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真正的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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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最后被当做饭后甜点摆上了桌，许崇野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饭菜，才想起什么似的问许慎：“哥哥也刚回来吗？”
许慎应了声：“早上事多。”
许崇野若有所思地往楼上看了一眼，笑了：“哥哥骗人，哥哥是在等我一起吃饭吗？”
许慎挑了挑眉。
“哥哥的书房门打开了，早上是关着的。”许崇野得意洋洋，“谢谢哥哥。”
一切的人为都被对方看作是偶然，看着许崇野自作聪明的得意，许慎半真情半假意地笑了声：“吃饭。”
饭菜堵不住许崇野的嘴，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卖小蛋糕的场景，说有个人试吃了很多次，说有人一口气买了五个，说到最后，话锋一转：“还有人想要我的微信。”
许慎一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笑两声，算作回应，直到听见最后一句，才抬头看了许崇野一眼。
视线交错，许崇野抿抿嘴：“哥哥要不要也加一个？”
“也？”许慎好像又搞错了对方的言语重心。
许崇野没说话，低头拿出自己的老破手机，屏幕上裂开的蜘蛛网伴随着卡顿的界面，艰难地跳转出微信，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收款27元的记录，估计是卖小蛋糕的工资，又扣去了小蛋糕的钱。
“我没有加过别人。”许崇野说，“没有人会想跟我这种人扯上联系的......”
他仰起头，看向许慎：“等我搬出去了，哥哥也可以删了我......但现在要不要加一个？这样哥哥就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不用把菜热那么久。”
许崇野的话一向是温顺乖巧的，连想加个联系方式都要想好退路，努力不给自己带来一丁点的麻烦，许慎想，不会哭的小孩儿最容易挨欺负。
“当然。”许慎拿出手机去扫，却发现对方的微信头像是自己的写真照。
他手顿了顿，带着惊讶抬头向许崇野看去。
“我——”许崇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犹豫半天，却也只说出了“哥哥好看”四个字。
许慎笑了，伸手点了“添加好友”。
之后的饭桌上只剩下安静的咀嚼声，“哥哥好看”四个字仿佛燃烧了许崇野所有的勇气，对方羞赧地吃着饭，耳尖红得要沸腾起来。
许慎笑而不语，默许少年人一切小心翼翼的试探，与怯生生的表白。
这样的默许持续了一周，许慎从早到晚都在书房里看剧本背台词，反而是许崇野进进出出，明早上七点多出门，中午回来吃个饭，下午又出去。
每天回来的时候，许崇野总是会给许慎带不同的东西，有时候是一捆甘蔗，有时候是一杯奶茶，全取决于他那天做的是什么兼职，许慎劝过他不用买，可许崇野总是答应得很好，第二天继续。
但即使如此，许慎也没问过他一周过去攒下了多少钱，这个问题似乎带着驱逐的意味，许慎没那么好的耐心问完了又哄人，更无所谓许崇野的小金库究竟有没有充裕起来。
两人的对话框也只剩下“哥哥我马上到家了”和“好的”。太过于乖巧的性子和太懂分寸的知趣，让许慎逐渐失去了对这场游戏的兴致，好像逗弄与否都有些乏味，他只能从自己偶尔主动的“逾矩”，与许崇野泛红的耳尖，窥见一点“欺负”的趣味。
明明两年前的许崇野还不是这样的。
许慎没和许崇野提过两年前。对方记得自己是必然，寒风里的第一面他就能看出，只是许慎不愿意挑破，挑破就是把两年前不算恩情的“救命之恩”横在两人之间，之后许崇野要挟恩图报还是怎么都未可知，许慎从不陷入被动。
直至要进组的前一天，许慎才在饭桌上给许崇野递了张纸条，上面是林谦的电话号码：“我进组大概要两三个月，之后有事可以给我发消息，如果我在拍戏没看见，可以联系他，他姓林，叫他林哥就好。”
许崇野咀嚼的动作瞬间顿住，失望的表情藏都藏不住：“要这么久啊......”
许慎笑了笑，没说话。
饭桌上陷入长久的寂静，直到两人吃饱，许崇野习惯性地起身收碗，最后一个碗被摞到顶层时，他才出声：“......哥哥。”
许慎安静地看着他，眼底是戏谑的等待，余光瞥见的纸条好像就是个庞大的陷阱，只等着许崇野踏入。
“我可以......”许崇野的手指在碗边挤压泛白，像是在跟自己做巨大的心理斗争，“我可以知道你在哪里拍戏吗？”
许崇野的话正中下怀，许慎问：“想探班？”
许崇野“嗯”了声。
“我是主角，会很忙。”
言下之意，你来了我也不一定有时间照顾你。
“没关系的。”许崇野说，“我就想送个饭......不会打扰你的。”
又是这样乖顺的姿态，许慎有些不耐，但凡对方撒撒娇，说一句“让我来嘛哥哥”，许慎都能有点兴致地逗对方，问问这是什么语气。
许慎没再说话，低头给他发了两个地址，一个是剧组主拍摄地，一个是酒店。
许崇野欢喜雀跃地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定位，信誓旦旦保证自己绝不会打扰许慎，许慎笑着应下，眼底却冷淡至极。
第二天许慎刚打开房门，就听见楼下厨房叮叮咚咚的响动，张姨做饭绝不会毛手毛脚到这样的程度，他嗤笑一声，又装作毫不知情的好奇样子往下走。
许崇野见到许慎下来，立刻捧着碗热面，笑眯眯地递到许慎面前：“哥哥，我做的，你要尝尝吗？”
张姨在旁边补充：“许小先生做了半小时。”
许慎很给面子，惊喜地接下，两三下吃完了，把碗递回去：“很好吃。”
“哥哥拍戏加油！”许崇野喊完，却发现许慎的嘴角有汤汁的残渣，镜像地指了指自己的脸，“哥哥，这里。”
汤汁的存在感很强，许慎却装傻：“什么？”
“擦一擦。”
许慎伸手在另一边擦了下。
“另一边。”
“不是，下面一点。”
“上面一点。”
许慎始终避开汤汁的地方，许崇野看得着急，干脆上手，指腹在许慎的嘴角一抹而过。
许慎愣了下，又瞥见许崇野不动声色地捻着触碰过的指尖，他笑着从口袋里拿出张纸递过去：“擦擦手。”
许慎看着许崇野，对方的耳尖“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带着小动作突然被点破的慌乱，接过纸巾低头胡乱揩拭。
许慎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记得有事找我或者林哥。”
少年人愣在原地，头都不敢抬：“.......啊。”
触感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许崇野无知无觉，等他反应过来，才茫然地眨眨眼，又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头发。
许慎把一切都尽收眼底，却又视而不见，转身离去时，还嘱咐许崇野好好吃饭。
他没直接给过许崇野钱，但衣食上都是不缺的，一星期来，陆陆续续给许崇野下单过衣服，一应起居，都像个真正的哥哥。
然而当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后的那一瞬间，许崇野的眼神由茫然变得锐利——
不添麻烦？摸头？嘱咐？他才不要这些。谁要当他弟弟。
“张姨。”许崇野转身乖巧地冲人撒娇，“您再教我点别的手艺吧，我想去探班，给哥哥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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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主拍摄地在清杭，距离许慎所在的平江，近两个多小时的自驾车程，就这个距离而言，他其实并不奢望许崇野能来回跑得多勤，毕竟路费不菲。
许慎上车的时候，就看见林谦一脸严肃：“我们到了以后就是开机仪式，他肯定会叫人送礼物，我估计拦不住，你到时候别太好说话了，遛一遛他，毕竟你是主演，就算他是投资人，也没法拿你怎么样。”
许慎笑着应下：“说得好像我性子多软似的。”
林谦叹口气，看许慎的眼神仿佛说着：你觉得的呢？
可谁也没想到俞则泽是亲自来的。
烧香拜神发红包，一套流程走完，许慎的面前突然就多了捧红玫瑰，黑色的装饰纸配鲜红的花，在料峭的寒冬，不仅不显得浪漫热烈，反而让人觉得糜艳烂俗。
周围一瞬间安静下去，全场的目光都看戏般地聚焦在了许慎和俞则泽身上。
许慎看着面前的花，脸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容，心下却古井无波，俞则泽明明才三十二岁，衣品样貌都不差，却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审美，三番五次都送的这么丑的玩意儿。
一阵寒风吹来，许慎突然想起早上那碗热腾腾的面，面前的花瓣簌簌作响，几千的捧花还不如许崇野的那几根面来得实在。
“小慎。”俞则泽开口，把眼前人游离的思绪拉回来，“上次是我忙，才没能亲自给你送花，我的助理回去后也跟我说了情况，是我的错，给你的花，理应由我亲自送上。”
众人纷纷露出“哇哦”的神情，记者的闪光灯都快照彻云霄。
俞则泽这话太直白，许慎眉心一跳，笑着接话：“俞总的花就是俞总的心意，谁送来都是好的。”
他看了林谦一眼，林谦立刻心领神会，伸手去接，却被俞则泽躲开：“红玫瑰，小慎应该自己接才对。”
两人僵持着没动，许慎突然笑了声，伸手接了花：“多谢俞总看得起我这个主演，知道今天开机仪式处处是红色，才送了这么捧红花添彩头。”
说完，他转身把花放到了贡桌上。
三两句话就把俞则泽对他的意思转到了对剧的看好，红玫瑰也成了红花，林谦松了口气，悄悄给许慎竖了大拇指，又带头鼓起掌。
一片掌声中，俞则泽面色铁青，隐忍地看着许慎。许慎也不怵，柔和地笑看回去，又缓慢抬手，气定神闲地跟着拍起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真正的哥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