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见我我看见你》度子瓮

7、和她一起吃饭

　　她们约到周日下午去吃自助餐。朝阳特意选了一家种类异常丰富的自助餐厅，她想她要是不喜欢火锅还可以吃烤肉，要是不喜欢烤肉也可以吃凉菜，不喜欢凉菜还可以吃炒饭跟熟食，或者西餐，或者海鲜。如果这些也不喜欢，她也可以选择吃点儿蛋糕跟寿司——总之，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适的选择。
　　她们约的六点，朝阳四点半就收拾好出门了。她总怕迟到，结果到的时候才五点多一点儿，她四周转转，走过去又走过来。
　　自助餐厅开在商场，她下到二楼进了一家精品店，为晨曦选择了一份礼物，现买了礼盒跟礼袋装好。
　　晨曦提前半小时到了，朝阳刚好在距离他们约定好的餐厅约莫十米的地方看到她走在前面最后停在饭店的门口。
　　“你到了吗？”
　　她问了句废话，应该是在打招呼。手里有只蓝白斜纹的纸袋，跟着她的脚步摇晃着。
　　晨曦的目光一路跟着那只袋子，等到了座位朝阳转过身的时候，她迅速把目光收回，看向她的眼睛。
　　朝阳下意识躲开了，本来也许应该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递出礼物，但自助餐却没有这个等待时间，因为“上菜”的是她们自己。
　　两个人拿好菜，涮的涮，烤的烤，期间有意无意聊着天，聊的实在没得聊了，都安静了一会儿。
　　白雾慢吞吞地腾起，晨曦的脸在雾里有些模糊，尤其是她本来就水润润的眼睛。
　　是时候拿出礼物了！
　　她擦了擦手，双手握住口袋边缘正准备拿起——
　　“话说……”
　　晨曦突然开口，但话音未落，整个餐厅突然刷得一下一片漆黑。整个世界都似乎被这黑暗吞噬了，一下子被摁了暂停键。
　　她重新放下口袋，谨慎地打量四周，可只看得到安全出口标识的荧光。有几个人拿起手机照明，借着光她看见有几个人跑出去又回来，店员们围在一起讨论着，手上的光有的被垂手射在地上，有的被折身射向天花板。
　　不一会儿，微弱的应急灯亮起，火锅重新冒起白烟，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虚惊一场。选好菜的顾客又开始继续进餐，聊天，哪晓得不过四十分钟，就有店员举着手电开始挨着挨着通知。
　　“不好意思打扰大家，我们刚才接到通知，现在的情况就是不光是我们气你广场这边，沙泽区西部跟河湟区东部都出现了大范围的停电。具体原因还在排查，但短时间内可能回复不了供电，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建议大家先有序离开气你并保存好今天在本店消费的发票，供电恢复后可凭发票进行售后处理……”
　　两个人看着对方尴尬一笑:如此，这顿“宴请”算是彻底以失败告终了。
　　“那我们也走吧。”
　　“啊啊，好。”朝阳着急忙慌地把耳机塞进包包，跟着晨曦随人流向外走去。
　　她们是肩并肩走的，大抵因为晨曦穿了一双带跟的鞋子，所以比朝阳略略高了一点。
　　就是这样微微仰视的角度，朝阳看着正探查情况的晨曦，心里拧啊拧，拧啊拧，终于是拧出了几句话:
　　“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今天会停电，本来说请您吃饭的，饭也没吃好……”
　　“嗯？”太过于专注的晨曦第一下没有听清，不过朝阳的声音在脑子里转了转，她就又反应了过来。
　　“噢噢，没事的，谁能想到停电嘛，又不是你的原因。”她在黑暗里冲她微笑，手机的闪光灯暗暗的，她的笑容也暗暗的。
　　“本来说过要请客的……我下次再请您吧？看看这次您想吃点什么，我去准备。”
　　“不如我请你吧，本来一开始也是因为你救了我。”
　　“不不不不不，一码归一码，住院的时候真的很麻烦您……”
　　“哈哈哈，怎么老是您啊您的，那么客气干嘛？”
　　“噢，不好意思，我太紧张……”
　　“你几几年的？”
　　“03。”
　　“那比我小嘛，叫姐姐比您合适呀。”
　　“噢噢好……”
　　“没继续读书吗？”
　　“不是，大学念了一半，现在在休学。”
　　“是缺钱吗？”
　　“不是，是，是身体的原因……然后，在家里闲着又觉得不好，又没念书，然后觉得可能到社会上工作一段时间会好一点……”
　　“那身体会好些吗？”
　　“好些了吧……”
　　“哦，那你家住哪？”
　　“啊？嗯……离我们店比较近。”
　　“我家也在附近。”
　　“那我们顺路？”
　　“对啊，可以一路打车。”
　　“地铁应该停运了吧。”
　　“可以打出租，不过现在人也很多……”
　　“对……”
　　“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但我老家也不远，大概两个小时就能到。”
　　“噢噢，你一个人出来租房？”
　　“嗯，，”
　　“这样啊……”
　　从气你广场出来的时候，路口已围了很多人。车排着队，人也排着队。
　　晨曦看了看时间，看了看人群，便转头问到:“要不然我们往前走一段，这儿人太多了，也不好打车。”
　　“行。”
　　语毕，两人研究了一下回去的路，走了一截儿，却发现一路还是人。
　　“难怪是商业街呢，正是吃饭的时候，又是大范围停电。”晨曦自顾自地感慨。
　　“啊，是呢，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那我们再走一段儿好了。”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