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京]天鹅湖》RitaDevil

3、第 3 章

　　笹川京子租住的公寓是一室一厅，虽然是一座颇有年代的朴素建筑，但距离舞团步行不过十五分钟，租金相当昂贵。笹川京子升级为核心演员之后，才能负担这笔房租。
　　虽然公寓年代久远，没有电梯，甚至没办法安装空调，但是笹川京子很喜欢这里，除了通勤时间短以外，她还特别喜欢这种沉浸于巴黎的时光与文化中的氛围。
　　沢田纲吉睡在沙发上，早上一睁开眼就能看到阳台上的鲜花。他送给笹川京子的那一束被精心地插在了玻璃花瓶里，空气中弥漫着味噌和煎蛋的香味。
　　等等，味噌？
　　熟悉的日本味道让沢田纲吉的睡意烟消云散，他从沙发上爬起来，笹川京子刚好也打开了厨房的门，端着两碗味噌汤到了餐桌前，看着醒来的沢田纲吉笑着招呼他：
　　“你醒啦，我刚好准备叫你吃早餐呢！”
　　“这些是……”
　　“是欧姆蛋和味噌汤，我想小纲在意大利待了很久，应该很想尝尝日本的味道了吧！”
　　“是的！”白米饭和味噌汤，他到底有多久没吃到这样的搭配了呢，他又有多久没有吃到笹川京子亲手做的饭菜了呢。沢田纲吉的日本胃被唤醒，虽然是很简单的饭菜，但是味道却非常好。
　　“京子的厨艺越来越棒了。”大快朵颐之余，沢田纲吉不忘夸赞笹川京子。笹川京子笑了笑：
　　“这附近吃的又贵又都是法国菜，想吃点日本的东西就只能自己做啦！我对做饭还蛮感兴趣的，有空就研究一下。”
　　“我懂，在意大利很难吃到日本的食物，能喝到京子做的味噌汤好幸福……”
　　“哈哈，那这几天就让小纲好好尝尝我的手艺吧，我的法国菜也做得很好哦！”
　　准备的早餐被沢田纲吉全部扫光，本来他自告奋勇要洗碗，在砸碎一个盘子之后，就被笹川京子赶出了厨房。
　　巴黎歌剧院——
　　沢田纲吉还记得18岁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
　　那时他刚刚结束了一场棘手的战斗，这场战斗的另一个副产品是，他正式从九代目那里接过了交棒，成为了彭格列十世。
　　这不是他期望的，但也不算不是。只是沢田纲吉过几年再回望的时候，发现成为彭格列十世就如宿命一样，是被注定的，他一直行走于刀尖，无路可退。
　　那个时候的沢田纲吉非常迷茫，而巴黎歌剧院的奢靡远超他的想象，巴洛克式的穹顶，古罗马式金碧辉煌的长廊，这个富丽堂皇的场所如彭格列城堡一般，再一次点燃了他的不安，让他不由得心生畏惧，缩手缩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误入此处的小丑，甚至让他想逃出这个他不该在的地方。
　　但他还是抑制住了这个冲动，毕竟这是笹川京子第一次登台演出，这一个理由压倒了所有的恐惧。还记得那一段时间是圣诞节，演出的是《胡桃夹子》，他坐在特等位，在花之圆舞曲的群舞里，他找了几分钟，才找到笹川京子。她并没有站在非常显眼的位置上，和其他舞者一样穿着浅紫色的纱裙，她的动作优美，轻盈得如同春天的精灵。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沢田纲吉的心突然被抚平了。京子真的在那里，就在那里跳舞。她站在巴黎歌剧院的舞台上，是属于那里的一员。那么作为在台下观看她表演的恋人，自然也是属于这里的一员。他不再恐惧，终于能安下心坐在位置上欣赏这场演出了。
　　又被捶打了几年的沢田纲吉回想起当时的挫折，已经觉得不值一提。但是当晚那种被安抚的感觉，至今也在鼓励着他。
　　旅游旺季还没有来，参观巴黎歌剧院的人不多，他们亲昵地挽着手，笹川京子同沢田纲吉介绍剧院的曾发生过的各种传奇，难得的时光还没有持续多久，笹川京子就遇到了同事。
　　“Bonjour Coco！”一个如唱歌般的声音在二人身边响起，一个漂亮的金发姑娘笑着和她打招呼。
　　笹川京子在舞团里被称之为Coco，比起Kyoko这个来自东方的名字，Coco更方便这些欧洲人称呼，在他们听来也没什么不同。
　　“早上好，赛琳娜，你今天还有训练吗？”笹川京子也礼貌地回应。
　　“我今天下午回舞团，今天上午陪我的哥哥来这里逛一下，他现在在意大利工作，我记得你的男朋友也在意大利工作？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
　　“是的，他是Tsuna，假期过来陪我。”
　　赛琳娜也向二人介绍她身边那位金棕色卷发的青年：“这位是我哥哥安东尼。”
　　“您好。”
　　礼节的寒暄结束，赛琳娜又问笹川京子道：
　　“你今天下午训练吗？”
　　“不，我这一周都休假。”
　　“天哪！”赛琳娜的语调变得更加起伏，“没想到一向那么拼命的Coco居然休那么长的假！想来你一定是对奥吉塔有了相当的把握。”
　　“不不，当然没有。我只是演出的这段时间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那当然，每个人都需要在合适的时间休息。”
　　沢田纲吉听着二人用法语寒暄，即使不用超直感，他也能闻到其中淡淡的火药味。他不认识赛琳娜，但这几年的察言观色让他知道，二人是竞争关系。
　　原本他只把注意力放在笹川京子身上，但突然感觉到赛琳娜旁边的视线，转过头，那个名为安东尼的年轻人目光灼灼。见到沢田纲吉望向自己，安东尼主动伸出了手。
　　“我可以和您认识一下吗？Tsuna……先生？我这么称呼您没有问题吗？”
　　“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可太大了。
　　虽然面上保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但沢田纲吉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个人他不认识，但他却认识他。而且安东尼还来自意大利，那他在哪工作，几乎不言而喻。
　　“很高兴认识你们，不过我和京子在餐厅定了晚餐，现在就要过去了。”应付完二人之后，留下一句借口，沢田纲吉就拉着笹川京子匆匆离开。
　　“小纲，怎么了吗？”见他走的匆忙，笹川京子当场没问什么，走出歌剧院，沢田纲吉的脚步终于慢下来之后，她才问他。
　　“嗯……见到了一个不太想见到的人。”
　　“不太想见到的人？小纲是认识赛琳娜或安东尼先生？”
　　“我不太确定……京子呢？你和赛琳娜小姐关系怎么样？”
　　沢田纲吉转移了话题。
　　笹川京子叹了口气。
　　“嗯，她是这次《天鹅湖》的竞争对手，算是团里的老人了，技术很好，有很强的表现力。而且……”
　　“而且？”
　　“没什么。”笹川京子摇了摇头，一扫刚刚的愁容，和沢田纲吉露出了明媚的微笑，“无论怎么样，我会努力的。”
　　“嗯，我相信京子也一定会成为奥吉塔的。”沢田纲吉也对她露出了微笑，“不过，不用太勉强自己哦，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随时和我说。”
　　这句笹川京子一直都想安慰沢田纲吉的话，却被他用来安慰她了。她拉住了沢田纲吉的手：
　　“嗯，小纲也是一样的。你也不用太勉强自己，有任何烦恼，有任何想倾诉的话，我都想听，我也想要更了解你的工作和生活呢！”
　　笹川京子感觉沢田纲吉的手明显地抖了一下。
　　“最近我在那边也基本习惯啦，哈哈。”沢田纲吉也一如既往地拿这样的话敷衍道。接下来他就会转移话题。
　　“说来，已经这么晚了呀，京子也饿了吧！”
　　果然如此，笹川京子把他这一套话术都给摸熟了。看向逐渐西沉的太阳，中午他们也就在街边随便买了个三明治应付，现在笹川京子还真是有点饿了。
　　“那我想想看，附近现在还可以吃饭的店家……”
　　“等一下！”沢田纲吉连忙叫停了笹川京子，他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得意，“晚上的餐厅我的确已经订好了，现在慢慢走过去，也差不多到预定的时间了。”
　　“嗯？那在哪里呢？要不要打个车？
　　“没事，就在香榭丽舍大道上。”
　　虽然不知道沢田纲吉具体从事着怎么样的工作，但是每一次见面，他总一次比一次出手阔绰。而沢田纲吉把她带到那家据说招待过多国领导人的高档法国餐厅前时，笹川京子还是吓住了。
　　她虽不是没有来过高端场所。但是这么奢华的地方她也是第一次进，比起身边穿着正式的其他顾客，两个人休闲的打扮就像是来错了地方。但沢田纲吉却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神态自若地用愈发熟练的法语和侍者交流。
　　他显然是完全习惯了这样的环境。笹川京子更难想象他在西西里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奢华的料理对得起它的价格，当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她是否喜欢这里的环境和食物时，得到了她热烈的肯定后，他露出了颇有成就感的微笑。笹川京子可以感觉到，能让她高兴，对他而言就像是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壮举。
　　在沢田纲吉再三表示这一顿饭钱绝对不会让他破费，也看着他拿出了像是传说中黑卡的卡片交给侍应生后，笹川京子决定暂时不再去纠结一些东西，比如这笔账单，还有沢田纲吉身后的谜团。
　　吃完这顿奢华的晚餐，他们在香榭丽舍大道逛到大部分商家闭店。笹川京子买了两套应季的新衣服，直到她佯装生气，才终于打消了男朋友过于热情地想帮她买单的念头。
　　难得的二人约会画上了句号，回到笹川京子的住所后，趁着她进屋洗澡，沢田纲吉悄悄离开了房间，打了一个他惦记了一个晚上的电话。
　　“隼人，你那边怎么样？和小春那边还顺利吗？”等狱寺隼人接了电话，沢田纲吉问候道。
　　“不是很顺利的样子，她这一次特别的执着……”狱寺隼人的声音含糊不清，似乎是叼着烟在通话。也正如笹川京子所预料的那样，他没有那么快搞定三浦春。
　　沢田纲吉暗暗叹了口气。想要了解女生的小心思，可不比和那些黑手党大佬们勾心斗角容易。
　　“十代目呢，还顺利吗？”
　　“嗯，今天一天过得还挺顺利。”不过他并不是来聊这个的，“虽然很抱歉打扰了你的假期，但是隼人，能帮我查一个人吗？”
　　“什么？”狱寺隼人的声音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怎么了？是西西里那边又有新事态了吗？”
　　“不……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京子舞团里的一个同事。”沢田纲吉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狱寺隼人，“我担心那个男人认识我，如果我身份暴露，多少会给京子带来麻烦。”
　　“嗯，我了解的。京子小姐现在正在最关键的阶段，我不会让这一切出差错的。”
　　“是的，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