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飞来一对祖宗》查一蘼

13、第 13 章

　　过了好几天，这种“必要时聊聊”的机会出现得悄无声息，却多少有点理所当然……
　　一天，在午休快结束的时候，郑华安用杯子轻轻压了压我的后脑勺，问：“雨婷，跟对方聊得还好吧，这些日子都没听到你吐槽她的行为，但也没听到你说谈话后的结果……是聊得很愉快？”
　　同桌陆小枫手上整理着头发，眼睛却看着我。章爽和还迷迷瞪瞪的黄佑国也转过来看向我的位置。黄佑国边摘耳机边说：“雨婷，你要是真没事就说一句没事就可以了，咱这群‘穷鬼’也没这么八卦。只是上次听到你提到的问题有点大，才关心一下后续，别太放在心上哈。”说完，像小孩子一样揉了揉眼睛，打完哈欠还咂咂嘴巴。
　　我顶了顶腮帮子，再鼓了鼓，才琢磨到好词，说：“这几天，她几乎是掐在我晚上睡觉的点才回来，没什么机会碰面。无论是工作日还是休息日，出门比我早一截时间……”眼珠子动了动才说出自己的猜测：“可能是下班后约会吧。”
　　郑华安把杯子放回桌面：“这样啊……还真是不凑巧。”章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突然站起来，扒着我的电脑显示器说：“雨婷，如果她们真的是下班后约会，那你就要赶紧改变策略。”
　　“什么策略？”陆小枫靠在墙上疑惑地看着章爽：“这事之前有什么策略，现在又要改成什么样的策略，你可都说清楚了，别害得雨婷家都回不去。”
　　章爽胸有成竹地挑着眉开口：“假设，她下班后约会再回家，导致这么晚才出现。一旦她某一天早一点到家了，那么那天就是大机会！首先关心她最近的工作情况，再通过上次的淑女外套作为切入点套一下那男人目前的状态。如果已经是情侣，就明确告诉她你的容忍范围，别让她轻易蹬鼻子上脸……”
　　陆小枫拧着眉没说话。郑华安倒是很客气地问：“爽姐，那万一对方还是追求者呢？再万一，她真的只是因为工作原因加班太晚呢？这些又准备怎么说？”
　　章爽拉过自己的椅子，坐下并翘起二郎腿，才悠悠地说：“这么说吧，咱们分三种情况。”看到我认真地看着竖起的三根手指头，她满意地说下去：“只要能碰上面，就赶紧抓着说。第一，假设她是真的工作太劳累，导致最近的生活习惯非常差。那么，明确跟她挑明，谁没个工作忙碌的时候，现在发现了这些错误的地方和你不能接受的点，督促她改正。如果在你试探性地问到她在谈恋爱，有追求者的时候，就得加上主动跟你说一下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加上门禁什么的。不然一个没留神她玩通宵了，就两女生住的房子，还锁不锁门呐……”
　　说到这点，郑华安再次点头：“两个女孩子的房子，安全很重要。但，都是成年人了，这话提醒的时候记得注意点分寸，别听着像是管束着自由恋爱的老妈子一样。
　　章爽眨了眨眼睛：“如果，我是说如果，最悲剧的情况大概就是她们进度神速，当你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成为热恋期的恋爱脑……那么，你除了那些生活习惯以外，还要强调你的容忍底线。不是一上来就亮底线，是稍稍高于底线。比如说，你可能可以接受别人的同性朋友来借住一两天，只要不进入你的房间就可以。那么面对她的时候，你就把这根线往上抬点，说成是不喜欢任何人未经过沟通就进入共同租住的房子。听明白了吗？”
　　我还在琢磨着这话内里的意思，黄佑国已经反应过来了。他假装很惊讶地说：“真不愧是爽姐，这话说得挺好。直接前置了她可能马上想把对方带回家的想法，还顺手敲打了一把。”
　　陆小枫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见鬼了，才刚成为情侣没多久就带回家？！脑子有病啊……万一这男的不靠谱，那住址不就是暴露了吗？分手的时候，万一吵得人尽皆知，可能家都回不了。”
　　“不……”我尽最大的能力把头摇得快速而明显，“以我这些日期对她的观察，绝对有可能！现在还没发生估计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且，我希望是，如果，万一，真的对方想马上到家里作客，爽姐教我的这番话能让她稍微有一点点考虑和迟疑。”
　　郑华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拉开窗帘，才悠悠地总结：“这就是老话里说的，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不提，等你发脾气的时候，就甩锅说是你脾气不好。但你要是提前打了招呼，那就别怪事情发展成这样了……好了，工作吧。”
　　所有‘穷鬼’归位。
　　陆小枫悄悄撞了撞我的椅背，说：“估计能撞上的时候，就是直接走爽姐最不乐观的那条线了。”
　　我点点头，端着杯子喝水。

　　今天还能准时下班。我提着买好了的青菜、猪肉，路过房东门口准备上楼。没想到，房东笑着调侃：“刚刚你室友刚上楼，今晚两人就吃这么点？”
　　我愣了愣，马上笑着回答说：“没事，咱两商量着点外卖呗。先回去了，再见。”房东也没有挽留，直接帮我拉开大门，目送我上楼。
　　中午说啥，晚上来啥……好咧，见招拆招！
　　打开门，房子里乌漆嘛黑，但客厅里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忙碌走动的身影。吸取了上次摸黑和最近她乱扔东西频率的教训，我打开了电灯。瞬间，屋子从融入天色的黑夜进入人为制造的白日亮堂。客厅里走动着的正是多日未曾正面相遇的室友。看着环境突然大亮，余盈丰抬起头看着我，挤出一丝笑容，说：“这么早就回来了？”
　　本来想看着她，边回答边往前走。刚准备抬脚却发现地面的鞋子躺得乱七八糟。我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找出自己拖鞋，把自己的鞋子放好在鞋架上才说：“还行吧。今天大厦电梯人太多了，等了好几趟才下楼。过马路的时候情况也差不多。所以现在才进屋。盈盈姐，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吗？”
　　“呃……”余盈丰脸上的笑容越发不自然：“雨婷，你买菜了吗？”居然蹩脚地岔开话题。
　　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中午的时候没收到你回来吃晚饭的信息，我就只买了一个人的菜。要不等会，加个外卖？”
　　余盈丰的表情有点奇怪。她明显像是松了一口气，真诚笑着说：“可以啊，那你现在点吧。估计等会菜做好了，外卖就到了。”
　　听到这话，我满脸疑问地上下打量着她：“我点？盈盈姐是准备下厨？”
　　余盈丰此刻化身为人形拨浪鼓：“是你点好了外卖，你再去做菜。”
　　“那您是有什么事要忙吗？”点没点过外卖的人估计都有听说过，点外卖纠结症晚期，和点外卖非常耗时这两件事。我把青菜泡上，才歪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余盈丰忙碌收拾。看了一小会，我很疑惑地问：“盈盈姐，这是准备洗澡？”
　　“对！”余盈丰疯狂点头：“最近可能冲澡时间不够，沐浴露、洗发水也不是很好用，居然被人发现身上有汗味，甚至觉得头发带了点臭味。于是今天就买了一堆网上说的用品回来试试。怎么，你也感兴趣吗？”
　　在余盈丰稍微让开的空档里，看到了几个曾经刷到过的推荐商品。但一下子只觉得眼熟，没想起来它的推荐文案是什么。
　　我虽然内心明白了她的意图，但还是明知故问：“所以盈盈姐是准备收拾东西去洗澡，让我点外卖和做饭是吗？”
　　“BINGO！回答正确。”余盈丰开心地嘴巴尖都快要咧到耳垂：“因为我要好好使用这些东西，也要好好去一去身上的味道，所以……就麻烦你啦。”说完，她抱起一大包东西，提着平时装着洗簌用品的小篮子冲进了浴室。
　　我苦笑着打开外卖平台，搜索着各种外卖。外卖平台的大数据像是偷听了现实生活里的内心戏一样，推送的前排全是火锅、烤肉。“行啊，要是真点了，估计今晚轮不到我洗澡。”
　　气味正常的外卖和原来已经备好的肉菜都装盘端上桌，余盈丰才打开浴室的门。那股香气一下子喷涌而出，我忍不住“哇”了一声接着狂打喷嚏。这时，她才像是后知后觉一样打开了浴室的排气扇。
　　看着桌上没有明显气味的食物，余盈丰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是雨婷，真懂事。”
　　我看着她头上裹着高高的吸水巾，还要小心翼翼地走到椅子旁准备坐下，忍不住说：“盈盈姐，你要不吹一下头发再吃吧。不然，一会毛巾甩下来，这菜还吃不吃。”
　　余盈丰却依然坚持着想坐下，我只能继续补充：“别依依不舍的模样，花不了多少时间，等会你吃得快一点就不耽搁干正事了。”
　　余盈丰依然故我，只是摸出了几枚小夹子，把本来颤巍巍的吸水毛巾固定，就当完事，一屁股坐下，准备开吃。
　　我特意走到浴室门前，看了一眼内间的‘战后实况’，才坐到桌旁举起筷子。刚夹了几块肉，余盈丰突然盯着我问：“雨婷，你之前拿回来的香水还有吗？”
　　“有啊，没怎么用过，”我疑惑着往嘴巴里扒拉了一口饭。
　　“能给我吗？或者说，借我用几天？”余盈丰语速的语气里有点紧张，但不像借物的紧张。
　　那瓶香水值不值钱我不知道，只是记得当时章爽分发的时候，陆小枫笑着说让佑哥喷斩男香……斩男香！同时，我也想起了那堆物品的推荐文案。
　　我猛地抬头，迎向余盈丰期待的目光。
　　“盈盈姐，你的恋爱对象是你们公司里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