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是他 ...
-
程幸怀先去李湫予的住处接上她。
李湫予刚上车就给程幸怀打招呼：“你好，好久不见了。”
程幸怀点头，“是啊，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歇息。”
这句话结束后就是无尽的沉默。
直到程幸怀问：“要听音乐吗？现在离你说的那个森林公园还有一段距离。”
李湫予说：“都可以。”
副驾驶除了他妈和皮蛋，还没有别的人坐过，特别这人还是位女性。
程幸怀其实挺不习惯的。
他也不知道放什么歌，干脆打开车载FM。
一道女声正在播报今日的天气。
随后介绍起了新开的一家特色餐厅：“这家餐厅的口味老少皆宜，不管是家庭宴席还是生日聚会，都能给您一个满意的服务和味觉体验。”
女声继续道：“尤其是热恋中的情侣哦，想一边吃饭一边聊聊天的朋友们可以选择包间，想在饭后进行求婚的，我们店内也可以配合，并且为您送上祝福的小蛋糕。好了，现在为大家播放一首歌曲，希望大家可以在爱中打败距离，不管多远，去见他。张韶涵和范玮琪合唱的《如果的事》送给大家。”
前奏响起，程幸怀觉着自己嗅觉出现了问题，他闻到车内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仿佛就在他身边一样。
程幸怀问李湫予：“你今天喷香水了吗？玫瑰香？”
李湫予笑笑，“没有喷，怕你不喜欢闻香水味。”
程幸怀说：“不会的，你自己喜欢就行。”
玫瑰花香持续几秒，最后再也闻不到一点味道。
到达目的地后，程幸怀在车内拿出一瓶驱蚊水朝身上喷了喷，又问李湫予：“你要不要也喷点？”
李湫予伸出胳膊，“谢谢，没想到你这么贴心。”
程幸怀无奈地想，倒也不是他贴心，他是真的怕会有虫爬到身上。
森林公园里面没有那么热，这倒也是一处不错的游玩之地。
“帮我拍照片吧，”李湫予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拍好看点啊。”
程幸怀也不谦虚，“放心，我拍照技术好得不得了。”
李湫予确实也对程幸怀拍出来的照片很满意，“还以为你吹牛呢。”
程幸怀说：“再怎么也不会对女士吹牛，况且你本来就好看，无论是谁拍都会很好看的。”
“你还挺会说话。”李湫予挺开心。
再往前面去就是镇龙潭了，潭水是蓝色的，后面还有瀑布落下来，风景是真不错。
李湫予问：“能一起合张影吗？”
“可以啊，刚好给我妈汇报一下。”程幸怀和李湫予站在瀑布前方的石头上，程幸怀拿出自己的手机。
两人中间有点距离。
这个距离有多大呢，大概就是能看到后面那个瀑布，手机横过来后，取景框里的两个人刚好贴着边缘，一边一个。
“好像只能拍到半张脸，”程幸怀朝李湫予那边挪了一步，“现在行了。”
“阿姨看到我们这么拍照片，会觉得我们俩不和吧，”李湫予朝程幸怀那边靠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身上又没刺。”
程幸怀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别误会。”
他说完也朝那边挪了挪，和李湫予之间只剩下两拳距离。
“那我拍了。”
程幸怀按下拍照键的一瞬间，李湫予偏过头靠在他肩膀上。
照片在此刻定格。
程幸怀僵硬地笑了笑，“我把照片发给你。”
李湫予挺大方，“好。”
于芙对这张照片很是满意，在家族群和朋友圈里到处宣传，并让程幸怀也发个朋友圈。
程幸怀问：我发朋友圈干什么？
于芙：表达一下你对这趟行程很满意。
程幸怀：单独发一张合照上去不太好吧？
于芙：这有什么的，大不了你再加一点花花草草上去一起发不就完了。
程幸怀琢磨一会儿，问道：怎么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于芙：你这张照片发出去，人家也觉得你特真诚，再说了，就算你不喜欢湫予，你这张照片发出去也能刺激刺激那些喜欢你的人，说不定人家第二天就主动给你告白，你能成一段就行！
这么长一段话，程幸怀却只看进去后面几句。
让喜欢他的人主动告白，还有这种好事儿？
“你在想什么呢？”李湫予看他抱着手机发呆了好半天。
“没事，在和我妈聊天。”程幸怀说完就又蹲下，拍了点花花草草什么的，然后又把手机举起来对着天空拍了几张。
于芙的信息又来了：你到底发不发！
程幸怀回了个“马上”，随后将照片编辑一下，排列成完美的九宫格。
那张合照被他放在最中间，他写道：好山好水好风光。
发完后，他就把手机美美地揣进口袋，也不知道在高兴个什么。
“诶，你也发朋友圈了呀。”
“嗯，我妈让我发的。”
程幸怀主打一个真诚。
“哦哈哈……”李湫予有些尴尬地说，“我看网上的攻略说前面有个凉亭，就在半山腰上，咱们爬上去看看呗？”
“行啊。”程幸怀现在心情倒是不错。
半山腰没多高，估摸着半个小时就能上去。
程幸怀爬到一半就开始后悔。
前面的路又宽又好走，现在的路又窄又短，两边的树木向中间逼近，地上还有好多虫。
他努力保持着平静，目光朝前看，绝不低头多看一眼。
李湫予突然停住，蹲在台阶旁看着树下，“幸怀，你来看看这是什么蘑菇？”
“蘑菇？”
程幸怀也蹲在那里，蘑菇只露出白伞，其他地方都被草盖得严严实实。
他随手捡起旁边的树枝去扒了扒，这个树枝有点奇怪，拿在手上觉得有些痒痒的。
“……幸怀，”李湫予朝上爬了两个台阶，“你胆子真大……”
“胆子真大？这个蘑菇有毒吗？”
程幸怀又拿树枝扒了扒，看着就是很普通的蘑菇，应该是无毒的。
这个树枝倒是挺奇怪的，每个分开的枝杈都差不多长，长得挺匀称。
他把树枝拿近了些研究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就一树杈子。
树杈子突然动起来了。
程幸怀先是愣了一下，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树杈子又动了动，程幸怀彻底不行了。
他把手里的东西丢得老远，嘴里大喊：“孔离山！！！！”
凉亭没去成。
程幸怀和李湫予的森林公园之行在这里画上了句号。
程幸怀一路上沉默，坐上车后说：“现在去吃饭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李湫予说：“好……我当时是想提醒你的，那是只竹节虫，我以为你知道。”
“没事，我就是特别怕虫，”程幸怀将车开了出去，顿了顿又说，“我现在其实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李湫予赶忙叫停，她说：“我喜欢有男子气概的。”
程幸怀终于笑了，“那正好，你回去就说我怕虫，看到虫都得尿裤子。”
“一定的，毕竟我也怕虫，咱俩真过一起了可怎么办？”
程幸怀说：“家都给虫，咱俩睡大街去。”
李湫予露出八卦的表情，“对了，你刚刚喊的那个名字是？”
程幸怀当时下意识就喊出了孔离山的名字。
那一瞬间，他在心里暗道完蛋了。
可别是真爱上他了。
为了能有人给自己打一辈子虫，不顾性别也要爱上，这样可不行。
连程幸怀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竟然想到了和孔离山的未来。
“一个朋友，”他又补充道，“能给我打虫子的那种。”
李湫予选的餐厅在功氏商场里面，是一家味道不错的本地菜馆。
程幸怀站在门口看了眼店名，“确定吃这个？我妈要知道我请你吃这个得开骂了。”
李湫予把他往里推，“哎，便宜就不是菜了？人家赢在味道，真的好吃！”
程幸怀把菜单推给李湫予，自己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朋友圈点赞的人挺多的，皮蛋还给他发了两条信息。
皮蛋：闷声干大事啊！
皮蛋：你这照片发的，合照还非得放中间，炫耀狗。
丹姐和鳄鱼他们则是评论的“祝福”，一连串看下去他眼睛都累了。
程幸怀统一回复完，又点开皮蛋的对话框，回复道：别瞎说，我今天捡到个虫，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黄了。
他刚给皮蛋把消息发过去，就有服务员过来上茶水。
“你好，菜点好了吗？”
这声音……是真熟悉。
程幸怀从手机上挪开目光，抬头看了一下。
怎么说呢，世界真小，尤其这里。
孔离山身上穿着这家店的员工制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湫予把点菜单递给孔离山，“点好了。”
“好的，我这边和你对一下所点的餐品。”
孔离山站在那里报着菜名，最后问：“没问题的话，我这边就下单了。”
李湫予点头，“嗯，谢谢。”
程幸怀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孔离山了，他的头发好像长了点，头上的结痂也掉了。
他突然想问孔离山这几天过得好不好，每天吃的什么，然后委屈地告诉他自己今天摸到了虫。
如有需要，他还可以落两滴猫尿烘托气氛。
他的视线追着孔离山走，直到他看不见了，还要探出头再看一眼。
手中的手机振了一下，应该是皮蛋的消息。
皮蛋：废物，下次把你再带去我舅那里，给你做脱敏治疗。
程幸怀没理会这些，他开始感叹起来。
程幸怀：皮蛋，我和那个合照的人去吃饭，碰上孔离山了。
皮蛋：然后呢？
程幸怀：孔离山没理我。
皮蛋：他上班呢吧？理你做什么。
程幸怀：我觉得我喜欢他。
皮蛋：是她，你别打错字。
程幸怀盯着手机，再一次确定自己的心意。
两分钟后，他回复皮蛋：不，是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