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缠》天时之翼

214、第 214 章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本后的命令！还不快滚开！”

　　“快抓住王太后！”三四个宫女一时间将王太后团团围住，两两抱住王太后一边的胳膊。

　　硬拽着她回房，“王太后您要见王上至少要洗漱更衣啊！”

　　王太后却拼死挣扎，仿佛这些宫女要夺了她的命似的。整个人性情大变、精神错乱，自从清醒后每日里大半的时间都望着天出神。

　　不记得自己是谁，一旦记起来便叫嚷着要见王上。

　　她口中的王上，指的是吕宿。

　　为了照顾王太后，吕豆豆搬到王太后宫中来住，还没睡醒就被慌慌张张找来的宫女叫醒。

　　吕豆豆急忙赶去阻止，“母亲，是我！”

　　一番折腾下来，王太后总算冷静下来，由几个宫女帮忙更衣。

　　吕豆豆不放心，在旁边待着，一边用衣袖擦掉额头的汗。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穿衣洗漱，现在吕豆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睛又肿。

　　“公主，王太后不肯用早饭，公主劝劝王太后吧。”

　　“只要二哥哥来看望母亲，她就会安静。去宫门外等着。”

　　“是，奴婢这就去！”

　　眼前的王太后跟孩子似的，饭送到嘴边不肯吃，宫女急得满头大汗。“公主！”

　　“我来劝母亲吧。”吕豆豆在王太后身边坐下，神情略显疲惫。“母亲，吃一些吧。王上稍后会来看望母亲的。”

　　王太后摇头，双目无神，嘴里始终念叨着要见王上。

　　每到次日，王太后就忘记昨日才见过她认为的吕宿。更不记得对吕昭说过什么，对吕豆豆说过什么。

　　一日一日不断地重复。

　　“母亲先用饭，王上稍后就来。真的，母亲难道不饿吗？昨晚也没吃多少。”

　　王太后随手挥开吕豆豆拿着勺子的手，那陶瓷的白勺从吕豆豆的手中滑动掉在地面啪地一声摔成三块。勺子里的粥溅得满地。

　　“公主没事吧！”宫女惊呼出声，跑来握住吕豆豆的手左看右看。“还好没事。”

　　顾不上自己，吕豆豆追上跑到门口的王太后抱住手臂不放。哭喊着：“母亲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王太后却对吕豆豆不闻不问，被几人合力再次拉回屋内。

　　王太后此刻发疯的模样完全没有从前雍容华贵的影子，根本就是个疯妇。

　　饶是如此，吕豆豆也不会放任不管。

　　每日都在吕昭来之前稳住发狂的王太后，“母亲你再等等，王上就快来了！”

　　“王上！我要见王上！你们还不放手抓着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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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吕昭来得有些晚，下朝后又与几位大臣商议些事。他一出现，王太后猛地甩开吕豆豆等人冲过去紧紧握住一只手。

　　王太后激动地说：“是母亲不好！从小母亲对你太过严厉，从不曾真正的关心过你到底愿不愿意。母亲实在对不起你，不该对你那么绝情。母亲做的不对，现在母亲愿意悔过，你别抛下母亲不管！

　　吕昭为之动容，明知被当做是已逝的吕宿也不说破。搀扶着王太后进屋坐下，耐着性子听王太后日复一日将同样的话一遍再一遍地重复提起，“母亲是为我好，母亲并没有错。”

　　“不！是我做错了，母亲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别抛下母亲。”

　　“母亲放心，我不会抛下母亲不管。”反复安抚着王太后，总算是将她情绪稳定下来。

　　吕豆豆再次给王太后喂饭，又被抓紧手腕说：“母亲也对不起你！母亲从未重视过你，对你也不够关心，是母亲不好。”

　　王太后声嘶力竭道：“我不配为人母，我太失败了！”

　　吕豆豆皱着眉看向吕昭，见对方也露出痛苦的神情。“二哥哥，母亲真的后悔了。二哥哥你能原谅母亲吗？”

　　“母亲始终是我们的母亲，原不原谅并没有区别。”吕昭确实对王太后有介怀，但每日听王太后一遍遍地说，也逐渐放下了过去。

　　王太后折腾了接近一个时大，吕昭劝着她吃了饭又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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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哥，母亲从前对你和大哥哥不算好我一直都看在眼里。但母亲心里还是在乎你们的！”

　　“我明白。”揉揉吕豆豆的脸，吕昭扯出一抹牵强的笑说：“辛苦你每日照顾母亲了，回去好好休息。你也没用早饭不是吗？”

　　“嗯。”哽咽着点点头，吕豆豆抱住吕昭的腰抱怨道：“母亲把我忘了，一直没有想起我是她的女儿。二哥哥我该怎么办？母亲是不是今后都不会记得我是谁了？怎么办啊。”

　　“母亲不会忘记你，会慢慢记起你，别担心。”

　　安慰好吕豆豆，吕昭身心俱疲。

　　回到书房简单用了饭又开始批阅奏章，这实在是件枯燥又繁琐的事务。

　　陈华送来热茶，顺便汇报王府的事。“王上，瑶妃已搬到后宫住下，王府也里里外外清干净了。只是，只是丽妃还未搬到后宫。丽妃说在宫外还有事未处理，搬去了驿馆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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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城午后的天色渐渐昏暗，天上阴云密布，仿佛随时都能降下一场倾盆大雨来给多日炎热的王城降温。

　　吕昭走下轿撵时，已经下起毛毛细雨。脚下不快不慢地走进驿馆。

　　赶来到厅中来见吕昭的丽岁春已恢复了从前的装扮，看着活泼。“你来了，不会耽误你吧？”

　　“你。”吕昭一开口，到嘴边的话又咽下。“怎么搬到这儿了。”

　　丽岁春双手撑着脸，双眼盯着吕昭的脸眨也不眨。忽地轻笑出声，说：“想不到你这个样子也很适合！只是头上束发的发带未免寒酸了些，怎么不镶一颗珠子之类的，才好符合你这身衣裳啊。”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必拘泥。”

　　“其实，你也并没有变。”丽岁春脸上的笑容不改，反而加深。“你有见过瑶兰吗？怎么跟她解释你一封信都没有回的？”
　　“还不曾见过。”

　　吕昭语气沉着，令丽岁春猜不透他不去看望谢瑶兰的原因，也不怀疑他说的有假。

　　笑容有些挂不住，丽岁春放下双手撑在桌面。

　　“你在宫外有事，是指什么。”

　　“没什么事，不过是不想入宫而已。”

　　丽岁春说得坦诚，吕昭一时都想不到什么话来回应。

　　“怎么，你都不在乎我难道现在因为一句话就生气了？不会吧？”

　　看得出来，丽岁春不是在跟自己使性子。

　　至于为什么她不愿搬到后宫，吕昭也猜得出来。

　　到现在，他不会强迫丽岁春做出任何决定。一切全凭她自己的意愿。

　　“不说话，代表你默认了？”丽岁春调笑他。

　　“你有顾虑，还是在等我来听你说什么话。”

　　“我，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在等你来。”说着，丽岁春的视线在驿馆环视一周。

　　想起最初来王城时的情形便笑了，“我已经收拾好了行李，随时都能出发。但在这之前想跟你和和气气地谈一次。”

　　吕昭微微点头，就猜到丽岁春为的是这件事。“你说吧。”

　　丽岁春面对吕昭的面不改色，瞬间感到失落。“我现在明白你是真的说到做到。以前你对我说绝不会对我有感情，我却坚信你不会总是铁石心肠。”

　　“如今你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但你到现在仍觉得是为了得到林希才费尽心思登上王位吗？”

　　吕昭心里闪过的答案是，并非全是为了林希。

　　他更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是想要证明自己，还有被双亲忽视的不甘心。

　　“其实你从回到王城到现在，连林希一面都没有见到对不对。”

　　吕昭视线直直看着丽岁春，没有回应。

　　“过去我一直试图阻止你与林希，但如今我已经清楚你对他是真的一心一意。你不如再尝试一次，不论你们之间是否有可能，你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就该再试试。”

　　“你等我来也不是为了谈林希，直说吧。”

　　“干嘛岔开话题？”丽岁春捂嘴笑他，“好吧，说回正事。我们和离好了，从此以后都不再见。”

　　没有丝毫犹豫地应下，吕昭说：“大京境内还不算太平，你若此时回到大京多半会给你兄长徒增麻烦。你可以住到事件平息后再离开，没人会说你半句。”

　　“那我更要尽快回去！”

　　吕昭不理解，“你现在回到大京--”

　　“只会给我兄长添麻烦是吗？你方才说过一次，就不必再重复提了。我之所以要趁这个时机回去，是要阻止他们亲兄弟之间的争斗。为了那个位置，实在是不值得。”

　　丽岁春受到外面阴雨天的影响，脸色下沉。“在事情变得更加混乱之前，在他们伤害到对方之前，我要尽快阻止！”

　　“你何时出发？”

　　“不必了，你不用让人护送，我带着佳鱼乔装后回到大京没问题。你也无须替我担心，我能保护好自己。明日不下雨我一早就走，这一别，我们便再也见不到了。”

　　“那，你一路当心。”

　　“好。”

　　佳鱼走了出来，拿出手帕递给丽岁春。“公主别哭了，不是你看着人走的吗？”

　　“你说的对，是我做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