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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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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问题所在,他朝那头几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这问题出在了酒里。
几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信号。
江涉鸿在人还没走到跟前的时候,就以自己未成年的理由拒绝了对方。
往日都算得上好说话的汪岚,这时则是将那潜藏的大小姐性子表现的淋漓尽致。
手环在胸前,朝自己前方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人把东西摆那就行。
不说这人到底安的什么心,起码样子是做足了的。
即使他们这样倨傲不讲理,这些人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
他们也乐得如此,都用各自的方式回绝着这已经被觉察了的阴谋。
除了一个人……
之前在第二区吃的那么好,这段时间在这第六区就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
这会有这么多好吃的,周齐吃得头都不抬,明显没接收到封鹤给出的信号。
那战战兢兢的守卫还以为自己起码能完成一个指标,刚放下点心来,却被一旁扫来的视线看得发怵,只能又讪讪地将手收回。
汪岚伸出手捏了把这不靠谱家伙的大腿,要不是嘴里塞得满满当当,估计那痛呼足以将这屋顶都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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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鳄把他们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却没挑明。
说到底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就算这几人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货色,也没什么无所谓。
他们越是在意封鹤,这东西能起到的效果就越好,他们的力量就越是能为自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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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鸿门宴’结束,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
两拨人各自回到住所内,封鹤看了看关上的那扇门,才开口和江涉鸿细致地描述了那东西的味道。
“一股淡淡的味道,混在红酒的葡萄气味里。”
要不是封鹤这样嗅觉敏锐的话,应该分辨不太出来。
江涉鸿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在前阵子拿出来的药箱里,翻翻找找好一阵子,抓着他的手,用针管缓缓抽出些血液。
活死人的血液流速比一般人缓上太多,提取出里头的那些也算得上轻易。
那上头附带的一次性检测仪“滴滴”响了好几声,某一个数值闪烁之后,就缓缓消散,再无动静。
江涉鸿看着那记录的数据图片,眉头一点点皱紧。
明显有些什么已经偏离了正常的数值范围。
不知道是不是年代太久远,即使是他,在主脑中搜索好一会都没结果。
机体都因为过量的计算而开始发热,机械心跳声都紊乱,最后才终于是在那即将被清理的数据中找出了那么一点。
拼拼凑凑才辨认出个大概。
气味味道,还有数值的差异全部对得上。
而这罪魁祸首,是一种药剂。
这东西他此前也是见过的,属于是某种植物中提取出的成分,早期因为对人的精神具有一定麻痹作用而在临床手术中使用。
但后续发现其会对人的意识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且有极高的成瘾性而废止。
江涉鸿当时还参与了这些东西的集中销毁工作,没想到如今还有人使用。
还是在这样的场合……
因为数据损毁,那些副作用、不良反应统统都分辨不清。
江涉鸿的眼睛睁开时,脑袋还因为那高温而觉得有些晕晕乎乎。
一张嘴却是先问封鹤的情况。
“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
说不出是不是和封鹤的活死人体质有关,那些东西并没有被吸收,过段时间可能就随着汗液或者其他分泌物排出去了。
可江涉鸿还是因为这些而不可抑制地感到愤怒和不安……
平日里都显得足够理智的他,在此刻也不能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
他甚至不敢思考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会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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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钧两人等了这大半个月总算是等来了他们的通讯,看着闪烁的光屏,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
似乎是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江涉鸿有些急切,倒也没空琢磨主动被动的关系,沉默两秒后开了口。
“你们之前的提议还依然有效吗?”
“当然。”
程颐森坐直了身子,显然没想到这机会来得如此轻易。
通讯结束之后,他还是没按耐住心中的好奇,开口询问这其中的缘由。
“明明主动权都掌握在他们手中,为什么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一开始郑钧说他们会找上来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信。而且那么笃定,就像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郑钧才懒得和这个马大哈解释,反正说了也记不住,自己关照着就行。
但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烦人,在自己身边兜兜转转一整天,不厌其烦地问着,弄得他都没办法休息好。
终于是在人坐在自己床边喋喋不休的时候坐起身。
“你是完全不睡是吗?”
程颐森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嘛……”
“就告诉我吧……”
他无可奈何地整理了衣服,和他分析如今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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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钧没有程颐森那么厉害的战斗能力,但对人的细致观察还是足够到位。
“首先,那堆家伙看着就不是会安于现状的人。”
虽说不知道他们在寻找着什么,但也绝不会甘愿臣服在野鳄那家伙的控制之下。
这和野鳄的所求就起了冲突,而能管理整支反叛军的能是什公安分守已的角色。
依照他对那家伙的了解,野鳄一定会使用那个……
“其次……”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眼神隔着空气落在某个角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从第六区逃出来吗?”
“记得啊,不就是因为我们在找武器的时候发现里头藏着好些……”
程颐森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说了句“卧槽”。
“野鳄那人不会真要用那个吧?”
不是要用,而是已经用了。
但这句话郑钧并没和他说明……
倒不是不信任,抛开此前一起度过的那些年少时光,单说并肩作战这几年,自己就不知道被这人救过多少回。
但这个人实在是有些过于正直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讲的太清楚为好。
免得他操心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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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次的谈话中,双方交换了自己手中的部分消息。
程颐森他们知道了第六区辖区的现状,和巨型丧尸的相关信息。
江涉鸿他们也从那些言语中得知,如今的反叛军领袖,并不是一开始创立反叛军的那一个。
作为反叛军一员的他贯彻了真实的反叛,但也因此最忌惮和痛恨反叛。
那些拥有突出能力的都曾经被传召,有些成了野鳄最忠心的下属,有些从此销声匿迹再无音讯。
所以说,这可能就是他用来控制下属,抑制内部分裂的惯用手段之一。
对远施以恩惠,对近佐以威胁。
简单、粗暴,且效果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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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野鳄当时的神情,江涉鸿觉得他或许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异样。
反倒利用他们的谨慎而来控制他们。
很聪明的人,知晓如何利用自己所处的优势,也不局限任何手段。
危险又狡诈,就好像他的名字一般,是潜在水中窥视的野鳄…
江涉鸿放下手中的ID卡,转身向后,一屁股坐在床沿。
偏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封鹤。
他倒是没被这些东西所影响,还乖乖地按照自己说的话,摁着根本不会溢出血液的伤口。
头低垂着,落下的发丝让人看不清楚他神情。
明明人就在自己身边,却好像还是没有能够保护他的能力,伸出手想触碰,却又看着那稚嫩倒影愣神。
那些情绪如同乌黑的泥泞,将他埋入那泥泞之中无法呼吸,只有靠着封鹤才能消解些。
但还是不够……
那些疲惫一下子涌上,即使已经算不得人的‘人偶’江涉鸿也颓丧地倒在他身上。
因为没办法动作,而被这人抱了个满怀。
整个人向后栽进柔软被褥中央,江涉鸿说出的话很轻很轻,像是即将要飘散在风中的呢喃……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那种只能看着他生机在怀里流逝的感受,江涉鸿绝对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封鹤不明白这人在想些什么,说出的话他无法了解透彻。
就像是在隔着他和某些人对话。
“大概是什么和他长得很像的人吧……”
他任由对方贴着自己,从他身上汲取些自己早已经失去的亲昵。
也算是对江涉鸿这些日子里帮助的一点点回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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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形成完整的计划就必须要经过更细致的讨论,他们决定在出发一段时间之后,就从另一段路前往上次的那个位置。
一是同程颐森郑钧汇合,二是去取之前在地下研究所还没能全部带走的武器。
看来这个第六区,是不能再久待了。
他们再次坐上启程的车,看着第六区驻区的大门在视线里一点点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