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信封里的青春》愿羽盈

3、一个人的原因

　　高二刚开学不到半个月，岳枫晴就遭遇了人生的重大打击，她和自认为是“好闺蜜”的同桌陆露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了！

　　这个故事还要从那再平凡不过的那一天说起…

　　那一天的一切在岳枫晴看来其实都是和往常一样的。

　　天很蓝，云很白，阳光很暖，小鱼很活泼，起晚了，很匆忙地到学校……

　　和陆露打了招呼，她也朝自己笑了一下。一切都和之前的自打高二开始的任何一天都没有任何区别……

　　直到……第一节下课……

　　岳枫晴看到陆雪茉和陆露两个人手挽着手蹦蹦跳跳地往老师办公室的方向跑过去，然后再回来……

　　她的世界就变了……

　　“老师，我们想换座位。”

　　“换座位？”

　　“对，老师！岳枫晴这个人太讨厌了，我不想坐在她旁边。”

　　“为什么呢？”

　　老师很诧异，这是她教学好几年来，第一次听到学生这样的投诉，在她心里，岳枫晴虽然是有的时候表现得格格不入，贪玩了些，学习差了些，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个很可爱很听话的好孩子，即便有些缺点，也该不至于要到这种连同桌都要抛弃她的地步了吧？

　　可陆露一说起岳枫晴的不好来就滔滔不绝……

　　“她太内向了。老师要求讨论的时候，她都不说话，只有我一个人在说，好无聊。”
　　“她太小心眼了，上次我就问她借了十块钱，她追着我要了好几天！搞得像我故意不想还给她，想要讹她一样。”
　　“她总是问我问题，讲了好几遍，她都听不明白，搞得最后我都不会做了，而且她在班里排名您也清楚，一直垫底，门门垫底，总跟她坐一起我的成绩都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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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陆露不断地抱怨，虽然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但积少成多确实有些让人难以忍受，陆露刚说完，陆雪茉也开始抱怨起自己的同桌来。

　　陆雪茉是这个班的班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漂亮，成绩好，老师同学都很喜欢她，也是校花的热门候选。班长对于她的同桌也是积怨已久，“她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一点儿其他的都不懂，和我也聊不来，每天看见她在身边沉默不语埋头看书的样子就闹心。”

　　“老师，您看我和露露关系这么好，您就让我们坐在一起吧。”

　　面对班长的撒娇，看着那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样子，想着他们刚刚说同桌坏话时满脸厌恶的神情，老师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或许，换个位置，对四个人都好吧。

　　章老师撑着头沉思片刻后这么说道：“那你把岳枫晴和蔡莉莉叫过来，我和她们谈谈。”

　　听到老师的话，两个女孩子很激动，事情好像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陆露回到班里，迫不及待地回到座位上，坐下，拉起刚从厕所回来的岳枫晴的手，岳枫晴吓了一跳，她从未对自己这样亲昵过，不过当时她心里还是很高兴，也握紧了陆露的手。

　　“岳枫晴，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我想换到班长旁边坐，把蔡莉莉换过来给你做同桌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岳枫晴愣住了。

　　在她心中，陆露是她在这班级里最喜欢的人也是最好的朋友……
　　她一直以为她们是好朋友，她也一直认为她愿意一直和她做同桌。

　　“为什么呀？”岳枫晴反问道，很不知所措，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

　　这是岳枫晴自从被S中录取了之后，遇到的第二件她觉得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是，你别多想！”陆露知道岳枫晴是个极其敏感的人……为了让换座位的事情顺利进行下去，为了维持着这表面和谐的同学关系，毕竟陆露在班上可是一直立的都是一个和所有人都能做朋友的“老好人”的人设，她必须让岳枫晴自己同意才可以，所以现在她只能讨好她……

　　于是，她带着撒娇的语气继续说……

　　“我就是看你最近几天不是和莉莉总在一起嘛，我想着关系好的朋友就应该坐在一起，就像是你和莉莉，我和班长……这样我们都会更开心不是吗？你也想和莉莉坐吧！”

　　陆露有些紧张地不断解释着，像是在努力掩饰着什么，岳枫晴也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人。
　　她虽然没有完全听懂那冗长解释的内容，但她听懂了一件事，陆露要换座位的决心是斩钉截铁的。

　　此刻，班长也在和蔡莉莉做着这样“友善”的谈判，莉莉和岳枫晴的想法差不多，所以谈判得过程也进行得差不多，在此我就不赘述了。

　　总而言之，岳枫晴和蔡莉莉都是“老好人”性格的二位，只好怀着万般不舍的心情，答应了那么她们自认为的“好朋友”的请求。

　　“好吧！”岳枫晴无奈地说道，“随你高兴吧！”

　　那句“随你高兴吧，是岳枫晴能说出的，她自认为最“狠毒”的话了。

　　不过，含在那句话里的她的不高兴，真的很高兴的陆露可是一丁点儿也没感觉到。

　　“对了，章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陆露一边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准备“搬家”，一边这么和岳枫晴说道。

　　岳枫晴心中一紧，不会是自己又有什么作业做得太差了吧……

　　也不能怪她“想歪”，章老师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找岳枫晴谈话，在高一就是她的班主任的她，对于这个差劲儿的孩子总是格外关注，岳枫晴又是个“屡教不改”的样子，（不是不想改，只是做不到呀！老师！）作业也总是做得让人很不满意，到了高二，依然作为她的班主任的章老师对她感到特别失望。于是为了不让她把班级的后腿给拽下来，对她日日进行着很严格的督促。

　　虽然应该是件大好事，但是岳枫晴向来都是很胆小的，对于老师也特别敬畏。
　　所以每每被叫到办公室都会觉得特别紧张。

　　“她想和你谈谈换座位的事情。”陆露又补充道，“你和老师说，你同意换座位就行了！”

　　于是，岳枫晴带着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悲凉心情，站起来，往老师办公室走。

　　虽然是同一条路，但是她落寞的背影和早上陆露充满期待的背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岳枫晴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陆露的时候，她们俩是全班唯二留着蘑菇头的女生，陆露长得很可爱，眼睛大大的，个子比岳枫晴小一点，身材也比岳枫晴敦实一点，成绩比岳枫晴好一些，是个很文静的女生，岳枫晴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

　　所以老师分配他们俩做同桌的时候，岳枫晴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和陆露的日常相处，岳枫晴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自己偶尔问问她题目，尤其是陆露最擅长的科目的题目，陆露偶尔问问她老师办公室的位置还有班里的杂事，这些岳枫晴最清楚的事情……两个人下课偶尔说说话，上课都认真听讲互不打扰。

　　岳枫晴一直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

　　真的，一点儿预兆都没有的，陆露就开始讨厌她了……
　　或者说，自己就被讨厌了……

　　虽然陆露没有明说，但是毕竟都在一个班上，好朋友也可以随时联系，何必要做同桌，时时刻刻呆在一起呢？所以，岳枫晴知道，她一定是被她讨厌了，自己的身边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了。

　　“老师！”

　　这是岳枫晴第一次因为这样的事情进老师的办公室，觉得很不好意思，她礼貌地敲了敲门，门内传来“请进”的声音，她才推门进去，并把门小心地关紧，这是陆露教给她的。

　　有一次她在大家午休的时候去上厕所，没有把教室后门关好，留了一道缝，那道缝里进的凉风吹得熟睡的陆露头疼了一个下午。陆露狠狠将她批评了一顿，好几天不理她，从此岳枫晴也就长了记性。

　　“换座位的事情都知道了吗？”章老师一见到岳枫晴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岳枫晴看到章老师严肃的表情，虽然觉得有些委屈，但她隐约知道一定是陆露和老师说了些什么，一定是自己哪里还是做错了，于是岳枫晴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回事呀？”章老师有些生气地质问道，岳枫晴打破了她从教以来学生友好相处零同桌投诉的记录，这点让她有些不满。这些学生真是的，十七岁的人了，处理起同学关系来，还像小孩子一样告状，而且说实话岳枫晴确实麻烦又内向，还有这成绩都高二了平日里看起来也挺用功怎么还垫底？字也还是写得那么难看……

　　确实哪儿哪儿都不让人省心的。

　　岳枫晴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处处是缺点，可想了很久还是不明白，她到底犯了什么让陆露忍无可忍的错误。

　　“对不起，老师。”岳枫晴低着头，她不能说什么，当然也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了半天，觉得反正道歉应该没错，所以这么回答道。

　　很多时候，当她面对一些她觉得很莫名的质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这三个字就是她的“挡箭牌”。也确实，追根到底这也是有她的责任在的，她会存在在这个学校好像本身就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得到了或许是本不该得到的，那么岳枫晴自然也要接受一些本不该失去的。

　　看见她耷拉着脑袋，低垂着眼睛，好像是真心难过的样子，章老师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似乎太严厉了些，被“好朋友”抛弃，这孩子现在也应该很难过吧。

　　“那你同意换座位吗？”于是她转用比较温和的语气这么说道。

　　岳枫晴想起陆露恳求的眼神，她从未请自己帮过什么忙…
　　如今她既然开口了，便就让我们好聚好散吧！
　　岳枫晴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同意，老师……”

　　“好，那你同意和蔡莉莉坐在一起吗……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老师，我愿意，我和谁坐同桌都没有问题！”

　　这句话倒是实话，小的时候，乖巧听话的岳枫晴被安排和班级里最顽皮的男同学坐一起，不管对方怎么胡闹，岳枫晴都不在意，久而久之，反而在她的影响下，那个男孩子也渐渐改变了，开始学习，不再那么调皮捣蛋了，两个人甚至还成为了相互督促学习共同进步的模范同桌……

　　“那好，你先回去吧，把蔡莉莉叫过来。”
　　蔡莉莉和老师的对话内容和老师和岳枫晴进行的差不多，就不再赘述了。

　　反正就这样，陆雪茉和陆露都如愿以偿地换了同桌，坐到了一起。
　　而岳枫晴和蔡莉莉两个人也因为那不可阻挠的外力因素，强行被拉近了距离，但时间长了（其实也就一周多），两个人也渐渐亲密起来，成了无话不谈的真正的“朋友”。（引号表示强调）

　　之前两个人全部的交集其实也只限于一个情景。

　　蔡莉莉是英语课代表，但因为英语作业本比较厚，一本估计都有个半斤，所以每次抱作业去办公室都显得尤其艰难……岳枫晴每每看到了，即便自己也没什么大力气，即便自己并不是英语课代表，但因为觉得她真的很吃力，如果自己遇到了也希望能够有人来搭把手，就会主动帮她分担一些，和她一起抱着作业去办公室。蔡莉莉不好意思，总是自己拿得多些，所以岳枫晴一边走还会一遍给她喊加油。

　　蔡莉莉很感谢她的心意，于是也经常悄悄告诉岳枫晴，今天抽查背诵这英语课文，其实英语老师早就内定了是她了，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岳枫晴因为那上不了这里的台面的中考成绩，而且事实证明在这个学校她就是个差生，于是她几乎被所有科目的老师重点关注。每一次有“抽背”“站起来默写”这样的好事，都是第一个轮到她。

　　岳枫晴心里也觉得郁闷，她本来就是个很容易紧张的人，也根本不擅长临场发挥，所以几乎每一次都要用尽全力了才不会考砸，实在是压力很大。但她也没办法，谁叫她是他们班唯一一个低分进来的呢。

　　岳枫晴和蔡莉莉之前就是这样算不上好朋友的好同学的关系，但现在因为一些不可抗力，两个人似乎能真正做一回朋友了。

　　但是愉快同桌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从某一天开始，蔡莉莉就不再来学校上课了……
　　再次一点儿预兆也……不对……好像还是有的。

　　在岳枫晴的记忆里，蔡莉莉最后一次来学校是她生日的那一天……

　　下课的时候，她们俩还一起站在走廊上聊天来着，不过那一天的她确实有点儿奇怪。

　　“好累呀，要一直当第一名可真不容易。”蔡莉莉趴在栏杆上，叹息着。
　　“当最后一名也很不容易呀……”岳枫晴趴在栏杆上，附和着。

　　蔡莉莉成绩很好，总是在班上考第一，可一直当第一名让她觉得很辛苦。

　　“你爸妈都不说你吗？”蔡莉莉这么问道，她知道岳枫晴承认自己的落后，即便她说得这么直白也不会生气。确实，她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可以直抒胸臆的地步。

　　“他们从来没有因为成绩的事情说过我。”岳枫晴这么回答道，这一点倒是她“悲惨”的高中生活里唯一的庆幸。

　　“真好呀，我也好想有你爸妈这样的父母，我要是哪次不是全班第一或者年级排名下降了，他们都会狠狠骂我，有时还打我呢……”

　　“那你要是像我这样，岂不是要被打死了？”

　　岳枫晴见蔡莉莉显得有些伤神，这么打趣道想调节一下气氛，还有安慰难过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讲一件比她更难过的事。岳枫晴觉得自己好像刚好有这么一件。

　　“别伤心，你看我总是考最后一名，虽然家长可以假装看不见，但老师和同学可都将最后一名分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我拖后腿，还有哪个同学看到我物理考的二十分不哈哈嘲笑一下，我现在还记得他们说的话，这次考试这么简单只要是个人都能及格吧，我也是一个人呢，不是吗？”

　　岳枫晴在S中的生活实在是不容易，从未经历过的总是考最后一名，老师总是特别关注自己，默写背书，总是第一个叫自己上台，别人一小时写完的作业，自己三个小时都写不完，因为实在写不完，只能快点写……所以字就有点龙飞凤舞了……

　　所以，字本来就写得不好看，如此就更难看了的岳枫晴被老师惩罚加练字两篇，于是，就更写不完了……

　　岳枫晴每天晚上十二点半睡觉，早上五点半起床，其余所有的时间都在学习……

　　可即便这样，岳枫晴还总是班级倒数，尤其是物理，怎么努力都只能考三十分左右。
　　每一门功课的成绩也依然很不理想。

　　十六岁之前做了一辈子“三好学生”的岳枫晴把这辈子没有得到批评和嫌弃的目光都在S中尽数补齐。

　　她从人人喜欢的最好的学生变成了一个是一个让老师烦恼的，让同学觉得无趣不能理解的，讨厌的同学。

　　有的时候，岳枫晴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变得很讨厌，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岳枫晴渐渐忘记了，曾经自信微笑着的自己，曾经能够轻松应对学习任务的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来着了。她变得沉默寡言，变得谨慎胆怯，变得一点儿自信也没有了……她怎么努力，似乎都回不去也改变不了现状了，她每一天都活得很紧张。

　　听到岳枫晴的话，蔡莉莉沉默了，她在想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应该早就自暴自弃，失意绝望了吧……

　　但岳枫晴从未责怪过父母，为什么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她当个真正优秀的孩子，不让她和其他同学一样去辅导班，不告诉她学习其实是件多难的事。

　　因为……那无忧无虑的小小少年的时光也是弥足珍贵，千金难买的。说实话，即便现在很辛苦，岳枫晴也不愿意拿那些美好的回忆来交换。她真的很感谢爸爸妈妈让她有一个如此幸福的起点。现在想起都会情不自禁笑出来。

　　岳枫晴永远无法忘记，小时候，在自己无忧无虑地坐着摇马，舔着冰淇淋的时候，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被父母生拉硬拽地拖进了培训学校的教学楼里。

　　当时的她因为太震惊，冰淇淋都掉在了地上。
　　于是父母见状赶紧给她又买了一个。

　　“晴晴，来！看镜头，冰淇淋拿稳了……好！真可爱！”父母给岳枫晴拍下了一张照片。
　　女孩的哭喊声犹在耳边，那一刻的岳枫晴觉得自己无比幸福。

　　岳枫晴父母是很开明的父母，在学习上尤其是，总是对于她怀抱着无限包容的心情。

　　岳枫晴的成绩在班上垫底，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都让出席的妈妈没面子，爸爸也会经常单独收到章老师以及其他老师的信息，让他要做称职的家长，要好好关注孩子的学习。如果自己辅导不了，能力不足，就要想办法给孩子增加一些课外辅导，岳枫晴已经在拖班级的后腿了。

　　不过老师们不知道岳枫晴爸爸是名校毕业，比她学历还高，成绩非常优异，尤其是岳枫晴最不擅长的理科，爸爸年轻时几乎，门门都是满分，从小到大都是学校里最厉害的学霸。

　　虽然因为女儿的落后，一直都是女强人从来没吃过一点儿亏的岳枫晴妈妈在家长会上次次丢人，上学时从来没有收到过一条老师的恶评的岳枫晴爸爸手机响个不停。

　　但他们还是乐呵呵地去接受老师的批评，还安慰觉得很惭愧的女儿说，这都是难忘的经历，还感谢她丰富了他们的人生。

　　他们坚信只要她自己能承受的就是好结果，况且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的岳枫晴能够坚持到现在也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成绩嘛，随缘就好。

　　爸爸的成绩一直都是拔尖，可这样的他依然告诉岳枫晴，成绩其实不重要，人生里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他就是太注重成绩了，夜以继日地学，结果差点儿把身体给搞坏了，年轻时生过大病，非常痛苦，他现在都很后悔。让岳枫晴也千万不能逞强，成绩嘛，随缘就好了，垫底也没关系，要多睡觉才能身体好。

　　妈妈一直是岳枫晴见过的最厉害的女人，遇到所有困难都不怕。在学校里一直是最受欢迎的同学，工作时也一直是单位里的风云人物，深受同时敬佩，领导赏识。虽然没有爸爸成绩好，但在生活也从来没有输过。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人却对那个上高中以来就节节败退的女儿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你真的太不了不起了，你是你们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你已经做到了谁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或许也是，和岳枫晴一样，全市那一个手都数得过来的，接住了大馅饼进了S中的“差生”们，在高一一年的洗礼之后，不是摆烂了，就是转学了，只有她一个人还在好好坚持。

　　为了不辜负那两位优秀的父母，岳枫晴也在努力做个好孩子，虽然成绩差，但就算作业再多，加上她令人着急的智商，甚至有时要做到晚上一两点，不过就算这样，她也坚持把每一项作业都完成，所以从来没有因为迟到早退或者作业没交，那些原则性的错误，在家长会之外的不必的要场合，把父母叫到学校去麻烦他们。（为后面的某个情节做铺垫）

　　……说远了。我们继续来看岳枫晴和蔡莉莉高中阶段的最后一次对话。

　　是呀，这两个人各有各的烦恼，一个来自于学校，一个来自于家里。

　　岳枫晴难得有这么吐露心声的机会，话也不知不觉多了起来，“我曾经也是第一名啊，我曾经也轻轻松松就能取得好成绩。我曾经也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大家羡慕的对象呀！”

　　回忆起自己“辉煌过去”的岳枫晴这么感慨道。

　　蔡莉莉静静地听着岳枫晴的呐喊。

　　开学快一个月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岳枫晴一下说这么多话，听着听着自己也有些难过了，也顺着她的话发起牢骚来，“我曾经也是父母的掌中宝，小时候他们从来不批评我，为什么长大了他们的对我的要求也就水涨船高了呢。”

　　“唉，没关系的，莉莉，我们都要加油，只要好好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的父母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他们毕竟是你的爸妈啊，是最爱你的人！”岳枫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有志者事竟成”，就是岳枫晴的座右铭，也是她此刻能对蔡莉莉说的她自认为最有干劲儿的话。

　　“总有一天，你的物理会及格的，不，你的物理会是全班第一，正数第一。”
　　蔡莉莉也说出了自认为对于岳枫晴最好的鼓励。

　　可惜……

　　这两个人都没有等到那一天。

　　岳枫晴的物理一直稳稳排在班级最后一名，没有进步，也退无可退。

　　而蔡莉莉的父母也并没有原谅她接连几次测试的成绩不理想，差一点儿就要被陆雪茉追上了，更不能接受自己这么优秀的孩子竟然沦落到和全班排名倒数的同学做同桌。

　　但当然蔡莉莉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在这么好的学校里一直名列前茅太难了，岳枫晴除了成绩差以外真的是个好同桌……

　　在和父母大吵一架之后，蔡莉莉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甚至连课本都没有拿走，听说她是转学去了一个稍稍普通的学校，在那里压力应该没有这么大，她也可以换个环境，换个心情，重新开始。

　　明明作为好朋友，岳枫晴应该高兴才好。

　　可不知怎么岳枫晴在老师宣布这件事之后的那节课间，一个人跑到厕所，也是她在这所学校里最离不开的地方，关起门来，默默哭了好久。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也许是想起了蔡莉莉曾经和她说过的，这里也是她梦想的地方。
　　S中也是她从小就拼命努力着要去上的学校。

　　岳枫晴难过之余，也在心里暗暗生闷气，莉莉怎么会如此脆弱？轻而易举地就抛弃了自己的梦想，逃走了呢？

　　岳枫晴不知道她的离开似乎也有自己的原因……

　　嘘，朋友们，别告诉她！
　　要不然本来就挺脆弱的她还得多内疚呀……

　　在那之后的很久，岳枫晴也都没有莉莉的消息，她又回到了一个人的日子。

　　身边的那个座位也就这么空置了下来，岳枫晴的心也总觉得哪里就这样空了一块。

　　她小心地把莉莉还留在书桌抽屉里的书，放进她的书柜里整理好，她一直等待着她回来的那一天，至少会抽空回来拿这些书吧。

　　可是，直到岳枫晴毕业也要离开这座学校的那一天，她也还是没有回来。

　　于是岳枫晴将那些书藏在了学校里只有她们俩知道的某个地方，想着如果有一天她突然想起了这些老朋友回来了，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它们。

　　以上，这就是全班只有是岳枫晴一个人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