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永夜》风音泠泠

29、第二十八夜 黑手背后的黑手

　　当修罗之刃库罗耶确定自己已停下动作而睁开眼睛时，他已身处于另一块地方了。

　　“欢迎来到我的城堡，皇帝的走狗。”

　　从声音的感觉上来判断，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相当宽敞，是血族某个纯血种的城堡的大殿吗？身体还可以动。简单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库罗耶终于把目光放到了坐在大殿上方主座上的人物。

　　“你是？”又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啊。眼前这个血族也是个阴险角色。

　　“哼，自己创建一个反派组织再派自己人来消灭，既可以干掉不顺眼的对手又可以树立自己的威望，皇帝殿下的算盘打得真是精妙。”枢凯撒尔·阿尔方斯一口道破血族皇帝的小阴谋诡计，有点不削一顾。

　　“以‘血统禁制’来压制玛泽尔族的小丫头这一招的确很聪明，可惜他选错了人。恐怕你压根就没想过要用他给你的那玩意儿吧？”清楚库罗耶喜欢直接杀人的个性，枢凯撒尔看来也不怕这个嗜血成性的暗夜杀手。

　　明白对方所指的“那玩意儿”，库罗耶微微别过头去。他想要这个东西吗？

　　“居然对那丫头用‘暗夜缚魂术’，你简直就是在自找死路，你难道不知道她就是‘黑夜之母’吗？还是皇帝连这都没有告诉你，想让你去送死？”

　　“什么？”库罗耶惊诧地抬头，皇帝竟然隐瞒了他这么重要的信息，可恶……

　　原来皇帝也会干蠢事。枢凯撒尔嗤笑。靠血统登上君主之位的本来就没有什么本事。“看来那个叫‘克尔莱丝’的女人比你要聪明些。不过她和你一样，把玛泽尔一族的人看得太简单了，这可是致命的错误。”

　　“不甘心吗？那也没办法。皇帝给你的那份血我会自己找出来的，如果你肯帮我一点小忙的话，说不定我会饶你一命，反正我也不需要你的那枚戒指。”枢凯撒尔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阶下囚。

　　落入他人之手而不得不受制于人，库罗耶为自己一生的遭际而无奈。

　　“大人，枢梁公子回来了。”仆人恭敬地禀告。

　　“对了，今天是周五呢。”枢凯撒尔毕竟也是为人之父：“你先把他带下去关起来，记得要派人严加防护。”

　　“是。”侍者谨尊主人的吩咐。

　　打开枢凯撒尔的私房，满目扑来一股古朴的典雅风。雕花琢玉的晚中世纪样式的墙壁，精典的意式家具，桌上摆的茶器一看就知价格不菲。阿尔方斯一族作为西方吸血鬼的代表，继承了中欧一贯的奢华品位。

　　吱呀的开门声令枢粱收回了放在瓷杯上的目光。

　　“一周不见了，梁。”仆人自觉地替枢凯撒尔关上了门，退出门外。

　　“您看起来气色不错，父亲大人。”这两人真的是亲人吗？对话这么泾渭分明。

　　打量着由自己培养出的出色的儿子，枢凯撒尔满意于枢梁始终保持着的得体的举止。理莎也是一样的乖巧呢，姐姐……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有件事想对你说。”对于枢梁来说，那应该是个正确的选择吧？

　　“你有什么事吗？父亲大人？”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婚约对象改变了。”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

　　“虽然有点突然，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接受。”枢凯撒尔又补上一句。

　　“可是……”枢梁都震惊地要说不出话来了：“可是玛拉妮是皇族的长公主啊！”

　　“不能违背皇族的命令吗？”枢凯撒尔猜到了儿子想说的话：“无须顾虑。很快，他就会连皇帝也不是。放心，我帮你选择的纯血族，你也认识。”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父亲大人？难道，你要谋反？”蓦然想起一些对自己家族的传言，枢梁翛地明白了他的父亲大人的意图。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枢凯撒尔一点也不介意：“我只是在凭自己的能力去争夺想要的东西而已。只能有奥维拉一族的人来继承皇位，这个规矩本身就是不成文的。血族本身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为王只是遵循了自然界的法则罢了。”

　　况且他们阿尔方斯一族为了争夺皇位已经牺牲了太多，为了不让姐姐白死，他一定要实现他们一族的夙愿。姐姐，我马上就能为你报仇了……抬头，枢凯撒尔的目光穿过了挂在墙上的壁画，回到了十年前，那一切阴谋开始的日子。

　　“那么，玛拉妮她……”自己早就该猜到的。枢梁苦恼地看着父亲。可是玛拉妮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着他，尽管他并不喜欢她。

　　“玛拉妮公主并不成问题。现在你只要多想想今后怎么跟莎伊卡相处就行了。虽然对付那孩子还要花点力。”枢凯撒尔显然不知儿子在担忧什么。

　　“莎伊卡？”果然，父亲大人在那次晚会上就计划好了吗？

　　“不错，莎伊卡将会成为你的妻子。对了，我还没跟你讲过她的事吧？”让枢梁知道她的底细是很有必要的。

　　“莎伊卡不就是威卡帕恩家的纯血族吗？”难道还有别的？

　　“这只是公布于众的一个表面身份，她的血统可是比帝王之血还要高贵的多。”明明就隐藏在她的名字里，当初他怎么就没注意到。讲英文转换成中文，就差点糊弄过了所有人。

　　“你不用再猜了，我直接告诉你吧。玛泽尔，The Mother——不错，她就是继承了血族初代创造者血统的，我们黑夜血族伟大而又唯一的母亲。”血族初诞的那段岁月啊，又该是段怎样的辉煌。

　　“The Mother？！”听到这个被无数血族所敬畏的名字，枢梁有了听下去的欲望。

　　“‘The Mother’，历史中的一个有记载的吸血鬼，创造了血族的十三氏族。靠着漫长的繁衍，血族的队伍渐渐庞大起来。为了维持血族内部的纪律、不引起无谓的纷争，她花下大量的心血，一手建立起了血族这个庞大的王朝。她赋予血统最接近于她、力量最强的十三氏族部分职权，设立元老院监督十三氏族行使职权，并亲自执掌大权。她定下的这种制度一直沿用至今，可以说是大致上达到了她预期的目的。”说完一长串，枢凯撒尔停下来歇口气。

　　“那么，为什么又改为雅德拉一族执政呢？”枢梁问道。

　　“因为她厌倦了，她想放下身上的重担。毕竟，她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枢凯撒尔接下去讲：“几千年后王女开始只在下面监视皇帝，她找到了一个爱人，并与他生下了孩子。由于血统的特殊性，也由于最高力量只能被一人拥有，所以玛泽尔一族历代以来每一代都只能生一个孩子，并且那个孩子一定是个女孩。这个女孩会在十八岁前完全继承血统和力量，成为新一任的‘暗夜女王’。”

　　“……既然莎伊卡来自如此强大的氏族，她又怎会乖乖地听我们的话？”不，虽然莎伊卡目前为止并没有大举动，但她是不会轻易受他们的控制的。枢梁确信着。

　　“我当然有足够的把握。你别忘了，就算是再强大的血族，也会受到‘血统禁制’（双亲之血的控制）的束缚。奥维拉这一步没有走错，只是库罗耶的脑子不肯转个弯，所以才会失败。”如此一来就连黑夜女王也不用畏惧了。枢凯撒尔定下了周密的计划。

　　“……”父亲大人，你就真的这么想要成为皇帝吗？阿尔方斯一族的地位已经够高了，这样下去一定会挑起元老院和其他氏族的不满的。我不愿看到你身败名裂啊……

　　可惜此时的枢凯撒尔已听不到儿子的心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