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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祭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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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北方走自然是正确的方向，众人越往前走，那些残破的建筑反而比之前所在的地方要完整得多，虽然也有断壁残垣掺杂其中，但是也有不少没被之前的震动影响到。
那些完好的建筑隐隐呼应，似乎构造出什么图案。
凌辰阳向前方看去，硕大的无名石块堆砌而成的高台出现在眼前。
上面只竖立着一根已经折断的通体漆黑的石柱。
那种黑色，是一种空无的，难以折射出任何光线的深沉。
尽管已经折断，也不难看出石柱曾经的宏伟，远望去不禁让人疑惑这样的造物在当年是怎么被铸造出来的。
“到了。”
凌辰阳语气轻缓，在水流的波动中幽幽回响，带着一种莫名的冷意。
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没感觉到什么异常的傅晟首先带着越思蕴朝高台上游去。
身后的众人也紧随其上。
“这里......好像有什么字。”
几人围着石柱转了一圈，终于在堆砌着淤泥的石柱下方发现了一些怪异的文字。
因为黑沉的石柱折射不出光芒，那些文字的印记十分模糊，齐娜只好用手抚摸上去，仔细感受那文字的形状，辨认了好一会儿她才道：“这跟之前那些古建筑里面的一些文字好像很相似。”
“确实。”七海莲蹲下去，将那些淤泥小心的抹去。
虽然其中有一些文字受到时间的侵袭而变得不堪辨认，但是文字排列十分规整有序，仍旧遗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文字环绕着石柱本身盘旋而上，一直到两人高的位置才结束。
而在更高的地方，有着两条深深的凹痕，上面似乎曾雕刻着什么巨大的东西，在两条凹痕的中间隐约有一块黑色的空洞。
“黑帝......？”
鲛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凌辰阳一怔。
他也上前几步，用手触摸石柱上面的文字。
伴随着幽幽的叹息，他感觉到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哀。
难道鲛人的族群曾发生了什么和这里类似的经历吗？
虽然融合了一部分鲛人的记忆碎片，但是这份记忆对于凌辰阳来说似乎过于沉重，为了防止他被这种负担压成傻子，鲛人给记忆碎片加上了一把“锁”，只有在特定的情境下才能被触发。
“不知道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你们的背包里有没有水下拍摄的仪器，先把这些记录下来，说不定这些就是完成任务的线索。”
越思蕴凑上去，她双手隔着厚重的防水服，自然也摸不出什么轮廓，于是扭头毫不客气地向着齐娜几人问道。
“我这里有。”维迪应了一声，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带有小型的摄像头的仪器，小小的屏幕在水中微微亮起。
在一阵嘈杂的噪声过去之后，屏幕中终于出现了昏暗的画面，傅晟上前接过仪器，维迪抬起手里的夜路神器将周围环境照亮，旁边众人则让开位置。
凌辰阳也向后挪，极好的视力使得他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屏幕上拍到的画面。
水中有些飘忽不定的画面与鲛人的记忆碎片开始不断地在眼前切换。
一时是现实坍塌的石柱和污浊的淤泥。
一时是曾今完好的祭坛。
彼时，这片祭坛还不属于湖底。
没有淤泥的覆盖，祭坛显露出它的本质，那是一种半透明的黑色玉石，这种特殊的材质使得它显得更加神圣。
洛川的民众绝望地跪拜在祭坛的下方，令世界颠倒的雷雨无情地肆虐在这片土地，风暴将他们渺小的身影吹得飘摇欲坠。
没有人离开，祭坛之上能够沟通神灵的石柱已经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锁链声在雨声中显得微不可查，锐利的尖刀混合着雨水在受刑者光洁的皮肤上毫不留情地划过。
空洞的眼神中，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在无神的双眼下方流过的，已经分不清是天罚的雨水还是悲痛的血泪。
石柱下方跪倒许多鲜血淋漓的人。
他们高声呼喊着石柱上的祭文。
“天地闭寒”
“盛德在水”
“墨精之君”
“降福义祉”
“高上神霄”
“........”
在聆听到那祭文之后，凌辰阳忽然难以抗拒的产生了奇怪的眩晕和失重感。
如果此时此刻他真的是个老玩家，那么打开他自己的面板，他会惊奇的看到自己的理智在飞速的下降。
不过幸运的是，大部分的侵蚀早已被原本的鲛人所承受，理智在跌到某个点又飞速的回跳。
沉浸在记忆画面的凌辰阳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微妙影响，他以为又是使用记忆的后遗症。
血腥的祭祀并没有成功阻止倒灌的风雨。
风雨淹没了整座城市，少数侥幸逃离的人也死在了随之而来的地陷之中。
终于，山峰倒塌，一切都淹没在汹涌的洪水之中，变成了眼前湖底的废墟。
天灾灭世的画面在眼前抽离。
凌辰阳无意识地叹了口气，只觉无比苍凉。
在天灾之下，众生平等，不管是杀戮的祭祀者，还是凄惨的祭品，统统都淹没在这片湖水之中。
他视线扫过眼前的祭台，一时百感交集。
混沌间灵感突至，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石柱凹痕的位置。
在那里原本应该雕刻着一条龙，一条奇特的双头的黑龙，黑龙盘桓缠绕，两头之中夺着一颗圆珠。
原来是这样，那颗不翼而飞的龙珠应该就是鲛人所说——骊珠。
刚才的震动是因为骊珠的丢失！
那个男人，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沉浸在思索中的凌辰阳并没有注意到傅晟落在自己身上颇有深意的眼神。
“好了，看来在这边是没有什么收获了，我看咱们还是在废墟在找找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维迪将仪器收起来，用手电筒扫了扫周围的沉寂，一锤定音的分析道。
“等等，废墟那边可是还有很多尸鬼，炸弹的效用应该已经过去了吧！”七海莲嘟囔了一句，看向废墟那边的目光还有些心有余悸。
毕竟刚刚那群尸鬼离他的距离只差几公分，要不是维迪摸出一枚水下炸弹，他们两个此时已经凉在那儿了。
他这么一说，本来已经转身的维迪也有些犹豫了起来。
“炸弹？什么炸弹？”越思蕴的目光从石柱上挪开，狐疑的看向七海莲。
七海莲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两个编外人员，自觉失言，目光闪烁了一下，并没有回应她。
“各位，我看目前大家也都毫无头绪，不如大家交流一下情报，互通有无，毕竟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一个团队不是吗？”傅晟按住越思蕴的肩膀，看向剩余诸人。
“既然这么说，那二位不是更应该先给出些诚意吗，毕竟事先抛下我们这些队友的可是你们两个。”维迪和七海莲好说话，但是齐娜却不惯着他。
“那是自然。”
傅晟低笑了一下道：“在这层湖底下面，还有一层断崖。”
此话一出，除凌辰阳之外的几人都是一惊。
在白衣人们的指挥下，他们下意识都以为这片废墟和这座祭台已经是所谓洛川湖的最终目的地，只要找出其中秘密就能完成任务。
而傅晟的话，则是明晃晃得告诉大家，下一山后面还有一山，一时间几人心思各异起来。
“我和丝蕴刚才已经找到了下一层的断崖，只要我们解开这处废墟的线索，再联合一起到湖底探索，任务自然轻而易举，虽然这次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不过我想大家也不想一直在这里消磨时间吧。”
说完他又退后几步，状似无意地向凌辰阳脸上瞟去。
至于凌辰阳本人，他早就习惯了这个恶心的男人若有若无的目光。
因为鲛人的记忆碎片，他对洛川湖的构造比另外几人更加清楚，知道还有一层断崖的存在，但他确实也不清楚断崖的方向。
至于齐娜他们几个，尽管傅晟和越思蕴不知道，他们心里应该门清，大家此时是因为白衣人们的术法才能在水底活动，可现在连人都联系不上了，这个术法什么时候突然失效也未可知。
现在可是在100多米深的水下，就算凌辰阳自己因为有鲛人的水下活动能力能够活下来，虽然他不知道这几个队友到底有几斤几两，但是多半是要祭天几个了。
凌辰阳没有吭声，齐娜和维迪自然同意了傅晟的要求，将废墟和炸弹的事告诉了他和越思蕴。
“早知道应该把你的背包带上的，说不定那些设备还用得上。”
越思蕴叹口气对傅晟说道。
她跟傅晟检查了下背包里的东西，原以为没有用得上的物品，就干脆轻装上阵，只带了自身的道具。
不过在属于傅晟的那个背包里，倒是没有检查出维迪所说那种大杀器。
因此越思蕴只随意感叹了一句，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只能回到废墟那边寻找线索了，不过尸鬼危险，而且齐娜你也说了，它们没有魂魄，相信大家手里大多数的道具可能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依我看大家还是分小队活动，尽量不要分散。”
傅晟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废墟，对众人说道。
凌辰阳则瞬间警觉起来，感觉不妙。
这人绝对又是冲他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