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文集》时扰

15、掌心锁

　　竹影摇晃，柔和的月光稀疏得照在地上，撒在了趴在石桌上的爻清身上。

　　原本撒在爻清身上稀疏的月光最后也被黑暗驱逐，投下了大片阴影。

　　寸照竹一身黑衣，连带着那因夜里寒凉随手披的斗篷也是黑色，唯有那末边镶的金丝透着些光彩。

　　“你还没想好么？”

　　声音突兀地响起。

　　爻清并没有被惊到，反而是侧过头去，看那天边被竹叶遮得残缺的月，过了一会才闷声说道:“我想好了有什么用？你既然要去救你的白月光，那就剖开我的心肝，拿去煎药便是。”

　　“何苦特意来询问我？”

　　许是觉得有些冷了，爻清将身上披的外衣向上拉了拉，在触碰到衣服上的挂件时，爻清的手指颤了颤。

　　寸照竹在说:“我会用万年冰晶护住你的心脉，等我找到适合你的心脏，你就能……”

　　爻清打断了寸照竹的话，“怎么，既不想杀我，又想救你那白月光？”

　　爻清站了起来，他面向寸照竹，眼神冰得像刀，寒气逼人。

　　寸照竹没有说话，他的眼里似乎有挣扎的痕迹，但爻清没心情去理会，他靠近寸照竹一步，说着:“如今我修为尽失，你杀我，易如反掌。”

　　“还是说，你喜欢我，所以才不想直接杀了我？”

　　爻清见寸照竹神色逐渐复杂，想也没想就直接开口了:“可我已经不稀罕你的喜欢了，你以为你是谁？你配我的喜欢？”

　　“我现在这副模样，不是拜你所赐？倒不如杀了我。”爻清似乎用尽了力气，身体像是软了一样，上身向后微仰，眼里带着些许嘲弄。

　　就像是，这几百年来的纠缠，都像是一个笑话。

　　但是，高傲如他，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所谓的喜欢，就放弃他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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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喜欢我，我就放过你。”寸照竹哑着音调缱绻旖旎，暖暗色的光照下，多一丝妖冶媚惑。

　　温热的呼吸佛在手臂上肌肤，细密酥麻的感觉令他浑身一震，也顾不得什么怜惜，一手死死将人揽进怀里，大力揉搓着怀中之人的肩甲。

　　温热的体温令寸照竹贪恋，他加紧了手中的气力，浑不知怀中的人呼吸如何，他只想将人揉进骨血里，让这怀中人再也不能离开他分毫。

　　抱了许久，寸照竹才几近恳求地说：“不要走……留下来，就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

　　说话间，寸照竹将脸埋进了怀中人的颈窝，不知缘故的，他颤抖起了双肩，但环抱住人的力道依旧不轻。

　　尽管怀中人并没有回应他，他还是不愿意松手。

　　软软的，香香的，热热的，明明是他的，可为什么好像只要他松开手，这人就会离开，就会不要他？

　　寸照竹哽咽了一声，依旧是恳求似的语气：“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走？留下来，留下来陪我。”

　　“我不要放过你，我死都不会放你走。你是我的，你不能不要我……”寸照竹将手缓慢抬至怀中人的脑袋上，他蛮狠的，幼稚的，用手揉着怀中人的脑袋，强迫他向自己的怀里靠近。

　　像是想要怀中人贴紧他的心脏，想要告诉他，他的心脏是为他而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