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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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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温醒来的时候在一个陌生的小房间,晚上已经变天亮了,他爬起来,后面疼的又让他重新趴了回去,全身跟散了架一样,他回了回神,确定昨晚是发生了关系。
陆淮嘴上不说爱,但是床上也能证明一个人爱不爱的,对他的攻占,欲望,那都是骗不了人的。
童温抱着被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收拾好心情下床,刚刚打开门就听见了陆淮和人说话的声音,在讨论建筑项目,原来这是他办公室里的小房间,童温很识相的没出去,关上门,继续待在里面,躺回床上,想着昨晚的事,自己已经说我爱你了,那就是告白了,接下来陆淮会是什么举动呢,重新在一起?差不多了吧,但童温还是觉得揣揣不安,他抓不住这种莫名感觉,还越想越焦躁,躺着躺着就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昨天是一晚上没睡,今天是睡一天。
童温打开门,心里想着要说什么,门一开,陆淮不在。
他想出办公室,但又想起最晚喝醉酒,工作室的人肯定都姐夫啊,出去不仅给自己丢人,还给陆淮丢人,影响太不好了,于是坐在沙发上等着。
工作室是在市中心,这里的办公楼都是只卖不租,一平二十来万,童温扒拉着百叶窗看外面,还挺大的,陆淮真的越来越厉害了,只要他愿意,他就一定能成功。
门突然开了,童温做贼心虚的吓了一跳,往后踉跄了两步。
是助理小陈。
小陈见人醒了,礼貌的笑了下:“童先生,我送您回去吧。”
童温也朝他笑了下:“陆淮呢?”
“陆总出差去了,临走前让我把您送回自己家。”
笑僵在脸上,整个人都懵了,他追着问:“出差?要多久?刚才他不还在吗?”
小陈说:“半个小时前刚走的,具体多久回来,这个说不好,一个月,两个月,都有可能,看工程进度了。”
和童温想的不一样,做也做了,爱也说了,为什么还要闷声不就的离开?
他以为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自己这颗心都捧出来,为什么陆淮又不要了?
童温大脑一片空白,总希望自己能够再聪明一点,这样就不需要和陆淮猜哑谜一样。
童温没有追到陆淮出差的城市进行骚扰,他回了自己家,一晚上没回家,斤斤很担心,围着他脚步直打悠,给斤斤喂好狗粮,才躺回床上,他拿出手机,给陆淮发了一条我到家的消息。
房间静的很静,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陆淮的衬衫还在旁边,他抓住盖到自己的头上,好像被他抱在怀里一样,他呼吸着,一股暖流蔓延全身,越闻心里越刺痛,昨晚算和谐吗?
当然了,他们在床上向来合拍,特别是陆淮,床下一脸禁欲系男神,到了床上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自己也没皮没脸豁的出去,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事都能接受,更何况昨天还是久别重逢炮,战况还要激烈。
童温一个激灵,昨晚陆淮没有主动吻过他,都是自己主动的。
他懵了好一会儿,爬起来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最里面挖出了手机,之后就没再用过,童温把手机开机,琢磨了一下好久也不知道发什么,他都不知道现在想问什么,脑子乱的跟一锅粥一样。
——我前段时间和前男友见面了。
漫长,漫长,漫长的等待。
对方几个小时后发来两个字。
——很好。
——我以为我们在一起了,但是好像又没有,我太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肯回来,你知道吗?
陆淮没有再回。
童温每天给陆淮问候,陆淮有时候回,有时候不回,就算回也是隔了几个小时才回复的,忙也是真的忙。
期间童温壮着胆子给他打过电话。
他小心有意义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淮现在正在工地上,拖拉机的声音很响:“下个月月底吧,可能。”
“哦。”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还有一个月啊。”
童温还想多聊几句,电话另一端就有人在喊陆淮的名字了。
童温没再多纠缠,他不想再让陆淮觉得自己很麻烦,他会懂事,会看眼色,知道他忙的时候不去打扰。
宁然用力的关上柜门,吓得童温回过神,宁然很少会发脾气。
他问:“你俩吵架了?”
宁然脸色不太好,抿嘴道:“没有,懒得和那种人生气。”
童温:“出什么事了?”
“下周是他爸过六十岁寿,他家里人想让他回去,但是他不愿意,之前出柜的时候闹的他们父子俩很不愉快。”宁然叹气:“不过再不愉快也是家人,他爸总归惦记着他,关停也是,说什么也不肯回去,他总不能因为性取向逃避家里人一辈子吧。”
“逃避是因为害怕吧,毕竟父母不同意,总归,”
童温蓦的停住了。
晚上七点。
“购买土料之前,让我先看一下土料,严格控制好回填土的土料和含水量,每层的填充都按照标准来,填之前把基槽里的垃圾杂物都清理干净,把积水排除,每层填实完之后记得取样再填下一层,让工人给填夯实了,这是基础,别到时候下沉了影响建筑的稳定性。”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陆淮边说边拿手机:“注意下雨天,那些石灰,土准备好塑料薄膜覆盖,及时排水,”
说话间顿了下,来电显示是童温。
陆淮对技术人员说:“你先去忙啊。”
那人点点头走了。
陆淮接通电话:“有事吗?”
童温说:“你现在在忙吗?”
“没有。”
“我们已经一个月没见了,我很想你。”
陆淮没有给予回答。
他说:“你是在逃避吧。”
陆淮很久没有说话。
童温想对了。
“做完那天,我也是这样,开心又害怕,开心是因为你还爱我,害怕是因为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你原谅我了,不过开心更多一点,但我的害怕你的害怕不一样,你的害怕是在变相的逃避,你在怕什么?”
“那句我爱你吗?”
童温突然变得聪明又通透了。
高中时代只是喜欢,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点喜欢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刻,逐渐转化成了爱,童温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孩,不懂爱的含义和定位,他也不愿意细想陆淮在他心里的位置,分手之后,他花了四年的时间想明白了这点,见到面的时候迫不及待的说出口,他以为可以用这三个字来挽回,但是这三个字的分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
童温听着呼吸声辨别电话有没有挂断,他继续自言自语道:“我自己就是个小混蛋,谁会相信一个小混蛋说的话。”
陆淮摸出烟,他会抽烟,只是不在童温面前抽,他进家门之前都会把烟和打火机藏好,这样就不会被童温这个小混蛋抓住把柄了。
“你用了四年的时间来想通这个道理吗?”
童温脑子一下短路:“我是小混蛋吗?”
陆淮笑出声。
童温脸颊有些发烫,但是他感觉到气氛有些不一样了:“我比较笨,也不是笨,是看不懂吧,你对我太好了。”
“我在逃避。”陆淮说:“你说的没错,我没办法相信一个小混蛋,你觉得该怎么办?”
他把选择权交给了童温。
“那好吧,我们慢慢来。”童温难受,但是他要坚强,因为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我会每天早晚和你说我爱你,说早安晚安,说你回来了,说路上小心,我要对你比你对我还好。”
童温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听起来太假:“嘴上说说可能你不相信,但是我会做给你看的。”
烟头燃了一半,童温给的承诺太多了,是真是假,一时兴起谁也不知道。
他们分开四年了,根本没办法把彼此忘得干干净净,陆淮知道这种感觉,特别是在见到第一面,身体某种应藏在深处的东西彻底爆发开来。
所以他才没有告诉那捧花是给谁的,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他来自己家捣乱,他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但他不知道童温会不会,真的说出来。
那就逼他吧,童温难以接受的就是精神上的摧毁。
等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又退缩了。
逃避,他以为凭童温的小脑袋瓜最起码得想个把月才能想明白。
曾经的陆淮一直在等这三个字,等的精疲力竭,等的没了耐心,他也同样花了四年的时候来忘掉过去,四年之后等到了自己的表白,陆淮不知道该不该接,童温是自由自在的,谁知道哪一天他会不会又成了断了线的风筝飞远。
陆淮说:“我要忙了。”
童温啊了声,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哦,那你先忙吧,我不打扰你了,拜拜,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两人挂了电话,陆淮指尖有些僵硬,他站在原地好久,三月底的冷风把他吹的麻木,但是有一团很小的东西正在倒流回血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