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吃糖会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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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成熟的橙子，还不能摘。
甜蜜的橙子，令人醉。
小的时候，夏鸣星住在我隔壁，再加上夏家父母工作忙，常年在办公室在光启剧院加班，于是我们家常常帮忙带着夏鸣星。
我是独生女，我也喜欢有一个很要好很要好的小伙伴。更何况，夏鸣星就像一个漂亮的小洋娃娃，乖巧又好看。
我们一起放学，然后手牵手地去外婆裁缝铺等外婆下班。
“牵手。”夏鸣星伸出一只白白糯糯的手出来。
我下意识想牵手的，但是今天老师说不可以和男同学谈恋爱。我拒绝了：“不可以！老师说男女授受不亲。”
“啊？但是我们老师说一定要一对一拉拉手，不然我们就会掉队了。”
“对哦。你才一年级，一年级小朋友是要拉手的。但是三年级的小朋友就有男女之别了。”
夏鸣星：？
夜晚，我们两个人吃饱喝足洗漱完毕，两个人爬上小小的阁楼读读睡前故事就睡觉。
“过了几天，小王子发现，那一棵植物长出了花苞。哦天哪！原来是一株玫瑰！她可真漂亮！”
夏鸣星趴在枕头上听着，然后揉揉眼睛。
我看哄好了这个调皮鬼。我也放下书，轻手轻脚地盖被子睡觉了。
我忽然转身睡觉，背后忽然来一声：“姐姐！掖被子！”
还没有睡觉吗？！好恐怖！调皮鬼！
第二天夏鸣星又吧嗒吧嗒地在阁楼里跑来跑去，又蹦蹦跳跳地上学。
夏鸣星好像很开心。
上学那么开心吗？不过一年级课程那么简单确实是开心。
“姐姐！我想吃糖！”夏鸣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不可以！你爸爸妈妈说吃糖会蛀牙的！”
夏鸣星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哼哼唧唧地说：“哼，姐姐，求求你啦，姐姐。”
我只能拆开一只棒棒糖，让他吃一口。
夏鸣星可怜巴巴地眨眨眼，舔了一口。
我举起被夏鸣星吃了一口的棒棒糖，在夏鸣星眼前晃了晃，夏鸣星两丸圆圆的眼睛随着棒棒糖晃了晃。我看着夏鸣星萌萌的眼睛，笑了笑：“吃完了。上学吧。”我把棒棒糖丢到路边的垃圾桶。
忽然夏鸣星就像蔫了的小树苗。
我只能安慰他说：“下午我们放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喝橘子汽水吧。”
“好耶！”
晚上我学习英语单词的时候，夏鸣星也来学习英语单词。
我写数学题的时候，夏鸣星又过来凑热闹说要学习写数学题。
当夏鸣星脑袋凑到我作业上，我愤怒了：“你这个小不点，干嘛粘过来啊？我都看不到题目了！”
“好吧。”夏鸣星慢吞吞回到座位上，说：“要不要我帮你写作业。”
“真的假的？”
“你，你数学好差。第一题就做错了。”
“真的假的？”
后来我们一起翻答案，发现我第一题确实是错了。
后来夏鸣星开始当我老师。
“呐，什么是什么，这个就是相乘。什么是什么的三分之一还少一个，就是乘三分之一。”
“我知道啊。”我纳闷，感觉夏鸣星和老师说的差不多。
“那这道题怎么没有乘三分之一。”夏鸣星用铅笔点了点。
“……”
这一天，夏鸣星像老师一样手把手教着我做数学题。
好难受。我有一点累，又不开心，打算今天不想给夏鸣星讲睡前故事了。
另一边夏鸣星看着姐姐，姐姐嘟着嘴，不高兴的样子，也不给他念睡前故事了，好怪，但是又不敢问她怎么不给我念睡前故事了。
“姐姐。姐姐。你别生气。我给你念睡前故事吧。”
夏鸣星念着了一页就想睡觉了。睡前，夏鸣星迷迷糊糊想着：玫瑰花那么娇气，我才不要养玫瑰花。我想养一只姐姐陪我玩。
“姐姐，陪我写日记。老师说我日记写得真差劲。”夏鸣星推着我的手，求着我。
“……”昨天我有一点生气，今天我也不想理他。
“姐姐！去年姐姐你可是拿了年度作文比赛一等奖！作品还贴在一楼展示板上了！姐姐，陪陪我，教教我吧。”
我是生气的，但是敌不过他小嘴抹了蜜，我只能乖乖教他写作文。
最后，夏鸣星眨巴着他祖母绿一样的大眼睛，声音像蜜糖一样：“姐姐。谢谢姐姐。”
“夏鸣星，你好麻烦。”我rua了rua他脑袋。
夏鸣星安安静静地被rua着脑袋，心里想着：昨天姐姐不说话，也不给好脸色才是真的讨厌我了。今天姐姐笑着说嫌我烦，其实才是喜欢我。啊，女人好复杂啊。
后来，因为一个日记本，我开始讨厌夏鸣星。
同学都在传夏鸣星在日记本里为我写歌，夏鸣星喜欢我。我想看看夏鸣星的日记本。夏鸣星拿不出来日记本，说日记本不见了。
从那一天开始，我开始讨厌夏鸣星的一切。
我读光启初中的时候，夏鸣星凭着他聪明的小脑袋瓜跨级考上了光启中学，还如愿和我坐在邻桌。
“姐姐。我今天长高了一厘米！”
“嗯，挺好。”我低头看了看夏鸣星的脑袋瓜，心里觉得他长高一厘米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一个小豆丁。但是夏鸣星现在最是期盼着长高，夏鸣星想比我还要高还要高。
“姐姐，我买了橘子汽水，但是我一个人喝不完。”夏鸣星亲昵地靠近我，脑袋靠在我肩膀上，黏黏糊糊地撒娇。
我拿起粉红色的吸管，夏鸣星拿起黄色的吸管，两个人一起喝橘子汽水。夏鸣星忽然凑过来，鼻子贴了贴我的鼻子。我抬头看了看眼睛笑成月牙一脸使坏的夏鸣星。我用鼻子撞回去。
夏鸣星哼唧一下就不胡闹了。
夏鸣星对我怎么那么粘人？我好讨厌夏鸣星啊，夏鸣星什么都可以，为什么夏鸣星不可以给我看看他那一本日记本呢？
“姐姐，我们去跳绳！”
“姐姐我们去图书馆！”
“姐姐我们一起回家。”
夏鸣星就像我最好的陪伴娃娃，陪我很久很久。
夏鸣星除了当我的青梅竹马，形影不离的好伙伴，还是我的洋娃娃。夏鸣星给我当模特，我给夏鸣星设计表演服装。在光启中学，夏鸣星和我进了话剧社，我给他定做衣服，他在舞台上演话剧。我常常在夏鸣星戏服设计上花了很多心思。
夏鸣星展开双臂，我捏着皮尺量度。
橙花香气越来越浓了……
有时候夏鸣星也会报名参加唱歌比赛。夏鸣星会专门过来讨好我：“姐姐，我去参加校园歌唱比赛了。我穿着姐姐精心制作的表演服呢。姐姐，你可一定要来看我比赛。”
比赛前，夏鸣星怕我冷，说：“天气降温，我把我的围巾给你。”
夏鸣星拉开他的围巾，一下子围在我身上。
橙花香气扑鼻而来。
“夏鸣星，你又喷香水？”
“没有吧。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夏鸣星一脸茫然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领子袖子。
“好喜欢这个沐浴露。什么牌子。”
夏鸣星眨眨眼，说：“忘记了。回家之后我看看。”这件事就耽搁下来，夏鸣星也没有再告诉我是什么品牌的沐浴露。
夏鸣星唱歌很好听，歌声清亮动人。我坐在台下仰望着他，看着他橙色头发在聚光灯下变得像流动的金色蜜糖，祖母绿眼眸像澄澈的碧潭，穿着我专门设计的衣服，很漂亮很闪耀。最终夏鸣星拿了一等奖。
当夏鸣星抱住奖杯高高兴兴地抱住我的时候，我忍不住把脸埋在他肩膀上。
“姐姐。今天我比赛拿了一等奖，你喜欢吗？”
我喜欢。夏鸣星是耀眼的，聚光灯下的夏鸣星更加耀眼，舞台上歌唱的夏鸣星轻而易举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我把鼻子贴在他肩膀上，闻到了橙花香气，嘴里的话咽下去，说：“我嫌你香水味太浓。”
“没有。是体香。”夏鸣星嘟着嘴说。
在那里看了一天歌唱比赛，围了一天的围巾，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橙花香气，回家之后我忍不住甩了甩衣服，洗了头发，把那股香味洗掉。
在没有告诉我沐浴露名字和给我看日记本之前，我都讨厌夏鸣星。
过了几年，夏鸣星真的长高了，比我还要高，他就像小树苗，一年前还是矮矮的小树苗，一年之后小树苗就成为一棵很高很棒的树木了。虽然夏鸣星身高变化很快，但是这棵小树苗还是像以前那样听话又乖巧。
我扒开一颗棒棒糖，刚刚扒完糖纸，夏鸣星就把大脑袋搁在我肩膀上，说：“姐姐，想吃糖。”
我用糖敲了敲夏鸣星的嘴巴。
夏鸣星舔了一下：“咦。黑加仑味的，好酸。不吃不吃。”夏鸣星皱着眉把那颗棒棒糖还给我。
可怕！棒棒糖上湿漉漉的一块，我把夏鸣星手举起来的棒棒糖往夏鸣星那里推：“夏鸣星！你再这样子！我就不给你吃了！舔一口还给我？你怎么还？”
夏鸣星举起棒棒糖贴了一下我的嘴角，我只能住嘴，紧紧抿起嘴巴，防止夏鸣星真的塞棒棒糖给我吃。
夏鸣星说：“那什么，我吃。我给姐姐剥一颗棒棒糖。”夏鸣星一边叼着黑加仑味棒棒糖，一边喂我一颗橙子味的棒棒糖。
我吃着棒棒糖，觉得怪怪的。
“怎么了？”
“橙子味的。味道好重。想漱口。”我捏着棒棒糖说。
夏鸣星也捏着棒棒糖说：“是吗？你不喜欢橙子了吗？你小时候说最喜欢我沐浴露的香味 ，我才给你橙子味的。”
“你不知道。我对橙子过敏。”
夏鸣星不信，怎么可能呢？小时候她那么喜欢橙子，吃水果都是挑着橙子吃。
“不吃了。”
我把棒棒糖丢进路边垃圾桶。
夏鸣星沉默地吃着黑加仑味的棒棒糖，跟在我身后。
半夜，夏鸣星睡不着，于是又问：“你真的不喜欢橙子味了吗？”
“不喜欢。”我怕他追问，又说一句：“你离我远点！你浑身上下都是橙花香气。讨厌死了。”
夏鸣星只能抓住被子滚到阁楼很远很远的地方。
夏鸣星在那里放了一个日记本，半夜翻开日记本记日记。
“5月26日姐姐不喜欢橙子了！大哭！”
如此过了几年，夏鸣星长大了，我也长大了，于是夏鸣星自己回夏家睡觉，回夏家吃饭。我和外婆相依为命。
有时候夏家爸爸妈妈加班的时候夏鸣星会买了一袋子菜来。
“爸爸妈妈不在，我来你们家吃饭好不好？”夏鸣星像以前一样撒撒娇就能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我只会淘米煮饭。我们两个人还要等外婆来做菜。
夏鸣星长大了，饭量大涨，我一边给他打饭一边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嗯哼，姐姐洗米下了那么多米，我不吃光光怎么好对得起姐姐的期望？”夏鸣星一边摇头晃脑得意，一边说。
夏鸣星真的是油嘴滑舌。我皱了皱鼻子。
夜晚，夏鸣星猫在我们客厅看电视，我也在看。
“你不回去吗？就在门对面。”
“不要……其实，我还想在阁楼睡觉。我不喜欢我家。”
我拗不过他。
我们长那么大了之后，第一次睡觉。
好像和小时候差不多。
如果他愿意告诉我，他日记本上写了什么，我会真的很喜欢他的。
我又问：“夏鸣星，你会写歌吗？能不能唱歌给我听？”
“好。”
夜里很静，夏鸣星的声音轻轻地唱着。和校园歌唱比赛的夏鸣星不一样，现在的夏鸣星声音更加动听一点，更加美妙一点。
他歌声又清澈又透亮，很多人都喜欢他。
我也是。
要是夏鸣星告诉我他日记本写什么，我会更喜欢他一点。
我逐渐陷入沉睡，阁楼里橙花香气越来越浓。
到了大学，我要去宿舍住了，夏鸣星还天天跑来宿舍楼下找我。
“你找我做什么？”我有一点不耐烦。
夏鸣星发现我皱紧了眉头，于是夏鸣星讨好地笑了笑：“和你一起看星星啊？你不知道，今天是难得一遇的双子座流星雨……”
我不想夏鸣星老是粘着我，而且我很不喜欢他，于是我想赶他走：“夏鸣星，我舍友都打趣我有一个小男朋友。我说不是。夏鸣星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抬头看着他。
黄昏的阳光还是比较亮的，我看见夏鸣星神情紧张。我又靠近他，说：“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讨厌你。”
“不要。”
“那以后你不能让我同学看见你找我。以后我们在小树林见。”
“姐姐。我喜欢你。”
夏鸣星上前捉住我的手。
我想说：“我不喜欢你。”
但是“我不喜欢你。”这句话还没有被我说出口就消失在我们之间。
我喜欢他，但是我不想比他更早喜欢。
我喜欢他，但是不想夏鸣星瞒着我日记本的事情。
我喜欢他，他应该什么都告诉我，不应该瞒着我，不应该说他只把我当成姐姐。
我喜欢他，特别是他唱歌的时候。
我喜欢他，特别是他亲近我，带着他的香气贴着我的时候，特别是我身上缠绕着他的香气的时候。
那一天晚上，我和夏鸣星一起跑去外婆家屋顶看流星雨。
星辰坠落，光芒划破夜幕。
“你许什么愿望？”
“小时候的期望，今天下午实现了。所以刚刚流星雨落下，我许愿希望姐姐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夏鸣星讨好地说。
我推开夏鸣星，有一点生气：“夏鸣星，你好烦啊。我和你呆了一天，浑身上下都是橙花香气。”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很香。你也喜欢。”夏鸣星把我推开的手揽住，抱住我打了一个呵欠。
第二天开始，我们在小树林那里见面。
“姐姐，我还想吃糖。”夏鸣星抱住我撒娇。
我撕开包装，把棒棒糖递到他嘴边。夏鸣星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黑加仑味，不好吃。”夏鸣星把棒棒糖推给我。
我张开口，吃了一口，觉得还好。
“好吃吗？是不是姐姐嘴里的更好吃？”夏鸣星凑过来，意味明显。
“你不爱吃就不爱吃，不要老是这样子。”我推开他。
“我喜欢。我喜欢这种感觉。你明明也喜欢。”夏鸣星手臂一使劲，把我搂得更紧。夏鸣星得意地笑了笑：“你很早很早就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呢。
后来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夏鸣星喂我吃糖，糖块很快就融化成蜜糖，甜滋滋的水在我嘴角溢出。
我仰着头看着夏鸣星，灯光很耀眼，夏鸣星也很耀眼。
夏鸣星有一头橙发，在聚光灯的照耀下，像暖融融的流动的蜜糖。他祖母绿的眼眸清澈透明，像阳光下的澄澈碧潭。
作者有话说第329章 吃糖会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