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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鬼丈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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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不要每次一到关键场合就眼前一黑呀。】
【有什么是我这个黄金会员看不了的嘛。】
【黄色边角料都看不到,失望了,走了——过个个把小时再回来看看我老婆怎么样了。】
【孙崇年你亲嘴巴为什么先伸舌头!!!】
【亲嘴都不许看嘛?!不就是亲的色了点!!!】
【真把我们当外人了?!】
……
纤细嫩白的手臂无力地搭在苍老的红木桌上,跟一节脆弱嫩藕似的轻轻晃了晃。姣好脸蛋上出了一层薄汗,额前汗湿的碎发被粗糙的手掌温柔地拂开来,露出白得透亮的一张漂亮脸蛋。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证了这对于孙崇年来说,很稀松平常的一幕,孙棠知身上冷冽阴森的气息愈加明显,他有那么几秒的晃神。
房间里十分闷热,气氛却阴凉而恐怖。
“孙、崇、年。”
孙棠知压抑着怒火,用一种低沉冷凝语调一字一顿叫着自己弟弟的名字。
苏瑭心里莫名感到臊得慌。
黑亮的眼睛起了一层水雾,苏瑭羞怯又气愤地咬咬唇,雪白贝齿将紧闭的嫣红唇瓣咬得微微张开,下唇嘟起来一块看起来更好亲了。
孙崇年让这画面刺激得头皮发麻,锐利眉眼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仔细看才能看出一丝隐秘的得意。
“怎么了?大哥,这是吃醋了?”
孙崇年动作一点也没有收敛,反而更放肆了。
“虽然说名义上瑭瑭是你的……妻子,可真论起来,他还是我迎娶过门的呢。”
孙崇年手掌伸向怀里人的一把细腰,猛地将人抱得更紧,宣誓主权一般。
他好似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迎亲时的不情不愿。
事实是,当初盖头没掀,孙崇年事后想起来都后悔了很久。
要是他掀了盖头,怀里这人也不会顶着他嫂子的名义呆在孙家了,哪怕是一天。
孙崇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嚣张歹毒的笑容,“和他拜堂的可是我。”
孙棠知不知道以什么立场来阻止和谴责孙崇年半带强迫的卑劣行径,只能心情郁闷地在最佳观众席位观赏,一点也移不开视线。
“你还记得他是你名义上的嫂子?我还以为你早已经忘记了这个事实呢。”
“忘不了。”如鲠在喉。
又莫名有一丝隐秘的兴奋。
起了一层厚茧的宽大手掌,在孙棠知一字一句说出的冷淡言语下,越来越滚烫,兴致盎然地一路从脆弱脖颈往下滑,身下的人颤栗着,孙崇年像只气定神闲的大狗狗,喘息着凑上去嗅闻着苏瑭的脖颈和发丝,时不时轻贴一下。他呼吸逐渐粗重,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吞咽着分泌的唾液。
凸起的喉结,解开的军装扣子下结实的胸膛,性感的要命。
如果不是这个人太凶太没有下限,他完全是苏瑭特别喜欢的类型。
苏瑭脸枕在冒着凉气的桌面上,白嫩脸颊被微有些磨损的桌面擦的热气腾腾,半边脸蛋麻了,他也羞愤地不愿意抬头睁眼,在孙棠知眼底下,做出一些对于孙崇年来说就是情趣的无谓挣扎。
孙崇年嘴角邪肆地勾起一个笑弧,抬手一巴掌打在苏瑭挺翘的屁股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我哥在,你还害羞上了?”
苏瑭浑身僵住了,手指紧紧攥着,尴尬地掉起了眼泪。
他轻声呜咽,颤抖着骂了句,“你混蛋!”
孙崇年这一下是一点力气也没留,他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孙崇年炙热沸腾的目光转向孙棠知,他恶劣地笑了:“什么嫂子呀,名不正言不顺的。”
“在他进孙家门之前,就早已做了我老婆了,该做的不该做的,我早做遍了,大哥现如今吃的哪门子飞醋?”
孙棠知哽住了。
光论嘴皮子,他是干不过混不吝的孙崇年的。
他浑身散发着冰雪般寒冷的气息,眼神乌黑,显然真的动了怒,走近两步,拽住了孙崇年的手腕,“你还是这么随心所欲,一点也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孙棠知锐利如刀锋的眼神向下,看了一眼桌上眨着眼睛一脸屈辱的苏瑭,顿了下,语气僵硬,暗含威胁地询问:“你是只想要半路劫下孙家流通的现银?”
阿财是个粗野的仆人,身体的力气竟然也不比孙崇年一个兵痞子小,拽着他的手腕,将他逼退两步后,孙棠知扶住了滑倒的苏瑭,蹙着眉头替他整理好了衣裳。
鼻尖传来一阵甜腻的香气,混合着皂液浴露和一丝檀香,孙棠知愣了下,眼睫颤了颤,对上孙崇年不满的眼神。
苏瑭软倒在他身上,双手揪着他的上衣,脸靠在他肩膀,十足依赖的姿态——神情明显比面对孙崇年时更柔和放松。
“孙家的那些商行和商铺,你就不管了?管制起来,重新运行能生出的钱财,可比眼前这一点利益好看很多。”
而最合适操控运转这一切的人选,只有孙棠知。
“大哥怎么还用合作的事情来威胁我,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心血付诸东流?”
孙崇年薄唇冷冷地抿成一条锐利的直线,他瞪了一眼苏瑭,“还靠着,你是没骨头还是怎的。”
接着板起张脸,拨了拨自己略微凌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将散乱的衣服整理好。
“答应我,别再强迫苏瑭,我就帮你。”孙棠知扶着苏瑭站稳,不咸不淡道。
苏瑭感激地望向他,湿漉漉的眼眸满是信赖,被扶着靠在椅子上,苏瑭无视孙崇年越来越难看的神色,听他们开始公事公办地谈论起关于刘俊岐的事。
而此时宗祠外——
鲜红血液已经流了满地。
浓稠黑红的血液蔓延过青绿的草地,灰黑的石砖,一点点侵入黄土地。
瘆人又可怖。
老太太闭眼不敢再看,她呼吸越发不稳,枯树根一样苍老的手掌捂着胸口,时不时喘一口粗气。
杀尽了孙家老不死的东西,只留下一伙抬轿的壮汉子和伺候的仆人管事,吊梢眉还不见刘俊岐回来,眉头狠狠蹙起来。
“这厮怎么一点也不守时!”
他摆摆手招呼自己手下过来,询问道:“说好的时间都过去多久了,老子替他把事干绝了,他怎么连个鬼影都还没有?!”
手下亦是一脸焦急,忧心忡忡嘀咕:“沿路都有我们的人,打探过了,还没见刘管家回来的影子呢。”
“老大,他该不会是卷钱跑路了吧?”
“那我们岂不是要白忙活一场,给他做了嫁衣,这小子该不会一开始就想着利用咱们吧?”
吊梢眉黑了脸,恶狠狠磨了磨牙,“他敢!”
“也许是出了什么意外?孙家那二少爷,听说是省城很有实力的一个军官,该不会是他……”
“不可能,我们的人有盯着他们的动向,姓孙的忙着趁乱争权夺势,人都出了省城,他根本没听到什么风声……”
还不等吊梢眉说些什么,他们守在外围的人,很突然就被击杀倒在地上,悄无声息的,直到倒地的嗵的响声传到耳朵里,吊梢眉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们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围剿了,火力相差悬殊。局面逆转不过是短短十几分钟的事情。
老太太混浊的眼睛亮了一瞬,“崇年,一定是他,是他来救我们了。”
她紧握着身边丫鬟的手,想要从中获取一丝力量。
吊梢眉举着枪,怒气冲冲踹翻了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想要挟持住她的那瞬间,枪声响起,他低头看时,他的胸膛多了一个猩红血洞,开枪的正是他身后,混在他手下中的人,熟悉的面孔已经被一一钳制住,他的武器被卸掉,被一脚踹到在地上,嘴里鲜血直流,鼻间闻到尘土的味道。
宗祠大门打开,孙崇年走上前来,脚踩住匪首的伤口,冷锐双眸望向吓得跌坐在尘土里的老太太,扯着嘴角似笑非笑,样子有点恶劣,“对不住啦,是孙儿来迟了。”
意思了一句,他也不管老太太落魄的姿态,脚掌用力碾了碾,“小小恶匪,胆子挺大呀,真以为老子是瞎的还是聋的,不知道你和姓刘的背后那些小动作?”
丫鬟扶起了老太太,替她整理了仪容,正要扶她进去喝杯茶水压压惊,听了这话,老太太停住了脚步,她颤巍巍回头,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几乎眼前一黑,快要晕厥过去。
“老太太难道真的想不清楚?今天的这一切,可都是你的宝贝小心肝,姓刘的谋划很久的。”
“要不是我的人及时拦截住了姓刘的,他早卷走咱家所有财产走人了。”
他脚下的吊梢眉脸痛得皱成一团,发出凄惨的呻吟。
“刘俊岐可是早就招了,他是伙同这帮匪徒,想要谋财害命。”孙崇年蹲下,用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掌拍了拍吊梢眉的脸,“你不如也和孙老太太说说,杀了孙家这么多人,是谁的意思,好让她对她的小心肝、小白脸死了这条心,省得再执迷不悟干出什么傻事来!”
孙崇年对上老太太惨白的一张脸,嘴角的笑弧都大了点。
讽刺意味十足。
比起他和苏瑭的半推半就情投意合,老太太和刘俊岐那厮不清不楚的粘糊劲,才是真的不成体统。
老太太身子抖了抖,看向倒地的匪徒,嘴里不停喃喃,“不可能,不可能,他……他,怎么会。”
“他都知道了。”
老太太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字音。
吊梢眉嘴角呜呜动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孙崇年沾了血迹的手套在草地上擦了擦,有些嫌弃地站起身。
吊梢眉的小弟被他一番话一诈,一个个顶不住压力,开始喊叫着求饶了,乱七八糟的把自个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通后,求着孙崇年能饶他们一条狗命。
老太太心里所有隐秘的猜测都得到证实,手指着孙崇年,嘴歪眼斜,不知道想说些什么,还没说出口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几天后。
她一睁眼,拉住身边陌生丫鬟的手,声音轻飘飘问:“孙崇年呢?”
不等丫鬟回答,她喘了口气,急切道:“让他来赶紧来见我!”
“老太太醒了,二爷等了多时了,我扶您去见他?”
眼下已经不是她能用长辈身份拿乔的时候了。
老太太拖着虚弱疲惫的身子,晃悠悠起身。
她如愿见到了孙崇年,孙棠知和苏瑭也在。
老太太坐在宽敞厅堂的椅子里,手无力地搭在身边扶手和桌子上面,她眉头紧皱,见到孙崇年第一句话就是,“刘管家呢?”
孙棠知看过去,看到她真实关切的表情,讽刺地哼笑出声,老太太威严看过来时,孙棠知冷利眼神对上她。
“你是棠知身边的?怎的这般不知礼数?”
老太太出声训斥。
这下孙崇年也笑出声了,他这嘲笑是给孙棠知的,“难为老太太还惦记着刘俊岐,您这是年老多忘事,已经忘了刘俊岐做了些什么了?”
“……”
“姓刘的已经送去监牢了,老太太不用惦记了。”
老太太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表情沉痛,“不可以、不可以……杀人的是那帮匪徒,匪徒死到临头胡乱攀扯的话我不信,我也不信你的一面之词,你把人带回来。”
老太太喝了口温水顺气,接着道:“既然钱财追回了,其他的事情……我要亲自审问他。”
孙棠知紧握着拳头。
她这偏袒的态度,又令他想起临死前听到的那些话了。
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还真能是因为她一个年老体迈的老妇人春心荡漾,为爱情遮蔽了双眼?
可笑。
事情的真相摆在了眼前,要是将证据和证人都摆上台面,她会不会还是不愿意相信事实?
孙棠知看向孙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