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停手》海桐枝

4、第四章

　　如果现在有一根针落地，也保证现场肯定会全部听到，但此时的物品却不是针，而是天花板上的玻璃。
　　因为急着下来接裴余寒，而忘了把多余装备放回去的闻斯戈深感歉意，在看到现场无人伤亡后，他再次回头看裴余寒。
　　闻斯戈:“亲爱的，我不是故意的。”
　　“……”
　　现在已经不是故不故意这回事了，而是整个大厅坐满了71人，此时只因为看到裴余寒，前所未有的惊讶，但时间不给他们缓的机会，只是在听到闻斯戈的下一句话后，所有人都僵立在了原地。
　　似乎觉得光是道歉还不够有诚意，闻斯戈直接从手上拽下一个手表，来自星球名将“表表格”的限定款，价值三五个小型星球的经济。
　　【居然不是裴上将养的小白脸】
　　这句话出现在大屏幕不过两秒就被显示已撤回，可见此人有多么惊慌，不过因为这不是匿名的举动，直接导致传播了整个星系。
　　目前人们探索的星球长达2000个，其中因为不可抗力大自然因素而不能居住的有1032，能源缺乏而在72星系外三亿万里的有253，而剩下的一些充满辐射与没有生命活动的有600多余。
　　此时人们的探索达到的仅有72星，而在72星系外，还有数亿万无穷目的距离。
　　现场裴余寒的座位等待着主人的坐入，裴余寒表情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以往每次都是他先发言，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事实上如果真的有要紧事，只需要一个集体通讯来就可以，哪怕过了很多年，只要大家都聚在大厅里说闲话时，裴余寒依旧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弱智的选择。
　　当然，以往为了不让大家无聊，有些无趣的人还会提出上台演讲，每次只要有演讲这事，那少不了的肯定是裴余寒。
　　以前作为最年轻的预要星球管理者，包括内部专业博士人员及主要领导者的长子，在每次的演讲途中哪怕裴余寒说的再无聊，底下也鲜少有人去打断。
　　对于这种既无聊又无用的会议，无非就是看人家是死是活，这些可以放到明面上的问题，一些别异的人总是不一样。
　　裴余寒人都到现场了，底下肯定少不了几阵的轰动。
　　以往每次都是按尼尔要塞为首，此时的尼尔要塞领导者却坐在座位上迟迟未发言。
　　“马上了。”
　　这种会议真正的发起者。
　　老者说完话后站起身，虚无的声音从顶部响起，“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这次会议的主题也就正式开始吧。”
　　顶部的灯突然炸裂开，本以为这次还是些恶作剧和小玩偶，所有人主动都闭上眼睛听天由命，过了许久预料到的反应却未出现。
　　先是缓缓睁开眼，只见这次居然是些闪光的微量子，虽然看上去有点幼稚，但对比以前的场景，这次已经大大加分了。
　　声音有些紧张:“欢……欢迎裴上将的到来。”
　　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这居然是从前那个，非常傲慢且无礼的虚无？！
　　裴余寒看向停在半空的微量子，他心里只觉得是谁家的毛孩子躲在角落里:“你是谁？”
　　闻斯戈听到声音有些不屑一顾:“长官，你今天带我来是打算做什么事吗？”
　　这人有事的时候站在一旁，此时到是抢先了起来，虽说是他自己要跟过来，但裴余寒还是让人在旁边加了椅子。
　　说起上次参加这种无聊的会议，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作为尼尔要塞亲定，当时的裴余寒还是72星球主要代表，虽说后来他掌管玫斯星前暂缓了八年，不过这东西不像是最近才出现的。
　　对比七年前的裴余寒，无论从现场找出哪个人，评价大概都是“虽然人看起来美貌依旧，但比以前还要可怕许多”，裴余寒这人从小就不苟言笑，对此他的母亲乔琳从他出生后就怀疑过，这孩子将来不会是个面瘫吧。
　　虚无再次发出声音:“我是七年前所诞生的，目前……还没有名字。”
　　裴余寒顾不上跟他说话:“既然自己都没有实体，那暂时叫你黑团好了。”
　　旁边的老者有些不赞同:“裴上将言过了。”
　　虽说这人官威很大，但那片虚无的东西明显比他更可怕，七年来从未发出过来自人的声音，但因为裴余寒的出现，本以为是要惹怒对方，那片虚无却意外的化成了人形。
　　“谢谢大人赐名”，那小孩果真如裴余寒的描述一样，黑瞳黑发黑角。
　　裴余寒看向他那对黑角到是有些意外:“你这是基因突变？”
　　许是躁动声太大，刚才还人畜无害的小团子此时打了个嗝，只见他脚下的地板深凹进了一个坑，那股莫名的躁动声突然安静了。
　　“我……”
　　那小孩说完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裴余寒旁边的人，他有些胆怯的往身后退了推，直到发现身后没什么遮挡物，他才敢抬头看。
　　而闻斯戈发觉这小家伙后，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强悍鲜明，分分钟都有想上去把他拍扁的打算，好在裴余寒并没有对一个小孩子多言，他的重点似乎不在这里。
　　裴余寒在发觉这里毫无线索后，要说出的话也几乎是脱口而出:“闻先生，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后花园看那簇刚盛开的红蔷薇？”
　　闻斯戈十分配合的朝他伸出手:“走吧，长官。”
　　裴余寒并未冷落他伸出的手，只是在握住的那刻，几乎是来自闻斯戈的迅速反应，装备在他的手上发出了极致的反应。
　　在枪口对准小孩的前一秒，却被裴余寒阻止了:“你忘了吗？”
　　忘记什么，闻斯戈听到这声音的第一刻心中就充满了杀意，本以为会是一次完美的配合，没想到裴余寒居然是真的要去看蔷薇。
　　闻斯戈心梗的摇过头，不再管外来的其他东西，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原则，那么留他几天也不是不可以，现在的长官还是很需要他的。
　　闻斯戈重新拾起那份表情:“亲爱的，我觉得你刚才话说反了，我家后花园的分明是如长官一样的红玫瑰。”
　　裴余寒又变回了以往的毒舌:“据我所知，你家只是那个被炸成废墟的飞船。”
　　闻斯戈不免被他调笑:“长官又没去过我的家乡，我的家乡是比这里还要美，如果你真的跟我回去，那么我保证，那会是独属于我们的幸福时刻。”
　　裴上将开了个来自旧时代最老套的玩笑，语调却很是严肃的平静:“谢谢，我彩礼钱不够。”
　　听起来像是随便说的，但闻斯戈此时笑的跟个傻子一样:“只要长官平平安安就好。”
　　裴余寒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此时听到这句话，他人走的都不带回头，闻斯戈看向走远的人影，好像这次他也要追上去。
　　闻斯戈换了个话题:“长官，你怎么每次都独来独往的？”
　　裴余寒:“习惯了。”
　　此时两人连船都没了，裴余寒只好联系乐琳来。
　　作为72星球的主要会议地点，这里的安全程度还是很高的，至于为什么天花板上方的玻璃会碎掉，那就要从刚才说起。
　　会议里本身都是些高层的人员，其中精英人士就占据了大半，所以在每次的会议里，这里总是开放的，裴余寒看向消散的屏障迟迟不语。
　　闻斯戈从他旁边走过:“既然这里的屏障都消散了，那到时该由谁再复起？”
　　裴余寒:“是个自动的装置。”
　　“那还挺有意思的。”
　　闻斯戈站在草地之上，脚下是仿制的泥土:“听说人们从前很爱大自然的新鲜空气。”
　　“地上城是保留文明的最好证明。”
　　……
　　“那个空了的盒子，我这里有些情况。”
　　章皖留下这条通讯后就没在多言，显然是等他亲自来确认，在通往大厅的路上，他依旧面无表情，哪怕是看到这条信息。
　　“上将好！”
　　再次回到玫斯星，裴余寒深感疲惫，这里的其他东西包括建筑，已经没有属于他的过去，而那些曾经幻想的东西，留给他的也只不过是一些陌生人。
　　“嗯。”
　　军长看到他来后本能的站成一排，乐琳看到聚集过来的人群下意识的看向裴余寒，而身后的裴余寒显然也习惯了这些。
　　目光幽深不见底，其他人站好后看似很紧张，看起来像是联盟那边强加过来的人，裴余寒随意寒暄了两句就让他们归队了。
　　一旁的闻斯戈沉默不语，在其他人离开后，他才缓缓开口:“长官，头疼吗？”
　　裴余寒明知故问:“什么？”
　　闻斯戈好像是在真的回答他的反问:“这些联盟排下的军长，看似是训练他们的，但现在看来，好像完全没有什么用。”
　　裴余寒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些人甚至连我从前监管的犯人都比不了。”
　　看到身后跟着的渊一，乐琳打算在身后装死，反正上将天不怕地不怕，要等下真的神仙打架了，那也够她喝上两壶了。
　　虽然闻到些别的味道，但乐琳还是觉得要跟领导搭上几句话，比如提个建议什么的:“不如找谁先训练训练？”
　　不知是不是她说错话了，因为他看到裴余寒笑了，虽然只有刚才那几秒，但还是不可多得的让她捕捉到。
　　再开口时，裴余寒难得温和了些:“那就挑个合适的。”
　　这句话说得好，乐琳跟了裴余寒的这几天里，根本就没见过裴余寒跟谁接触过，当然除了正在他们旁边的闻斯戈。
　　闻斯戈似乎注意到目光的凝视，在看到裴余寒的表情后，他莞尔一笑:“亲爱的还真是信任我。”
　　“信任什么？”
　　明显的嘴硬。
　　“比起找其他的教练，不如让我这个差点进去的来不是更好吗？”
　　意思明显就是，反正不管你的身份怎么变，我都是在你的身边了。
　　“那好啊。”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时间，简直就是事先想好了的，闻斯戈却觉得意外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