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之外》愿羽盈

92、太慢了

　　特别提醒：荀归到大二上学期都学的是临床药学，然后就转专业转成了临床医学。

　　因为朗皓星有时候会亲昵地喊上她一声：“小乌龟同学”的缘故，
　　所以…之前也已经提到过了，虽然她嘴上说着，
　　很讨厌这个称呼，让他别乱叫了。
　　可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也慢慢认可了自己就是小乌龟一样的人。
　　不过应该是只有踏实稳重的这一项优点，没有迟钝笨拙这一样缺点的。

　　因为朗皓星的病或许是有些迫在眉睫的意味了。
　　所以最近的荀归越来越觉得焦躁不安起来。
　　总觉得自己似乎得尽快找到那种或许根本不存在的解决办法才行。
　　毕竟癌症这种东西，尤其是晚期癌症，尤其是朗皓星这种目前只是在用药物控制的晚期癌症，发展速度还是非常快的，她必须要

　　于是…虽然是这么想的，虽然心里如同游玩只蚂蚁在爬，
　　很是煎熬。但是毕竟还是要遵守规则。
　　荀归就抱着新领到的课本去上了第一节课。
　　虽然导演说的要求是只要能流利朗读出
　　但是毕竟一点儿英语基础都没有也是很难做到的。

　　所以闵瀚月在下午跟着荀归做特别补习之前，
　　上午的时间都是在和S大英语系的同学们一起上课的，
　　感受着顶级名校的英语氛围，听着老师和同学们无比流畅的发音，也觉得很有启发。
　　这里特别解释一下。

　　虽然和舍友们都是医学系，但毕竟专业不同，
　　所以她是自己一个人去上课的。
　　也因为没有男朋友，所以她是自己一个人去上课的。
　　这辈子第一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学校，身边一个熟识的朋友都没有。

　　学医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好像是真的。
　　比如说好像课本都比其他专业的要厚一些。
　　所以荀归光是带着需要的书到了指定的教室，
　　就已经觉得非常吃力了。

　　昨天下午刚拿到了今天要上的这本课本，
　　她就已经用一整晚的时间把它从第一页看到了最后一页。
　　甚至把重要的内容都记了个遍。

　　虽然还是难免会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毕竟是医学世家出身（荀归：虽然不是出生就是啦！）平日里爸爸妈妈已经教了她很多这方面的知识了，说实话，他们或许比起S大的老师对以某些医学知识还要更加精通一点呢！所以至少前半本，荀归还是可以完全看懂的。

　　加上妹妹身体不好，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经常需要吃药。
　　所以对于心脏类的药物荀归已经算是很了解了。
　　再加上因为朗皓星的病，对于治疗癌症的药物，尤其是胆管方面的，
　　也有了挺深入的了解。加上自己也确实对于研究这个挺有兴致的。
　　所以…荀归应该算是这个教室里基础最好的学生了，
　　和这些学神同学比起来，在这一方面，她真的是一点儿也不逊色。

　　不过，荀归知道，这也并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反而她觉得很难过，真的特别难过。

　　不过还是很可惜的是，
　　从第一页到第三百六十六页，
　　荀归把那本书从头翻到尾，甚至知道了这本书的定价是五十二元。
　　但依然都没有她要找的那个答案，

　　没有介绍到一种可以特别有效地治疗晚期癌症的药物，
　　只是提到了一些能够暂时缓解抑制癌细胞发展的药物，
　　有几种荀归还真没听说过，朗皓星也没有再吃。
　　不过她上网查了一下价格是真不便宜，而且似乎有很多的副作用，
　　效果也并不是特别明显，对于早中期的患者挺有效的…但是…他已经…

　　一辈子都没有和“晚”字扯上过什么关系的荀归，突然从某一天开始，
　　在突然变得和朗皓星疏远之后，就和这个字形影不离起来。

　　因为似乎大一的所有课程都不能让她找到想要找的答案了。
　　于是她决定课下去问问老师。

　　虽然荀归的父母都是医学方面的专家，
　　也认识不少对于朗皓星得的这个胆管癌很了解的医生朋友，但是…
　　他们好像都只是在看了他的片子之后叹了口气。
　　然后…就说出了当时那个医生一样的话，
　　要想痊愈的话，只能等一个奇迹了。

　　但是毕竟这里是S大，和这里的学生们一样，老师们也都是了不起的人才，
　　说不定他们会有一些对自己的帮助的建议，
　　而且医学也是日新月异的，听说这一届的教材也是重新编辑过的，
　　加了一些新内容，也说不定自己也能找到什么新方法。

　　上课的时候，
　　因为昨夜一晚上都没有睡觉，都在好好预习，
　　再加上现在老师讲的东西她早就会了，
　　所以实在是觉得身心俱疲，所以荀归忍不住睡着了。

　　把课本挡在面前，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扶着书还夹着一支笔。
　　装出一副还是很认真的样子。

　　这个姿势也是朗皓星教给她的，
　　是他自己这么多年摸索出来的“上课睡觉”经验，
　　说是很难被老师发现，可以美美地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虽然所有的动作要领，
　　甚至是书本扬起的角度荀归都注意到了。

　　不过…朗皓星再次百密一疏，独独忘了提醒她，
　　要坐到最后一排才行这个姿势才能真正地瞒天过海。
　　于是现在坐在第一排的荀归就被老师抓了个正着。
　　（朗皓星：？）

　　于是荀归活了快二十年，第一次在上课的时候被老师批评了。
　　体会到了一种做“坏学生”的感觉。

　　“这位女同学站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开学第一天就睡觉是吧？”

　　因为S大的学生几乎都是每个学校里的尖子生。
　　尤其是医学专业的，
　　都是要好好学习也能好好学习，也应该准备好了要努力学习的好孩子。

　　这位女同学开学第一天就这么散漫，实在是…
　　不是都休息了一个暑假了吗？（荀归：我可没有哦！）

　　和岳枫晴不一样，因为身边没了那个人，
　　荀归的大学生活过得很没有动力。
　　加上还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总是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

　　所以她心情一直很郁闷，就连带着脑子也一起变得闷闷的了。

　　之前根本不会被熬夜拖累的荀归，
　　竟然第一次在上课的时间睡着了。
　　虽然是想偷一下懒来着的，但是毕竟是个一直严格遵守着学生手册上每一条规定的好孩子。
　　就算再累，也应该让那个想法停留在理论阶段呀…
　　就算想要实践朗皓星的“偷懒法”，也就是装装样子就行了。
　　自己怎么会真的睡着了呢…

　　她自己其实也有点惊讶，自己好像真的也变了一些。

　　荀归呀，有点儿出息吧！
　　离开了他，你就真的活不了了吗？

　　好像真的是活不了了。

　　朗皓星，朗皓星…
　　荀归不知道为什么，
　　她最近总有一种或许不久之后就会和他天人永隔的感觉，
　　心里总觉得特别慌，特别没底。

　　虽然他和自己说了他最近感觉很好，让自己放心去上学。
　　但是怎么会感觉好呢？
　　肯定是骗我的，癌症晚期了，怎么会感觉好呢？？

　　朗皓星每周都会去好好复查一次，最近病情也确实是发展得很慢，
　　也很久没有特别不舒服过了，
　　看来听荀医生的话，按时吃药还是很有用的。
　　所以，朗皓星其实也很想至少要活到荀归大学毕业，
　　然后在毕业典礼上，给她送一束花，然后再夸奖她一次，
　　我的小乌龟同学就是最棒的！

　　于是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被批评还是觉得很难过很丢脸的，
　　还是因为再次想起了朗皓星，
　　荀归的眼睛里突然涌出了一滴眼泪来。

　　然后定了定神，脸不红心不跳地和老师说，自己没有睡觉，
　　其实只是暂时闭目养神了一下。
　　再次把朗皓星教给她的借口灵活运用了。

　　要是他现在知道了肯定会特别欣慰，
　　荀归竟然真的，把这些所有的话，
　　这些其实对她这样的好学生，根本无用的技巧。
　　只是自己闲来无事，但是又想和荀归说话，
　　想要她也跑得慢一些，等一等他这只小兔子的话，
　　这些其实是没话找话说的话。

　　全部和那些课本上的真理一起全都塞了脑子里。
　　然后竟然还”举一反三”了？

　　朗皓星如果被发现偷懒的话，在说完那句话之后，
　　不是被老师识破，就是在老师叹了口气之后，让他先坐下，自己好自为之。
　　虽然也不会有什么特别严重的后果，但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荀归却睁大眼睛，把写在黑板上的所有问题，
　　都好好地回答了一遍。

　　荀归其实真的睡着了。
　　只不过恰好做了一个正在上课的梦罢了。
　　所以其实老师刚刚说的每一个字，她还是都听见了。

　　除了朗皓星问她的问题，比如说那个：“你能不能不要喜欢我了？”
　　她回答不了之外，荀归这辈子从来没有被课堂上的问题难倒过。
　　现在也是一样的。

　　虽然岳枫晴其实也问过她好几次，
　　怎么样才能在被老师喊起来回答时，一点儿也不紧张，
　　还能保持思路清晰，对答如流。

　　荀归也真的和荀安星一样都特别想帮助她克服这个困难。
　　但是…岳枫晴好像就是学不会，做不到。
　　荀归的那句鼓励“没什么好怕的，你要相信，你一定能回答出来！就这么想！”
　　好像一点儿永远也没有，岳枫晴还是会在屁股离开凳子的那一瞬间就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所以有些事情真的是因人而异，别人怎么都学不来的。

　　不管她了，回到现在。

　　“哦，很好…坐下…是老师误会你了…”
　　确实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得非常完美，没有一个字的冗长，
　　也没有一个字的疏漏，看来S大今年的同学还是真的每一个都好厉害呀！
　　甚至最后一个问题，自己还没开始讲呢，这位女同学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真的是…太厉害了！连老师都在心里默默为了她鼓了掌。
　　也特别问了她的名字。

　　“老师，我叫荀归。荀子的荀，归来的归。”
　　“好，很好，坐下吧！我们继续第三个问题，就像荀归同学说的一样…”
　　“等等老师…”

　　虽然这间教室里的一切其实她都挺满意的。
　　宽敞明亮的教室，温度刚刚好的室内空调，足够大的黑板和投影屏幕，
　　好学的同学和优秀的老师，连桌椅都很光滑干净的，抽屉也很大，可以放下很多东西，
　　椅背的弧度都刚刚好，自己的小书包也可以挂在那上面，什么都特别顺手。

　　一切都让荀归觉得特别满意。
　　不过，要是朗皓星也在这里的话，他应该对于这一切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吧！
　　他会在意的应该就是离操场近不近，自己的位置是不是离讲台足够远吧…
　　想到这里，荀归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收住了。
　　也确实，现在根本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
　　他的未来命运或许就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于是她心直口快地又站了起来，
　　说出了自己对这个教室的一切唯一的不满。

　　和老师说了一句：“我觉得这一章很简单，不用花这么多时间来讲，我们赶快讲第二章吧！”
　　“或者前十章的内容都有点简单，我们直接讲后面吧！！”

　　虽然是想等到下课再和老师说的，但是荀归好像真的已经急迫到，
　　连这一节课的时间都不想浪费了。

　　虽然似乎变成了一个挺心急的人，但是与他有关的时光，
　　荀归一直希望可以过得慢一些，更慢一些。
　　和他一起上过的课，也是，荀归也希望可以一直不要下课。（朗皓星：你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