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徒弟无比靠谱》lililicat

16、第 16 章

　　魔尊徒弟无比靠谱 16

　　当曦将那丑陋的头颅丢弃在石板地上，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淡定的声音——

　　“您还是如此让人战栗。”

　　曦回过头，看见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稳健俊朗的青衣男子，那男子气度轩昂非凡，风采高贵，一看便知非是寻常身份的人物。

　　而这名男子见到曦，上前数步，直到曦的面前时，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动作。

　　只见他双膝跪在曦的面前，双手握拳后掌心向上贴于地面，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如此连拜三次，行的竟然是无比隆重的大礼！

　　他口中道：“弟子——傅随云，叩见恩师！”

　　他的遣词竟然是叩见而不是拜见，足见其心中敬畏之深！

　　如果身边还有第三人，一定会震惊得难以自持，因为这名叫做傅随云的男子，正是天下三大仙门之一御宇宗的掌权宗主！

　　“罢了，我已经说过，见到我不必如此拘泥繁文缛节。”曦大度的表示。

　　话虽如此，傅随云竟然还是又磕了三个头才舍得站起来。

　　“师尊，让您过来，实在是因为这里的棘手麻烦只有您能对付。”他这才解释道，“禁术导致这些魔童强劲无比，他们匪夷所思的能力甚至可以针对一切修为的修者，无差别攻击，也唯有祖灵之力能暂时困住他们。”

　　“想也知道，我来这里这件事，都是你暗中安排做局。”曦微笑道，但是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弟子如此做局折腾自己，“愚徒啊，从方才我们到达镇子时，你就一定有很多问题想要为师解惑吧？”

　　原来傅随云竟然早就在暗中观察这一行人了，曦之前口口声声的“愚徒”，所指的竟然不仅仅是鸿玄等人，也包括这位位高权重的大宗主！

　　“正是，一切都瞒不过恩师的眼睛。虽然我早已开始派人调查并处理这些魔童的父母，追查禁术的来源，但是弟子依旧无法相信——我等修士辛苦修炼，为何却不如这几个恶贯满盈的魔童？他们甚至一出生就拥有神异之力，简直太过可怖。”傅随云为人公正严明，刚正不阿，对于这种任何术法都无法降服的魔童，他感到深深忧虑。

　　“不必担忧，一切焦虑源自对世界的愚昧无知。”曦坐在了石凳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恰如菩萨趺坐，一只手伸向主动坐在他面前地板上聆听教诲的傅随云。

　　“我们的世界远非我们所见，活物眼中所见不过是自我脑中虚像的投射。混沌虚空才是我们所处的本源之所。”曦的话语犹如天音，绽放在周遭狰狞血肉白骨堆上。

　　“力，既是奇迹，贯穿万物，组成万物。你我皆是混沌力域纠结往复循环产生的奇点，众生皆是。我们所见一切皆为奇迹。

　　当我们被足够多的‘力’注视时，命运和能力都会扭曲，便产生了所谓的修仙慧根者，缠绕在其身上的力域便越发扭曲旋转，形成凡人不可视的漩涡。
　　漩涡旋转，命运和概率都越发扭曲，欲念膨胀，力域越发强劲。看起来，就拥有了所谓的更强修为。

　　尔等所谓的修炼，功法，灵基，飞升，口诀，天道，魔道，人性，道义，等等一切，看似是提升了对‘力’的掌控，实则恰恰相反——这一切，都不过是我们机体自身，不，是我们这个‘种’本身自发产生的防御机制——

　　用这层层叠叠的所谓规则，来约束我们的理智，减轻‘力域’对我们的蛊惑，减轻那漩涡扭曲的程度。只是为了使得我们不至于发狂罢了。

　　人本身就不需要修炼便能成魔入神。

　　代价是付出自己的人性。

　　足够疯狂，恶欲执念足够炽烈，便足够强劲。

　　理智带来束缚，愚昧带来喜悦。

　　无知既是存身之道。

　　这些魔童，正是禁术用尽各种残酷方法剥去了基本人性，失去了所有理智束缚的扭曲奇点，所以他们拥有了看似无敌的权能。

　　就算不是他们，那些本就没有任何慧根的凡人，一旦足够疯狂，也能制造出无限杀孽，诸如那些权欲熏心的帝王将相，他们所使用的权能如此滔天，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作恶罢了。

　　从达成的结果上来说，修炼毫无意义。

　　修炼只是为了让我们保持理智。

　　但是你无需担心，因为我们这个‘种’，就是在不断疯狂和失控中不断进化。修士，魔童，都是种进化的方向。我们自己会选择最优的道路。

　　在恶欲导致混乱失序的同时，我们本身就有另一种更为强大的疯狂之力去化解它。那疯狂的权能与生俱来，维系着我们的种。”

　　“是……什么样的权能？！”傅随云颤声问道。

　　“是爱。”曦将手掌放在他的头顶，“总会有人，宁愿付出一切，也要你存在的世界哪怕多延续一瞬间。

　　就算是虚空中那无序的神明，也要被这份权能蛊惑。

　　爱与恶欲不绝，

　　我们的种，我们的世，便不会熄灭。”

　　傅随云双目圆瞪的抬起头，浑身颤抖的注视着自己的伟岸师尊。

　　明明是屠戮血肉、疯狂暴虐的杀神，却又传达着如此恐怖邪祟又圆满至高的真理，以至于他只能双手合十，对恩师报以无声的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