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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长生门定在明日离开,按理说,弟子们就算贪玩,也不应该离开同门太久,而此刻,外头天光已大亮了。
“刻莲很喜欢我,真有事,她会帮我遮掩的。”灵曜裹锦被里,笑着对他说。
玄钦靠在床头看书。遮不遮掩的,灵曜比他还无所谓,不过说来闲聊。他应道:“方道友一个人遮掩不了多久。”
灵曜笑道:“还有其他人也喜欢我。”
玄钦默了默,放下书本,俯身看她:“谁喜欢你,你这么清楚?”
灵曜伸出右臂勾住他肩膀,有恃无恐:“道长待要怎样?”
玄钦原不要怎样的,他抚抚她看起来很得意的眉眼:“不是说累么?”
灵曜道:“我发现了一样东西,又不累了。”
“什么?”
软被里的左手慢慢扬起来,是玄钦藏在枕下的绫带。
她展开绫带,要遮住他双眼,玄钦默许了,俯过身来。她迎合着他的吻,慢慢将绫带打好结。
其实其他人喜不喜欢她,她才不在乎呢。
山北的小院仿佛世外,世内之人还有各自的忧愁。
紫麟宫今日午后就要离开,许多人在整理行装,郑芙如情况特殊,独自休息着,正在发呆时,外头有人说李玄因来了。
大概是听说她醒了,李玄因代表华妙门来看她了。
她们在外头说着话,李玄因吃惊的声音传过来:“失忆?”
她是失忆了,并且一下子就少了好几个月的记忆,师姐师兄他们说,她一定是累了,晕倒在岔路上,又磕到脑袋,才会失忆,她现在需要休息。
但郑芙如一点也睡不着。她觉得自己已经睡了好久好久了。
“我去看看芙如,她可醒着么?”李玄因道。
她们俩关系一直泛泛,李玄因推门进来时,郑芙如还是打起精神露出笑容。
华妙门送了几样药材过来,李玄因还有使命:“芙如,你还记不记得最后看见的是什么?”
郑芙如虽然失忆了,但现存记忆中最后看到的场景,并不是混沌的。她心里一咯噔,道:“我记不清楚。”
李玄因也没指望问出什么来,她已经去找到郑芙如的地方仔仔细细探查过了,没有任何痕迹,看起来,郑芙如就是普通地晕倒了。
“不清楚也无妨,记得什么就请说什么吧。”
郑芙如有些心虚:“碧罗山……我记忆很模糊,应该是还没到碧罗山吧……”
几个问题过后,李玄因也不问了,她把她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其他的都由外面那几位道友熬制去了,这是些安魂香丸,听说你神魂震荡有损,这香丸贴身便放着吧。”
郑芙如向来随身挂着一个玉香囊的。看出李玄因的意思,她低头解开香囊机窍,倒出里头的丸子,扬手扔掉。这一颗不是她从前放的,必须快些扔掉。
李玄因亲把安魂香丸安置进去,又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郑芙如心头大大松了口气,原本有些僵硬的笑容又活泛了。
“慢走。”
离开紫麟宫居住的地方,李玄因飞至一片翘角后,手上掐诀一展,方才郑芙如扔掉的药丸已浮于掌中。
郑芙如向来讲究面上风度,方才那一扔,太过迅速,让她觉得有点奇怪。
看起来就是平常的香丸,香气也是郑芙如常用的桂香,但这个药材……?李玄因捻开细看,若非亲手做过安魂香,药细成这样,只怕也无法确定。
偏偏给郑芙如的安魂香就是她亲手做的。奇怪,这香丸怎么也是安魂香呢?
安魂香天然微苦,这药丸却是一股桂花香,应该是特制的,且药粉灵气仍然浓郁,药效未减。
既是安魂香,为何要伪作普通香丸?这安魂香既还能用,为何要扔?说到底,她为什么要用安魂香呢?李玄因想起医修诊出的郑芙如的症状——未见伤势,神魂不稳。
有什么是没有伤,却会动荡神魂至于失忆的呢?
李玄因折返了。
“芙如,你昏迷之前,是不是见过大师姐。”
郑芙如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我没有,你在说什么?玄寿的事,宫主他们会处理的。你也不用问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玄因道:“你方才扔掉的香丸是安魂香。你什么都不说,或许她下次还会这么做。”
郑芙如强撑着道:“安魂香是苦的,你唬我做甚?”
“这是特制的,要我写药方给你看么?”李玄因道,“你这次不说,若有下次,我也不问了。但你的神魂经得起几次挤占呢?”
郑芙如惨白着脸不敢说话。贺玄寿竟然这样做,她用她的身体都做了什么?她把她当做什么?贺氏微不足道的傀儡么?!
这时有人敲门:“芙如,药熬好了,趁热……李道友?我以为你走了?”
李玄因回头笑笑:“我又想起件事。”
那人点头,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她放下药:“趁热喝啊。”又对李玄因道:“你们聊。”
李玄因坐了下来,放缓语气:“芙如,我知道这些与你无关,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问一件事,你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遇见大师姐的?”
郑芙如只是摇头:“我不能说。”
“谁命令你不能说了么?”
“没有!我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诉你,玄寿的事,是贺氏的事!”
而贺氏是有秘密的。郑芙如听从于贺氏,也畏惧贺氏,有没有命令,她都不愿意去想贺氏的事。
李玄因平静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么?”
郑芙如有点受伤:“我管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
李玄因道:“因为你每次出现,都带着任务。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句话是为了任务?紫麟宫原也不像个道观,你们只是在里面修炼罢了。你再这样下去,会把身边的人越推越远。”
这话正中郑芙如心事。她无法反驳。
李玄因不再开口,她等待着郑芙如挣扎完毕,她知道她最后会说的。
其实芙如很单纯,没真正担当过什么。
“……在碧罗山。”
果然,片刻后,郑芙如吐出了这几个字。
“什么时候?”
“玄钦去送灵矅后,她忽然出现,问我鹤真人的棺椁什么时候送过来,是谁去迎接。我回答过后,就晕倒了。”
李玄因也想起来了,那时师尊的棺椁才刚做好,紧赶着送过来,她领着人去迎时,有位同行的师妹不知怎么晕倒了,正要再寻一位女修顶上,郑芙如便站了出来。
因为她向来和芙如淡淡的,所以也没有发觉她的异常。
得到答案,李玄因心里越发沉重,她站了起来:“多谢你肯告诉我实话。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郑芙如却慌张地拽住她衣袖:“你不要和公主作对!”
所以说芙如单纯。李玄因叹了口气:“贺宫主不想找回大师姐么?为什么我想找到大师姐,就是与她作对?”
那当然是因为,贺玄寿其实是被紫麟宫藏起来了。
眼见郑芙如脸色越发难看,李玄因笑了笑:“你安心歇息吧。”
棺椁,棺椁。她心念着,转身出门。
为什么是棺椁?是大师姐还想把师尊的遗体盗走?好在,这总是一件能够告诉长老他们的事了。
如她所想,金缇铃觉得这话很是离奇,但又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她道:“玄寿毕竟是掌门师兄的大弟子,她想亲自送师尊最后一程,情有可原。”
至于贺玄寿被紫麟宫藏起来的事,谁又不知道呢?
李玄因道:“师姐之前就想夺走师尊遗体,弟子以为,还是……”她没说完,金缇铃便站了起来:“好,我们去落英山看看。”
落英山依然深覆在大雪中,一切并无异常。
金缇铃仔仔细细检查过一遍,那坟堆简素,除一把剑直刺在上,并无别的。
“封印没有问题。”
李玄因心里却很不安。金缇铃道:“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掌门,我想留在这儿守墓。”
金缇铃回头:“玄因,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李玄因却在想,她真的不知道么?
她若不知道,丁前辈也不知道么?丁镜卿不是贺宫主的侄子么,他会不知道?他若知道了,会不告诉自己的道侣么?会不会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有许多问题,教李玄因瞻前顾后,昏头涨脑。
“掌门……”她说,“如果一个很亲近的人,和你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你会怎么样?”
金缇铃道:“有多亲近?我之前怎么想她?”
李玄因道:“就比如……”她实在比如不出什么来,无论说什么话,只怕第一句还没讲完,金缇铃就猜到了。她是纯耿之士,一旦知道,师尊的声名也就毁了……
但这本来也是他该的!李玄因忽然恶狠狠地想。
金缇铃见她面色几变,不由疑惑:“玄因?”
李玄因抬首:“掌门,谁都知道师尊葬在落英山,大师姐必然也知道,不如将师尊移葬,待寻到大师姐了再行安葬?“
金缇铃见她前言不搭后语,说了上句没下句,内心早起疑惑,又听这异想天开之言,心道莫非是玄寿入了魔,她才说什么亲近的人完全变了之类的话?
她道:“莫非玄寿入魔了?”
李玄因再意想不到这句话,要顺水推舟么?若是顺水推舟,掌门一定不会容忍紫麟宫继续藏着大师姐吧?
然而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她此时回过神来,也明白自己想的迁坟实是天方夜谭。
“弟子言行无状,望掌门宽恕,但师尊与师姐之事,实令我昼夜难安。掌门,不知我能否先住在落英山守墓,若有异常,我顷刻就能来报。”
若有异常,也不用她报,正殿中自有鸣钟。
但金缇铃还是答应了:“你既担心,那就先守几日。我把墓上封印解法传你,若真有谁来了,你就藏进去。掌门师兄一定庇佑你的。”
她说得很委婉,其实意思就是:你既然不放心,那就开封印自己看看嘛,掌门师兄不会怪罪你的。
她将封印解法授予李玄因,玄因练习片刻,道:“掌门,棺椁上还有一重……”
金缇铃道:“若有谁能犯入这九重封印,第十重又算什么?我这就走了,你……”她微微叹气:“你别胡思乱想。”
李玄因目送金缇铃离开。她转身,开始用刚才学来的解印术。
她听从劝告,不胡思乱想。
一重又一重,解到第九重,李玄因准备开始掘墓。
她来了这里,就不敢稍离半步,落英山有禁制,也不能用剑用法术,那样是大不敬。还能怎么办呢?
李玄因挽起衣袖,露出双手。师尊曾赞过这双手。
弹拨四弦,自得仲容精骨;挽转三尺,疑是吕仙真传。玄因不负我望。
什么望呢?李玄因跪下来,用手捧出雪,挖起土。
师姐师兄出身不凡,师弟玄钦自有天赋,只有她李玄因,蒙味无知,肉体凡胎,三两志怪过耳,八方求访仙山。
通过终选时,师尊说要收她为徒,她还要提醒他。
“我今年已有十五岁,拜过许多宗门,都说我年纪大了。”
师尊笑道:“这样巧,我拜师时也是十五岁。你若今年不拜,十年后二十五,我还是要收你为徒。不过我以为,你不必像我一样,再在山下蹉跎十年。”
“玄因比我当年出色。”后来师尊这样说。谁都知道,师尊的掌门之位其实是从金道长手中接过来的……
李玄因想,如今果然还回去了。若真有“早知如此”,她还会在十五岁时拜师么?若蹉跎到二十五岁,是否今日不会如此伤心。
天都黑透了,她整个人都要埋进雪里,终于要到棺椁处。
怕伤了棺椁,李玄因小心翼翼探指入土,然而伸出手去,并未碰到什么,只觉身子一飘,两侧的雪崩了下来,饶是李玄因惯来稳重,此时也不由惊叫出声,她直直倒入雪中的墓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李玄因宛如死去一般,呆滞许久。
陈仙驭的棺椁不见了。
*
外头传来有些踉跄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拍门声。
玄钦睁开眼,看了看怀中人,灵曜还未被惊醒,脸颊是匀净温暖的粉。
在帐中施了术,他起身披上外袍。
他走出去,反手合上门:“师姐……?”
李玄因走到他面前,她头发衣衫都微微湿润,形容有些狼狈,像被水雾洒过。
“玄钦,”她陈述着,视线似乎失焦,“师尊的棺椁不见了。先前几个月里,大师姐的神魂一直占在芙如身躯中,现在棺椁不见了。”
玄钦皱眉。
李玄因看了他一眼:“噢,你不惊讶。你既知道,为什么不说?”
玄钦道:“师姐,你不必烦恼,你和大师姐的目的是一样的。”
“你认为她的做法是对的?”
“没有什么对错,九遐魔女还没有死,一切都没有结束。若我猜得没错,栀铃应当还在师尊棺椁中。”
李玄因愕然,略微清醒了些。
“什么意思?”
反正李玄因什么都知道。玄钦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低声道:“师姐请随我来。”他绕过屋舍,带着李玄因走入岩洞,走到水潭边。
他向池水伸出手,小鱼游了过来,展示般甩甩尾巴,又游走了。
“九遐魔女若身死魂消,申碑或许会被连夜毁灭,不为世人发觉,但这尾鱼是九遐魔女的术法,她若死了,这鱼也就不会存在了。”
李玄因怔怔盯着那鱼:“那栀铃……”
玄钦道:“大师姐告诉我,师尊是因畏惧九遐魔女才生出怨气。九遐魔女未死,他怨气不会散去。”
李玄因不禁道:“你相信她?”
“为什么不?”玄钦反问。
虽然玄钦说不出任何证据,李玄因却不得不相信了。毕竟,金缇铃没有给她解开棺椁封印的术法,不是么?
“现在怎么办?”她自问,然后发现玄钦一脸淡然。她忽然觉得不应该在玄钦面前说这些。
“……我先走了。”
她转身离开山洞,玄钦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师姐,栀铃护体,师尊的遗体不会轻易有损;有紫麟宫在,大师姐也不会出事。”
李玄因回过头看他。
“我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雪光映着她的脸,一定是相当惨淡惊惶的,玄钦却忽地露出笑容。李玄因不懂那含义。
“师姐,你等一下。”
他匆匆进了屋子,片刻后,端着两只茶杯出来。昨日他才发现灵曜能饮,这是他今日去买的。
李玄因接过酒杯,疑惑不解:“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
她想着师弟变化真大,便听师弟道:“这是我与灵曜的喜酒。昨日匆忙,且在人前,不便邀请师姐,今日补上。多谢师姐多年照拂,又对灵曜关怀备至,若无师姐,我与灵曜必无这段缘分。”
说罢他仰头饮下自己那杯。
李玄因差点摔了杯子:“什么?喜酒?”
“是,明日灵曜随长生门下山,我亦会随她离去。但若宗门有事,师姐还是照旧立刻传音于我,不必顾忌。”
李玄因有点茫然地干杯了。
“宗门有事”?所以师尊有事,就不必告知他了么?
交还杯子的瞬间,她忽然看见,玄钦手腕上松松缠着什么,或许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那衣袖轻拂,李玄因也看清楚了,绊在玄钦手腕的,是一条纤细的桃色丝带,绣了繁复娇艳的花纹,泛满缎光。
李玄因不由得道:“……祝你们白头偕老。礼物明天补上。我,我先去找掌门了。”
她走得匆匆,衣摆都要飘起来,很快便没入雪林,玄钦亦转身返回。
开门,关门,缓步走到床榻边,隔着帐子,能看见灵曜纤长眼睫安然覆着,睡得很熟。
玄钦解下外袍,动作极轻地上榻。
被窝暖得过分,他潜入这温暖,抬手将新婚妻子抱入怀中。
周四,一周中最折磨人的一天[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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