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团雀 ...
-
[这是什么东西？]
1028透过空的视线观察那盘菜，疑惑道：[沙拉？]
“这道菜叫满足沙拉。”空满意的看着装盘后的料理：“我知道魈喜欢吃杏仁豆腐，不过当下不能做那道菜，满足沙拉是我第一次见到魈时做给他的，我记得他那时候姑且吃了几口。”
1028：[宿主，1028觉得，饥饿状态下的人类应该不会挑嘴，你何必呢？]
空苦笑：“就当我自己想做吧。”
闲话不多说，空端着香味四溢的满足沙拉转身回帐篷，原本无意，但还是发现那缩在角落里的小家伙在偷看他，也或许是在偷瞧他手里端的东西。
因为闪躲得太快，对方的脸擦碰到帐篷的布料，篷布轻轻晃动了一下。
“我回来了。”空在幼年魈跟前蹲下，将手里的满足沙拉呈在对方面前：“你刚才没吃饱吧？尝尝这个。”
“……”
还是不愿意说话，空微垂着头，他看着虚掩眼皮的小孩，在心里思索片刻。
“这样，你看着我的手。”空伸出刚才被对方咬过的手，将手套脱下来，食指上有一圈小小的牙印子。
许是因为知道咬人不对，小家伙犹豫着抬起了头，睫毛微颤，正好对上空的双眼。
“小朋友，你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空认真的看着对方，仿若要讲述什么大事。
小孩时常分辨不清真假，但多时会被气氛感染，幼年魈见空倏然严肃，拘谨的情绪瞬时变成紧张，抱着膝盖僵硬的摇头。
“因为我正是来找你的。”空一本正经的胡扯：“我听说这里有个很厉害的小家伙，但不小心被坏人利用了，他一直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
空温柔的笑了笑，印着一圈牙印的手指在空中轻晃：“很厉害的小家伙，我说的对不对？”
他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发现这小孩愣住时，空便知道，再努努力，小家伙至少会愿意敞开些心扉。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空将没戴手套的手覆盖在对方手背上，言语温浅：“其实我是仙使，我可以驱散控制你的力量，你看。”
他话音刚落，轻掩在小手上的手萦绕起袅袅岩元素力，在暗淡无光的洞窟里燃起星星般细碎又纤细的光。
空透过元素力泛起的鹅黄观察神色呆滞的幼年魈，从对方的瞳眸中看见了火光般的明亮。
“我是来帮你的，”空拍拍小家伙的手背，弯眼道：“我不会伤害你。”
“……唔。”小孩终于放下了些警惕，他小心翼翼的瞧着空的面貌，细声问：“仙使……是什么？”
“嗯……”空想了想，解释道：“可以理解为仙人的帮手，或者仙人的好朋友，总而言之，是仙人很重要的人。”
这个解释简直天衣无缝。
1028：[……好牵强。]
空不理会系统，他将满足沙拉端起来：“先吃东西。”
小家伙这回没偏着头不理人，但也没接过那盘沙拉，空眯眼细看，发现对方咬着下嘴唇，看摸样还是很紧张。
难道是他长得太吓人了？不能吧？
[……]1028：[有没有可能，人小孩子只是单纯的不好意思呢？]
空疑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1028：[……]榆木脑袋！
[据1028理解，很多小孩面对陌生人都会感到局促，即便他知道你对他好，宿主不会连这都想不到吧？]
空：[……]
他深吸一口气，佯装抱歉，对缩成一团的幼年魈说：“其实这是我对你的赔礼道歉，之前抢了你的东西是我不对。”
他的话很管用，就在话音刚落时，僵硬的小家伙立马吞吐的解释：“我、我没怪你……”
空稍有些惊讶，他抢对方东西的确不对，这幼崽魈却一点都不怪他，到底是什么乖孩子啊？！
“那你得吃完这盘菜。”空快被这小号魈暖化了，他是真没想到，魈小时候竟然这么乖。
空曾经仔细观察过魈，那时恰逢旅途到达璃月，他和对方还不算熟，仙人与七星一同镇压住魔神后，在海岸上，空听着其他人交谈，视线无意落在了魈身上。
魈一直没说话，只静静的站在那里，他与其他仙人稍有不同，少年模样，却有着冷淡的面庞，身上散发的气息也略有差异，这是空第一次仔细注意这位仙人，比在望舒客栈第一次见面时印象加深了许多。
以后的魈，会成为守护璃月的降魔大圣，果决寡言的性格之下是极致又细腻的温柔。
这样的魈，幼时和其他孩童并无差异，同样乖巧，会对陌生人腼腆局促。
一顿饭结束，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家伙说着话，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洞窟外围的雪融了不少，可能是外面的天快亮了，空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宿主，距离入梦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1028按时提醒。
空望着帐篷外面的火堆，眼里映照着火星，他扭头看向旁边打瞌睡的幼年魈，轻声问：“困吗？要不睡一会儿？”
小孩似乎有着要强的心思，被问后立马坐直，睁着疲倦的双眼狡辩：“我不困。”
空苦笑，还真有些拿这小孩没办法，他陷入思索，没发现旁边的小家伙在瞧他。
“仙使，你叫什么名字？”
空闻言，下意识就要开口，被系统及时阻止。
“……你可以叫我异乡人。”他讪讪一笑，伸手拍拍小家伙后脑勺：“对了，你忘记了自己的名字，要不要我给你起一个？”
他的话将小孩的注意力引走，对方听他说要起名字，很明显是期待的。
降魔大圣……金鹏上将，金鹏……
“……嗯。”空认真思考片刻，眼底一亮：“叫你团雀怎么样？”
小孩闻言先是呆愣，末了睁着铮亮的眼睛点头。
[能采访一下你……]1028缓缓开口。
空面带微笑：[金鹏鸟，小团雀，一样的。]
1028：[……]
“小团雀，你害怕被魔神控制吗？”空歪着头问。
小家伙点点头，但随后又摇头：“……不害怕，只是很难受。”
空见对方的面容上多出许多难过的神色，他心里愈发的揪心，伸手拍拍小孩的发顶：“你相信会有魔神覆灭的那天吗？”
他看着对方金色的眼睛，平静道：“等魔神被打败，璃月变成一片祥和之地，到那时候一切都会变好。”
“嗯。”幼时的魈对那样的未来有着憧憬，但他想象不到，只是期望：“我相信。”
“那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空努力挤出个笑：“不论之后再发生什么，你都要坚持住，不要放弃自己。”
“好。”小孩望着他：“我答应你。”
这场对话有些像做梦，等醒来时，空只能凭借回忆探寻那时幼年魈的神情。
[宿主，你已经回到原来的世界了。]1028唤他。
“嗯。”空出神的盯着天花板，他的大脑有些疲倦，心脏一处似乎被挖成了窟窿。
“空！你终于醒了！”派蒙惊呼的声音从侧面传来，空扭头去看，发现对方神色焦急。
“我怎么摇你都不醒，我以为，以为……”派蒙越说越难过：“你吓死我了……”
空坐起来，伸手覆盖在派蒙的头上：“抱歉……”
他虚弱的笑了笑，侧眸发现屋内还有其他人。
“白术？”空愣住，末了失笑：“给你添麻烦了。”
“分内之事。”白术从木椅上起身，将写好的药单递给七七：“去吧，拿两份。”
“……我真有事？”空惊讶。
“只是疲劳过度，我拿些药给你调理调理。”白术温声道：“你这情况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话说先前降魔大圣被七七背回来也是如此状态，过于操劳始终对身体不好，还是要多加注意休息。”
空觉被教育了一番，他以苦笑掩饰情绪：“明白了，多谢白术先生。”
送走屋内的人，他沉寂半晌，直到去外面端热汤回来的派蒙唤他回神：“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偷出去调查了呀？我知道你很担心魈，但你也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空点头又摇头，情绪不太高，他接过派蒙递来的热汤喝掉，依照派蒙的要求躺下休息了一会儿。
[宿主，我忘记告诉你了，你虽然是入睡的时候去往另一个时空，但意识一直没休息，所以……]
空：[1028，你真的是金牌系统？]
1028：[那得看宿主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1028就靠你这次业绩升金牌了。]
空：[……]
果然不靠谱……
·
璃月，水天边界一深底处，被浓烈的邪气裹挟成墙之内，躺在中央的魈缓慢睁开双眼。
入眼的是无数带着傩面的自己，闭上眼再睁开时，是璃月的万家灯火。
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
他静静的望着上空，周身侵入骨髓的痛苦都无法让他再有多余的表情，可唯独这样，瞧着那蜃影般的画面，他的心似乎刺痛了些。
他与帝君签订的契约还未完成，至少不能就这么离开了，可再回去的话，他便是伤人的恶魔，已称不上护法夜叉。
魈闭上双眼，终于任由那暴走的业障侵蚀自己。
可就在他阖上双眼那一刻，他的意识突然在空荡荡的一生中搜寻到一处记忆，陌生，却又熟悉。
——我是仙使哦。
——是仙人很重要的人。
——不要放弃自己。
零星的记忆浮现，魈睁开双眼，他赫然从地上坐起，波动的力量将业障驱散了些。
他努力想要回忆起那从来未曾有过的记忆，却始终细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团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