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狐狸饲养手记》凿一块琉璃当珍珠

11、狐狸（1）

　　萧凡一事过后，九重天恢复太平。神仙们各司其职，稳定各界秩序。得空的神仙没事要么修炼，要么听凭九重天调遣，或者半个赏花宴啊，品酒宴之类的在一块闲谈趣事。
　　“洗墨仙君，今日可来荷花池一聚？”说话的是九重天上赫赫有名的芙蓉仙子。
　　芙蓉仙子不仅诗赋极佳，还有一把莳花弄草的好手艺。
　　记得她刚入九重天，司文府和百花宫都向其抛了橄榄枝。尤其是司文府，费劲了心思邀其入府，可惜芙蓉仙子一心只爱花花草草，拒了司文府，转身入了百花宫。
　　我与芙蓉仙子相识很简单，那时我奉王母之命，前往百花宫采摘百种花朵来制作百花蜜。百种花朵，有的分生四时，有的数载才开一次。我在百花宫待了五十载才收集完王母所要的花朵。
　　芙蓉仙子是个爱花之人，见不得我胡乱采，日日盯着我采花，时而教我如何辨识花的品相和好坏，久而久之，我与她逐渐熟络起来。
　　忘了说，芙蓉仙子除却好花草，还极爱饮酒，不过，她嘴挑，只挑好的来喝。
　　每逢休沐，她总会邀上一群神仙，前往品鉴四方得来的上好佳酒。
　　这次相邀大概也是一样。
　　我把竹简放到书架上，“什么时辰？”
　　“午时两刻。”
　　“恐怕不行。”我解释道：“我午时要去文昌帝君那儿汇报凡间禄籍事宜，时辰冲突了。”
　　芙蓉仙子听罢小声嘀咕道：“都忙了三百年，也不肯歇一歇，真是的。”
　　我听到她的嘀咕，只是笑了笑。芙蓉仙子面上虽不太乐意，却还是点点头：“行吧，你个大忙人，我到时候给你偷偷留点。”
　　我作揖谢道：“谢谢仙子。”
　　去一趟文昌宫，向帝君陈述完要事之后，再出来时，已是傍晚。
　　九重天与凡间一样，皆有时辰变化，黄昏时刻，织云阁的仙子仙君们今日织了淡粉云朵，又用幻云毛笔，浅浅勾勒几道流纹飘带，看起来甚是美丽。
　　回到府里，桌面上多了一小坛酒和一袋肉干。
　　凡间科考之日，正是文昌宫最是忙碌之时。宫内上下没有一个能闲着。这会儿，帝君命我前往文昭殿取名册。经过荷花池时，正见一群神仙闲聊。
　　一个老翁道：“听说玉帝对一只新得的白狐爱不释手。白狐不稀奇，狐苑多的是。可这只白狐啊，乃是天道所育，玉帝亲自从东方极境带回的。”
　　年纪稍小的神仙道：“能得玉帝青眼，心性和修为定非凡品。”
　　那老翁听了摇头道：“非也非也，这白狐资质虽好，可这性子啊，有些阴晴不定，难照料得很。时常是这不要，那不要，还伤人。狐苑那些小仙换了好几拨，除却玉帝，没人可以让他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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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日夜待在帝君宫内干活，外头有什么消息更不甚清楚。不过白狐之事与我无太大关系，我也没仔细去听。朝他们行个礼，道个好，赶去文昭殿。
　　身后不知哪位神仙又幽幽道：“玉帝近来在挑选神仙去专门伺候这灵狐……”
　　把要的东西取回文昌宫，又是忙活得昏天黑地。等所有事宜办好后，我拖着一副酸软的身子回了府。刚沾上枕头，周公便拉着我赴会了。
　　这觉睡得甚是舒服。翌日醒来，只觉神清气爽，刚下榻没多久，玉帝便遣人来我府上，要我去一趟狐苑。
　　我仙阶不高，见玉帝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见还是我升官那会。
　　不知这次召我所为何事？我跟在仙使后头，突然想起荷花池某位神仙说的话，玉帝要选神仙去照顾灵狐。
　　玉帝身姿如松，不怒自威，一身金黄华服更是托出其气概不凡。
　　玉帝背对着我，看不清面容，道：“爱卿来了？”
　　我连忙行礼，“小仙来迟，还请玉帝见谅。”
　　“无妨。”玉帝朝我招手，“你过来。”
　　“是。”我走到玉帝身后，不敢与玉帝齐肩，只听见玉帝又叫我站到他旁边。
　　我躬身挪了两三步，稍稍站在玉帝身侧。玉帝笑了笑，“爱卿莫要太过拘谨，抬起头来。”
　　得到玉帝许可，我挺直腰身，就看到一头酣眠的灵狐——这头灵狐通身雪白，额间还有三抹红，看起来甚是可爱。
　　玉帝道：“此灵狐名为临初，是朕新得的爱宠。不过，自从朕将它带回九重天后，它总是性情不定，闹出许多啼笑皆非的事来，前来照料它的小仙们往往跑来朕这儿哭诉，道实在难当重任，要朕另寻他人。朕近来为这事甚是头疼，便想着挑个稳重心细的神仙来照料它一段时日。”
　　说到这，玉帝看向我，我心下了然，“听闻洗墨仙君做事稳当，又有文昌亲口保证。朕便想着把这灵狐交由爱卿来照顾，爱卿你意下如何？”
　　文昌宫事务繁忙，时常不得空，若是我应下，要是忙忘了，这头灵狐只怕会被我饿死。
　　玉帝看出我的犹豫，道：“爱卿有顾虑？”
　　“陛下，小仙公务繁忙，若要照看灵狐，只怕分身乏术。”
　　“这个爱卿不用担心，朕已经帮爱卿处理妥当了。从今日起，你只需照看白狐，文昌宫的公务自有他人接手。爱卿不必担心，等它化形后，你自可回文昌宫。”
　　“谨遵圣旨。”
　　玉帝满意地离开了狐苑，没一会，似乎想起什么要紧时，又折回来对我嘱咐道：“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爱卿，走兽化形，必渡天雷。朕担忧天雷厉害，临初渡不过，到那时，爱卿可要帮临初一把。”
　　“是。”
　　不只走兽化形要渡雷劫，作为神仙的我，也要渡雷劫。
　　无论是大神仙还是小神仙，都要渡雷劫，渡得过自然好，可渡不过的就会灰飞烟灭。
　　不同品阶的神仙，雷劫的程度也会不同。像之前王母渡劫，承受了三万九千多道天雷，天宫的天黑了大半，劈了快十年才停止。
　　然而，神仙的雷劫不能算，谁也不知道天雷什么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我望着眼前这头熟睡的灵狐，心下惆怅:希望我和它的雷劫能隔那么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