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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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
“二小姐，大小姐遣小婢来问一声，恰逢秋高气爽之日，是否一同出游？”
方至夏负手而立于窗前，嘴角挂着一抹怪异的笑：“回大小姐，我马上就到。”
那婢女觉得这不受重视的二小姐有些不协调，却也找不到那怪异之处。“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回禀。”
“是。”压下心里的疑问，婢女急忙离去。
“姐姐，夏儿来了。”
“快上来吧。”方至夏踏入马车。
“不知姐姐，要带夏儿去哪玩呢？”方才的神情褪去，换上一副不懂世事而调皮任性的女儿模样。
“秋天，自然是去自枫山赏枫。”
“素闻自枫山的枫叶天下第一，其势之壮观便是皇上也为之赞叹。可惜夏儿还没机会去观赏一番。”听说，四年前，当今圣上出游，恰逢秋枫之际，后言“山无它高，枫笑群岳”。
方知秋默然，夏儿是没去过，两年前举家出游之际，夏儿正被娘亲罚了禁闭。
“姐姐怎么又锁眉了？”
“无事。”
自枫山
自枫山并不高，到了山上，方知其可观枫势。
方至夏随手从枫树上摘了一片枫叶：“到了这自枫山方知，杜牧之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可真是所言不差。”可惜了，是在秋天。
方知秋并未回方至夏的话语，而是轻轻弯腰拾起一片枫叶。
画中人轻取如火之叶。美得令人窒息，方至夏有些失神。
然而，方至夏更欣赏的，却是俯瞰。
“姐姐，我们再向上走吧。”
将那片枫叶放入衣袖中，在抬头，便发现方至夏已经走在了前面。
山顶
在枫树之中，感到的，是梦境般的迷幻，可若是站在了山顶之上，令人美至窒息的却是那一簇火焰所燃烧的壮观。
抽身事外，不想竟能欣赏到别样风情。
“死如秋叶，这个成语当真不假，绽放出的，反而是令人震惊的绚烂。”方至夏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来自枫山，却不是第一次惊叹于山顶俯瞰下的枫树。
“夏儿可喜欢这美景？”方知秋眼角带笑。
“当然，如此美景，又有谁会不喜？”方至夏有些兴奋。
“我果真没猜错，夏儿果然喜欢这里。”
“姐姐。”方至夏回头，看到方知秋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姐姐。”口中不禁喃喃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方至夏忙转过身，再次面对悬崖及下面的枫树，但若仔细点瞧，便可发现方至夏的脸色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负手而立于悬崖前，任那发丝纷飞。
方知秋突然发现，至夏长大了，再不是那个会在自己身边撒娇的小女孩了。
“姐姐可知这‘枫’字何解？”不待方知秋回答，方至夏便自顾自地开口，“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方知秋感到一丝恐慌，她觉得她的夏儿变得有些陌生了，至少，和昨天是有那么些不一样的，而这句话在方至夏的口中所出，方知秋觉得难以置信。
“姐姐，怎么了？”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常，忙转过身来仔细察看。“无事，姐姐有些累了，今日也出来了些时辰了，再不回，怕是要被发现了，我们走吧。”
“好。姐姐的体力可真差呀。”又回到了那个有些调皮的孩子，方知秋稍稍安心。
方知秋不会想到，这一趟出来再回府，竟然会有人上门提亲，而对象，正是她呵护着的妹妹。
“夏儿。”措手不及，方知秋来不及反应。
“姐姐。”
“那，公子……”方知秋气喘着。
“姐姐，你的身体自小不佳，怎么可以剧烈运动？”看见方知秋的发丝有些凌乱，方至夏轻轻替姐姐撤去发簪，重新绾起。
“我不会嫁。”早就说过，要纯真的爱一辈子的守侯分离，你不许离开我，我也不会远离你，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低着头，没人能看见，方至夏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姐姐，夏儿终究不再是你的夏儿了。两年，在这府内，已经足够让一个人成长了。
“爹爹，我不要嫁于他人。”
“夏儿……”
“爹爹。你答应过我的娘亲……”
方宪儒抬起头惊诧地看向方至夏。
“爹爹，别那么看我，我只是路过时不小心听到的。”
两年前
“宪儒，我就要去了，知你对我心存内疚，我只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万万不可逼迫夏儿。”握着方宪儒的手。
方宪儒终是悠悠一叹，罢，孽债啊！终是点了点头。
是自己，纵使他人害死了她，看着她天天喝下毒药。他，这个府邸的主人，是帮凶！
纵使她并不爱自己，可这一行为，已是反了“不仁”之罪。
那天，漫天的白色。
那天，娘亲逝去噩耗。
那天，方至夏在灵堂跪了整整一夜，直直地跪着，坚毅不屈。而方家大小姐，亦是陪着妹妹跪了一晚。
方至夏不是没恨过，她恨，她恨大娘害死了自己的娘亲，她恨爹纵容着大娘成为帮凶……
可是，她就是无法恨起方知秋。
“夏儿。”
“姐姐不高兴吗？”
不知道为什么，爹爹方才竟不顾娘亲的意见，硬是拒绝了对方的求亲。
没有来得，方知秋送了口气。她说，自己只是不习惯从小形影不离的妹妹离开了，仅此而已。
方至夏垂眸：“姐姐，天气渐渐转凉了，可要小心着点儿自己的身子，夏儿可是会心疼的呢。”半真半假地调笑一句。
我能阻碍的了谁。独你，姐姐，你的每个决定，夏儿都会去完成……只希望，姐姐，你可能明了夏儿的心思。
“那是自然，姐姐为了夏儿也会小心照料着自个儿。”说着，低头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没看到，方至夏的眼眸中是宠溺的神色。
若日日得如此，我辈已感。
路过的方宪儒为方至夏眼中的神色感到惊讶，这，这种眼神，再恍惚间，却又消失了，方宪儒自嘲想的太多……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