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飞来一对祖宗》查一蘼

19、第 19 章

　　第二天上班，我看了一眼房间的门锁，还是认真锁上才离开。虽然出门前，余盈丰像是已经出门了，但下班回来的状况，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回到办公室，陆小枫已经坐在位置上打着哈欠。看到我回来，她放下手机：“雨婷，昨晚回去还好吧？”
　　“不好不坏吧。”我窝到自己的位置里：“给华姐盖了个无良加班老板的锅……当然，最重要的是回去时发现赖先生已经离开，这个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不过……”我做着手势，尽量把昨晚回去后发生的事还原出来吐槽。
　　刚把事说完，我和陆小枫对视了一眼，各自翻着白眼找水杯。章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凑在我屏幕附近说：“你要不要把新租房看起来，两手准备？”
　　“爽姐，你什么时候回来了？”陆小枫把我的疑惑问出来：“刚刚听了这么久，只提出这个建议？”
　　章爽毫不在意地甩一甩发尾：“难不成还指望你们继续住在一起，相亲相爱？她都这样了，咱惹不起可以躲得起吧。”
　　“但是你这个提议，听着像是雨婷做错了什么事自己跑开……听着有点膈应。”陆小枫拧着眉问：“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吗？毕竟房租确实不高，白天也没啥机会见面，经济方面真的很难让人舍弃掉。”
　　“什么舍弃什么？”郑华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
　　刚进门的黄佑国随手就把门关上，假装毫不在意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却脚一蹬把椅子滑倒我桌附近。他说：“需要找一个新地方住吗？我可以帮忙留意着。”
　　我怒了怒嘴，说：“其实，除了刚刚小枫提到的经济原因，我还有一点点想说，要是万一，余盈丰分手了……那我的生活不就正常了嘛。”话虽然这么说，但最后说得毫无底气，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郑华安晃了晃脑袋：“唉，我劝你还是别想太多。要是目前情况时真的搬不动，那就走一步算一步。但，正如你爽姐说的，两手准备也不是坏事。”说完，她踱着步回到自己位置上：“佑哥，有空帮雨婷留意留意吧。”
　　“遵命。”

　　今天也算是凑巧，下班前遇上了真正的苦命娃蔡欣欣来财务部清账，下班时间从准点下班硬生生往后拖了一个多小时。不过，销售部的情况相当复杂。当时，蔡欣欣可怜兮兮地用移动椅拖着一沓半人高的资料进来，直接把迷瞪着的黄佑国吓成清醒版。要不是郑华安默许提前审批了加班费，我和陆小枫还真不一定干到那个点。
　　由于中午已经稍微跟余盈丰沟通过晚饭回不回去吃饭的事，所以提着水果晃晃悠悠回家的我毫无心理压力。走到楼下，主动跟苏大爷打招呼：“晚上好呀。”
　　苏大爷看着我手里的水果，再瞄瞄手机上的时间，笑着说：“哟，这么晚，雨婷加班回来了？你这孩子真是难得，晚了回家还给他们带水果。不过，就你手上提着的那么点水果，三个人够分吗？”
　　我疑惑地看着苏大爷：“他们？三个人？”
　　苏大爷马上补充说：“对，刚刚盈盈挽着那男生上去了。我还以为你知道的，所以现在回来还给提着水果。”
　　“不是，苏大爷……这果子是我准备自己留着吃的。”我看了看手里的果子，叹了口气，估计是不能好好吃了。
　　苏大爷像是知道了什么，走进了屋里。没多久，就提着一个小塑料袋回来：“给你添一个小苹果，就当是今儿陪大爷唠的小礼品。记得哈，如果那男的要留下，一定要提前跟我说。刚刚我跟盈盈说这事的时候，她的脸臭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我的话。”
　　“谢谢苏大爷，那我回家了。”
　　上了楼，掏出钥匙，做了几下深呼吸，才一口气扭开大门。刚一开门，里屋是亮堂着，我下意思地朝厨房方向看去，没声音。进屋，换鞋，关门，再走到客厅沙发附近，那两人正在干的事情直接把我吓了一大跳！
　　本来放置在沙发前的小茶几被人挪到客厅角落，余盈丰和赖梓浩面对面跪坐，中间有一张方方矮矮的类似小扁桌一样的东西。小扁桌上放着两个碟子一个碗和一双筷子。碟子分别装着冬菇鸡肉和炒青菜，碗装满了米饭，饭顶是刻意修整过的圆弧形，筷子放在筷子架上，就躺在小扁桌最边上的位置。
　　余盈丰的头上明显盖了一层厚厚的假发，估计是借来就直接盖上，头顶上乱糟糟的，没有丝毫经过处理的痕迹，身上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大长袍子。观察的时候，她正双手交叠在一起，定在额头中间，重重地压在地板上。本来想着等她直起腰，好好看一下她脸上的妆容，没想到她居然一直动也不动地趴伏在地上。
　　我只好别过脸，看看她对面的赖梓浩。
　　赖梓浩的假发更是夸张，又长又乱的头发不仅盖着头顶，还几乎盖着全脸。身上穿着电视剧古装戏服一样的服饰。他闭着眼，挺直着腰杆，还使劲仰着头，一副正准备训话的样子。
　　我翻了翻白眼，把包包挂在房门把手上，自顾自地去厨房洗水果。
　　等忙活完毕，那两人还是一动不动地面对面跪坐着，保持着洗水果前的姿势。就在我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她们的表演开始了。
　　赖梓浩仰着头，大喊：“开始。”余盈丰的头马上稍微往上提了一点，腾出双手举着小扁桌的两边，一点一点地往上抬起。抬得桌边小快要接近头顶的时候，余盈丰的腰才逐渐往上蠕动，抖得衣服一直都在发出“窸窣”的声音。
　　我在旁边打着哈欠，看着她们意义不明的动作。同时悄悄把房门打开，把东西收回房间，随时准备缩进房里。
　　等了好一会，余盈丰终于把小扁桌举到了对方下巴附近的位置，头一直低着，脖子也是紧紧地蜷缩成一团，有点像是思考着进退的大陆龟。
　　赖梓浩依然闭着眼。像是有点等得不耐烦了，他其中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线，开始训话：“你是不是欠训练啊，怎么这么久还没好？还是说你觉得今天的饭菜不好吃，打算直接饿死我不会被发现？”
　　余盈丰依然低着头，拼命摇头否认：“不是不是，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估计是办公室二郎腿翘多了，腰有点累也有点疼。你再等我一小会。”
　　显然，她们没有发现我在旁边。我踮起脚尖走到厨房看了一圈，碗筷都洗干净，垃圾也已经绑上，就是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水果等着安排工具人洗切。客厅还在唱戏，我就不敢打开冰箱门，怕有点什么特殊动静被发现，然后安排乱七八糟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赶紧回到房门附近，继续静静看着。
　　终于，小扁桌升到赖梓浩的下巴附近，余盈丰两边的肩胛骨不停在抖。现在，她整个人的姿势非常诡异，前半部分像是虔诚的信徒，头用力压低，双手高举着物品，后半部分像是猫用尽力气伸着懒腰，但要从要到尾巴后部分开始看。
　　“这样的动作，哪怕是做瑜伽都不会负重吧……重心在哪？肩胛骨倒是打开得挺完美。”我小声嘀咕了几句。
　　还沉浸在自己剧本里的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景。赖梓浩的头微微低下了一点点，说：“再高一点，还没到嘴巴，刚过了下巴。”
　　“好……我，我，知…道…了……”余盈丰似乎说得很费劲。
　　赖梓浩继续吩咐：“等举到了嘴巴附近，我可以开始吃饭，你就没这么累了。”
　　小扁桌的高度还在一点点的往上，我却毫无兴致地悄悄拉开房门进了房间。
　　你要是真心疼自己女朋友，头不会往下低一点，或者是腰稍微弯一点吗？脑子进太平洋……浪费时间。
　　回到自己房间，准备舒舒服服吃着碗里的水果，我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手上习惯性把门锁扭上。
　　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会，中间还夹杂了一点摔东西的声音。突然，余盈丰大喊：“天啊，这么晚了，亲爱的赶紧吃饭吧。不然等会雨婷回来，就不好让她洗碗了。”赖梓浩的声音有点含糊：“怕啥，正好让她洗过碗再回房间。她要是有啥意见，你就直接坐在她房间门口，不洗好不让进。这样，你还可以看看她的房门锁是不是有问题。不然，怎么会使劲拧都拧不开！我就觉得她换锁或是加锁了……记得，到时候要赶紧告诉房东，让房东罚她钱……顺便给自己要求点奖赏……这不过分，这是好好保护自己的权益。”
　　突然有种被恶心的感觉。我点亮手机，把手机调成静音，倚着房门，边听边跟群上小伙伴吐槽刚才听到的对话。看着没有人回复，我切换到租房网站，开始重新找一个房子。爽姐说的对，两手准备遇事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