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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起始 ...

  •   “真是可怜啊”,芦苇地里传来了一声老婆婆
      的叹息。“但是你这样活下去才是真正的地狱”。

      她手里抱着一个襁褓,想起醍醐家家主的命令,想狠心把手中的襁褓放进水中,却又心疼那个生下孩子的女人,家主夫人,那个只能依附于家主的柔弱女子。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呢?这个每日都和家主夫人参佛的仆人不忍心就这么残害一条生命。

      “呱呱——”

      一声鸟叫声惊醒了仍在纠结的老人。她抬头望去,是一只芦苇鸟正停留在一个破旧的船头。

      老人看了看船,又摸了摸手中的婴儿,抬脚向船走去。

      “扑棱棱——”

      她将婴儿放到船上,掀开襁褓看了最后一眼。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对不起”,然后用手一推,这只船便顺着河流漂走了。

      她在岸边目送着船飘走后,才转身离开。突然她听到似有琵琶声传来,只见一个目盲的和尚拨弄着琵琶在河岸处慢悠悠的走着。

      “快离开吧,这儿可是有鬼的。”

      她被和尚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汗毛立马竖了起来,赶紧向和尚行了个礼然后跑走了。毕竟在这个妖魔横行的年代,一位和尚的话总会可信些。

      和尚抬头向刚刚那位妇人来的方向望去,明明没有睁开眼睛,却给你感觉他仿佛能看到似的。

      “河中央的那是…鬼?但是又有点区别,妖怪?也不像。”

      和尚望向河流,用心眼看到一团魔神的气息正在河中飘荡,思考着应该用什么办法靠近。可是当他再次凝神“看”的时候,那团魔气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应该是我看错了吧。”随即拔出随身携带的琵琶中的剑,转身一劈,一个因怨气而生的妖怪被斩于剑下。

      “真是腐烂不堪的气味啊。”

      收剑入鞘,转身离去。

      被老婆婆推走的船在河面上悠悠飘荡着,那只飞走的芦苇鸟又飞来停在船头,低头看了一眼这个船上的新客,这个“人”和它以前见到过的都不一样,他没有四肢,眼睛,耳朵,鼻子,皮肤。这让它这个吸收了芦苇地怨气长大的鸟都觉得惊心。

      “怪物”

      它的心底不知为何冒出了这个词,又莫名觉得这个词非常符合这个婴儿。

      船悠悠的漂到了河中央,而一只鸟和一个怪物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大洞慢慢的在河中央形成。

      芦苇鸟扇动翅膀赶紧飞起,只留下一个挟裹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旧船慢慢被河中的大洞吞噬,而船中的婴儿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再见啦,小怪物。”

      芦苇鸟最后看了眼落入大洞的船,转身向天空飞走了。

      船身摇摇晃晃,被洞吞噬了最后一点痕迹,最后只剩下河中央的一圈圈涟漪。而这时,在另一个时空,一只破旧的船悄然出现在海面上,被海浪挟卷着向岸边漂去。

      此时的岸边,刚打鱼回来的大石正在往船下卸货,“打鱼回来啦,大石”,远处一个阿公站在河岸上挥着手臂向大石招呼到。

      “世笠阿公你在等阿明吗?我刚打鱼的时候碰见他了,他说让你先回家,他可能晚点儿回来。”
      “呃…阿公,我打到了几条好货,你拣几条回去。”说完,手抓着桶上盖着的布顿了顿,还是掀了开,然后让出位置让阿公挑。

      “不用,这些你就自己留着吃吧。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快点回吧,看着天要下雨嘞,希望我家阿明能早点回来。”说完,阿公就向大石摆摆手,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了。

      是啊,在越石村这个地方,有谁能比得上阿明的捕鱼技术,阿明他爸又怎么会贪图我这仨瓜俩枣的呢。

      大石看了看桶里的几条鱼,叹了口气,将布放下。突然,他看到一艘破旧的船正随着海浪游向岸边。

      这绝对不是阿明的船,他家在村里最富,打船的木头都是用的好木头,怎么可能是这么破旧的船。此时,大石隐隐约约看到船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他的的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好奇,于是靠近旧船,探出手,慢慢掀开盖在襁褓上的布。

      “啊!怪…怪物!”

      大石被吓得后退了几步,脑海中不停浮现出刚刚看到的那个不人不鬼的孩子的样子。他想转身跑走,却不知为什么停住了脚。

      他咽了咽口水,再一次上前观察这个婴儿。没有四肢,眼睛,耳朵,鼻子,皮肤,但是还是能观察出这是一个刚出生不就的孩子,肚子上还沾染着风干的血迹。

      他有点犹豫,要不要把这个孩子带回家,虽然是个“怪物”,但他认为,人性本善,就算是怪物,只要用心教导,也是能教好的。

      可是当他伸手要去抱这个孩子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自己破烂的家,桶里没几条的鱼,还有这个孩子的身体。于是又放下了手,转过身,轻声说了句:
      “对不起啊”
      然后提着自己的桶,垂着头向自己的家走去。

      海边只剩一只搁浅的旧船和一个不人不鬼的婴儿。

      转眼间,天空越来越阴沉。

      “轰隆隆!”

      正在盯着石锅里的鱼汤的大石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将手中唯二的碗打碎。他朝窗外探了探头,看见外面正电闪雷鸣,估计等不了多久就会下雨了。他家也刚好能望到岸边多了条精致的船。
      “幸好幸好,看来阿明早就回家了。”他心想。

      然后又一眼瞄到了今天看到的那个旧船,仍在岸边停着。“下这么大的雨,我就去看一眼,绝对不会带回来。”又看了眼石锅里的鱼汤,“带回来我怎么养?我吃什么?”嘴上自言自语着,仿佛在暗示自己一般,手上却拿起自家那把破伞冲进了雷鸣电闪的黑夜里。

      雨开始下了

      “怎么还在这儿啊,今天一下午都没人发现他吗?”大石赶忙抱起婴儿,摸了摸襁褓,已经打湿了,又试探着伸手掀开盖着襁褓摸向婴儿,“幸好,还是干的。”松了口气。

      他把伞好的一面转向婴儿,又把婴儿紧紧搂近自己的怀里,撒腿就向自己家跑去,任由雨水将自己的后背打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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