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炮灰修仙路》绿茶嬷嬷

2、第二章

　　第二章
　　莫大媳妇白净的手指搭在左手的银镯子上，向来看不上老二一家的她此时不耐烦的摇了摇头道：“家和万事兴，闹出来平白给人笑话！”

　　“分家就好了啊！“莫从心的声音不大，可每个人都听到了。

　　素珍心口一阵狂喜，其实她想分家很久了。莫二则啪的一声，直接打在了饭桌上，双目赤红的对着莫从心就骂了起来：“跟你娘一个货色，不知好赖！“

　　莫从心看着自己的爹，他这人从来都是向着莫大一家。自家人穿的差，吃的差，他都像看不见似的，每日里从早到晚的忙，可最后干得比谁都多，还没人说话他。村里人还都觉得莫二一家是靠着莫大家才吃穿不愁。

　　莫从心冷笑起来，张嘴就道：“爹，你每天起早摸黑的没少干活，娘每天不是在地里帮你干活，就是操持这家里的家务，洗衣做饭扫地从没歇过，就是我也是天天喂鸡放鹅。堂哥堂姐每天穿的干干净净的，一个去镇上当学徒，一个在家绣花。我们一家三口凭什么要给人家当下人！“

　　莫大听到这，一张脸顿时红了起来，连忙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们是一家人，分什么里外！“

　　莫从心憋屈了多年的火一股脑冒了出来，吼道：“你们家穿的、吃的、用的、哪个不比我们家好。过年时堂哥堂姐做新衣服，我就只能捡他们的旧衣服穿，还非说我年纪小，不要太计较吃穿！“

　　这些话说出来，莫二心里有了一丝裂缝，他是老实可再老实也想吃好穿好。不过他在莫大面前窝囊惯了，又觉得莫大是村长，以后有什么事还得靠着自己的大哥。想了想还是要开口训斥莫从心没规矩。

　　莫从心不等莫二开口，一抬手刮在墙壁上的油灯就灭了。这一灭，所有人都惊慌失措起来，堂姐晓倩则指着从心嚷道：“是她弄灭的。“

　　不止是她，晓威也看在眼里，不过他沉稳些，虽满心惊异，可出口却问道，“在哪学的？“

　　莫家的油灯都挂在墙柱上，高高的，照的也亮堂。家里的大人要拿油灯也要踮起脚尖，更何况矮小瘦弱的莫从心。

　　“有个仙人教我的，还说过些年要接我去山上。“莫从心打定主意要和大伯一家分家。

　　这分家必然要撕破脸，只有一个办法让他们忌惮，那就是莫二家有个在仙山上修炼的孩子。

　　莫大意味深长的看向莫从心，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弟弟生的这个从来不爱多话的丫头竟然被仙人看中了。

　　不怪莫大这么快就信了，在这之前那么多年，莫从心太安静太寡言了，总是怯怯的不敢多说话，被自己那两个孩子挤兑了也从不告状。

　　这么反常，除了有人教导就不可能有别的原因。

　　莫大沉下心，态度和缓的对莫从心道：“哪座名山的仙人，从心可别被戏法给骗了。”

　　放在汤碗里的鸡腿凭空浮了起来，晃晃悠悠的直接进了莫从心碗里。众人目瞪口呆的的看着这神迹，莫大媳妇捂着胸口不敢相信。素珍则直接冲过来一把抱住正啃鸡腿的从心道：“真的？”

　　从心点了下头，吃着香喷喷的鸡腿张着一脸天真无邪的看向莫大道：“大伯，仙人说大伯一家就是看我爹没生儿子，笃定要霸占我爹该得的田产，您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吧！”

　　莫大一张脸黑如锅底，莫大媳妇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什么仙人！”

　　莫大拦住自己媳妇，对着莫从心笑了下：“你这孩子，仙人跟你开玩笑呢！”

　　莫从心不管自己爹难堪的脸，跟个直肠子的棒槌一样说道：“不管是不是开玩笑，这家都分定了，正好也省的我爹妈吵架影响你们！”

　　堂哥晓威一言难尽的看着莫从心，堂姐晓倩则干巴巴的说了句：“分家就分家，你们搬走就是！”

　　莫大没想到自己女儿这么没脑子，这房子是祖产，要分家的话莫二一家起码要分走一小半。素珍是真没想到自己女儿几句话就把分家这事给提了出来，似乎就要成了。

　　想到这些年的憋屈，素珍那是一分钟都不想忍了，揽住从心对着莫大夫妻两直接就道：“说起来，咱们一起住了这么久，分家也别闹得这么难看，我们一家三口人只要后院那两间房就成，到时候我们自己砌个院子，另外开个门就是了。房子我们拿少一点，地要平分，这不过分吧！”

　　说实话，素珍性子暴躁易怒，可真不是那种要占光的人。即便是这么多年心气不顺，可也没想着沾光，可她要的这些在莫大两口子心里已经是要的太多了。

　　莫大能挤掉老村长，当上新村长自然是有些本事的。眼下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老二一家三口，老二虽一脸难堪又后怕，可眼底却隐隐有一股期待。老二媳妇自不必多说，她是头一个闹着要分家的，倒是莫从心这个丫头之前小看她了，竟然有这种机缘。

　　莫大呵呵笑着，开口道：“分家这事不急，不如请几位族中族老为我们做个见证如何。”

　　莫二胸口猛地一跳，素珍喜怒行于色的立马接口道：“那就明天吧！”说完也不管莫大一家五颜六色的脸，拉着莫从心就回了屋。

　　一回屋子素珍上上下下好好的看了会从心后，满心不舍的说道：“是真的？”

　　莫从心上辈子离开父母去逍遥派时没说什么话，那时候她年纪小，对父母总不会为她出头做主带着满腔不甘，可后来才知道，不是父母不疼，而是父母不知道该如何疼，毕竟他们自己都过的稀里糊涂。

　　“真的，再过几十天他们就回来接我了。”莫从心说完便见着自己爹面色凝重的走进来。莫二两口子年纪都不到三十，可瞧着却像快四十的人，特别是莫二黑黢黢的脸，弓着背似乎没脸见人一样。此时他一屁股坐在墙角的矮凳上，耷拉着一张脸道：“我就你这一个闺女，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给你找个好婆家，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现在你要去那地方，听着是风光，可真的能成的，却少！”

　　这话从心上辈子就听过，重活过来再听已觉出父母不易来，自生父兴许没文化，兴许懦弱，兴许没用，但是他是个好父亲。

　　“父亲！”从心分外慎重的对父亲鞠了一躬，紧接着直起身一张脸不带任何思绪的开口说道：“方才我提了分家，大伯应该不会答应，恐怕有变故！”

　　莫二原本满腔都是独女即将离家的不舍之情，可这话一道耳里便化成了满肚子不满来。一张脸皱起，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小心眼，这些年是你大伯照顾我们一家，要不然……”

　　这话说到一半就被素珍打断，已经沙哑的声音尖锐的响了起来，“谁照顾谁，我们自己过日子难道就不能好了！”

　　莫二不耐烦的撇了眼自己媳妇，转头对从心道：“我这可都是为你好，你大伯厉害，所以我们在村子里才不受别人欺负！”

　　话不投机半句多，莫从心没打算几句话就让父亲认清大伯一家的面目。颇为冷静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拉着母亲的手让她坐下。素珍的手粗糙笨重，手指甲缝里还有没洗干净的泥巴，只有经年劳作的人才会有这样一双手。

　　从心看着自己唉声叹气的父亲，三十都不到的年纪却像个五十多的老头子一般已经身心疲惫。他所谓的照顾他一家的长兄对他经年累积的压迫让他左右为难，也让他长久的抬不起头来，所谓的靠兄长，真的靠到了么。

　　挂在廊下的粽叶发出淡淡的香味，还有几日就是端午佳节，往年的端午都是素珍带着从心在家包粽子，而那位大伯母则要去娘家帮忙，说什么弟媳妇不会包，年年都是如此。

　　这一夜，莫家没一个人睡的踏实。莫二是觉得媳妇素珍给自己丢脸，又觉得女儿上山修道不靠谱可同时又怕害了独女的前途。而素珍则抱着马上要分家的喜悦，久久不能入睡，分家这事她想了太久，每次提气都要大吵一架，吵到后来每次都忘了初衷。

　　莫大的晓威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那不爱说话内向瘦弱的堂妹竟然得了仙人垂怜，他是莫家唯一的男丁，自小就认为高人一等，又自觉是家里唯一识字的人，那必然是家里第一聪明人。

　　他对父母的私心不是不懂，可他想着等堂妹出嫁，他定然会好好给小叔小婶养老送终，绝对亏不了小叔一家。毕竟小叔一家都挺没用的，谁能知道没用的小叔一家竟然出了一个被仙人看中的。

　　也许其他人不懂，可读过两年书的晓威偶尔有次见过一个刚入仙门的道童，虽年纪尚幼，可气度面容举止却和常人不同。这幅样子和莫从心今日冒出的气息十分相似，这一点让晓威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最后嫉妒占据了全部的心思，狠狠的觉得不公来。

　　住在晓威外间的晓倩虽也心中不舒坦，可她想着自己已经定了婚事，还是镇上秀才家的大儿子，这门婚事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晓倩很是知足。

　　正屋的莫大回了屋之后就没怎么说话，平日总是笑呵呵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的平躺在床榻上。莫大媳妇不满的一个劲的唠叨，她愤愤不平的说着二房的闲话。

　　最终一口一个呆子的话语直接惹怒了莫大，莫大呵斥了句：“闭嘴！”

　　莫大媳妇安静下来，紧接着低低的哭声响了起来，哽咽着哭诉起来：“当初嫁给你爹妈都不同意，说你没爹妈将来孩子没人带，我不顾父母阻拦嫁给了你，还给你生了一双儿女，可你凶我！你凶我！”

　　黑夜里的哭声悠悠的，莫大伸手揽住自己媳妇，轻声安慰起来：“我错了，再不凶你。”说着便欺身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