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世界给我分配对象》灵炎

3、第 3 章

　　“陆哥...”这些NPC看着还挺瘆人的，白安时下意识的往陆醒身边靠了靠。

　　陆醒没搭理他，径直往声音来源处走去。

　　白安时的病房位于走廊的尽头，旁边就是楼梯，再往里是洗手间。
　　而吵闹的几个那女人正是在楼梯间。

　　这几个女人穿的都是非常老式的花布衬衫，看起来都不年轻了。其中一人趴跪在地上，两个护士一左一右的拉着她的胳膊。
　　虽然都是没有面孔的NPC，可白安时还是能从那女人的身上感受到深深的绝望。
　　几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女人弄起来，不停的劝她。

　　白安时有些不忍的转过头。
　　这时护士也发现了楼梯口的二人，出声道，“陆先生今晚又陪老婆啊？”

　　陆醒点点头，“嗯，听到动静出来看看。”
　　“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啊。”护士的语气略带抱歉。

　　“嗯，那我们回去休息了。”陆醒没多问，拽着白安时往回走
　　很快这边儿渐渐没了动静，那些探头探脑的病人们也都关上了门。

　　两人只是出来看了一眼就回去了，陆醒问他，“看出来什么了吗？”
　　夏夜的风潮湿阴冷，白安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想了想说，“刚刚那个跪着的女人会不会就是主角？丈夫命悬一线却没钱治病，这明显是个悲剧女主角。”

　　“有可能的。”陆醒不置可否，“等天亮了，去找找那个叫傅江的男人。”
　　“去哪儿找？”

　　“肾内科病房。”

　　白安澜和徐帆见两人很快平安归来，赶紧凑上来询问情况。
　　就在这时，赵思洁也回来了。

　　“没什么收获。”赵思洁并未带回任何好消息。
　　她不知从哪儿摸了一把伞。但雨下的很大，赵思洁除了头发没湿之外，浑身的衣服都差不多湿透了。

　　“你们怎么都没睡？”这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赵思洁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问“睡不着？”

　　陆醒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她讲了一下，众人商量决定今晚先休息，明天一早就去找那个患有肾病的男人。

　　只有两张床明显不够分。
　　陆醒去护士站找护士借了一张折叠躺椅回来给赵思洁。
　　白安时盯着折叠椅，啧啧道“护士小姐姐人还怪好的咧。”

　　只是赵姐长腿长脚，这躺椅睡着并不舒服。

　　但白安时的病床也不宽敞，他被迫和陆醒睡了一张床。
　　因为之前差点被白安时踹出内伤，陆醒说什么不肯跟他一个床头一个床尾了。他把白安时塞进靠墙的那边，警告道，“睡觉老实点。”

　　冷知识，人在睡着的情况下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的。
　　陆醒本以为今晚会很难入睡，男孩儿的后背贴着他的手臂，对方温暖的体温让人逐渐放松下来，没一会儿陆醒就睡着了。
　　不仅睡着了，还睡得很熟。

　　夏季的天亮的总是很早，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人能睡的好。
　　白安时醒的很早，是被热醒的。

　　没有空调，风扇又不给力的病房十分闷热。

　　而他和陆醒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病床上...

　　陆醒还没醒，白安时只觉得双腿麻麻的，就像他刚瘫痪时那般。
　　他紧张的蹬了两下，发现自己的腿没毛病，只是被别人的腿压了大半宿。他挣着想把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可没想到陆醒这人看着挺瘦，却死沉死沉的。

　　“起床！时间不早了。”赵思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床边了。
　　陆醒在白安时推他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他一个翻身利索的下了床。
　　赵思洁凑了过去，看着他似笑非笑，凑近了小声问，“小陆同志喜欢这种类型的？清纯男大学生？”

　　陆醒没搭理她，起身出了病房。

　　病房里没有卫生间，众人只能轮流去二层的公共卫生间简单洗漱。
　　王清也过来了。
　　他的眼下的黑眼圈几乎比眼睛还大了，显然昨晚也没睡好。“我昨晚听到动静了，但是不敢出去，一整宿都在医生办公室。”

　　赵思洁说了些鼓励人的话，然后根据昨天得到的信息，去找肾内科。
　　一行人在病房门口集合的时候白安时郁闷的发现，自己竟然是六人中个子最矮的！

　　白安时身高175，这个身高是超过了中国成年男性平均身高的。可是这群人一个塞一个的个儿高。
　　他那个便宜弟弟身高181，这是白安时一直都知道且不爽的。可其他四个人，包括唯一的女性，都比他们兄弟两高。

　　作为唯一一位身高不到一米八的卷入者，白安时很是不爽。
　　白安澜扫视一圈，嗤笑道“呵，盆地。”

　　白安时：(╯‵□′)╯︵┻━┻

　　白玉山医院的住院部是一栋五层楼建筑，一楼是缴费处，检验科和办公室。

　　一行人先是来到一楼大厅，在导医处看了楼层简介。
　　二楼是骨外科，三楼是妇产科，四和五楼都是内科。

　　“肾内科应该属于内科吧？”白安时不确定的说。
　　王清点了点头，“一些小医院确实不会分的那么细。”

　　赵思洁将人分为两拨，陆醒白安时和王清去四楼找，白安澜和徐帆跟她一起去五楼。

　　路过住院部正门时，白安时注意到强上挂着的一只万历钟，那古老的款式他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上面显示时间是1999年6月13日上午7点49分。

　　“看什么呢？”王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注意到时钟上显示的时间，脸色变得很难看。“现在这个世界是1999年吗？我99年的时候才三岁...”
　　白安时心想，1999年我还没出生。。。
　　陆醒闻言也看了一眼那只万历钟，催促道，“走吧，先去找人。”

　　三人来到四楼。
　　这里到处都是无脸NPC。
　　他们有的是护士，有的是病人和家属。人来人往，还挺热闹。

　　白安时下意识的往陆醒那靠，王清则是紧贴着白安时。
　　三个大男人贴在一起走路的模样实在怪异，引得NPC们纷纷侧目。

　　“你两干嘛？”陆醒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蹙着眉，低声道“好好走路。”
　　“哦。。。”白安时推了王清一把，然后稍稍跟陆醒拉开了一厘米的距离。

　　四楼和五层整层都属于内科。
　　陆醒喊住一位护士，询问肾病的患者住在哪一片，却得到了混住的答复。

　　“这不科学。”作为职业医生的王清觉得很不合理。
　　陆醒却不觉意外，“这说明这位梦境的主人并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

　　梦境里的世界不一定全都是合理，若梦境主人是医务工作者，那这个噩梦世界的住院部的科室分配一定会更加合理。而若梦境主人是外行人，那么很多世界里的设定就像是凑合一般。

　　这也让他们不得不花时间逐个病房去寻找。
　　“从哪边开始找？”三人站在四楼的护士站旁边，陆醒将选择选权交给了百安时。
　　“啊？你问我啊？”白安时疑惑的看着陆醒，他以为自己只是陆哥的腿部挂件。。。

　　陆醒微微一笑，伸手作了个请的姿势。
　　白安时迟疑了一下，指着右手边道“那...从这边开始找吧？”

　　陆醒不置可否，王清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跟着他两一起走了。

　　每张病床的床位都有住院病人的基本信息卡，可要在一整层里找到那位“傅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所幸他们的运气很好，他们刚到第二间病房就找到了那位“傅江”。

　　傅江的病房和白安时那间一样，都是双人间。但他的病房只住了他一人，另一张病床上放了些杂物，但是床位的病人信息栏是空着的。

　　早上八点，是病人们开始输液的时间。。
　　即使是个无脸的NPC，可还是能从他歪靠在床上，枯瘦的身体看出这人病的很重。
　　护士一边给他扎针一边说，“傅江你家属什么时候来？要交住院费了。”
　　男人低声应付了几句，说他老婆晚上会来。

　　待护士离开之后，白安时推了陆醒一把，冲他努努嘴，示意陆哥先上。

　　只是还不待陆醒上前，忽然一道白色的瘦小身影朝那位傅江冲了过去。
　　那身影跑的太快，白安时只觉得自己的左手被一个硬物击中，疼的他差点叫出来。

　　“爸爸！”脆生生的童音响起。
　　白安时这才发现那个白色身影是个扎着羊角辫，背着粉色书包的小女孩儿。“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而她刚刚从白安时身边跑过时，她书包上的塑料挂件在白安时的手背上刮了一下。。。

　　两个NPC父慈女孝，白安时抱着受伤的手欲哭无泪。
　　王清拉过他的手给他揉了揉，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没伤到骨头。”
　　被蹭了一下自然不是什么大伤，可这却让白安时对这个小姑娘NPC十分不满了。

　　小姑娘的脸蛋圆圆的，肉乎乎的非常可爱。可因为没有五官，让她显得更加诡异。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背着粉红色的书包。背隔着老远白安时都能看到她裙边的线头，书包上印着“七彩阳光幼儿园”的标志，而刮到他手的东西则是书包上的一个皮卡丘挂件。
　　那皮卡丘的做工看着就很劣质，眼睛大却无神，像是在翻白眼。偏深的黄色看起来脏兮兮的，一点儿没有这个卡通形象原本的可爱。

　　病床上的男人亲了亲女孩儿的脸颊，注意到自己床前的三人，有些疑惑的问，“你们几位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安时和王清瑟缩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看向陆醒。
　　“你好。”陆醒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他本就长的好，笑起来更是如春风般和煦。“我们是在三楼妇科住院的，昨天晚上正巧听到你家人...”

　　“抱歉。”傅江昨晚也睡的不安稳，他的母亲老婆和姐姐们昨晚吵的那么大声，不仅三楼病房的人听到了，四楼的傅江也是听到了的。“我回头会和家里人说的。”
　　如果傅江有五官，他的此时的表情一定不会很好。他的小女儿乖巧的站在床边看大人们说话，可一双小手绞着裙边，透露出了她的不安。
　　“傅先生，您别误会。”陆醒走到男人的床边，一手自然的拉着白安时，把他往前带了两步，“这位是我太太，我们有一个女儿和您女儿差不多大。”
　　白安时嘴角抽搐，费尽全力冲傅江挤出一个微笑。

　　“我想，如果您家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的，我们愿意尽力帮助。”
　　傅江向他们道了谢，叹了口气，说了些推辞的话。
　　不过陆醒态度温和，又彬彬有礼。白安时在一旁附和着，努力营造出热心市民的形象，很快就让走投无路的傅江放下了戒心，和他们说起了自己的情况。

　　和他们之前猜测的差不多。
　　傅江患有尿毒症，必须换肾。

　　他和他老婆都是普通工人，家境普通。他这次生病家里的积蓄花光了不说，还一直没有找到肾源。
　　傅江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他的父母都六十多了，无法给他换肾。他唯一的女儿，也就是这个白裙子的小姑娘名叫江慧，还不满四岁，也无法给他换肾。而傅江的两个姐姐都早已嫁人，她们都是上有老下有下的中年妇女。早年在国企工作，可前两年国企下岗潮，两个姐姐和姐夫都成了下岗工人，现在还没有个固定营生。生活的压力和巨额的医药费让她们顾虑重重，迟迟不肯给弟弟做配型。

　　陆醒和白安时默默的听着傅江讲述着自己的困境，时不时宽慰他两句。
　　“你一个人在医院，家里没人陪床吗？”陆醒问。

　　“我老婆白天要去厂里上班，晚上才能过来。我妈和姐姐每天轮流来给我送饭。”傅江的声音沙哑，有气无力。他的小女儿伸手去拉爸爸的手，软软的说，“我每天都来陪爸爸。”
　　“慧慧乖。”傅江揉了揉女儿软软的脸蛋。

　　陆醒又和傅江聊了一会儿关于孩子的事情，白安时就在旁边听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一辈的人都生性淳朴，傅江就这么轻易的把自家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个七七八八。
　　陆醒听完，说会在经济上帮他们家想办法，又给傅江留了白安时的病房号，这才告辞。

　　傅江身体不好，不便下床。
　　小姑娘一直把他们送到楼梯口，冲他们挥舞着胳膊，甜甜的说“再见”。

　　“先去四楼找赵姐他们。”听完傅江的故事，陆醒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噩梦的主角一定跟傅江有关。
　　四楼的三个人还在分头去各个病房找人，没想到陆醒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已经找到了傅江，并且还从傅江口中获得了重要信息。

　　一行人回到二楼的妇科病房开了个小会。

　　陆醒将傅江说的情况详细和众人讲了一遍。
　　“梦境里的世界和现实世界不同，是基于一个人的思维创造出来的世界，一般来说只会有一个细致完整的故事。而其他的东西，都是模糊的，凑数的。就比如白安澜的这个身份，一个患癌老太太，但是关于这个老太太的家庭背景，职业性格之类的，梦境世界里没有说明。”
　　而傅江的故事很完整，而在这个故事中涉及到的几个人物都有可能是这个噩梦的主角。

　　赵思洁同意陆醒的判断，“你们觉得这个噩梦的主角是谁？”

　　傅江，傅江的老婆，女儿，两个姐姐，还有父母，都有可能是这个噩梦的主人。

　　“你觉得是谁？”陆醒忽然转过头，看着白安时。

　　昨晚白安时就猜测这个噩梦的主人可能是傅江的老婆，因为觉得她很可怜，很像悲剧女主角。可今天听完傅江的话后，他又不确定了。
　　“我不知道啊。”白安时挠了挠下巴，若有所思，“我发现一个问题，傅江的女儿。。。叫江慧？”

　　一般来说，孩子都是跟父亲姓的，但是傅江的女儿却不姓傅。

　　“是跟妈妈姓吗？她妈妈姓江？”徐帆猜测，“孩子肯定是和父母姓的嘛，不跟父亲姓那就只能跟母亲姓了。”

　　白安时直觉那个小女孩儿江慧是这个噩梦的主角，他这么猜了，也这么说了。
　　“为什么觉得是江慧？”陆醒追问。

　　白安时嘿嘿一笑，“猜的呗。她不跟爸爸姓，这很特殊不是吗？一般故事里这种有特别之处的不都是主角吗？”

　　好像很有道理，好像又不是那么有道理。

　　“你是脑残小说看多了吗？”白安澜没好气的说，“如果江慧是主角，这里是她的噩梦世界，那我们要怎么把噩梦变成美梦？她爸爸尿毒症严重到非换肾不可了，我们难道要把傅江的两个姐姐绑到医院来，给傅江换肾吗？且不说他那两个姐姐愿不愿意，那十万的医疗费从哪儿来？”
　　把噩梦变成美梦，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尤其是傅江的这个情况，无论这个噩梦是属于谁的，那都一定绕不开傅江的病。而对于他们来说，让傅江康复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赵思洁蹙着眉沉思片刻，说“那就先接触一下江慧看看吧。我这角色跟江慧年纪相仿，等会儿我去找她玩，跟她聊聊。等到了晚上傅江他老婆来了，陆醒你再去找他老婆聊聊。”
　　赵姐虽然现实年龄三十八了，可她在噩梦世界里的人设却是三岁半的小姑娘。正好和江慧年纪相仿，小孩子心思 单纯，赵思洁很容易能从她身上拿到想要的信息。

　　除此之外，陆醒之前说要在经济上尽力帮助傅江的事也得想想办法。
　　他们六个人的兜比NPC的脸还干净，王清说肾病很烧钱，他们得想办法去搞钱。

　　“我昨天在门口看到招聘信息，招临时保洁，一天40块。。。”赵思洁幽幽的说。

　　于是在赵姐的安排下，大家要在扮演各自角色的空隙，轮流去打工赚钱。
　　除了赵姐，因为童工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