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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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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月色下,原本理直气壮瞪视那个跑题幼稚鬼的谢夭夭慢慢垂下了眼眸,乌溜溜的眼珠在低垂的眼眶里不知所措的打转。
月色撩人,老祖宗诚不欺我。
被那双上挑的眉目灼灼望着,谢夭夭的心跳忍不住跟被石子砸中的湖面似的水花朵朵。
“你最近有点奇怪。”她小声说。
萧曳故作没听清,俯下身靠近:“你说什么?”
灼热的气息穿透沁凉夜色,谢夭夭被吓的有点结巴,下意识退后一步,故作镇定的用播音主持的口气字正腔圆的重复:“奇怪,我说你很奇怪。”
谢夭夭的这副傻样把看的人逗笑了,长长的睫毛随着胸腔里的震颤扑簌簌的看的人心里发痒。
过了好一会儿,萧曳终于恢复往日的正经,只是眉梢眼角仍带着笑意:“觉得奇怪挺好的,这说明赶在我前面的人还没成功过。”
谢夭夭觉得今天的萧曳肯定是被下了降头,顿时苦着一张脸感叹:“不就拍个真人秀吗,怎么还疯了呢。”
萧曳直起身,曲起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谢夭夭的榆木脑袋,温声开口:“谢夭夭没看出来吗,我在追你呀。”
如果制作动画的同事在旁边,他一定很乐意把此时此刻谢夭夭的生动表情加入“震惊”表情库,标注三个大字--见鬼了!
口出表白之言的萧曳明显对表白对象的这种反应不大满意,但在此情此景下明显供求关系不平等,所以一贯嚣张跋扈的人低眉顺目的安静等待批示。
头顶的云缓缓压过月亮,月光明明暗暗,就像月下的两人,心情颇为复杂多变。
等到月亮冲出云层的包围圈,萧曳终于等来了缓过神的谢夭夭。
谢夭夭舔舔嘴唇艰涩开口:“有点不像你。”
萧曳不在逗她,重新倚靠在树上问:“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强烈的压迫感撤离,慌乱的心跳渐渐平复,谢夭夭终于能找回自己平素的状态了。
于是学着霸气侧漏的样子扬起下巴睥睨众生,声音压的低低的:“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说完还抿着嘴回味了一番,觉得自己学到了精髓,眉眼含笑望向萧曳,挑衅的挑挑眉。
萧曳却没她预料的那般去敲她脑袋,张扬的眼眸里暗淡下来,他的声音低低哑哑,神色落寞:“可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自己是这副死样子。”
谢夭夭没反应过来刚才还跟自己耍贫的人为什么一下子失落起来,慌忙解释:“我开玩笑的。”
萧曳摇摇头,顺着树干缓缓坐下,头抵在粗糙的树干上,树皮粗糙坚硬,他却丝毫未觉,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从十五岁就走进自己心里的女孩,神情似喜似悲。
“谢夭夭,你知道吗,从我找不到你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后悔。为什么心里的话不能好好说出口,为什么只是想多见你几面,却总是找练琴补习这种烂借口。明明见不到你的时候总想跟你打电话,为什么却一直在等你开口问我要电话号码。明明可以理直气壮的要求跟你一起上学放学,为什么别扭的偷偷跟在后面不肯并肩。明明知道你年纪小不开窍,为什么偏偏不肯多说一点多做一点让你明白。”
二十三岁的男人在面对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时似乎幼稚回了十五岁,来来回回说着辗转在心头的话,零零碎碎的心情却难以组织好语言,想到什么就直白诉说,再也不加掩饰,勇敢的坦率的正视,不再畏缩逃避。
“夭夭,我喜欢你,从你扰人清梦的那个清晨到现在,一直没变过。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我是儿时的玩伴还是我期待的那个身份,无论结果如何,我不想再次错失机会,我想搏一把,总不能明明是我先出现的,却让别人抢占先机。”
谢夭夭好奇追问:“谁抢占先机了?”
好声好气的面具再次被打破,萧曳忍不住怒视上一秒还柔情似水告白的女孩:“谢夭夭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被吼了的女主角也不生气,捋着柔软的刘海笑嘻嘻的说:“开玩笑的啦,我这不是缓和下气氛嘛。”
萧曳继续瞪视她:“刚才的气氛让你不舒服了?”
谢夭夭忙摇头摆手:“不是不是,就是有点害羞有点紧张,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了。”
她上前一步靠着树干的另一侧坐下来,胳膊肘捅了捅告白期间完全控不了场的某人。
“喂,头一次被喜欢的男孩告白,紧张一点也很正常吧,理解一下啦。”
无论是上学的时候还是出道当歌手的时候,即便萧曳为人冷冰冰的不爱跟人接触,却也从不缺女孩子告白,平时粉丝们的告白更是花样百出。见过大世面的人却在听到这句“喜欢的男孩”时心脏不受控的疯狂收缩舒张,滚烫的血液被高压快送运送到四肢百骸,滚烫的温度激得他不由自主的微微轻颤。
他久久不能言语,在心里一直重复那几个字。
喜欢的男孩。
喜欢的。
男孩。
不是玩伴,是竹马。
谢夭夭适应良好的不再紧张,歪着脑袋观察萧曳的表情。
她从没见过这张冷峻的脸上有过如此明亮热烈的笑容,像是差穿越光年直达太阳表面,灼烫耀目,却让人舍不得移开双眼。
她在心里悄悄后悔,早知道自己的一句喜欢能让他那么开心,她一定小蜜蜂似的嗡嗡嗡整天告白个没完。
如果是在拍偶像剧要,互相告白后的两人应该互相依偎安静的享受当下美好的瞬间,但谢夭夭有个毛病,一开心就开始话痨,于是拉着萧曳开始闲聊天。
“喂,干嘛说你做的不够多,其实我早就感受到你对我很好了。”
萧曳转头凝视她:“你早就明白我的心思??”
谢夭夭坦然摇头:“那倒没有,毕竟以我当时的心智,怎么可能分得清你对我的好跟对别人的好有什么质的区别。”
萧曳皱眉回忆:“我对谁好了?”
谢夭夭:“朋友啊,我又没见过你跟别的朋友是怎么相处的,怎么知道你不是中央空调,对谁都照顾备至。”
萧曳随手捡起树根处的一颗石子往眼前的黑色夜空里丢去,声音闷闷的:“我又不是你,整天被狐朋狗友包围,总是没时间来找我,每次你来找我,我都在那里等你,你却总是不在家,老是消失,也不告诉我去哪里,也不喊我一起去。”
谢夭夭在心里哀嚎,完了完了,刚告白完就开始秋后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