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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离开偏殿没几步,杨灵允便意识过来林魏然是在故意激怒她。
但她已没心力再去多想林魏然此举究竟何意,更没心力去管林魏然到底查到了哪一步。
云婉这一招釜底抽薪,她重新计划一切,已是费尽心思。
如今又摊上林玉的死……
事已至此,只能先查到底是谁杀了林玉。
杨灵允有种预感——杀林玉的,就是四年前指使林玉害死莲嫔,陷害哥哥的幕后真凶。
她带着杨言去了太极宫外的柴房。
柴房内,先前那个小太监正惶恐不安地原地来回走动,两个侍卫沉默地持剑监视他。
“公主!”
柴房的门被推开,日光倾泻而入,可惜泛黄之色,只更显苍凉。
“公主!”那小太监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攥在杨灵允的衣角声泪俱下,“奴才真的没有撒谎啊,四年前林嫔娘娘只让奴才把玉佩放在凝香阁的妆匣里。赤砂糖一事,奴才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啊!”
杨灵允抬脚踢开他,蹲下来掐着他的脖颈,轻声道,“但你没有告诉本宫,当年你还往凝香阁送过赤砂糖。”
小太监暗暗叫苦不迭,送赤砂糖都是莲嫔禁足之前的事了。
况且,这差事还是内务府总管派给他的,也不是林嫔娘娘让干的啊。
若不是今日骤然提起,他也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杨灵允一点点收紧五指,小太监渐渐瞪大了眼,脸色渐渐充血,濒死之下,他挣扎想扒开杨灵允的手,却被侍卫眼疾手快地控制住了。
只能徒劳地慢慢感受喘不上气的滋味。
千钧一发之际,杨灵允陡然松开手,小太监捡回一条命,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你最好没有欺瞒本宫。”杨灵允起身,接过杨言适时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小太监还没喘上几口气,听了这话连忙声音沙哑道,“奴才不敢。”
“从赤砂糖一事开始,谁给你差事,送去太医院给谁看过,都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
“公主,他看起来没有说谎,是当真不知赤砂糖一事。”离开柴房后,杨言小心翼翼道,“奴才再去查查当年的内务府总管。”
“不必,”杨灵允抬手制止,“去查林宛。”
杨言怔愣片刻,才想起来此人是魏连望身边的那个徒弟。
“公主……您是怀疑,魏院判了?”
“不,魏连望不敢背叛我,但林宛就未必了,”杨灵允脸色沉沉,抬眼看了看天边最后一点泛黄的暮色,“林宛是一年前拜魏连望为师,如今一想,时间也太巧了些。顺便去把魏连望叫来。”
魏连望来得很快,得知杨灵允怀疑林宛后,皱眉想了想,“四年前臣被革了院判之位,太医院众同僚,唯有他一人不曾对臣落井下石,反而雪中送碳。公主,这其中许是有何误会?”
“误会?”杨灵允靠在太极宫的外墙上,泛黄的余光给她笼上一层薄薄的晦色,“四年前,是你给莲嫔开的赤砂糖,没错吧?”
魏连望一怔,赶忙回想着,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但是当年的莲嫔娘娘确实身子亏空,以赤砂糖进补是最滋养温和的。”
“身子亏空?”杨灵允眯了眯眼,“莲嫔的身子一向由你负责,怎么突然就身子亏空?你给莲嫔请脉开方之时,林宛没有插手半分?”
魏连望骤然想起一件事,但那事……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杨灵允。
“想到什么就说。”杨灵允不耐道。
魏连望连连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小声道,“四年前公主在掖庭外跪太久,又淋了雨着了风寒,云贵妃派人来太医院报信,让臣去未央宫给公主诊治。那日臣回太医院时,林宛也在。”
“只是臣记得,那日不是他当值,他说自己入宫时日尚短,想多学些东西,所以主动替了另一位刘太医的班。”
“好像,好像自那之后,没过多久,莲嫔娘娘的脉象便有亏空之相。”
杨灵允猛地捏紧了指尖,脸色愈发难看,“还真是处心积虑,谋算许久啊。”
“去,给我把林宛从头到尾查个清楚!”
——
与此同时,林魏然刚准备离开偏殿,却忽然瞥见杨灵允刚刚落下的手炉。
他的脚步便一下顿在原地——杨灵允落下了东西,等她意识到了自然会让宫人送过去。再退一步,他也可以让宫人送去栖暖殿。
他不该插手这些,不该碰这些的——查案不能掺进任何私人感情,这还是杨灵允提醒他的。
可……
林魏然喉结滚动一下,指尖嵌入手心,然后抬脚走过去拿起了那个手炉。
他放弃了——就算杨灵允跟这些案子有关系,总能找到一个解决方法的。
他们都已经不是当年无能为力的他们了,他们总会有办法的。
可当林魏然垂眸看了一眼手炉时,指尖却倏然微微发颤。
手炉套子是靛青色的,更重要的是——套子是海棠花纹样,但海棠花却缺了好几角。
他急匆匆地翻出昨日在长兴宫发现的碎布和细线。
碎布严丝合缝地对上了套子上的一处缺陷。
仿佛是巨石重重落下,在他耳边砸出一声巨响,砸得脑子发懵。
但冷风又毫不留情地吹醒了他,告诉他这个板上钉钉的事实——云婉死的那夜,杨灵允去过长兴宫。
他死死地盯着手中的手炉套子,又发现上边绣的海棠花不止一处有缺陷。
还有好几处缺陷,与他记忆中的那些碎片模模糊糊地对上了。
他心底渐渐升起巨大的寒意——
或许,一年前的三王之乱,背后推手当真就是杨灵允。
太极宫外的紫荆树下,林魏然站了很久,久到天边都染上一层浓重凄凉的昏黄之色,他才听到后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杨灵允回来了,她身后跟着杨言,大约是回来陪小皇帝一起用膳的。
但她没有分半点眼神给林魏然,面无表情地径直走过他的身侧。
跟在她身后的杨言犹豫片刻,停下来,小声道,“林太傅,公主今儿个心情不好,您就别再惹公主生气了,晚膳奴才安排人给您送过去。”
林魏然喉结微动,忽然抬高了些声音,“宣和。”
杨灵允脚步一顿,停在由宫灯投下的房檐阴影中。
林魏然顺势上前几步,攥住了即将即将进入正殿的杨灵允的手腕。
杨灵允甩了甩手,却没甩开。
她索性转过身子,冷淡问道,“你做什么?”
林魏然攥着她的手腕,分明是想质问她,可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还是——怎么瘦了这么多。
片刻之后,他狠狠咬了咬舌尖,才轻声开口:“云贵太妃,是个怎样的人?”
“你说过的,我是来查云贵太妃一案,”他又补充道,“这个问题,不算逾矩。”
一边的杨言急得火烧眉毛——先前才因为云贵太妃一事惹得公主发怒,这林太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但杨灵允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是,是不逾矩。”
“那我告诉你,她就是个愚蠢懦弱的女人。”
风卷着寒意袭来,吹得宫灯都摇摇晃晃,连带着他们的影子也变得模糊不清。
林魏然慢慢松开手,眼神落在她那被他攥出褶皱的衣袖上,“她是云家人。云家趁着你去年忙着清算三王余党,把所有的贪污旧账都推到了三王余党头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云贵太妃之死,与此事有关吗?”
杨灵允短促地笑了声,“这该你来查啊,容时哥哥。”
这声“容时哥哥”被她温柔低哑的声音喊得缱绻,却又带着满满嘲讽之意。
林魏然终于抬眸,看着她墨黑的眼眸,再次开口:“那我换一个说法,云家是四年前太子被废的罪魁祸首,现在王正安和你都等着和云家秋后算账。但因为云家把账都撇干净了,你们没有办法,拿不出证据,所以——”
林魏然顿了顿,喉结滚动一下才继续开口 :“所以云贵太妃,就成了你唯一的突破口。你必须得杀了她。”
他声音轻哑,却字字清晰,狠狠地敲在太极宫内外的每一个人心上。
杨言胆战心惊地看了眼杨灵允的脸色,恨不得自己当场聋了。
出人意料的是,杨灵允没有发怒,更没有让人把林魏然拖出去,只是平静地反问道,“照你这么说,云婉活着才对本宫有利。本宫有何理由杀她?”
林魏然摇摇头,“不,你说云婉是个懦弱的人,说明你早知道云婉不会背叛云家。一个不会为你所用的人,留着就是个隐患。”
“云婉活着,就是一把云家用来刺向你与陛下的利刃。毕竟天下人皆知,这些年来,云贵太妃深受先帝宠爱,无论微服出巡还是御驾出巡,都常伴圣驾。她说的话,拿出来的东西,必定都是先帝留下的遗嘱遗物,甚至是,遗诏。”
杨言绝望地合上眼,心底祈求着林魏然别再说了。
有些事,没说出口就是不知道,尚有回旋余地。
一旦说出了口,就再难回转了。
只是林魏然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在今夜把这些事情统统挑明了放在台面上。
“所以她必须死。只有她死了,你与陛下的位置才能安稳。”
杨灵允冷笑道,“陛下登基不过一年,根基不稳。我要杀云婉,也不会挑这种时候。云婉一死,若安王与云氏借题发挥,起兵造反呢?”
林魏然阖了眼,喉结滚了又滚,在寂静之中发出清晰的声音。
他暗哑的声音随之而来——“那这不是正合你心意吗?”
杨灵允倏然沉默,风送来远方细微的纷扰声,她很慢地咬唇笑了下,下唇被咬出几分血色,愈显艳丽。
“你什么意思?”
林魏然再次上前一步,离得更近。
“找不到云家罪证,又想对付云家。为了名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云家再次犯罪,还得是重罪。但云厉谨慎得很,只有让他感到不安,让他知道再不动手,云家就要完了,他才会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云婉在宫中被人杀害,就是给云厉的最好警告。”
没等杨灵允开口,林魏然又继续说,“你当然不怕安王造反,你手上有傅氏的西北军,东南军,两支军队都在你手上,你当然不怕。”
“我想,你甚至希望安王能早点造反,这样你就能早点把安王连同云氏一并清算。这样,既能保陛下安稳,又能为太子表哥报仇。”
他话音刚落,风骤然变大,呼啸而过,吹灭了数盏宫灯。
太极宫外陡然暗了下来,只有余晖落在林魏然的背后,杨灵允整个人隐在暗处,连面孔也看不真切。
她的声音也有些晦暗——
“东南将军郑虔可从不参与这些。你觉得我有那么大本事说服郑虔为我所用?”
在倏然暗下的天光中,林魏然的神色忽然变得非常冷静,语调也平静无波:“你有。一年前我按照从东宫传来的消息,带着宁安侯府私兵和隐藏在京郊的一支军队入京时,我就发现了——那支军队,隶属东南。”
“宣和,”林魏然伸手将手炉递给她,轻声问,“引发三王之乱,坐收渔翁之利。这个法子,是一年前你给东宫提议的吧?”
杨灵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接过那个手炉。
林魏然动了动喉咙,在烈风扬起自己衣袖的同时,将手炉硬塞进她手中,又捂了捂她的手,“起风了,会冷的。”
“你……”杨灵允刚想说什么,林魏然抬手按住了她的唇。
他举止强硬放肆,但声音中却带着难以察觉的细微颤抖。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吧。”
“四年前太子被废,我也被先帝流放离京。数月之后,我开始收到来自东宫的信。”
“起初我也怀疑,联系了很多尚在京中的同僚,他们也都收到来自东宫的命令。他们说,这是太子殿下的提前部署。毕竟当年有过一次,所以大家都相信太子。”
“也确实如此。自那之后,三王大大小小争斗不休,先帝开始在朝中频繁提及太子之好,言语中颇有再复他太子之位的打算。”
“但我渐渐发现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对劲。很多摇摆不定的人被清算,死无全尸。只剩下最坚固的太子党,牢牢扎根在长安城。”
“然后我就收到了最后的命令——暗中回京,带着宁安侯府私兵和京郊的那支军队,在长安城动乱起时,清君侧。”
“挑动三王夺嫡,坐收渔翁之利。此事一成,当真是名正言顺,再无后顾之忧。”
“但此举偏颇,风险极大,就算成功,会引得朝野动乱,百姓不安。”
“我印象中的太子表哥不会这样做。”
林魏然阖了阖眼,顿了片刻,才继续缓声道,“我劝过。但京中不听,我没有办法,只能照办。”
“那时我想着,许是表哥被囚禁了太久,变了心性,也是正常。”
“但我今日终于明白过来,这其实不是表哥的计划,这是你的计划。”
“那封信中,夹了些靛青色的丝线。”林魏然低头看了看杨灵允捧着的手炉,指尖轻轻擦过手炉套子边缘开线的地方,微微发颤,“我问过了,这个手炉套子是四年前云贵太妃托桃柳给你的。”
“不止最后一封,从表哥被废的第三年开始,从京中送来的信件中,不少都夹杂着细碎的各色丝线。”
“宣和,你心烦意乱时素来喜欢揪着手边的东西。自太子表哥被幽禁东宫,你就是他与东宫旧臣的联系,后来,甚至变成了主导。”
林魏然说完之后,太极宫外陡然间一片死寂,只有风吹枝桠发出的细碎之音。
太极宫内,也有一个不高的身影隐在门口,一言不发地看着宫门口这一番对峙。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风都停了,角檐上的宫灯又顽强地继续亮了起来,杨灵允终于开口了——
她抬手遮住了眼睛,喉咙中忽然挤出一声短促的笑,声音也变得暗哑,“不错,三王之乱是我挑起的。哥哥始终对先帝心存幻想,我……”
杨灵允似乎是想起什么,颧骨下的薄薄一层皮肉有瞬间的颤抖。
但也只有一瞬间,等她松开手时,所有的一切都被生生咽下了,看向林魏然时,那瞬间的失态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唇角也浮上轻嘲的笑——
“我确实无数次想杀了云婉,以此逼迫云厉与安王。容时哥哥,你当真是了解我啊。”
“我了解的,是那三年间在东宫旧臣身后搅动风云的那个人。”林魏然慢慢抬手,指尖很放肆抚上杨灵允的面孔,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挤出干涩的声音——
“宣和,那是你吗?。”
他至今记得那三年间从长安城传来的消息,波谲云诡的三年,葬送数不清的性命。
杨灵允闭了闭眼,然后猛地拍开了林魏然的手,声音骤冷,“那自然是我。都是争权夺利谁是清白无辜的?”
“你现在高高在上地指责我,是不是忘了,要是没有我,你不知道还要在那穷乡僻壤呆多久!”
她冷下脸时,美艳的眉眼间骤然染上几分杀意。
杨言打了个激灵,知道杨灵允这会是真动怒了。
“公主,陛下还在里边等您……”他硬着头发,小心翼翼地上前想打个圆场。
但林魏然并没有领杨言的好意,只定定地看着杨灵允动怒的眼睛,固执地继续问,“我没有指责你,我知道你想跟早点跟云家算账,我们都想。我只是想知道——云婉,是不是你杀的?你又为何要让我入宫?”
“我们?”杨灵允看着他清俊而正直的面孔,忽然低低地、讥诮地笑出了声,“没有我们,只有我,只有我是最想跟云家算账的。”
“你应该清楚,哥哥死后,王正安、你父亲,那些人从未真正信任过我,他们猜疑我,忌惮我,如果云家不动,他们能愿意在这种时候动云家?”
深冬的风裹着她嘲讽的反问,盘旋在太极宫外。
杨灵允说着,忽然侧头,掩唇剧烈地咳嗽几声。林魏然几乎是凭着本能想上前,但又在最后一刻生生遏制住,脚下生根般站在原地。
杨灵允咳完了,潦草地抹了把唇角,眼神投向林魏然时忽然弯唇笑了下:“但你跟他们不一样,对吗?云婉死了,云家怕了,迟早会有动作。容时哥哥,你只能配合我,否则朝中必将再起大乱。”
她唤的还是旧时缱绻绵绵的称呼,但由咳嗽后的沙哑嗓音唤出,无端就染上晦暗的冷意。
林魏然抿起嘴角,好一会才低声说:“所以你让我入宫,就是为了让我配合你清算云家?”
杨灵允没有回答,却忽然问了另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莲嫔的死,你查出眉目了吗?”
林魏然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半晌无言。
这个案子,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违和感——他总觉得,自己仿佛在被人推着查案。
“还在查。”
林魏然没有说出对安宁和安乐的怀疑,只轻声说了这模糊的一句。
杨灵允很淡地笑了下:“继续查吧。查清楚莲嫔。”
“那云贵太妃,是你杀的吗?”林魏然并没有被杨灵允绕进去,阖了阖眼,又执着地问了一遍。
杨灵允看着他固执的面孔,忽然之间,脱力的疲惫感翻涌而上——八年了,他还是一模一样,什么都要弄明白,什么都要争到底。
那她就让他弄个明明白白。
杨灵允倦怠地合上了眼,不想再看林魏然脸上的执着和追问,“我确实想杀她,但我欠她一条命。无论你信不信,这条命没还清前,我不会杀她。”
天光染上浓重的萧瑟之感,紫禁花叶被风吹得飘在半空,又缓缓落下,落了两人满身。
林魏然似乎就在等着她这一句话,在她话音刚落的下一刻便低声道:“我信。”
杨灵允少见地愣住了,直直地看着他透黑的眼眸,一时无言。
半晌沉默后,她忽然舔了舔唇,略显干涩的唇染上几分润意,唇边也忽然浮出意味不明的弧度——
“其实你从未觉得是我杀了云婉对吗?先前说那一番话,不过是顺水推舟,想让我承认三王之乱是我在主导。”
林魏然站在原地看着她,漆黑的眼底掠过一丝杨灵允看不懂的情绪,但他的声音仍清晰地落在她耳中:“是。”
“可你既然已经得到了我的回答,何必还要再问刚刚那最后一句?”杨灵允忽然抬脚走近,如今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寸尺。
她抬眼看林魏然,又侧头咳嗽两声,才哑声问道,“你到底想听我承认什么?林容时?”
林魏然倏然沉默,却将抬手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杨灵允身上。
他不知道。
他已经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过去一年,他翻来覆去地想着引发三王之乱的法子究竟是谁主导的。他想找到人,问那人一句——
“你可曾想过京中百姓?”
可当杨灵允承认之后,所有的话便被统统堵在了喉咙里,他讲不出半个字。
看着杨灵允倦怠又病弱的面孔,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有时也太过理所应当。
他不了解当时长安的局势,不了解当时杨灵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他在南州躲了三年,又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地来指责京中的人?
所以最后他只能徒劳地,拿云贵太妃的死换杨灵允的一句承认——只要她说云贵太妃不是他杀的。
然后他就可以放任自己的情感无声疯涨,放任自己清醒地沦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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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下一本开专栏中的《重生后宿敌变情人》,感兴趣的小天使点点收藏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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