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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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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男人说完后就走向了黑暗,裴余寒淡淡的扫过他,看向不回头的男人,他比谁都要果断,但就在离电梯的最后一步。
“等等!”
身后的男人想拉住他,但却没拉住,他看到了裴余寒的眼睛,那种不管过去多少年,都常带着风霜,冰冷到周围的环境都为之感触。
裴余寒面无表情:“你想出去,这不是我该做的事。”
“你看你,都快把这茬给忘了”,男人说完后狡猾一笑,等到裴余寒的确被他所吸引过来后,他又嘿嘿一笑,“你不问我也不敢说啊。”
“说。”
那还是很多年前,眼前人也是同样的面貌,手指微抬些许,只不过要比现在要幼小些许,小孩子本身没有什么可怕的,陈博士惯性的抬眼对他笑,但却被另一个惊慌失措,恐惧的表情渗透了他。
裴宗爽朗的笑声,“巴陀,这是我的儿子。”
小男孩站在原地不动,分明只是个小孩子,陈博士还是忍不住毛骨悚然,裴余寒的眼底目光幽深,小孩子常有的笑意没有在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他依旧没有说话。
反倒是裴宗的提醒,他才缓缓的打了声简单的招呼,直到裴宗说他:“笑一下。”
巴陀见小男孩迟迟没动,瞬间明白了原因,刚刚压迫的神经松懈,他说话都有些调笑:“别想骗我了,你这是又从哪研究失败的机器人吧。”
裴宗又呆立了几秒,直到许久过后,巴陀甚至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孤单的落寂,而旁边的小男孩依旧毫无反应,他只是抬头看向裴宗,似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笑一下。”
裴宗重复的说,他盯着小男孩脸色十分疲惫,他的手搭着小男孩的肩膀,看起来十分无力,小男孩似乎不太喜欢他的触碰,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照着裴宗的话语试图微笑,但脸上的肌肉还未动,又被裴宗阻止住,他不再把话题放在裴余寒身上:“去旁边玩吧,我跟叔叔谈些话。”
“嗯”,小男孩说完就安分的坐到旁边,他的眼睛很好看,里面却没有光亮。
巴陀一时间分不清什么,他看着裴宗有些犹豫:“你这小孩怎么回事?”
“怕生,再长长就好了”,裴宗试图微笑,但结果还是没有成功,他看向远处坐着的小孩,语调同样很冷静。
巴陀没忍住提醒:“我就说你天天搞些研究就够了,你看那机器人连讨好主人都不知道,小心到时候惹火烧身。”
“他不会,他是人”,裴宗非常严肃,平常喜欢郎笑的人毫不含蓄的否定他。
巴陀实在是被无语住了,他只好又转移了话题:“嫂子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在路上。”
裴宗说完就转头,使平常一见面就跟他搭话很久的巴陀有些尴尬,可能是为了弥补什么继续聊:“那都是人了,这小孩子肯定有名字吧?”
“裴余寒。”
那是裴宗在他记忆中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巴陀试图害死裴余寒的关键,因为他好像发现,那个不说话的机器人好像真的是人类。
当年的他被裴宗阻止后也没再有过想法,但不管过去多少年,他再次看到裴余寒时,还是有所忌惮:“你还记不记得见到我的最后一面?”
或许也是看了很多年长大的小孩,他的心里还是有了几丝温情,但裴余寒冰冷的表情不见喜怒,他的心里此时只剩下三个字“养不熟”。
“尼可当年抓到我后,把我关进了监狱里,虽然没有跟您的地方碰上面,但那个刑法直到现在我依旧很清晰的记得。”
裴余寒虽不想听他这些繁琐的事,但还是沉默的站在原地,他没有被共情到,但他依旧在听巴陀说话,等待他的前奏结束。
巴陀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药的痕迹我现在不清楚,但您记不记得裴……你父亲?”
“嗯”,裴余寒虽然觉得他很弱智,但还是跟着他回答。
外面哗哗两声吹过,巴陀理了理自己的情绪,他在看到裴余寒的那一秒神情就是紧绷的:“你离我近一些。”
裴余寒果真离他进了一步,巴陀的神经逐渐紧张起来,身体冒出冷汗,他的喉结暗自滚动了一下,直到裴余寒站到他的身边,实在是太近了,他这么多年的所想。
现实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裴余寒袖口中的针剂飞快的滑出,巴陀一个闪身未躲过,他看着针尖扎进自己的皮肉,在他想挣扎时,裴余寒抓住了他的胳膊,直到注射剂完毕。
巴陀彻底慌住,他的脸色苍白狰狞,眼睛恐惧凸出的害怕,而他面前的裴余寒把空了的针剂扔到地上后,只是冷色的看着他,眼神透过一丝漫不经心。
巴陀突然失心疯的大笑,他眼睛死死盯着裴余寒:“只要是入了这个局的人,都不可能完好无损的走出,不管是当年的裴宗还是现在……”
巴陀说到一半突然闭了嘴,脖颈处被人握住,他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口,却发不出声音,脸色涨红到无法呼吸,手上一旦不能动作,四肢就开始猛烈的挣扎,直到裴余寒松开后,巴陀呼吸急促猛烈的控制不住,冷汗瞬间遍布身体,而刚才的做事人依旧一尘不染,他正在缓慢的拽掉手中的手套换。
裴余寒脸色平静,再开口时却加了几分讥讽:“现在的我,还是谁,你再说一次。”
他不敢再开口,只是躲在角落中发颤,像是几年前的事情浮现在他的眼前,有很多人问他为什么不放过自己,包括眼前曾经令他发指的人。
“我说过,无论多少年过去,你还是那个最可怕的存在。”
他说完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裴余寒没有拦他,尖锐的利器划过他的脖颈,他像是普通人一样流血倒落在地,但在最后一刻,他消散了。
通讯自动被打开,他对着屏幕半笑不笑,语调冰冷的谈话:“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
暗处的灰眸亮了一下,刚刚划过的那道伤口是真的,不然也不会骗过那个人,巴陀撕衣服包扎,他侧位掩盖了自己的伤口,真正流血的地方在他的脖颈后。
流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他不后悔,当年所有的事情中,他是唯一一个幸存者,而刚刚在他面前的裴余寒,实在无法揣测他的身份。
当年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了。
他本名就是巴陀,世人称他为陈博士,那不过是为洗脱罪名罢了。
那是一个连巴陀都不知道的从前,小男孩那时很喜欢花,尽管没有任何的表情,但他每天都会坐在为他准备好的小板凳上,他喜欢安静的观察花和根根扎入地底的草。
“天生被誉为不祥之征,他的命数不会太久远。”
老者对着远处的裴宗说,而他旁边的裴宗显然不信,只当他是迷信过了头,脚步依旧轻松爽朗,在看到儿子后,他更是快乐的走向前。
“鹤予。”
裴宗说完就朝男孩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老者的目光,他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惊慌,但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选了字,也不真的能和字一样啊。”
“喜欢花就养几个回去,爸爸给你培养些更大的。”
为了显得更有亲情力,他最近和乔丹都开始用身份称呼,但结果显然没有太大,那个被他称为“鹤予”的小孩,依旧十分冰冷。
“不用了,房间很小。”
他依旧看着植物,像是在看有活力的东西,也只有在看着这些的时候,他才能真正的感觉到,父亲是真的很烦。
“家里的300平住的还是不舒服了些”,裴宗甚至都不带思考,他蹲下依旧笑着对鹤予,“等过几天有空爸爸就给你换。”
“不是”,裴鹤予似乎解释不了,他选择了闭嘴。
但这可把裴宗急坏了,他坚持要在家里种上植物,尽管裴予已经不再有那丝的兴趣。
学校的小朋友都回家很早,只有鹤予是被保姆来接,其他的小朋友都很讨厌他,因为他长得很漂亮,又不和他们说话玩耍。
“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
那个小孩子发育的很快,他要比鹤予高上不止半个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鹤予。
鹤予不想回答他,还未张开的身体使他走路很慢,终于在裴宗热烈的微笑他,他没忍住先开了口:“妈妈给我穿的衣服好紧。”
裴宗差点没被他这句话笑落在地:“那下次爸爸帮你穿好不好。”
“嗯。”
鹤予轻轻应了一声,幼小的身影逐渐走远。
老者赶来裴宗身后,他看着裴宗依旧笑意的脸庞,那炽热的眼神丝毫未消散。
老者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要让他起这个名字了。”
裴宗对于他的回答很不满意,旁边的老人作为自己的老师,处于最基本的尊重,他无话可说,但在他和老者并肩走时,他缓缓开口:“我自有定夺。”
……
“我的名字是裴余寒,你又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