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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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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的小楼外出现一幅群魔乱舞,呃不,是群兽乱舞的蓬勃景象。
事情是这样,为了贴合下地种田和办农家宴的风格,节目组对于平常真人秀的节目流程做了一些贴合乡村风格的设定。
比如通常真人秀会有早晨□□的环节。
呃,字面意思,用某些搞怪的方式叫艺人起床。
比如请艺人的业内好友做飞行嘉宾去□□给其惊喜,或者节目组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唢呐什么的去睡梦中的艺人床前鬼哭狼嚎。
在开研讨会的时候齐导对于这一环节很有自己的想法。
“既然是乡村主题,咱们的□□方式也要有乡村特色,不如咱们找些牛呀狗呀蛇呀什么的,赶着它们去艺人屋里怎么样?”
谢夭夭记得当时齐导眼睛里冒出的精光跟小学后排男生拽小姑娘辫子时的神情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如我们根据艺人的恐惧点安排动物,他们怕什么就给他们上什么。”
这句话是谢夭夭补充的,她觉得作为一个敬业的综艺人,道德感什么的可以往后放一放。
经过一番兴高采烈的探讨,于是出现了今天早上的盛况。
当然最后节目组没敢上真家伙,只找了四个仿真玩偶装让工作人员穿上进行cosplay。
“啪嗒啪嗒啪嗒......”
一串鹅掌拍地的声音顺着楼梯一路传至二楼。
只见一个身着胖头鹅玩偶服的笨重身形艰难的扶着楼梯向上攀爬,身后跟着三只同样步履艰难的大型玩偶,有一只土狗,一条看起来像长虫的眼镜蛇和一只人类的好朋友--长得像癞蛤蟆的田鸡。
摄像大哥是有点专业素质在身上的,即使小楼门口挨挨挤挤看热闹的工作人员憋笑憋的浑身发颤,扛着摄像机跟在这群猛兽身后的大哥仍保持住了岿然不动的面部表情。
谢夭夭幽怨的回望了一眼刚刚还一本正经鼓励她现在却笑出鹅叫的齐导,心里很是惆怅。
谢夭夭叫你没事儿使坏,现世报这就乘着火箭找上门了吧。
没错,走在队伍前头鹅屁股一扭一扭的就是原本应在后期组轻松吹空调吃零食的谢夭夭,这事儿还得从那场研讨会说起。
为了确定四位艺人害怕的东西,大家各自打开手机电脑上网冲浪。
幸而几位嘉宾粉丝基础很不错,自然细枝末节的个人情况被网友扒的底儿掉。
很快众人总结出每个嘉宾对应的动物,陆识怕狗,徐静然怕青蛙,楚轩柠怕蛇。
只有萧曳让大家犯了难,毕竟你能指望从一个冷清寡言的人身上榨出什么密料呢。
最后还是谢夭夭借用某个舍友听社团学姐闲聊的名头爆料了萧曳最恐惧的动物--白毛浮绿水的胖头鹅。
萧曳怕鹅这事儿其实跟谢夭夭很有渊源。
那是两人相识后的第二年,在这个通讯极其发达的时代两人却倔强的没有对方的联络方式。
谢夭夭当时是真没手机,也没小天才电话手表,平时跟父母朋友联络全靠姥姥家的座机或电脑□□。
至于萧曳嘛肯定是有手机的,不过因为平时两人联络方式的特殊性,倒一直没问过他要手机号和□□。
周末谢夭夭提着小提琴找萧曳练琴,只需要荡气回肠的在他家楼下来一曲,效果比阎王爷的催命符还要立竿见影。
至于萧曳偶尔要找谢夭夭就更简单了,谢夭夭的卧室在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旁,萧曳一般会随手找一粒小石子往窗户上一掷,谢夭夭就会着急忙慌的打开窗户冲他喊:“砸烂了我家窗户小心我姥姥放狗咬你。”
当然这是谢夭夭胡吹的大话,自家并没有养过看家护院的狗,所以以上怒吼出的恐吓毫无威慑力,下次萧曳照样会找一颗石子往她窗户上丢。
直到一只鹅的出现。
具体什么原因谢夭夭已经没有印象,只记得当时好像跟萧曳吵了嘴,所以周末两天都没有去找他练琴。
周日傍晚时分,谢夭夭刚吃完晚饭正在客厅陪姥姥看电视,姥姥有些耳背,所以电视音量开的比较大。就在尔康紫薇正撕心裂肺的互相呼唤姓名时,谢夭夭听到了夹杂其中的不和谐声响。
那是小石子砸在玻璃窗户上的声音。
谢夭夭从小牙好胃口好性格好,一般小事从不与人计较生气。记不清当时萧曳犯下了什么杀千刀的错误,反正谢夭夭当时听到动静气儿更不顺,仗着电视声音大不怕姥姥听到,仍抱着一大袋薯片咯吱咯吱的嚼,对卧室里的动静全然不予理会。
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少年音发出了完全不熟悉的嚎叫,惊的谢夭夭一个趔趄从沙发上掉了下去,然后也不顾疼痛就往卧室里冲。
半分钟后谢夭夭趴在窗户框上哈哈哈的差点笑岔了气,只见原本英挺的少年身着一身白色运动服正羞愤欲死的与一只胖头鹅对视,一只手紧紧捂在屁股上,很明显是被那只大鹅的尖喙背后偷袭了。
谢夭夭第一次见萧曳冷清寡淡的面部出现如此生动多姿的表情,真心为确定他没有患上面瘫而感到高兴。
只是这倔强少年丝毫不领情,一向冷白的脸上涨出片片潮红,好看的眉眼间冒着腾腾杀意。
而后没等谢夭夭捋顺笑岔气的气管,萧曳就转身一瘸一拐的拂袖而去。
事实证明这少年的脾气跟他的睡眠质量一般不好,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任上学放学路上谢夭夭如何卖乖讨好,这人仍是一副水火不侵油盐不进的死样子。
后来好像到了十一假期,正好谢家父母回国述职,便从机场过来顺道把谢夭夭接回了京市休假。
等到谢夭夭在家好吃好喝的待了一个星期揣着新长出来的两斤肉回来山海时,正巧在两家相邻的那条繁华马路的马路牙子上看到独自一人来回滑滑板的少年。
谢夭夭压根不怕他的臭脸,笑呵呵的跑上去打招呼:“萧曳你怎么不去你们小区后面的木栈道上滑,这条路车太多了不安全。”
犹记得当时的少年迎着晚霞负气的瞪了谢夭夭几眼,长长的睫毛随着海风的吹拂眨呀眨的像是马上要振翅而飞的蝴蝶。
“你这几天干嘛去了?”
少年的声音清清冷冷却糅杂着着几分别扭。
谢夭夭猜他大概还在尴尬胖头鹅事件,不过避而不谈不是谢夭夭的个性,她觉得凡事能拿出来开玩笑才算真的过去了。
于是一脸贱兮兮的冲他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包装袋:“回了趟家呀,顺便给你带了一份我们那边的特产卤煮鹅,给你带回去晚上加餐吧。”
“谢夭夭!”
萧曳啪的一声将脚下的滑板踢到了马路牙子上:“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这不给你报仇呢,我邻居家的那只鹅伤害了你的臀部,我们就吃了它的同类泄愤,岂不是大快人心?”
萧曳一双凤眼睁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面前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姑娘,一时间被气的结巴。
“我,我我才没没被伤害那个,你不要到处胡说。”
晚风下的少女眉眼弯弯的举起四指发誓绝对没有大嘴巴,并且今生今世一定替他保守秘密。
吭哧吭哧迈着外八字行走的十分艰难的谢夭夭心酸的想,这大概就是违背诺言的报应吧,幸好自己没有嘴快把萧曳怕鹅的真正原因一骨碌抖出去,不然萧曳会直接提刀来砍吧。
谢夭夭深吸一口气停在了二楼走廊上的第一扇门前,身后有工作人员帮忙推开了房门。
室内一片昏暗,谢夭夭记得萧曳的睡眠堪称见光死,所以每次睡觉前他都会把窗帘拉的没有缝隙才安心。
为了防止没被惊吓就被灯光扰醒,谢夭夭进门后只稍稍开了门庭上的射灯。
借着昏黄的灯光谢夭夭终于看清楚了床上的人。
灰条纹的柔软被褥下,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安静藏在里面,他是侧身睡的,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打出弯弯拿的两道阴影,冷白的皮肤在黯淡的光线下竟显得格外柔和温暖。
谢夭夭想萧曳真是一点综艺经验也无,人家别的艺人为了防止节目组一大早□□的骚操作,一般都会早早起床先画个淡妆避免镜头下素面朝天。
不过某些人心大也是有资本的,窝在被褥间的那张素净脸庞耀眼夺目。
愣神了几秒的呆头鹅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职责,她转身朝镜头扇了扇翅膀,而后悄无声息的靠近那张藏了睡美人的床。
即便戴着头套,谢夭夭仍不好意思直接用鹅喙去啄他的侧脸,当然也是怕他的粉丝看到节目后把轻薄了自家哥哥的自己人肉出来鞭尸。
谢夭夭忽闪忽闪自己插着羽毛的布翅膀给沉睡的萧曳扇了扇风,见他睫毛微微动了动又转了个身安然睡去。
看来得玩儿个大的了。
只听寂静的晨间一声怪异的鹅叫乍然响起,谢夭夭举起洁白翅膀啪啪拍在萧曳脸上,等他朦胧睁开眼睛时立马伸长了脖子把鹅脑袋往他脸上撞。
“哎呦!”
鹅叫声戛然而止,安静的空气里响起凄厉的一声惨叫。
不过不是萧曳的,而是被萧曳下意识拍了脑袋的胖头鹅谢夭夭的。
谢夭夭被拍的一脸蒙圈,睁大一双鹅眼生气的与已经坐起身来的萧曳对视。
为什么齐导给她的录音机里只有欢乐的鹅叫声,她现在需要的明明是卑微小鹅被屠杀前发出的愤然惨叫。
导演,艺人上节目殴打工作人员可以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