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新的身体！ ...
-
林泉乐眼皮一跳，拔掉野草，给自己施了个止血术。
“我草我刚才是那玩意儿？”李非鸟绷不住了，一棵草在原地凌乱。“感觉臭臭的。”
“每天都洗好吗？”林泉乐下意识回答，但说出口后，又反应过来这样很傻，耳朵烫烫的，勉强找补道：“何况这不是游戏里面吗？”
李非鸟：“那也不行！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忍受胯|下之辱！”
林泉乐嘴角抽动，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口：“这已经不是胯|下了，你就是胯|下本身好吗！？”
李非鸟沉默了。
静寂过后，李非鸟没憋住，逸出了一声笑。
“噗……”
林泉乐冷着脸：“不许笑，笑一下，功德扣一百。”
李非鸟被迫开了静音。
“所以这些玩意儿怎么办？”李非鸟换了话题，看向高地下面被林泉乐在后台设置禁止行动的魔物们。
“你能继续给我换身体吗？”
“可以。”林泉乐直接掐断了手中的草。
可是李非鸟依旧没有附身在这里的任何一只魔物上，他在草被掐断的那一瞬间，意识一沉，仿佛后脑勺被谁打了一拳，昏迷了过去。
后台显示李非鸟的“原生意识”正在林泉乐的正下方。
林泉乐叹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去魔物孕育基地了。
魔窟溶洞地面之上与地面之下完全是两种风格，地面以上就是常见的昏暗溶洞，地面之下则是一片空旷的空间，里面密密麻麻排列着一堆半透明的茧，这种茧一半是坚硬的黑色壳，像是什么虫子的腹甲，另一半则是柔软的，像软胶一样半透明的膜。
林泉乐用了修改器，直接传送到正下方，直接闯入他眼帘的就是这一大片会让密集恐惧症当场去世的景象。
无数半黑的茧整齐地排列，透明软膜里面还有泛着光的荧光绿色液体，这幅画面远远看上去，就像有谁把奇亚籽挑出来一点点贴在了猕猴桃绿色果肉的表面，一排接着一排。
某处传来动静，林泉乐视线锁向那里。
“咕噜咕噜……”
一个荧光绿色的茧里忽然传出在水里吐泡泡的声音，与此同时，那只茧也小幅度地左右摇晃起来。
林泉乐抬手，一道风刃飞速发射过去，擦过那枚茧的半透明膜，细小的划痕迅速出现，在膜的表面微微发白，但是膜并没有直接破裂。
就在下一秒，一只骨结分明的手掌从里面正好按在那道划痕上，刹那间，那道口子迅速破裂，大量黏稠的液体向外涌出，压力过大，甚至有几滴溅射到了林泉乐的脸上。
林泉乐只是抬起戴着手套的手，用手背不轻不重地揩去。
淡绿色的液体在丝绒质地的纯黑手套上留下了痕迹。
林泉乐无暇顾及，只目不转睛地看着茧中破壁而出的人。
那只手最先从裂口中破出，紧接着是线条流畅的小臂，肌肉紧实的大臂，再到整个肩膀。
直到茧中的人率先探出上半身，似是才学会使用肺部一般，微张着唇，胸膛一起一伏，认真地呼吸。
那人动作缓慢地站了起来，不着寸缕，地底洞窟内很暗，只有墙壁上影影绰绰的烛火，光影将他的身体分割成阴阳两面，侧面线条宛如古希腊雕像一样完美。
魔族的发丝都是银色，可不知是不是这新生的魔物等级过低的缘故，他的发色呈现一种暗哑的银灰色，长过肩膀，越到末梢，灰色越重，到了发尖，彻底变成一种浓墨似的黑。
他用手将额前碍事的头发尽数向后拨去，发丝湿漉漉地黏在他的额头上，将那张骨骼优越的脸彻底暴露出来。
只是与成熟的外表正相反，许是因为刚刚出来，那魔族还尚未适应外界，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有一丝迷茫。
林泉乐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张脸，那些五官皆是他熟悉的模样，是李非鸟的五官。
不过因为魔化，李非鸟比以前鼻骨更高，眼窝更深，轮廓完全成熟，瞳孔是一种很深邃的颜色。
最初林泉乐还以为那是黑色，可当那双眼睛轻轻一眨，睫毛上的水珠滚落下坠，瞳孔偏移，猝不及防与他对视时，林泉乐才恍然意识到，那不是纯正的黑色，那是浓郁到极点的暗紫。
在看到林泉乐的瞬间，李非鸟还懵懂的表情瞬间鲜活起来，他嘴角向两边上扬，因为太过开心，笑得很用力，鼻梁上皱起一点点细小的纹路。
这下与林泉乐记忆中的李非鸟就完全贴合了。
“乐乐!这次终于成功了!”李非鸟一脚跨出破掉的茧，大步大步朝林泉乐跑去。可他脚下有些湿滑，加上才刚开始适应这副身体，走得踉踉跄跄。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减下速度，眼中只有林泉乐，只朝林泉乐的方向奔去。
林泉乐心念一动，在看到李非鸟朝他过来的一瞬间，脑中什么想法都不复存在了。
他张开垂在身侧的双臂，宽大的魔法袍随动作一起张开，他迎接着朝他扑来的李非鸟，感受着沉稳有力的躯体真真切切撞进自己怀中。
他背后的肩胛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牢牢抱住。
同样的，他也紧紧抱住了李非鸟，用自己的衣袍裹住了对方。
——他在这里。
林泉乐终于找到了实感。
——体温好高，他还活着。
林泉乐深深地呼吸。
可就在这时，他的后台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是paradise系统直接发送的。
【paradise：您是否满意？】
林泉乐一怔，率先抬头看向李非鸟，可李非鸟兴奋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嘴唇张开似乎要说什么，但是没有任何声音出来。
他们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动作，但是李非鸟和周围的空间已经停滞了。
深蓝色背景的对话框的左侧，又弹出一句话。
【paradise：根据检测，您的喜悦数值已经达到有史以来最高点。】
什么？
林泉乐皱起眉，他缓缓松开手，从李非鸟的怀中脱离出来，表情严肃地看向他视野正中间的对话。
他脑中闪过无数个猜想，但最关键的问题是，是谁在向他说话。
这种公事公办，毫无感情的语气，不像是真人。
林泉乐目光沉了下来。
他没有忘记，之前无论是游戏突然上架，还是李非鸟的意识数据可以删除，都在指向一件事——
他的系统是被入侵的。
林泉乐静静地看向那两行字，并没有回复那两句话的提问。
过了片刻，他启唇反问：
“你是谁？”
【paradise：我是paradise系统，也是为您创造这个世界的助手，您可以认为我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AI，如果您想和我的关系更亲密一点，您可以称呼我为小p。】
林泉乐：“为什么联系我。”
在他话音刚落地的一瞬间，对话框左侧的名称毫无痕迹地变化了。
【小p：您的预约已经通过，获得了直接与paradise系统AI人格沟通的机会。】
预约……
难道是穆池帮他联系的，但是为什么会直接在游戏里与他对话……
【小p：了解到您对虚拟进入现实项目很好奇，主管特别派我来与您对接。】
林泉乐皱了皱眉：“是吗，你既然这样说，我就可以认为你背后的主管也在此时看着我们的对话。可我以为我们的会面会更加正式一点，起码是建立在双方良好沟通的前提下，你们这样突然入侵我的系统，是在侵犯我的隐私。”
不料，他说完，对方弹出的下一句话，语气完全变了，一改之前毫无情绪的冷漠，而是戏谑中带着残酷。
【小p：是吗？可谁在乎呢？】
【小p：在游戏之外有法律的保护，我们身份对等，你有权预约我。但是在游戏之中，在你决定使用paradise系统开发你的游戏那一刻，你就进入到了我们的瓮中。】
【小p：听明白了吗？猎物。】
林泉乐意识到，现在为止，对面才是真人。
猎物？
林泉乐面不改色地眨了眨眼。
有意思。
对方这种张狂的语气勾起了他的好胜心。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小p：无可奉告，但我们知道你想要什么。】
这句话刺激着林泉乐的眼球，他嘴角一勾，讽刺地笑了。
这一刻，他收起所有仅对李非鸟才会露出的柔软，竖起全身尖锐和强硬，集中精力对付这个隐匿在系统身后不怀好意的幕后主使。
“这不是很明显吗？不要在我这里故弄玄虚，我不吃这一套。”林泉乐冷冷地抬起眼，毫不隐瞒地说，“这不是秘密，我想要李非鸟的意识转移到现实世界。”
【小p：那我们可以达成一个交易，只要你在这个存档中，将游戏通关，我们就可以告诉一切你想知道的事。】
林泉乐毫不客气地回复：“交易是建立在双方信息透明的基础之上才能成立，你对我有太多隐瞒。”
【小p：哪怕我们拥有能够让李非鸟回到现实的技术？】
林泉乐警觉：“有趣，你想怎么做？”
【小p：都说了，你只需要通关你的游戏，完成你的作品，最后顺利发行就可以。这对你没有害处，反而可以让你一举两得。】
林泉乐：“条件呢？我可没忘记，你说这是一场交易。”
【小p：哈哈，你果然难缠，正如我们长期监测到的结果一样，你十分擅长思考，而且性格多疑。】
林泉乐：“不要说废话。”
【小p：如果你没有通关并完成游戏，我们会彻底消除李非鸟的意识。还记得那个删除指令吗？那是我们对你的警告。】
林泉乐目光寒冷：“在我看来更像是挑衅。”
对方没有在乎林泉乐的这句话，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
【小p：你的语气松动了，是在考虑与我们的交易吗？这很好，但是有个前提，我们必须要没收你的开发者权利，你只能当一个普通的玩家。】
林泉乐思忖道：“是吗？这样我就大致能猜到你们的目的了，你们或许是想要我的游戏数据，毕竟这里的一切都由paradise系统建构，而你们催促我通关，提高这个游戏的完整性，有一部分的目的，也是打算看看paradise系统的可能性，提取我的数据去做进一步的深度研究。”
听了林泉乐的分析，对话那头的人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欣赏。
【小p：你果然值得我们重视，既然这样，我们就合作愉快？】
不料林泉乐并没有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他轻蔑一笑，赌上了一张牌，将局面的掌控权，拉到对半开的处境。
“我再追加一些交易内容如何？你说我只要通关，就可以让李非鸟回到现实；而我若是失败，李非鸟就会彻底消失。但是……我要是再赌上我的性命呢？”
林泉乐越过对话框，手中虚空点了几下，弹出编辑器，飞速输入指令，将先有的数据锁定了起来，由此，这个游戏世界已经在林泉乐的设定下，完全封闭。
“就以现在为起点，直到我通关游戏结束，我都不会离开这个世界。而这段期间我的性命就与整个系统绑定在一起。如果我成功了，我将会和李非鸟一起回到现实。但是若我失败了，李非鸟死了……”
林泉乐设定完所有指令，从这时起，他仿佛全身都绑满了看不见的定时炸弹，性命终结，玉石俱焚，他只会落于下风，永远不会满盘皆输。
他抬眼再看向深蓝色的对话框，眼神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平静的眼神下，是隐隐的狂妄和执拗。
“一旦李非鸟消失，我会用我的生命炸碎整个系统，你们将得不到半点数据。”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新的身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