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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自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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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金凡时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也不是很理解,她当然可以说自己给自己多找些案列,是不是借口也只有她一人清楚。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正的原因可能是,她会觉得这些人拥有和她类似的背景,她在透过他们看自己。
摸清后拯救自己,金凡时的眼睫垂了下来,轻轻扇动着。
她手里还端着热水,整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微不可查的眼神涣散,眼神已无法聚焦,看着巨大落地窗外的景色,在她的视线内渐渐变成失去了焦距的一片。
她所在的恩平心理咨询是一家知名的心理咨询服务机构,在山城足够知名,当然,心理咨询的价格也是不便宜,同时,他们还与当地多家企业合作,甚至还参与山城市公安局及司法系统的特聘心理专家服务,提供专业的心理咨询服务。
还位于山城市镜水区,拥有便利的交通条件和良好的周边环境。该机构拥有一栋独立的咨询楼,内部装修简洁舒适,在地理环境和设施条件方面都具备了较高的水平,可以为客户提供专业的心理咨询服务和支持。
金凡时作为一名专业咨询室,她的业务能力数一数二,无话可说,常年专业课第一,有多次实习经验,良好的心理素质,解决问题流利的能力,这让她在进入该心理咨询所后风生水起。
金凡时的工作不多,包括但是不限于接待来访者,提供个人或团体咨询服务,帮助他们解决心理问题或困惑。
不过直接上是不行的,大部分时候还是要根据来访者的具体情况和需求,制定个性化的咨询计划,并实施咨询方案。
然后面对面的沟通和交流,能建立良好的信任和合作关系最好,与此同时了解他们的背景、问题、需求和目标,金凡时最不像个平淡冷漠的人大概就是这个时候了,她一般会温声细语,会超级有耐心,会一点点扣细节,但是本质上,还是源自于她内心深处,对解决来访者心理问题的渴望。
运用各种心理咨询技术和方法就不提了,涉及专业知识的东西金凡时一般都是自我理解,记住关键。
是的,她可不是那种死记硬背,硬凹造型的那种人,但是一句话不得不说,该记住的东西,她也是真的一个不落,帮助来访者解决心理问题,提高心理健康水平,她拿捏的要比同届大部分该专业的研究生要好的多了。
每周的空闲时间大部分都是她来给来访者的咨询效果和进展的评估,确保自己能及时调整咨询方案和咨询效果的实现,她的电脑上经常是每个来访者的基本信息的备份,所以桌面上基本只与工作相关。
当然心理咨询所提供纸质版来访者个人信息,但是金凡时习惯性的保存备份,以防万一。
其次就是为来访者提供相关的心理教育和培训,一般大部分的来访者了解自己的心理问题,找到好的解决方法,这件事就迎刃而解了,当然这只是大部分。
金凡时虽然工作时间短,没有心理咨询所的前辈们一样有着十几年的二十几年的工龄,但是鉴于他们的心理咨询所在全国都有名气,甚至与当地政府机关和国际机构组织都有合作,所以林子大了,碰见多种多样的案例也就多了。
金凡时时不时也会碰见那种顽固的心理疾病,自己就已经放弃了那种拯救自己的欲望,那换作别人的手去拉,哪里还会有好的效果呢。
如果病人自己都不配合,心理咨询师一般只会有两种处理方法,一是拼尽全力唤醒他想变化的欲望,找到诱因,尽力让其配合。
第二就是嘴上说着不放弃,但是心里就已经泄气了。
心理咨询师在小说当中似乎是来衬托主角的心理疾病顽固,这些主角们可以良好的应对心理咨询师的盘问,甚至不着痕迹的在心理咨询师的眼皮底下迅速的康复,又或者说是心理咨询师本人就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然后皱眉开始思考解决问题的想法,这样一套连环演技,是让金凡时最为恼火的。
她并不是讨厌不跟心理咨询师的思路走的来访者,因为每个人的思路都是不同的,她们要做的正是适应,但是她讨厌的是把所有的心理咨询师捏造的像是废物一样的人。
如果一个人在当下的时间段,他们的精神状态不好,需要一个发泄处,那么心理咨询师的存在就显得格外重要,这个时候,他们是一个倾听者。
如果一个人患有精神疾病,判断出先天还是后天,这个时候他们就是执行者,按照他们所约定俗成的流程进行下去,这里会产生分歧。
先天患者只能改善而不能治愈,换句话来说就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完全被治愈,但是仅仅是因为来访者被冠上了患有心理疾病的帽子,周围的人就会像疯了的一样试图取下这顶帽子,好似它再存在一秒就是心理咨询师和来访者共同不作为的错误。
后天的话,如果来访者不肯讲述自己的经历,心理咨询师也只能是无可奈何,改变语言上的方法吗再或者是进一步与来访者发展更亲密的关系以窥见他幼年或者是其他人生中他们重大的转折点。
除此以外,固定的家庭环境,工作和生活场所,面对世界的态度 ,是潜移默化的改变,而不是那一瞬间,醍醐灌顶,就能笑看人生。
如果将自身投入来访者的生活只是为了解决一个评估过后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后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把自己搭进去,另外一个是浪费了时间和精力,还得罪了他们。
性价比太低,发生的几率太小,成功的可能性太低,所以金凡时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将不会偏执到认为自己一定能改变这个人的一生,完美解决来访者的心理问题,她没有那些水小说中傻白甜小花堪称愚蠢的执拗,她可是大女主。
所以金凡时又是自相矛盾的,她心底里埋藏的明明是拯救一个心里有问题的人,像一束光一样走进其他人的心里,然后解决问题,同时又冷酷的看清了这种可能的不可能,冷漠的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愿望放进了内心深处的一座名为心脏的壳子里面。
没人看的到,他们能看到形状,能感受跳动,能描述,能感触,但是不会有人敲打然后名正言顺的进入。
正是因为如此,陪伴着她长大的人才会在她的心里有一种就是自己的感觉,对待顾傅和温长风的金凡时,才是真正无害的金凡时。
尽管这样金凡时还是对下层阶级有这不那么顽固的探究心,因为这样的研究,才是针对大部分人,才是研究人性的根本,才是真正解决心理问题的基层。
在这所心理咨询所内,金凡时唯一感觉不适应的是,心理咨询所逼格太高,收费也是贵的不得了,面对的群体也是花钱不眨眼的高层阶级,以及嫌贵,但是仍然能掏得出来这部分钱的中层阶级,至于下层阶级,就不是他们的考虑范围了。
就像恩格斯说的,无产阶级平等要求的实际内容都是消灭阶级的要求。任何超出这个范围的平等要求,都必然要流于荒谬。
人人要求生平等,但是人间百态,等级森严。
从古至今,有人居于富丽堂皇的府邸之内,大鱼大肉还能修身养性,有人却只能身着褴褛,用无神的双眼表达对食物的渴望,无家可居,无处可去,无事可做,无人可依。
这些对阶级分明的暗示,让他们坚持,如果我出身可以更好,我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于是安于现状,不去奋斗。
但是他们忘了,没有一个可以跨越阶级的精英是乖孩子。
金凡时感触颇深,在她步入社会的这段时间,愈发觉得那些哲理性的问题,像是发酵一样,在自己内心深处,越来越猛烈的袭击自己的思维。
无数次深夜里翻来覆去时,她总是看着落地窗外的皎洁月亮,缓缓的闭上眼,在脑海中回想,自己的往事,当下,未来,又或者是突然的感想,又或者是突如其来的灵感。
有的时候她也会很期盼有一个真正爱她的人,他们会相识相爱,但是现实不如意,她遇见的人并不是都会让她生起波澜,那些在深夜想起的情节,一遍一遍品味时是甜的,但是不久后,没有文字的记载,它就会渐渐消散,像从来没有发生一样。
金凡时也会梦见爸爸妈妈,他们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在厨房做饭,然后金凡时会跑进厨房,背着手,站在他们身后,探着头,眼神弯弯问她的老爸“今晚吃什么啊?”
有的时候案板上会是她很喜欢的西红柿,有的时候会是她最讨厌的洋葱,他老爸总是不回头,但是声音永远是上扬的语调,温柔的告诉她今天吃什么。
老妈也会在下班后呆在沙发上陪着金凡时一起看电视,然后也会略带嫌弃的跟她讲,少看那么多韩剧,容易变成恋爱脑。
金凡时总是笑笑,哎呀,不会不会,我只是喜欢看但是不想亲自经历。
然后接受亲妈的白眼一枚,然后吵着说,怎么?不信我?
她的妈妈总是敷衍的,但是眉眼弯弯,睁着跟与她打闹的金凡时看起来一样的眼睛,然后说,信信信,你先下去,要吃饭了啊。
煽情的音乐,在刚刚好大小的卧室里回荡,想起来的故事太多,有的时候会让她理性的脑子突然感性,像是在那一秒,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存在,甚至都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沉静下来的自己,再绕回去看看自己想过的东西,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总于从一天的劳累中拔出来,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