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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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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孩子已经有十来天了,有空时她会了解中国传统的手工编织文化,有时看到马路上的小孩就会想起桐桐,他还好吗?一直心有忧虑,跟王这样的人,任何人都会不舒服,包括孩子。
王催促香回去,说生意上有事。他应该是带孩子带烦了,又辛苦,他想找个人接手这件苦差而已。
“我还要去医院复查呢?”香说。
“你有什么病吗?快点过来啊!不过来别想视频看孩子了!”
他明明知道香生病了,却装成一副他不知道的样子,在他看来香就是正常人一样的,得替他干活处理家事,她在惊愕他的“愚钝”,也在犹豫,到底该怎么办?
身体还很虚弱,吃了几副药,还要等月经来时再去检查内分泌。她第一反应是恐惧回那个家,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黑洞,王的专制和霸行夺去了她的人身自由和思想自由,他摧毁她所有的思想,只为一个目的,让她认为自己是一个没用的人,只能依附于他的权威之下,才会听命于他的指令,任何反抗都会招来惨无人性的惩罚。
香真的很害怕,她本能地想逃离,但是孩子孩子牵住了她,她不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母亲,她不能为了自己丢下孩子不管,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方,也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养活孩子。要是又能挣钱,又能带孩子,能维持独立的生活那该多好啊!可现在什么都才刚开始,还没那么快结出果实。
她一心带着孩子,又要做家务,人已经精疲力尽,没有太多时间、精力去开创自己的事业。
中午她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打开视频看桐桐,他看到妈妈不再笑,一副紧闭双唇的模样,他注视着母亲,好像受到了母亲的伤害和遗弃,他开始有自己的心思,“桐桐,你开不开心?妈妈没在你身边是没有办法,不是抛下你不管,宝宝!你还好吗?”香关切的问道,她有一种复杂的心情,眼泛泪花,又自责又无奈,又内疚。桐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玩着手中的玩具,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前些天看到妈妈会很开心的笑,也会叫着“妈妈!妈妈!”他过得不快乐,他不想和爸爸呆在一起,他想要妈妈,可是妈妈又离开他了,不要他了,哭过之后,脸上没有了表情,只是静静的注视着......
香很心疼儿子,她知道儿子会过得不开心,王那样一个人,任何亲近的人和他生活,都会了无生机。
这时,王从房里走到儿子面前切断了视频,“你看什么看啊!”他呵斥道,香不回去违抗命令就不准看儿子,他半似开玩笑的神情朝摄像头里望了望香,她抑制不住内心堆积的恐怖情绪朝他大声喊道:“你这个魔鬼!”歇斯底里愤怒的吼道。把手机摔在一旁,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隔了好一会,王在电话那头说“他开了一个视频,我不让他看,不是说你,他把我的那个打开了,好大的声音。”
“你在忽悠谁啊?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明明那边没有一点声音,还编出一个这样的谎言来遮掩。没多久,王又打电话来说:“你还不回来啊!小孩天天吵,在他眼里,老爸是老爸,我带他不合适,刚刚他点开了我手机里存的那种视频,点开了在看。”
“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那不可能,除非你死了!”
“带小孩是你该尽的义务!还要我来说!什么都要我来提醒!你脑子想点事的话,就不要什么都要我去说!把小孩扔给我,就不管了?我累得半死!........”
香没有再往下听,挂断了电话。
她想了想,又打电话过去,因为关心桐桐,他没有出声,“喂?”,她想和王聊聊。
“你什么时候去工作?”
“那不用你管!”
“我和你呆在一起就会吵,这样也不好,你和我岔开时间,不要有太多交集。”
“那不行!不要跟我谈条件啊!孩子你必须带!我没工夫听你瞎搅和!”
“我还要去医院检查。”
“你没病!不要在那里装模作样啊,我还不晓得,你最喜欢没病装成很病重的样子,快点过来啊!”
香听了没有再继续和他通话,一股闷气又在心里堵着,她都虚弱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病?他说什么就得做什么!没条件可讲,病死了都会说她没病吧。气愤!恼怒!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又陷入在自己的黑暗恐惧中,和黄姐商量,和她倾诉,黄姐说“他现在是实在不想带小孩了,才骗你回去,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先不要急着回去。”
她冷静的想了想,本来就是来治病的,现在病还没好,回去的话不是白来了?孩子固然想妈妈,但是没了身体又怎么能照顾好小孩?所以她决定再呆一段时间,检查完了再说。
在这边来了有半个多月了,脸上笑的次数比在那里一年都多,心情好了,又吃了中药调理,快一个月了,月经还没来,应该快来了。小孩在那边吵着要妈妈,她又何尝不思念,做梦都梦到他趴在她身上,抱着他一起睡,真放心不下桐桐。香离开后,王自始至终都没有问候过一句她的身体,去医院怎么样之类的从不挂心,打电话来的目的只是催促她回去带孩子,他累得腰酸背痛,不回去就屏蔽微信视频,不准看儿子!
无所谓了,一个男人面对生病的妻子,自始至终都只关心他的利益,女人在他眼里,只是被拿来利用的,至于她的死活他才不在乎,他也许还在窃喜她得病,“哈哈,跟我斗,你死了我更开心...”
面对一个想置她于“死地”的男人,她又恐,又无奈,这次的月经失调是不是老天给的提示?和他在一起有“血光之灾!”如果可以,她早就选择离开了,生了孩子,总不能一走了之。她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那个环境,又能让孩子减少伤害,她想和黄姐在这边开创自己的事业,把儿子带在身边。
9月2号傍晚,月经来了,她很高兴,再不来她打算5号就去儿子那里了。第二天早上,天微微亮她就醒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开始想起那些烦心事,天亮吃完早餐,赶去医院排队,排了个专家的六号,还好,坐在门口开始等。她一坐下来,心情就陷入低沉,想起王对她的种种,更是跌到谷底里,她尽量不让自己沉浸下去,可还是不由自以为。起身看医院的网络电视看了好久,那个号就卡在4号那,久久不见叫号,好像等了好久,才过了一个小时,她回到座位上,眼泛泪花,又是抑郁在做怪吗?还是月经期情绪不来就低沉呢?她看着手机尽量转移注意力,终于轮到她了。
医生把了脉,开了检查单,药方,在抽血室门口等,要11点才能抽,现在还是10点多一点,她坐下就想起很多负面的东西,一直把她拖进去那种情绪里面。在医院人是会变脆弱的,不是被疾病吓倒,而是为自己的悲催境遇感到悲伤,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医院的走道上,怕是没有人会在乎她的身体,一个女人生病了,却得不到身边人的一丁点关心,哪怕只是一句问候!她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想起王不帮她当人看,她更是悲痛,怎么是这样的命运?
人生给了她这么一个大难题,她根本不想要,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走下去!软弱把她包围,被困在一个阴暗狭窄的死胡同!她觉得自己走得好艰难,已经没有力量支撑她继续战斗下去,她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又说不出来。黑暗可以将一个人吞噬,她躲在楼道里,蹲下来,已经泣不成声,她在哭泣,悲凉人事间的无情,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滴,过路的还以为她或家人得了绝症呢?是她的心得了绝症,谁又能理解,一种被没有爱,没有自由的感觉窒息,只有她清楚。哭了好久,该去抽血了,她起身搽干眼泪,故作坚强的出了医院。
回到住处,头耷拉下来,步子沉重,脸色阴沉,她只想什么都不要做,那样只会越陷越深,她得让自己开心起来,打开手机搞笑视频,慢慢的脱离了深渊。
香什么都不想管,王只顾催她回去带孩子,孩子打视频电话给她,她什么也不想管,自己都管不了了。
中午血又开始大块崩下,把裤子浸得通红,小小的卫生棉根本不够用,她只好又用纸尿裤。心情很烦躁,内分泌恐怕真是失调了,一来月经就像在抑郁症中。
她好想离婚,好想选择离开,去追求属于她的幸福,她照着镜子,看着自己姣好的五官,对自己说“你值得更好的对待!”一个好女人怎么不被爱呢?不配当人呢?真为自己感到憋屈,遇到这么一个烂男人。
她发疯似的咒骂王,像精神病一样的疯癫,王站在一旁哈哈的笑,“怎么疯了?哈哈,你看她那样,哈哈”。
好像他是一个旁观者,在看一个小丑似的观看表演,香忍无可忍发疯般的奔向死路,王看着她的尸体面带嘲笑的说“哈哈,怎么死了?哈哈!哈哈!....”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一丝悲悯,这个人死得像个陌生人,跟她他毫无关系,他起身若无其事的笑着离开了。
哈哈!多么可笑香被这样一个人折磨得要死,他却说,这个人跟我没关系。哈哈,多么可笑!
你笑我太疯,我笑你太真。
她多么想撕心裂肺地狂吼“你这个杀千刀的!走路被车撞死!老天爷会惩罚你这个魔鬼的!”
她的怒吼没人听见,她对着全天下在吼,“啊!啊.......”,一点回响也没有。
不就是一点平等的尊重,人权本该人人人享有,她怎么就得不到呢?“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