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缠》天时之翼

12、第 12 章

　　天色渐晚，但睿王府前院灯火通明。

　　有一武将先提出因担心家中妻儿离开后，陆陆续续地其余大臣都各自找理由离开了王府。

　　吕豆豆早就撑不住了，趴在桌上睡。

　　被周围的动静吵醒后打着呵欠偏头靠在吕昭肩上，发现宫宴已经没几个人还留着。随手拿了桌上一小串葡萄喂到嘴边刚要吃。

　　“公主举止不雅睿王难道不该提醒吗？”王太后不知何时走来，对二人冷言冷语。

　　“母亲，我，我没有。”腾地一下起身，吕豆豆站在王太后面前撒娇。“母亲我错了。”

　　吕昭默不作声地将那串葡萄一颗颗地摘下放在小碟中，微笑着递给吕豆豆。“吃吧。”

　　“谢谢二哥哥！”吕豆豆双手捧着一碟葡萄笑呵呵地眼睛眯成一条缝。

　　王太后瞧着吕昭桌上的几个酒壶面露不悦。“睿王可觉得头疼。”

　　心里清楚这话是在讽刺他，吕昭反而认真回答：“多谢王太后的关心，臣无事。天色已晚，王太后回宫路上小心。”

　　说完冲王太后身边的吕豆豆摆摆手，起身走人了。

　　被丽涛硬是拽走丽岁春气愤不已。

　　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走进驿馆。“三哥明知道我好不容易见到吕昭，王上让我们入座不是赶我们走。你急着离开王府是为什么？”

　　“睿王的态度你不是没见到，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还眼巴巴地望着他。你要清楚没几个男子会喜欢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女子。”

　　丽岁春立即反驳道：“那又如何？何况我都没有机会接近他连一个字都没能和他说，三哥怎么能判定我对他死缠烂打。”

　　“总之你先别埋怨了，我会想办法再让你见到吕昭。在这之前你就安安分分的。”

　　“安分什么，我难得见他一面--”

　　“好了好了你先冷静。”丽涛绕到丽岁春面前说：“那时的场合不宜久留，我是为你好。你要是还想嫁给你的心上人，就该想办法成为他喜欢的类型，而不是只会跟我吵。”

　　渐渐消了气，丽岁春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这怎么好？今日的出诊记录还是我自己整理，林大夫回去吧。”

　　“外面天色太晚，年伯还是尽早回吧。药铺后有卧房，您不必替我担心。再说您眼睛不太好，出诊记录我可以整理。您回去路上小心。”林希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柔和。

　　经不住林希劝了好一会儿，“那，那好，林大夫也尽早休息。老头子先回去了。”

　　“您慢走。”

　　来药铺接林希的家仆与年大夫前后脚的错过，药铺只剩林希一人在忙。“二少爷。”

　　“是林靖让你来的？”林希从书案中抬头问。

　　“是夫人。三少爷和老爷去了药田，夫人担心二少爷会在药铺住下，就派小的来接二少爷回去。马车在外头候着，二少爷可得空了？”

　　“那你且坐下等等。”

　　“那小的不打扰二少爷，就去外面守着马车。”

　　“好。”说罢林希低头整理今日药铺的账目、流水等。桌上立着一盏烛台，摇曳的烛光将林希的身影映在墙上。

　　仲少离赶到王府时，管家正焦头烂额地劝吕昭不要再饮酒。

　　从管家口中得知，吕昭这期间是断断续续睡过去几次，但没有彻底睡熟，一会儿就醒了，然后便嚷嚷着要喝酒。

　　管家趁吕昭酒醉用醒酒汤的代替，结果被吕昭挥手打翻。

　　“去让人准备热水给王爷擦身。”

　　“是，这就让人去准备热水和醒酒汤。”

　　等床上的吕昭又睡了，仲少离抓紧机会迅速地脱了吕昭的外衣。

　　热水与醒酒汤很快送来，仲少离扶起吕昭让管家喂他喝醒酒汤。

　　管家对于仲少离轻车熟路地照顾见怪不怪，显然这样的情况不是一回两回。

　　“王爷，是不是想吐？”看吕昭嘟囔着嘴，仲少离扶他在床边用手顺吕昭后背，管家慌忙地端来木盆。吕昭闭眼吐了会儿，被温热的毛巾擦了擦嘴就倒回床上。

　　“管家，王爷这里我守着。外面的人留下让他们随时能送热水和毛巾进来，您去休息吧。”

　　“这不合适，仲副将--”

　　“没事，我还不困。您回去吧。”

　　自认为酒量还不错，吕宿独自坐着饮酒。

　　当陈华的声音和人不存在，顺道让王府的人把前院清扫了。

　　唯独剩下他这一桌。

　　注视空荡荡的睿王府前院，仿佛刚结束不久的那场宫宴只是吕宿的幻觉。

　　“王上，天色不早了。回宫吧。”

　　“睿王的情况如何。”吕宿当没听见似的，又喝了一杯。他喝酒又不会红脸，再说现在清醒得很。

　　“奴才不知睿王的状况，但王上是真的该回宫歇息了。”

　　“那就在回宫前去看看他。”

　　“王上。”陈华眼疾手快地扶住吕宿，这一国之王决定的事谁能说不是？

　　仲少离见到吕宿来，错以为自己眼花。片刻后看清来人正是乾海国的国主立刻起身退至边上。“王上！”

　　“睿王情况如何？”

　　“回王上的话，王爷回房后又独自喝了不少酒，吐过几次后睡下了。”

　　吕宿行至床边伸手探向吕昭额头，有些烫手。帮忙掖了掖被子，吕宿对仲少离说：“以防睿王不适，去传太医来候着。”

　　“是！属下这就命人去--”

　　“不见，谁都不见……不见。”半梦半醒间听到对话吕昭只觉得吵。

　　本来脑袋里就昏昏沉沉的睡不着。这会儿睁开眼，盯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几个熟人。

　　瞧吕昭一副傻样，吕宿觉得也有趣。

　　打小兄弟二人关系就一般，吕昭这样毫无防备又迷糊的模样还是头一次见。“让太医来不过是以防万一。”

　　“什么太医，不见。我不想见任何人，我烦，烦死了你知不知道。”

　　“你烦什么？”吕宿颇有耐心地问。

　　“你，就是你，烦。”

　　！！！

　　仲少离跟陈华大吃一惊。这还好是亲兄弟，王上又宅心仁厚。

　　否则就凭吕昭满口胡话对吕宿不敬，换成旁人丢了官帽都算好事。

　　吕宿无奈追问：“烦我什么？”

　　知晓这个弟弟从小不亲近自己，但亲口听他说出来这是头一回。

　　“你叫太医来作甚，我又没病，我不喜欢见太医，别让他们来烦我。”

　　“太医不会烦你，睡吧。”

　　原来吕昭是烦太医。仲少离和陈华几乎同一时间松了口气。

　　这样下去也说不准吕昭再讲出什么真真假假的胡话来。

　　仲少离硬着头皮说：“王上，末将会派人去请太医来替王爷诊治，请王上放心。”

　　看吕昭闭着眼睛呼气均匀，吕宿转身出门。“月色正浓，本王正好在王府走走。”

　　就在陈华庆幸吕宿肯回王宫时却听他说了那一句。陈华很确定吕宿醉了。

　　仲少离还在为方才吕宿的那一句话出神，忽然听见床上的人在说什么。 “王爷有什么吩咐？”

　　“我难受……”

　　“属下这就命人去请太医来。”

　　“不见太医。”吕昭费劲地坐起来，左手撑着额头，酒醉导致头疼欲裂。

　　仲少离端来醒酒汤，先前吕昭昏睡一口也喝不下。“王爷，这是醒酒汤。”

　　吕昭侧目看了一眼说：“拿走。”

　　“王爷不肯喝醒酒汤又不愿让太医来。”仲少离对着皱眉的吕昭欲言又止。

　　这人总是遇事就只会硬抗。“王爷还是喝了醒酒汤吧，管家已经去为王爷备下沐浴用的热水。”

　　“不必，让你拿走就拿走废话什么。”

　　“要么喝醒酒汤要么属下派人去请太医。”仲少离直接将手中的醒酒汤递向吕昭。

　　即使对上一张阴沉的脸也毫不示弱。“既然王爷不喝醒酒汤，那属下去让人请太医。”

　　“除了林希我谁也不见。”

　　仲少离满口答应，好在林希本就是大夫。 “属下这就去请林大夫！”

　　锁上药铺，林希望向天上的圆月，嘴角不禁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走到马车前敲了敲。

　　“二少爷！”车夫惊醒后替林希撩开马车前的布帘，“二少爷请。”

　　“大夫！林大夫等等！”

　　循着声源看去，林希发现来人是仲少离。

　　便下意识在他身后寻找吕昭。

　　仲少离抓住林希手臂走开几步，神色慌张道：“林大夫。王爷身体不适，属下想请林大夫去为王爷医治。”

　　“二少爷？”

　　闻言林希回头对车夫说：“你先回去，跟母亲说我要出急诊。”

　　“那二少爷何时回去？”

　　“说不准，你立即回去向母亲说明免得替我担心。”

　　“是。”

　　“王爷怎么了？”林希担忧道。

　　不知该不该说出实情，仲少离感到为难。“王爷他，唉。”

　　叹了口气，仲少离说：“今日在王府有宫宴，王爷心情不好喝多了。原本该去请太医，但王爷执意要见你。只好麻烦林大夫到王府走一趟。”

　　稍加思索后林希点头，去的路上问：“他喝了多少？”

　　“喝了不少，王爷原本酒量就不差。但，今日大京国的三王子与丽公主也去了王府，当场提出两国和亲的事。王爷才--林大夫不明白，王爷并不想与大京国的丽公主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