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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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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他?你心动了。】
陆然续:“那又怎样?”
系统:“……”
陆然续:“……”
哦莫。
居然下意识承认了。
陆然续脸一红:“你们也干涉不了我的感情生活吧?”
【只是提醒你。漫画中攻四的结局是被祁宫亲手送葬的,身败名裂,众叛亲离。】
陆然续:“可是……”
他想要反驳。张嘴之后却发觉什么辩驳都非常苍白无力。
毕竟,只有完成了攻四的结局,他才会迎来新生。
虽然都是同样的名字,同样的长相。
可这不是他的人生。
陆然续是一个就读于理工科的大学生。他的前途无限。
他有爸爸妈妈,家里生活不算富足,但足够美满。
陆然续不可能为了短暂隐约的荷尔蒙的驱使,放弃属于他的一切。
那样的话,他的家人,他的过去,他的属于“陆然续”的人格都将变成一场镜花水月的笑话。
人生难两全。
系统并不是单纯好心来提醒他。
这是对陆然续消极怠工的警告。
一次松懈,便会次次松懈。当剧情线彻底崩盘之后,陆然续便再也没有重生的希望。
“我知道了。”青年说道。
一向温和的脸上没了笑意,显得有些冷然。
“祁宫,那不是你男朋友吗?”团支书走过来,道,“他往门口走了。”
祁宫本来在和班长聊天。
陆然续看着不舒服。他不想多打扰他。
如今乍然听见这种话,祁宫心里蓦然跳出慌张。
为什么要离开?
他是不是感觉被忽视了?
“抱歉,我去看看怎么回事。”祁宫丢下一句话,离开了宴厅。
团支书看向班长:“你是不是占用祁宫太多时间了,让人家小男友不高兴了?”
班长茫然道:“没啊。我们才说了两句话,我还没来得及给我老婆要签名呢。”
团支书道:“那就奇怪了。”
他刚刚从洗手间回来,正好瞧见了离席的陆然续。
祁宫的对象长得实在好看。导致团支书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表情不太好,气色也差。不像没事人。
因此团支书才急忙回来通知祁宫。
*
祁宫一路小跑到一楼大门。
在旋转门口瞧见了已经出去的陆然续。
“小续!”
他大声唤道,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
陆然续脚步停下,回过头。
那股子漠然的情绪让祁宫心慌。
“小续,我、你是不是感觉无聊了?”祁宫慌张地扯出一个讨好的微笑,“还是胃很难受,我们可以去医院,也可以回家!”
祁宫有些语无伦次。
他只是觉得,必须说些什么。要不然陆然续就会离开。他会再也找不到他。
陆然续笑了:“没事。刚刚公司有急事。我让秦衡来接我,回去处理一下工作。你别多想,继续和同学们好好玩。”
祁宫:“我……”
那个叫秦衡的助理来了。
身材修长,容貌俊秀。穿着修身笔挺的黑西装,戴着金丝眼镜。
他手里拿着伞,挡在陆然续头顶。
陆然续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外面下雨了?”
秦衡:“中雨。”
陆然续:“哦。”
祁宫隔着旋转门望着他们。
却觉得自己是在另一个世界。
“小续,我不能陪着你吗?”
秦衡笑道:“祁先生,您是演员,也帮不了我们陆总工作吧?”
祁宫眸色一暗:“抱歉,是我贪心了。”
他立在旋转门之内。
看着秦衡打伞,陆然续在他的陪伴下走入雨幕。
像是走入了一个他不曾知道的广阔世界。
*
坐到车上。
秦衡将雨伞收起,系上安全带。
“公司没有事情。您为什么要让我配合您撒谎?”他从后视镜看向陆然续。
虽然打着伞。但毕竟是两个成年男人,尽管秦衡优先照顾了老板。
陆然续的头发和肩头还是不可避免地淋了一些雨。
雨水把头发打湿,陆然续本来就有些自然卷,翘起来的发尾湿漉漉的。
秦衡金属眼镜后的眸子不自觉地动了动。
他怎么不知道老板曾经还有这么可怜的一面。
陆然续低头拨弄手机。
当然是装的,为了排解心中那份无处安置的苦闷。
“作为一个打工人,应该不打听老板的私事比较好吧?”陆然续道。
秦衡:“是我冒犯了。”
语气轻飘飘的,完全没有悔过。
“我只是担心,老板您好不容易有了稳定且正常的情感发展对象。如今突然整这种幺蛾子。祁宫先生是我认为您眼光最好的一次。作为下属,我希望老板的精神状态稳定而良好。作为一个必须被老板随叫随到的助理,我希望您和祁宫先生别分开。”
车子发动了。
秦衡拥有社畜合格的语言艺术。
陆然续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为什么?”
秦衡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转了下表盘。
“以您的眼光来看,假如和祁宫先生分开。我怕您又让我去东南亚拍什么赌石送给您的小男孩们。”
陆然续被秦衡的用词恶心的够呛:“我以前真是个大傻逼。”
秦衡:“看,连自己都骂,所以我很担心您的精神状态。您是和祁宫先生发生口角了吗?”
陆然续:“没有。”
“这么果断,”秦衡一针见血,“那就是确实发生了。”
心事被外人戳破。
陆然续有些恼羞成怒:“秦衡,你不怕惹老板生气了吗?”
“现在不怕。老板,您除了告诉我以外,也没有其他任何倾诉对象了吧。”秦衡道。
陆然续:“……”
还真是。
他穿越过来之后,因为本质上还是觉得这不是自己的人生,所以生活圈子小得可怕。几乎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
平日除了谈恋爱的祁宫,相处时间最多的还是属下秦衡。
他又不能把这些跟陆知节说。那小子原剧情里还算攻四的情敌呢。
至于祁宫,没办法说。系统约束。
反而他袒露真实面目最多的人,是秦衡。
秦衡道:“有句老话很有道理。‘床头打架床尾和’。情侣之间的矛盾搁置一段时间之后再和平调和,其实没有最初想象的那么糟糕。”
陆然续:“可要是没办法调和呢?”
秦衡眉毛扬起。
“事情还没发生,老板您就这么笃定?”
陆然续:“假如你做了很对不起他的事情,他非常恨你,恨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那还有调和的余地吗?”
秦衡:“我很真诚的劝诫您,不要妄图作死。”
陆然续:“……”
唉,看秦衡这种全漫画最正常的人都知道这玩意叫作死。
他也不想的。
但是系统在逼迫他做出选择。
是彻底放弃“陆然续”二十几年的人生。
还是……去伤害一个无关人的感情?
秦衡:“您叫我来接您,也是故意存了让祁宫先生吃醋的心思吧。”
陆然续:“……”
被说中了。
“恕我直言,这样不会让祁宫先生吃醋。我们是上下级,而且我的工作能力优秀。兔子不吃窝边草。”秦衡把车停在了路边临时的停车位,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他在生气。
“哪怕是需要下属配合达成目的,也是需要提前和我沟通好,尊重我意愿的吧?老板,您把我当什么了,工具人吗?”
陆然续:“对不起。”
现在实在是太多事情了,让陆然续心乱如麻。
本质上,他只是一个还没出社会的大学生。人情世故狗屁不通。
如今下意识地道歉了。
他确实不小心把秦衡当工具人了。
因为还是觉得这里是漫画世界。是不属于陆然续的世界。
每一个角色都是他曾经见过的纸片角色。
可是……好像不是这样的。
祁宫不是漫画中刻板印象的小白花。他善良,有主见。但更重要的是,他有与野心相匹配的能力。哪怕没有渣攻,没有那些趋之若鹜的追求者,他也一样可以打拼出自己的世界。
秦衡也不是漫画里路过全世界狗血的工具人路人甲。他工作出众,但是并不是单纯完成命令的机器。面对渣攻的不合理要求,他也会吐槽,甚至是加薪。
虽然一直很多次告诫自己,要尊重这个世界每个角色的人格。
可终究,还是感觉到隔阂。
这里没有他喜欢的动漫、游戏。也没有他那个世界家喻户晓的名人。
他爱吃的包子店,爱待的咖啡店,在这里都找不到。
这里没有他的学校,没有他生活的痕迹。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他真的感觉好陌生,好无助啊。
大滴大滴的眼泪涌出。
秦衡的怒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堪称天方夜谭的一幕。
尽管陆然续哭得很可怜。
湿透了,像雨夜的无家可归的小狗。
但是秦衡现在想的却是。
完了,这下子饭碗真的可能保不住了。
他居然看见老板哭了。
不会是被他凶的吧?
他也没凶啊?
秦衡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老板?”
没有理会。
秦衡:“……”
秦衡:“让我充当破坏您和祁宫先生的感情的工具人也不是不行。”
这话说出来。
秦衡就知道完了。
忍不住掐了掐眉心。深呼吸了一下。
在老板的泪水中放弃了最后的原则。
“记得给我加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