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也很娇》花言森寒

25、第 25 章

　　周一安雨昕回到公司，眼睛浮肿，眼珠里布满血丝，眼底的黑眼圈深得吓人。

　　他的气场很低，有些颓靡的样子，大家跟他说了早安后，拿眼睛偷偷打量他都不敢过多说话。

　　方大清一如既往的多嘴:“怎么啦？你这是失恋啦。”

　　安雨昕扫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都没谈过，谈什么失恋！”

　　这一句话犹如惊雷炸在他们公司内，小小的办公室大家都齐刷刷看过来。

　　方大清久久没反应过来，冲他竖起了个大拇指。平素他调侃安雨昕，后者都不太会搭理他的。

　　如今戾气这么重，敲代码的速度啪啦啪啦响，冲得很，好像那键盘是该死的谁。

　　那几天没有人敢惹安雨昕，除了老板。

　　老板敲了敲安雨昕的桌子:“小安呀，虽然你最近代码量可观，但bug有点多啊。”

　　方大清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噗嗤一声笑。

　　安雨昕白了他一眼，有点闷闷的说:“我知道了。”

　　老板临走时前说:“唉，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到了下班，同事都走光了。

　　安雨昕第一次孤身一人改bug改到7点。

　　收电脑发现平日溜的比谁都快的方大清还坐在那里，看自己的目光都鬼鬼祟祟的，这个人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安雨昕:“你想干嘛？”心里补了一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就……失恋其实没有这么恐怖。”

　　“你说什么？我没失恋！我都没谈过恋爱，我失什么恋！”

　　方大清笑笑，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要不要给你介绍男朋友？”

　　他挑眉弄眼的：“就隔壁公司的，上一次就加了我的微信，他看上你了。想要我介绍。我当时说你已经有对象了，他就没办法了，然后这段日子看你这个样子，觉得你失恋了，就想着认识一下。”

　　“你觉得怎么样？其实我说嘛，走出感情困境最好的方法就是再谈一个又或者是时间，我们都这个年纪了，时间不划算，还是直接再谈一个来的快，你看我，我就是经常换男朋友的，你猜我有过多少个男朋友？我换这么频繁，终于找到真爱，你看他给我买了钻戒，前些日子还求婚了我们两个月后就要订婚，他买的房子都是写我名字的。你不多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方大清一扫以往的刻薄，带着甜蜜的笑容说出这些话，真的令人有些心动。

　　看安雨昕不说话，方大清继续劝道:“放心吧，我不会坑你的。而且只是认识一下，不合适你随时都可以甩了他！我们老年人不能比那些小年轻更容易走不出坑吧，我们的阅历都哪里去了？”

　　安雨昕：“我记得你好像才二十七八岁？”

　　方大清：“嘿嘿，差不多啦差不多啦。”

　　安雨昕打了卡，过去关灯:“我从来没发现你这么有做红娘的潜质。”

　　“嘻嘻，所以你这是同意啦。我现在就给他推你！他们公司最近加班挺严重，说不定现在还能约他见一面！”方大清翘着莲花指在屏幕上戳戳戳。

　　“可千万别！”安雨昕有一点小期待，但更多的是抗拒与悲伤，似乎这样就真的他跟原立楷之间彻底没戏了，他还是幻想着一个可能。

　　他无意识地调整着电脑包的背带:“我、我还是想回家。”

　　“好，行，没关系，先微信上面聊聊也可以。”

　　“嗯，谢谢。”安雨昕松了一口，声如蚊呐那般道谢，也不知道听到没有。

　　结果扭头一看，方大清正兴冲冲的跟手机那边发语音：“宝贝，我这就回去了，等一下，刚刚给同事做红娘。”

　　他还外放语音，那边是一个湿润的男声：“哇宝贝真善良，还给别人做红娘！”

　　“嘻嘻。那是自然的……”

　　安雨昕将脸扭到一边，真辣眼睛，他听不下去了。

　　怎么可以在他这种失恋的人面前撒狗粮呢，还有原立楷都不叫他宝贝，甚至不愿意跟他交往，只是做男朋友都瞻前顾后，将来如果要求跟他结婚，那他岂不是跑得比狗还快。

　　就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他却念得慌。

　　他本来想努力一下，不想遗憾。

　　但是他也不能太过犯贱，他已经主动给原立楷告白了，现在主动权来到对方身上，如果对方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以错过，那就错过吧。

　　卑微屈膝的维持一段感情，这不是他的性格。

　　出了公司往电梯走去。

　　方大清:“哎呀，还没有回复，可能在忙。”

　　“呵呵，有没有可能人家根本就不想认识我？”

　　“别这样，你得有点信心呀。而且刚我看了他们公司还有人在加班，他可能就是在忙。”

　　谁知道出去电梯上就遇到了。是个有点帅气在身上的年轻男生，看着比原立楷大不了多少，挺高的，但没原立楷高。笑容很有礼貌。

　　“嗨，你好，我就是韩毕。一看到信息我就冲过来了，想着你们可能刚下班。”

　　男生本来想约他们一起吃饭，他说他请客，但是安雨昕有点不自然，更见一面的人就一起吃饭，多尴尬呀，然后那个男生非常知礼仪识进退的告辞了。

　　方大清：“哇塞，你看我说他很有心吧。怎么样觉得他人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的，要不是不能三心二意，我就纳入后宫了。当然啦，我本质上还是很爱我家宝的，我不能这样对我家宝。”

　　之后，方大清约安雨昕一起吃饭，说些什么，安雨昕没听进去，就听到他家宝打电话来推了好几次，之后方大清都怒了：“人家是有事业在身上的，推什么推！”

　　安雨昕没兴趣听，开溜了。

　　晚上原立楷公司的小苟同学又问到问题，安雨昕试探问道：“你们怎么突然加班这么勤快？是你们老板还在加班吗？”

　　“没有啊，我们老板最近都没来公司！我是在家里研究呢。”

　　“哦哦！”

　　他放下手机心里很难，很颓废，怎么回事？原立楷这么久不去公司，他去哪里难道又去约了吗？

　　他想了想，立刻登录之前遇到原立楷的那个app，顿时松了一口气。原立楷已经好久没登录过了，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都没登录过。

　　他洗了澡搓着头发出来，拿出手机看到屏幕最上方闪烁着的熟悉通信APP，心头一跳，打开一看，又泼了冷水。

　　是韩毕给他发来的问候:“到家了吗？”

　　韩毕的攻势还是比较猛的。

　　安雨昕在公司频繁偶遇韩毕，碰巧一起走入办公楼下，碰巧一起下班，碰巧一个电梯。

　　每天早中晚的问候从不间断，安雨昕突然发现他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向往。

　　他能感觉到韩毕满满的热情，他反而有些疲于应付的感觉。没有像原立楷那样发来一条短信，他就能开心好久，马上就回复消息过去。

　　现在他觉得连回复都是一种负担，他往往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去回复，比如韩毕说早上好，他说早。然后就没话了，每每都要别人主动来跟他说话才行。

　　虽然安雨昕不太喜欢社交，但他也觉得这在社交礼仪上不太合理。

　　另一方面韩毕又没有直接表白，这种不好拒绝。

　　有一天中午韩毕跟他分享了好多，说哪家蛋糕店好吃，听说你喜欢吃蛋糕，我给你带一盒来。

　　安雨昕忍不住了，周六约了他见面。

　　见面地点是在一个咖啡店。韩毕好早就到了，安雨昕有一点动容，其实如果原立楷对他有，但凡有一点好，但凡有半点主动。

　　韩毕将菜单给他，问他想吃什么，一幅轻松又热情模样。

　　安雨昕默默的让韩毕主导，反正回去可以把钱打给他嘛。

　　喝了一口咖啡，安雨昕开始说话，韩毕突然变得很拘谨。

　　安雨昕笑说：“你不必紧张。”

　　韩毕笑说：“没有，我就觉得你今天可能会决定了我生死。”

　　这话说得安雨昕的笑容都有一些暗淡，低头看着自己的杯子，小声说:“其实我有喜欢的人，我不想骗你，是我很喜欢的人，我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其他人。我跟他好多年了。”

　　他抬起头有些无奈地对韩毕说：“我现在一想到要把他从心脏里面挖出来，就觉得难受，觉得要窒息。抱歉啊。”

　　或许只有时间才能让他忘记原立楷，就像当年一样。没关系，那就忘记吧，慢慢地冲淡，又封尘起来。

　　沉默好久，韩毕说：“这样啊……”

　　其中隐含的失落，让安雨昕感觉心酸，他真不习惯拒绝别人的好意。而且作为被拒绝的一方，他知道有多难受。

　　这个咖啡，他居然不知不觉喝光了。这个苦涩的味道，比不上他心中半分苦楚。

　　韩毕看着对面神情清淡男子的面容，不加修饰。但是见过他打扮好看的样子就会觉得他穿着多少朴素都无端诱人。

　　神情是平淡的，叫人看不出失恋了。就是眉眼间有几分憔悴，看人时目光没有聚焦。笑容也是淡淡的。

　　韩毕在心中叹息一声，笑说：“没关系，可以看一场电影吗？让我死心。”

　　电影剧情不错，安雨昕也回了些情绪，韩毕跟他讨论剧情，处处说到安雨昕点上，安雨昕笑回几句，觉得轻松多了。

　　他们走出电梯往前没几楼，就见一道黑影倚在旁边抽烟，一开始，安雨昕只扫一眼，觉得眼熟，再看，笑容僵住了。

　　原立楷狠狠地将烟丢到地面，碾压。目光森寒地看着他们这边，平素的高冷化为瘆人的戾气。

　　那一瞬间，安雨昕脑子飞快地转，他怎么会在这里？

　　原立楷咬着后槽牙冲过来的时候，安雨昕都吓得往后缩，还是挡在了韩毕面前。

　　谁知道原立楷还没到他们眼前，就被一个保洁阿姨拉住了，指着地面的烟头，怎么也不让他走。

　　安雨昕跟韩毕趁机开溜。

　　走出好长一段路，安雨昕才放慢脚步，回过头。

　　韩毕说：“就是他嘛，他好凶啊！”

　　“他就是这样，你先回去吧。”

　　“啊，留你一个人面对他吗？”

　　“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了。你快走吧。不然我护不了你。”

　　韩毕一步三回头：“好，那，我先走了，微信联系啊。平安到家跟我说一声。”

　　韩毕迟了一步，原立楷到了，捏着安雨昕手腕，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你这是在干什么？”

　　那么近的距离，可以感觉他气得胸腔都要爆了，在极力按压着，额上青筋直暴。

　　安雨昕：“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我他妈管不着，你刚为什么要跑！”

　　“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想跑就跑！”

　　原立楷靠了一声，忽然又冲那韩毕走去，安雨昕揪着他领子，脸色也冷下来了：“原立楷，你敢碰他试试！”

　　原立楷顿住了：“我碰他会怎么样！”

　　“你可以试试。”

　　原立楷脸色阴阴暗暗，俊美的脸蛋几乎扭曲，笑了两下，吼道：“好，好！你他妈的别后悔。”他狠狠一脚踹向旁边的柱子，然后脸皱了一皱。

　　安雨昕噗嗤一声。

　　原立楷扭头冷他一眼，黑着脸走了。

　　安雨昕就笑不出来了，他被那一眼冻到了。最后怎么回家都不知道。

　　傻逼原立楷，让他一点好心情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