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修复中》舟船船

41、苍老的夏瓷文

　　两人的对话已经快要偏到外太空去了，一旁的沈壹号两只小手挥啊挥，实在是挥的酸了才终于放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选择继续说谎：“我真的不知道夏瓷文院长在哪里！”

　　沈清舞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还真有自己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我头更硬大不了脑袋开花也无悔的性格特征，他对韩焯道：“夏瓷文既然发了邀请函过来，就没有藏着的道理。”

　　宴会的主人怎么能不出来接客呢，还是说她已经……出不来了？

　　韩焯没有说话而是思索着什么，突然，眼前那些带着数字编号的门像是装了弹簧似的都自己崩开了，随着“咚咚咚”的开门声，房间里的场景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沈清舞的脸色猛地就变了，他下意识的拉住韩焯的衣袖，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以至于布料直接在手里碎成了渣渣，他看了看手心里的布愣住了，而想阻止的人已经往前去了。

　　层层叠叠的呼喊声分别从十几个房间里传了出来，先是壹号房间里的小孩哭声，到最后则是壹拾玖号房内凄厉的惨叫，里面的内容几乎都在描述一件事情，那些与沈清舞长相一模一样的实验体正在进行着某种试验。

　　韩焯很明显想要进屋，却又被沈清舞拦了下来，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可怕，声音冷冷的问：“这些都是你经历过的？”

　　沈清舞深吸一口气，表情认真的说：“你冷静点，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韩焯整个人面部神经都紧绷起来，身体呈现出强烈的攻击性就像是要咬人的狮子，然后这头威猛的雄狮就被人一巴掌拍到了脸蛋儿上力道很重，是沈清舞干的，为了让人能清醒一些。

　　既然你自己不愿意冷静，洒家就帮你冷静冷静。沈清舞下手有点狠，韩焯就捂着发红的脸看他，似乎愣住了，接着神情变得有点委屈，样子惹人心疼。

　　沈清舞转头不忍看，他心虚的“咳”了一声义正言辞道：“有什么脾气回去闹，我们先活着出去。”

　　韩焯紧抿着唇，点头：“好。”

　　沈清舞把人安抚下来，自己走过去迅速的把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里面的画面都是幻影组成的，应该是一种时空的扭曲，内容倒没什么创意和脑袋里的记忆没什么两样。

　　难道夏瓷文这是想再复制一个丧尸之王吗？可惜天不遂人愿，出来的实验体各个都是异能者，所以外面才会遍地尸体，那些被丢弃的实验体被她视为失败品。

　　在所有房间中，仅有一个是不同的，挂着贰拾号编号牌的门没有打开，也听不到有什么声音，就算沈清舞将耳朵贴在上面也非常的安静。

　　按之前的规律，这里面装着的应该是他19或20岁的模样，沈清舞握住门把手试图自行开门，却发现门把手也是幻影，这一切像是储存时光的电影院，能力者应该是想给他们展现什么。

　　沈清舞觉得有点烦躁，抬起头对着天花板骂：“你们特意发请柬把人搞过来，就是为了玩捉迷藏？”

　　没有人回答。

　　但挂着贰拾编号牌的房门却开了，房间里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是夏瓷文，不知为何她变得满脸皱纹，比资料上的年龄老了最起码50岁的模样。

　　老人背对着沈清舞，正脸面对着床，床上躺着一个正在熟睡的男人，往前走几步看看，那男人正是沈清舞的模样。

　　沈清舞歪了下头，对着熟睡的“自己”仔仔细细用视线扫描了好几遍，越盯越觉得怪异，这种睡觉的姿态像丧尸却又不是，于是下了结论：“不是人，也不是丧尸。”

　　沈壹号一直跟着他，闻言眨了眨眼，问：“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沈清舞解释，“就你看那种清朝时期的僵尸片，僵尸走路动作明显跟活人不一样，只要你是个人就能立刻区分出对方是不是僵尸。”同样的道理，身为尸王他也能很快区分出一个人形生物是不是丧尸，这是种族认同的一种，很神奇，讲不清原理但就是知道。

　　沈壹号抓住了话里的漏洞，又问：“那怎么又知道他不是人。”

　　沈清舞直白的给了答案：“猜的。”

　　沈壹号：“……”

　　房里的一切并非实体，与之前十几个房间相同都是类似时光回溯的产物，沈清舞只能站在原地看所谓的“全息投影”，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夏瓷文居然哭了，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泪水，哭着哭着又大声嘶吼起来，吼声逐渐从人声脱离最终变成了狮子打架时的野兽怒吼。

　　毫无疑问厦瓷文在对实验体进行试验的同时对自己的身体也做了手脚，她在发怒，沈清舞搞不懂这些科学家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想起沈康实验失败时的疯狂，真是奇怪，明明作为实验对象的自己都没说什么。

　　这边，夏瓷文终于开口了：“多少年了。”

　　没人回答，她便自顾自的又说了下去，念念叨叨的模样：“这已经是时光回溯的第8次了，哪里错了，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所有的资料都表明我是对的，不可能，我不可能做错，到底是哪里，到底是哪里错了！”

　　“怎么会是错的，到底哪里错了？”

　　差不多的话来来去去反复着说，沈清舞跟韩焯对视了一眼，夏瓷文的精神状态比预计的要差很多，她的实验不停失败所以支撑不住崩溃了吗？

　　“咕噜”

　　突然，一个特别沉闷的声音从沉睡的贰拾号身上传了出来，类似地下水冒泡的响声。伴随着声音的是贰拾号胸前皮肤的迅速塌陷溃烂，几乎短短十几秒，整个身子就从人类形态变成了一团浆糊。

　　这个画面令人不适且熟悉，沈清舞甚至觉得这种变化非常有剥皮人变换身体形态的影子，沈清舞看了沈壹号一眼，发现对方眼里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于是在小朋友身边蹲下：“来，坦白吧。”

　　沈壹号莫名其妙：“坦白什么？”

　　沈清舞说：“是夏瓷文让你来迎接我们的，是不是？”

　　“这些，”沈壹号没有说话，就见沈清舞伸手指了指周围，又继续道，“还有外面那个坟场都是你制造的异能幻想，虽然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想给我们添麻烦，但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

　　沈壹号天真烂漫的脸彻底变了，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爸爸，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小小年纪演什么面瘫，沈清舞笑了，笑的有些狡诈：“没看出来，刚才那些话都是在骗你呢，哎，现在的小孩子真好骗。”

　　沈壹号：“……”

　　心态崩了幻境瞬间就坍塌了，四周露出了孤儿院本身的样貌，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了院里的住宿区，一间间实验室的本体其实就是一个个宿舍间，里面放着的不是冰冷的器材而是孩子们睡觉的儿童床和充满童趣装饰玩具。

　　宿舍走廊的前方，一头白发满脸皱纹的夏瓷文正笔直的站在不远处，她朝沈清舞的方向招了招手，下一秒，就见沈壹号非常自觉的跑了过去。

　　沈壹号：“院长，我把人给你接来了。”

　　夏瓷文慈爱的摸着他的脑袋，夸奖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沈壹号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面瘫脸坚持不了1秒：“不辛苦，能帮上忙我很高兴。”

　　夏瓷文笑了，抬头看向韩焯：“韩队长，非常感谢您接受老身的邀请，壹号有些调皮还请你们不要介意。”

　　韩焯开口了，问题问的很直白：“夏院长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夏瓷文的脸和刚才幻境中的高度重合，这是一种极度不符合年龄的生理性衰老，非常奇怪，令人不得不怀疑她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手脚。

　　夏瓷文问：“我听说韩队长压制了剥皮人数月，不知是否是真的？”

　　沈清舞挑了挑眉：“怎么，夏院长您在管理局里还有同伙吗？”赵局不是说把老鼠都揪出来了，这是有落网之鱼吗？

　　夏瓷文看向沈清舞，笑的非常愉悦：“清舞，我跟你也算是故人重逢，见到你如今四肢健全我很高兴。”

　　沈清舞耸耸肩，语气稍微缓和了点，“谢谢您当年为我出头，我还记得您曾为我揍过沈康的脸。”

　　夏瓷文不在意的挥手：“哎，你父亲是个科学天才，可惜我和他理念不同，吵架是早晚的事。”

　　沈清舞觉得有点好笑：“可我听赵局说，您是组织派到人类这边的内奸呢，请问您有什么解释？”

　　夏瓷文根本不解释，她直接点点头说：“我讨厌你父亲跟我与他合作并不冲突，他给了我很多实验资源，我需要他。”

　　真是不要脸的光明正大，沈清舞还有点不解：“你们不是闹翻了，他还愿意给你实验资源？”

　　夏瓷文看向韩焯：“这就是我邀请韩队长的理由。”

　　韩焯看她：“理由是什么？”

　　夏瓷文：“这还得从人类起源说起。”

　　沈清舞：“……”这么长？

　　“不是我说，是沈康说。” 夏瓷文笑了，没有理会沈清舞眼中的无语，而是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将屏幕对准在场的两人后快速的按下了播放按钮。

　　这是一场集会视频，拍摄的角度非常偏大概率是偷拍，视频里的沈康像是疯了，神态特别激动的在看台上发表演讲：“宇宙最初小的就连一个原子都不如，大约138亿年前奇点大爆炸，万物开始形成，最终有了你和我，生命真奇妙，不是吗？”

　　“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20万年前智人才问世，无数的分支进化与斗争，最终人类统治了地球，可是你不好奇吗，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地球，为什么地球会有生命？生物都是因为地球满足了那些苛刻的金凤花条件才能活下来的，因为太阳系处于银河系中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可即便是这样，我们最早的生命祖先却过了快100亿年才出现，卢卡，对，那东西叫卢卡！”

　　沈康的演讲疯狂又激进，这一场长达2个小时的演讲中，主题都是围绕着人类在面对自然、宇宙等方面的极度渺小和无力感，然而最终话锋一转，沈康又道：“但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我们脱离悲剧、远离苦难，我将结束这一切。”

　　“你听懂了吗？我们人类的死活从来都和人类无关，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我将成为全人类的救世主 ，我将是新世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