《万圣节食用指南[无限]》胡椒贝果

16、又见花鸟市场

　　就着炒方便面看了五遍监控视频之后，许不工得出了一个结论。

　　“如果这个标本自己不会动，那就是有个看不见的人在后面推它了。”

　　楚万胜：……大哥你听听你说这话，哪一个它也不可信啊。

　　“就不能是固定的时候没固定好，时间长了自己倒的吗？”

　　许不工看他一眼，满脸都是“你等我给老师打电话告状”。

　　“你都学到肚子里去了是吧？”

　　许不工没忍住埋汰了一句，但看着楚万胜眯着眼睛审视自己，立马把手放到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晃了两下，意思是“你是大好人别跟我计较”，随后解释起来。

　　“这是一个稳定的三角形，上面的力和下面大致相同，就是把它单独放在那儿也不能倒，重心是在中间偏下的。更何况下面还做了固定。”

　　怎么会倒呢……

　　许不工想不明白。

　　省博物馆的速度很快，早上七点钟准时敲开了云端制物的店门。
　　黑熊被放在店的正中央，泡沫纸散落一地，像是刚下过雪的夏天傍晚……咳，跑题了。

　　今天是星期五，他跟楚万胜说了下周一去报道，原因是今天要修一只熊哎！熊！

　　真实原因当然不是这样，那只熊有什么好修的，主要是许不工想早点进到游戏大厅，他有很多问题要问0034。
　　他可不想再死一次。

　　把东西收理整齐，许不工开始查看黑熊身上有没有再受损的地方。

　　两分钟之后，许不工松了口气，取来针线包。
　　很幸运，他只用缝只耳朵上去。
　　没什么工程量。

　　一边咬着线穿过黑熊的皮毛，许不工一边想着今天晚上的副本游戏。

　　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副本？他能在里面找到生门吗……
　　许不工垂着眸子看被自己牵在手上的线，舌头顶了顶腮帮子。

　　收拾好所有东西，许不工打道回府，锁了门躺在床上。

　　看着正午明媚的阳光，许不工突然有种前去赴死的感觉，美丽的现实世界正在离他逐渐远去，迎接他的，会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黑暗的地狱。

　　【万圣将至，诸圣瞻礼。】

　　【体验者许不工，欢迎来到游戏大厅。】

　　“今天来挺早啊。”

　　电子提示音还未落下，0034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就出现在耳边，他的声音有些哑，但听上去心情不错。

　　“来早一点，临时抱抱佛脚。”

　　许不工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听见0034的声音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就像是，你只身一人来到地狱，然后结识了一位恶魔朋友。
　　这个恶魔虽然傻逼毒舌，但他是个好恶魔。

　　许不工把手握拳放在唇边，试图掩饰自己嘴角勾起的笑意。
　　打开面板，他指着自己面板上寥寥无几的东西挨个询问。

　　“这成就是什么？”

　　“……你是真一点说明不看啊。”0034无语道，“我猜你的加成点是不是也没加。”

　　说着，许不工的面板自动往下滑，最后停在“加成点：4”上面。

　　“看，我就说没加。”

　　语气带着“你看我猜对了吧，我可真厉害”和满满的嘲讽还有一丝嫌弃。

　　“你的运气怎么样？”0034问，后又自己否定掉了，“我都不用问，能被拉到游戏里，运气想来好不到哪里去。”

　　许不工：……

　　“三个基本值就不用加了，四个加成点分三个到运气上，剩下一个加到……”

　　0034刚要说“加到灵敏度上得了”，然后就抬眼看见许不工的道具栏里居然有东西。

　　“哎你居然有个道具。”0034点开看，“还是个能升级的，哎——剩下一点加进来。”

　　【体验者许不工，运气值上升3，正在更新初始面板。】

　　【面板更新成功。】

　　【玩家身份：体验者。
　　姓名：许不工。
　　生命值：100。
　　智力值：70。
　　武力值：60。
　　运气值：3。】

　　【道具——游戏卡，等级：1，加成点：1，更新成功。】

　　电子提示音响起的瞬间，许不工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没办法，他现在听见“体验者许不工”这六个字都犯怵。

　　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

　　0034显然也发现了，开始放肆大笑，笑完以后又安慰他。

　　“没事儿，都是从这时候过来的，谁还没死过那么一两次。”

　　听听，听听这话，许不工可不想“死过一两次”。

　　“那你现在，是个死人？”

　　许不工本来是想开个玩笑怼他一句，但没想到这话一出，0034没了声音。

　　“？咋了？”他没感觉自己那里说错了啊。

　　“没事。”0034叼着棒棒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刚也在想自己算不算个死人。”

　　这话题还挺沉重的，许不工大手一挥选择岔开话题。

　　“上次你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蹦出来一个代理系统？”

　　0034：……

　　“我没用。”0034咬着糖，语气丝毫没变，还是吊儿郎当的样，“你拿我怎么办吧。”

　　“没，我就是很好奇。”许不工鼓了下腮帮子，“在有专属系统的前提下不是应该专属系统的权限最高吗，怎么还能给轻易拿给代理系统呢？代理系统上岗不用经过你同意的吗？”

　　“嗯……”因为我还不是你永久的专属系统，但这个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

　　按许不工那个性子，要是知道了0034在第一次的《系统跟进申请表》上选择拒绝申请成为永久专属系统……估计会直接转身就走吧。

　　0034缩缩脖子，这可不能让他知道。

　　“不对啊。”许不工突然反应过来，“上次的成绩不是作废了吗？我怎么能有那个道具呢？”

　　“这不是你捡的吗，道具不属于副本成绩。”0034说，“副本成绩只有金币啊，加成点什么的，最后结算的时候才有，像技能道具这些都不属于副本成绩。”

　　“开了啊。”

　　【尊敬的玩家你好，欢迎来到万圣节选片系统，马上就要到一年一度的万圣节了，请选出你最中意的恐怖片推荐给其他用户。注意：本系统还处于测试阶段，欢迎各位玩家找出漏洞，系统将给予额外奖励。】

　　【玩家身份：体验者。
　　姓名：许不工。
　　生命值：100。
　　智力值：70。
　　武力值：60。
　　运气值：3。】

　　【体验者许不工，欢迎来到万圣节选片系统，我是你的专属系统0034。】

　　【欢迎来到简单版多人副本游戏——无人营业的花鸟市场。】

　　许不工：？？？？

　　“这不是玩儿过了吗！”他上次就差点死在这里！

　　“就是啊，怎么随机到这儿来了。”0034也很疑惑，“这概率也太小了吧。”

　　说完很怜悯地看了屏幕里的许不工一眼：“运气是真不好啊，都加了加成点了还这么差。”

　　想也不想，许不工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快速跑进云端制物。
　　他记得主线任务要在这里触发。

　　【恭喜你触发主线任务——消失的标本店。云端制物，一家不起眼的标本店，但这里每天都在上演不可言说的诡异事情，下一个消失的是你，还是这家店？】

　　许不工：……

　　果然，连话术都一模一样。

　　抬手开灯，许不工看见房间中央站的笔直的黑熊标本。

　　看来副本游戏场景也是会变的，时间应该是在周五中午。

　　拎起桌上没用完的线，许不工先把黑熊绑了。
　　反正他这家标本店总是要变成焚尸炉的，多一颗舍利子是一颗。

　　等了半天，黑熊标本也没有要动起来的迹象，外面的天黑得吓人。

　　许不工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是不是，只有走出去再进来，才能算是“舍利子”？

　　这样想着，许不工用棉线捆了十几只仓鼠标本，装在小笼子里在手上拎着。

　　路灯一闪一闪，像是催命符，许不工感觉路灯每闪动一下就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慢慢靠近。
　　但一切都只是许不工的幻想，他太紧张了。

　　把小仓鼠在笼子里装好，许不工戴好手套缩在窗台下面等着，等这次副本中剩下的玩家，或是扛着尸体的黑熊。
　　但不管是哪一个，他都发自心底的厌恶。

　　许不工现在不相信任何人，看上去自来熟好相处的大哥可能转身就把你买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会在背后捅你刀子，没一个好人。
　　还不如NPC呢，起码人家什么都写在脸上。

　　许不工把后脑勺抵在窗台的边缘，他突然想起来囡囡。

　　小女孩儿现在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
　　可能还在野神龛里抱着蟾蜍糊涂度日吧，毕竟是游戏里的NPC。

　　挂在门上的铃铛响了，大黑熊把肩上扛着的尸体放下，然后飞也似的跑远了。

　　只有这一只黑熊，单枪匹马前来送焦尸。

　　“还挺敬业。”

　　许不工呸一声，伸手去碰尸体。

　　【恭喜你触发支线任务——燕子归时，绿水人家绕。杏花还未完全凋谢，我亲爱的客人，如若你归来，请像清澈的河水一样，围绕在我的身旁。】

　　“任务变了？怎么回事？”

　　许不工一时僵在原地，手指挨着焦尸，热量透过手套，他能感觉到尸体身上的温热气，不知道是这人还活着还是尸体被焚烧过后留下的余温。

　　“嗯？”0034没懂。

　　“这个支线任务，我上次进来的时候支线任务是活下去。”许不工怕0034没听懂，又强调了一遍，“它说‘恭喜你触发支线任务——活下去。’”

　　“任务都是一样的，不会改的。”0034说道，“除非是总系统统一改，否则是不会变的。”

　　“只有三个字吗，只有三个字‘活下去’，没有解释什么的？”
　　“没有。”

　　“知道了，你先继续。”0034正要上报，他感觉是副本什么地方不太稳定，出现问题了。

　　“支线任务刷出来的时候我还听见电流声，面板就像你救我的时候弹出来的面板那样闪，但是闪了一会儿就停下了。”许不工又补充道。
　　“知道了。”

　　那就不是副本BUG了，面板出现问题跳出红框就是人为干预了。

　　代理系统小南瓜私自篡改了支线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