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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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奶奶进来的时候，时沅正在整理自己的书柜。
弦月变异时造成的震动将他的书架也毁了，断了好几层，徐正明帮忙把断裂的部分给截断，书架就变成了书柜，能装的书不多，好多都直接塞到了墙角里。
时沅整理书堆的时候，还翻到了基本父亲留给他的有关自然学说的笔记，这几天常常在翻看它们。
“奶奶？找我有什么事吗？”时沅有些疑惑地问道。
时奶奶环顾了一下他的房间，又看了眼窗台处蛰伏起来的植株，然后才坐下来握着他的手说，“乖乖啊，你还没有收到任务吗？”
时沅眸光闪动，他大概能猜到奶奶是为何而来，“真没有，奶奶。”
从小养大的孩子自己清楚，时奶奶相信他没有说谎，拍拍他的手说，“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什么事都自己做，也不和我们大家说，怕给大家添麻烦呢。”
时沅了然地笑了一下，“这么重要的事情，奶奶你就放心吧，我会记得和大家讨论的。”
时奶奶宽慰地笑了起来，但很快又难掩忧心地说道，“可是元元一直没有任务可怎么办啊？万一之后做什么事是以任务的数量来计数的话，元元可不就差人一大截了。”
其实奶奶担心的根本，是之后徐正明他们会因为做任务而离开他们，而时沅会对此感到伤心难过。
但时沅对此却较为坦然，“大不了我就待在这里过一辈子，说不定还能等宋朝回来呢。”
因为跟不上，所以被迫脱离队伍，这样的决策他早就习惯了。
时奶奶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心疼，随后挥了挥手，“没事，大不了奶奶也不做任务了，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去不了远一点的地方，就留在这儿陪我们乖乖好好生活。”
她没有说有关死亡的事情，因为在她看来，不论是对她还是对于时沅来说，逝者的陪伴也一样温暖有力，足以支撑他们继续努力生活。
这个送走了黑发人的白发人，心里通透得很。
但时沅却笑不出来了。
奶奶说得对，奶奶年纪大了，做不了危险的任务，可万一日后的任务越来越难呢？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奶奶因为完不成任务，像这段时间的无数人那样在他面前失去生命吗？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任务和命运，但绝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放任奶奶在生与死之间挣扎。
他至少要找到一个开启任务的方法，或者是......要学会帮助别人完成任务。
时沅这么想着，感觉心头一阵沉闷，但还是提起笑容安慰奶奶，“不会的奶奶，肯定会有办法，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和奶奶聊完后，时沅没再继续看书，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阳台的弦月上。
弦月抖了抖自己的藤蔓，稍稍活动了一下，房间里响起了一会儿窸悉簌簌的声音，很快又重新归于寂静。
次日一早，大家一起坐着吃饭。
饭桌上安安静静的，大家都在查看自己的今日任务。
时沅低头不语，等到大家都差不多吃完时，才开口说道，“徐叔，今天带上我一起出门吧。”
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他，然而时沅在众人开口劝阻前举起了左手。
一条碧绿色的藤蔓挂在他的手腕上，攀着他的手臂顺延向上，一直到他的卫衣帽子中——
那里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的正是弦月的部分根须。
“元元哥，你把弦月分植了？”徐莱震惊地说道。
时沅微笑道，“没有噢，是我问它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它自己缩到了这里面，要求要我带上它的。”
几人都投来了震撼怀疑的目光，“你的意思是，这一小株就是平常爬满了窗台的那一大团？！”尹新不可置信地说道。
时沅随意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尹新冲到了主卧门口推开不太牢固的门，被赤裸窗台上的阳光刺了满眼，啪的一下又把门给关上了，回过头来又沉默了两秒，点点头，“好，你和我们一起出去。”
这株弦月明显就不是个普通的家伙，有它保护元元，他们应该能够放心了。
时沅四人是开车去的，目标是城南小巷里的一株朱缨花，也叫红合欢，是街边草地里常见的花种。
“是我们前几天去城南搜索新植株的时候发现的，不过那会儿已经发现了生长在机械厂高层花盆中的一朵□□，那个比较安全，所以我们选择了先浇灌□□，想着改日再来选择朱缨花。”徐正明负责开车，尹新就在旁边给时沅介绍道。
机械厂也在城南，但远离了居住区，相差有好几公里，但这就出现了两株变异植株，也不知道算不算密集。
“我那时收集的是一把高钢速钻，被我放在家里的工具箱里了，想着以后可能会用到。”陶竺也紧跟着说道，“今天去城南小巷里，那里有一家漆店，看看能不能搬两桶油漆回家。”
时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等到巷子口时，车就停了下来，路太窄，时沅的轮椅还能过，但车就进不去了。
走过红砖绿瓦的小巷，昔日整齐划一的房屋此刻还保留着上次地动时留下的痕迹，处处都是残砖裂瓦，连墙上都刻着几道缝隙，石头缝中的野草早已枯死，变成干黄色的一团，夹在缝里摇摇欲坠。
走过几十米的小巷，来到一片坡形草地，原本绿油油的草地也失去了生机枯黄一片，只剩下最中间的位置上，一株几米高的朱缨花丛正迎风摇曳。
其艳红色的朱缨叶片显得极其耀眼，最上方有一朵花尤其大，占据了整个花丛最顶端的位置，像一颗篮球大的红色毛绒球，看上去手感极好。
但一来到这片草地上，时沅手上缠着的弦月就不复先前的安静，不断扭动摩挲着他的手腕，像是察觉到危险般，提醒时沅赶快离开。
时沅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叶片，转头问徐正明，“徐叔，这应该不能靠近吧？你们要怎么浇水？”
尹新从车后备箱里抱出了一团水管和一桶清水，徐正明又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把洗车专用高压水枪，对时沅示意道，“这个就行了，任务要求只要沾到水就可以，不要求多少水量。”
时沅看着长达十几二十米的水柱不禁感慨，人类的科技果然还是很先进的。
朱缨花在感知到水花溅来的第一刻就展露出了战斗的姿态，先前柔软聚集的毛绒叶顿时竖起，看上去像一颗大型的红色海胆，旁边几颗较小的花朵已经射/出了尖刺作为警告，红色的毛刺狠狠扎进草地中，深深隐匿在其中，外表上看不出一点痕迹。
但随着水花浇灌在它的绿枝上时，它防御的姿态顿时放松了不少，甚至伸出两片大叶向前够，努力吸收着空气中余留的水分。
朱缨花的危险程度不必言说，但看着它这副姿态，又忍不住感慨生命的艰难。
如果无人浇灌，缺水状态下的它又能存活多久呢？
时沅眸光闪烁，隐隐察觉到什么，但尽力深思后又没能得出一个答案，果断放弃了思考，等徐正明他们把一桶水浇完后，才转动轮椅和他们一起前往漆店。
漆店坐落在小巷的最深处，这里的岁月痕迹比外街处的更为浓厚，甚至还有一排小平房是木屋和白瓦建成的。
最尽头上有一个三院连成一排的木屋，用栅栏给围了起来，空地上还摆了不少喷了漆等待晾干的物品。
几人推开栅栏门走进去，徐正明率先开口呼唤道，“老李！我们来找你拿漆了。”
徐正明认识这家漆店的主人，昨晚已经先预定好了一套喷漆，付了定金，说好今日过来拿。
但屋内始终没有传来回应，安安静静的，甚至不像是有人居住过。
徐正明向前走的脚步慢了下来，老实如他也能明白，屋里大概是出了什么事了。
几人停在了院子里面面相觑，“怎么了？他们是不是不在家，我们还要去拿吗？”尹新警惕地问道。
徐正明摇摇头，“应该不会啊，说好了今天来拿的。”这下一下没了动静，他们也不好擅自推开人家的库房去找。
他们在讨论下一步怎么进行，时沅没有参与，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屋内似乎传来了些许窸悉簌簌的声音。
和植物叶片或是什么硬物摩擦的声音不同，这声音很密，很沉，像是有东西聚集在一起按捺不住动起来后发出的声音，直直挤入他的耳朵，吵得他心中烦闷。
但再抬头看看徐正明几人，他们似乎没有察觉，还在等待屋主人的到来。
时沅只觉得心中十分不安，耳边的声音太过明显，透露着一丝焦急和迫切，刺激得他的心脏也跟着焦灼跳动起来，震得耳膜鼓动。
“嘶......”
手上突然传来一点刺痛，低头一看，是小Y不知何时直立起来，竖起了自己的叶片，尖刺在他的手腕上划出一道口子，溢出了点点血珠。
轻微的血腥味像是压垮这表面平静的最后一根稻草，眼前绿色晃过，弦月如箭矢一般冲了出去，用力朝前挥动了藤蔓。
下一秒，木屋的门乍然破开，几道黑影从中跳了出来，直冲众人门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