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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不夜城——雀宫风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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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雀宫装修得再典雅，再仙气缭绕，也掩饰不了这是家夜店+风月之所。
长久地暴露着在缭乱的灯光和乱七八糟的鼓点声中，扶春竟然难得真的感受到些晕眩，不由得一把抓住了宿星的衣角。
宿星接下来的举动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一把将身后的女孩拽入怀中，那张阴郁邪肆的面孔朝雀女笑得可怖。
“哦，不许带着情人来？”
雀女细眉一挑，六沂则负手安静立在一旁。
那女孩活脱脱被诱骗至此的小白兔，被身形健壮的男人拢在怀中动弹不得，可怜又勾人。
察觉到身边气氛有些许变动，扶春担心发生变故，于是顺势在宿星怀里挣扎起来。
“放开我！我才不要和你一起！”
宿星收到了扶春的眼神，自然被其轻易挣脱。
雀女明白了，看来这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对啊，只是男人貌似没看清自己的感情，惹小姑娘生气了。
啊，没事，这不正是雀儿们趁机而入的好时刻吗？
“先生，不要生气，我们定会献上最好的服务让您忘却一切不愉快的。”
“六沂，还愣着？带小姐一块去享受啊。”
扶春扫射了周围一圈，那群站在门边的守卫终于放松了警戒，而在舞池中央大笑大闹着的也不再将目光留在她身上。
“后院见。”
扶春极力控制着神经能，以最小的波动将话送入背对着自己被拉走的宿星脑中。在场的其他神经能者只感受到细微的波动，刚想拔出武器又发现似乎只是错觉。
于是再度载歌载舞，酒水不停。
不知道宿星那里怎么样，扶春只知道六沂带着自己穿过了无数的人群，往八角楼的一边走去。道道珠帘被他轻柔掀开撩至一侧，体贴地等扶春过后再放下，堪称绅士到了极致。
最终两人停在了一扇门前，这里不同于歌舞厅人们的狂欢，静谧到了极致。
“小姐，请进。”六沂推开门，做旧的门甚至特意保留了“吱嘎”作响的能力。
“你叫六沂对吗？”扶春维持着自己的人设，小心翼翼如同兔子似的挪进房中，生动的大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但又藏不住紧绷的肌肉。
好在六沂似乎更重视这种肢体语言和神态的变化，忽视了这种不安与扶春的面容之间强烈的割裂感。
“是的，小姐。请问您的芳名。”
“我叫珍妮丝。”扶春又将这个熟悉的名字拿出来鞭尸。
“哦珍妮丝？”六沂进门后便迎扶春坐下，前后忙碌着为扶春沏茶斟茶，现在终于落座到扶春对面。
“这真是一个极其西方的名字，您是亚种不是吗？”
“谁规定亚种必须承袭东方名字了呢？”扶春不解，虽然亚种的体征非常接近地球的亚洲人，哦，或者直接指向华国人，但这套东西难道在Z-32星也适用的吗？
“您说的对，确实没有这种规定，是我有偏见了。”六沂认错极快，使得他的眉目都动人起来，毕竟不会有人讨厌一个愿意和你认错的人。
“您住在哪里呢？”六沂抿茶，唇上的朱色残留在了茶杯边缘，他优雅而动人，若是急色之人，恐怕早已上前搂着美人一亲芳泽。
可惜扶春并非好色之徒，也不是为了寻欢作乐才来到雀宫。
她眼角窥见了纸糊起来的木窗和不断从炉子中袅袅上升的白烟，终于有些紧迫感地摩挲了一下衣服边缘，将破洞斗篷的流苏缠绕在一块。
“我么？哈哈我住在地下区。”
“地下？”六沂剔透的瑰色眼睛里流露出几分难以捉摸的神采，“地下的人也能拥有您这样的风姿吗？”
“你这话说的。”扶春蹭的站起来，似乎被人戳到了不悦之处，脸立刻涨红，“没想到你也和地上其他人一样歧视地下吗？你不过是……”
后头的话没有说出，但沉默中六沂显然知道眼前的珍妮丝小姐接下来要骂什么。奇怪的是他没有恼怒，也没有因激怒了客人而有所惊慌。
他依旧安稳得如老僧，自顾自吹着热气，再将柔软的唇贴上茶杯壁，砍得扶春竟有些口干舌燥。
“小姐，抱歉，是六沂一时失言的错。”六沂的神情终于带上了些许寥落，“只是您知道的，雀宫客人不少，地下来的……我从没见过好性子的。”
扶春很像吐槽那可不嘛，地下本就混乱，有机会上来还不奋斗只往雀宫跑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但她没开口说话，因为她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很快升高，竟然口干舌燥起来。但幸好的是，除了热与渴，她的身体没有其他异样。
若非如此她已经将六沂绑了。
六沂还在品茗，小小一杯茶已经快要见底，他这才终于抬眼直视扶春。
“珍妮丝小姐，我见你唇色苍白有些开裂，何不饮杯茶先？”
哦明白了，茶有问题。
扶春的猜想得到了证实，难怪开着这么大熏香还将窗户关的死紧，原来香炉里有鬼啊。
六沂知道他也会暴露在熏香中，所以肯定不会把最重要的东西下在那里面，熏香充其量只是助热罢了。
真正对扶春有害的，恐怕是这杯茶——准确来说，是这杯茶的杯沿。
“这个？”扶春钓猫似的执起茶杯，下一秒向着六沂的脸甩过去。
借着杯动的混乱，扶春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绕道六沂身后，一胳膊钳制住六沂的脖子，叫他动弹不得。
杯子里的水本就是温的，两人又聊了会天，所以温度完全冷却下来。
浇在面孔上，六沂只觉得脸上涂得那厚厚的粉顺着脸颊滑落。
“你想做什么？什么身份？”扶春背对着六沂，看不清他的脸，平静地询问着。
“看来失败了。”这会功夫了，六沂还能笑出声。
“别废话，问什么答什么。”得益于地球的电视剧，扶春贼讨厌谜语人。
“告诉你也无妨。”六沂一转态度，板正的肩膀，挺直的脊背立刻松散下来，扶春差点没钳住他的脖子。
“来自清章政府的报仇哦，珍妮丝小姐。”
“你是清章政府的？”
“你要非得那么说也没错，我欠了贾斯曼一个人情，前段时间他发了条通缉令，寻找索菲亚车队和珍妮丝。”
“你说巧不巧，我和索菲亚交情不浅，她可没有一个身体不太好的妹妹。”
“不过呢，我没和贾斯曼说，只是利用一点小技巧——好吧你别那么盯着我，我承认是神经能，回溯了一下当时的状况。”
“只是大概是命运的指引吧，居然让我见到了你的真面目，珍妮丝小姐。”六沂眼波流转，纤纤玉指顺着木椅爬上了扶春的小臂。
扶春立马一巴掌给他拍掉。
“然后呢？”
“然后我自然是利用在雀宫的这个身份，一边出去打听一边蹲守啊。”
“你看我们之间是如此有缘，你今天晚来一步，我便已经偷偷出门去了。”
扶春有些牙痒痒，在这个星球上，虽然她拥有了一项强大的假体神经能，可其他人各式各样的神经能也难以让人放心，居然还有这种回溯类型的。
“详细说说你的能力。”
扶春调整了个姿势，方便自己听六沂的漫长讲述。
“这可是我保命的本事，不太方便说给你听呢。”
“你确定不说？”
“嗯。”
“最后给你个机会，你确定？”
“自然。”
呵，以为我没办法了？扶春冷笑一声，坐在前边的六沂本以为稳操胜券，但那声冷笑实在给了他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他便明白了这种不祥来自哪里——他的大脑被“搜刮”了。
那股能力横冲直撞，毫不在乎后果地查询着他的记忆宫殿。
“你——嘶！停！我说！”
扶春收手，一瞬间脸色白了几个度，这就是她不愿意用神经能的原因，消耗太大，很容易让人变得虚弱，这时候敌人若趁虚而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好在对六沂的打击真实形成了，所以他无力反抗。
男人的发被茶水浇得黏在了脸上，茶叶还悬挂在发中，脸上斑驳得东一块西一块，原先极浓的眼线与睫毛膏在眼底下剌出两条黑黢黢的线，让这张脸不忍直视。
所以即便六沂痛苦倒地，想要装柔弱来换取同情，这张脸也实在不能让其成为柔弱美男。
扶春强忍着不适，喉咙的异物感和脑中神经的灼烧让她有些焦躁。
六沂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我的能力是回溯一天之内的某个时刻某个地点的画面。”
“只是画面？也就是说那只是一个静态对吗？”
“对！要不然为什么没人把我当座上宾？”六沂一边爬起来一边抱怨，头脑中的钝痛终于逐渐消散，眼前的女人真可怕。
扶春明白六沂话里的意思，这个能力太局限了，相当于只能追溯到一秒钟的画面。
“你在那个过程中只能看？不能动？”扶春转念，又抛出一个问题。
然而眼前的大花脸愣了一下，摆明了和扶春说他从未想过去在回溯中活动。
扶春懒得和他再废话，她可没忘记自己要和宿星在后院见面。
“诶等等！”六沂一把抓住扶春的斗篷，神情充满恳切，“要不要考虑到我走？”
“你觉得呢？你不是要帮贾斯曼吗？”
“啊不，我就是个市侩小人，谁有钱我帮谁做事，我看你，应该不缺钱吧？要不考虑雇我？我可是帮你瞒住贾斯曼你的真实身份了呢。”
扶春还想开口奚落，许久未上线的9588开口了。
【宿主，答应他，这个人很有用的。】
【指哪方面有用？】
【原文提及他的段落占比1%，有共计两万字的情节与其有关，拥有很强的交际和情报能力。】
【也是秦顷之的下属？】
【对，不过后来似乎因为喜欢秦顷之被男主们联合起来踢出局了。】
哦，居然是这样……扶春打量了眼前的六沂好几眼，目前看不出这张乱七八糟的脸能有什么戏份，居然还要出动男主们来驱逐。
也就是说原文的秦顷之是有可能对这个男的动心的？
“我是有钱，不过你要跟着我，就只能去不夜城外了，这样也没关系吗？”
六沂愣了愣，但还是答应了，这种纠结浮于表面，扶春看得出来他很想离开这座城市。
所以，这座城里到底有什么让他恐惧的呢？
“现在我有事，别跟着我，明天过后自己出城去新埠精神病院报道。”
话说完，扶春便从后窗户跳出，如矫捷的狐狸轻巧攀附大树的枝干，轻轻一荡，便落在了下边的树桠上。
“新埠精神病院？”六沂颤抖了嘴角，“没想到啊刚逃离虎穴，似乎又进了个不太妙的地方……”
扶春在树上等了一盏茶，宿星从二楼的某间窗户中跃出。他银色的肩甲上沾染了些血，看来过程不是很顺利。
“我问到了，汤姆长期盘踞在后厨旁边的调理室中，雀宫是这支流浪者车队的议事点。”
“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你应该问了吧。”
宿星一愣，没想到扶春会与自己关注到同样的问题。
“半个月前，据说是雀宫的主人和车队里的某人有交情。”
【宿主宿主，是秦顷之！是秦顷之！】
【我知道了，别喊了，耳朵被你叫聋了。和我说说雀宫主人的事情，我猜是男主之一？】
【没错呢宿主，雀宫主人名叫楼阙，于半月前结识女主，两人正处于知心好友阶段。】
【感情真是发展迅速。】
扶春不由感叹，像她这种人想和别人拿到知心好友成就，少说也得三五年，女主不愧是女主，效率真的快。
“走吧。”扶春紧了紧腰侧的枪，“速战速决。”
能抓到秦顷之把她交给萨堪最好，自己现在杀不了秦顷之，但萨堪可以。
只是“可以”不代表“必然”，按照女主定律，秦顷之反而能在萨堪找到些机缘也说不定。
但总要一试的，情况不可能会变得更糟，只要秦顷之被萨堪扣住，少说也要拖延一两个月的进度。
两道人影在雀宫安静的后院中急速穿梭，他们的动作太快了，而且不知为何每次落脚都避开了监视器，以至于全程没能拍下他们的面孔和大部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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