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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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那名重伤患者被宫田医师单独进行紧急手术后,新闻里迟迟未出现相关空难事件的报道.如今也已有三周的时日,患者亦未苏醒,恩田美奈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名不幸的患者已是一具不知所觉的植物人.
其间,她心中仰慕已久的宫田医师全程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连同那些不该由他负责的项目都亲力亲为.其中缘由,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乡下僻壤的独立医院没什么人的缘由吧.
恩田美奈抱紧手中的档案夹,望向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打算今日就付诸行动,向宫田医师告白.
这么想着,脚步坚定的向前方迈去.
*
另一边,宫田司郎敲击着键盘,眼帘里印出的消息丝毫没有让他眉目舒展,对他来说,这些统统是无用的垃圾讯息.对于那人的资料构建一点帮助也没有.
只能祈祷他能尽快苏醒,想要了解到的真相也只能从他身上突破.
习惯性的,宫田司郎又走到305的病房.
他先是一把拉开窗帘,任由清冽的空气进入病房,让融融的暖意挥洒进来.从前母亲在这儿时,都会用厚厚的窗帘将光线遮掩住,似乎这样便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因病容而显得蜡黄的容貌,就像失去水分的凋敝玫瑰,腐败而阴沉.
但自从他发现阳光能让躺在病床上的青年有所触动后,他便时常向今日这般让阳光透照进来.
许是心理作用,他似乎见到青年纤长的睫毛微颤,肤色倒是红润了些许.宫田从口袋里拿出手电筒翻开眼睑查证,确定依旧是睡眠反应后,稍显失望的坐在一旁.
窗外的风倒是呼呼的灌进,引得窗帘飘动出优美的弧度.
下一届的的祭典就在明年了吧.
时间很紧迫呢.
27年前上一届的失败致使族内对明年的祭典格外重视,就连他那隐退的父亲大人都为此殚精竭虑.
祈求顺利吗?
宫田司郎嘴角噙着冷意.在他看来这个村子世世代代被诅咒眷顾着,村内的居民都被驯化得懦弱且自私.一群愚民,就如他的双胞胎哥哥那般.
想到此,宫田司郎微蜷起拳,那长年累月积压在心底的憎恶又深了几分.
并非是将这昏迷不醒的青年当作所有的希望,而是因为他就如一枚小石子,在留给他这短暂的准备时间里多了些不可知的变数.
而他需要这变数.
既是这么想着,宫田司郎还是对现下的形势无可奈何.他能够运用的医疗手段统统都做过了,虽然内在的脏器已经慢慢在青年的身上自我修复愈合,但他的意识仍旧是他不可控制的.
最开始他猜想可能是「尸人」.
但很快就被他否决掉了,毕竟尸人是绝对不会在未发生祭典的情况下出现.
让他感到同样异常的还有那架失事坠毁的的客机.
早已托人查过,根本没有那架客机的编号,也就是说,这架客机是不该存在的.所以才没有任何相关新闻的报导.
既然是不该存在的,那飞机上的人也该是如此.
虽说是自己推导的猜测,但也无法妄下论断.宫田司郎就这样安静的呆着好一会儿.直到听到呼铃声,才慢慢起身,关上门扉.
“宫田医师,5号床的老爷爷又开始头疼了,让您过去看一下.”恩田美奈将病例递过来,旁边的长谷裕子挤眉弄眼的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通知他下午做脑部CT,他最近应该没有偷偷饮酒吧.”
“没有,因为先前您的嘱托,所以最近盯得很紧呢.”
两人前后脚的开始查房,这里的患者都是村子里的老熟人.所以不需多时两人已经将本层的病房查巡完毕.
恩田美奈终于在最后间病房退出时开口:
“宫田医师,明日休沐不知道您有时间吗?”顶着恩田美奈期期艾艾的眼神攻势,宫田司郎也不由得侧目.
“?”
“就是有些话想对您说.“见宫田司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连忙摆手道:”当然不是什么要紧事,没时间的话下次再约也是可以的.”
恩田美奈实在是个不会掩藏情绪的人,眼底流露出的殷切坦率而直白,宫田司郎思忖片刻,给出了答案.
“好.明天下午吧.”
听到回答,恩田掩映不住唇角的笑意,整个人顿时明媚了不少.
“那说定了哦!”恩田美奈雀跃的转过身,就像只小雀,步履轻盈的向候诊室快步走去.
见人已经行至远处,宫田司郎这才沉下脸,整个人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阴翳笼罩着,明明外面艳阳高照,可围绕在他周遭的氛围却是凝滞的,恍若一潭死水.
他该到地下室去了.
*
没有阳光,这里充满了陈年腐朽的死气,常年弥漫着过期的消毒水挥发的气味,以及一些仪器生锈的铁腥气.
在整个羽生蛇村里,最像地狱的地方一定是这里.
——宫田医院的地下室.
位于宫田医院的最深处,是旁人不能随意进出的禁地.
而每一任的宫田院长是这里唯一获准进入的来客.
宫田司郎前不久才得以正式从他父亲大人那里接捧了这一权限.
和之前一样,这次他带着他新研究出的数据,再次踏进这片不毛之地.
老实说,如果可以他并不愿意来到此处.
不光是因为环境之恶劣,更重要的是他厌恶驱使他来到这里的属于宫田家族世世代代所背负的使命.
作为村子里的暗影,宫田家族相较于另外两个家族而言,是帮凶,是扫清一切障碍的刽子手,任何见得人的或见不得人的都在他们的掌控下,不断的排除异己,收监、实验、利用,然后丢弃.
这就是他从父辈那里继承下来的人生,诅咒般的人生.
行至此,他走下黝黑的地道,推开最里间的大门,这里如同一座监牢,四面都是被焊起来的铁笼,最里侧关押着一个如同恶犬般狰狞的老女人.
四肢伏扑在地,眼里全然没有半分属于人类该有的神态,嘴巴已经退化成类似犬类的尖牙.此时正死死的盯着宫田这位不速之客.前人甚至为了能更好的禁锢她,几根硕大的铁链在其身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好久不见,女士.”宫田司郎友好朝她打招呼,就如同说着天气很好一般.
当然,对面的’女士’可听不懂他的话语,只是冲他发出阴测测地嘶鸣声.
实验体是父亲在位时费了好些气力设下陷阱捕捉到的,一只从上一届失败的祭祀中误入现世边缘迷路的女性尸人.
透过DNA检测早已证实她就是村子里神隐多年的吉川菜美子.
由他父亲亲自撰写的尸人研究报告里十分详尽的记录着她的资料.
父亲不在后,后续的研究事宜便全权交由他来处理.
宫田熟练的拉下操作杆,强烈的高伏电流瞬间将笼中的女尸人击倒在地.
一次,两次,三次……
直至女尸人彻底的失去行动能力再无反应后,宫田谨慎地看了眼手表,在心中计算着时间,不慌不忙地将已经填充完毕的针剂拿到手中.
时间一到,宫田立刻打开牢门,将手中的蓝色针剂注入实验体体内,而后又从中再采集一管血液样本.一系列的操作完毕后,他的额间早已布满细密的汗珠.
采集实验数据是最为重要的时刻,而之后整理研究数据更为耗时.他得在细胞活性最强的时候检测出重要讯息,并记录在案.
可能是室内没有窗户的缘由,宫田司郎对时间的感知也变得迟钝.等到他察觉到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小时.
将资料分类归档发送给某个私密账户后,他才原路返回至医院他的独立休息室中休息.
这天,罕见的,宫田司郎做了个梦……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