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与狗血齐飞》古雪扬

4、男主生气，离家出走了

　　“老师，是这样的，刚才我和孩子交代清楚了他的身世，他确实不是我的小孩，而是我的弟弟。”
　　赵盛天诚恳地对班主任解释，班主任感觉可笑：“赵先生这是又编说辞来糊弄学校吗？”
　　“不不不，老师，听我解释”，赵盛天慌忙摆手，抓抓脑袋道，“其实我和小鸣父子相称，是因为他从高处摔坏了脑子，醒来只记得我爸。
　　而我和爸长得最像，医生说不能刺激他，我就任由他喊了，没想到来学校搞出这个乌龙让老师您误会，真的，很抱歉老师，我不是有意的。”
　　班主任听到解释，神色缓和了点，“你有什么证明吗？”
　　“有有有，这是医院的检查单！”赵盛天急忙从包里翻出一些单据，打开，平铺在老师面前。
　　老师大致浏览了下，确认他没说谎，点点头，算是认可。
　　入学手续顺利办好，赵盛天松了口气，谢过老师后，带着小鸣回了家。
　　此时几天，他们依旧点外卖吃，日子过得滋润无比。
　　直到某一天，两人吃完饭，疯狂拉肚子，上吐下泻后，赵盛天才放弃了继续吃外卖的想法。
　　那吃饭问题该怎么解决呢？
　　外面买？
　　赵盛天想了想，认为不妥，拉肚子的阴影太深了，他对外面的食物有了不信任感。
　　饭不能不吃，无奈下，他去超市买了锅碗瓢盆，新鲜果蔬，回来自己做。
　　[哈哈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就得吃教训。]
　　团子毫不客气地嘲笑他，惹得赵盛天连翻无数白眼。
　　下厨，他不是没有经验的，做饭嘛，对他来说也简单。
　　在厨房鼓捣半天，他终于搞出一大锅食物。
　　将食物放在一个火锅盆里，他喊小鸣出来吃饭。
　　[就……就这，就一个菜？]
　　团子惊呆了，瞅了他好几眼。
　　“两个人吃还要几个菜，这么一大锅够我和小鸣吃两顿了，就连下午的饭我都炖好了。”
　　[你……你是懒死的吧，这像猪食一样的东西能吃得下去？]
　　[闭嘴，别侮辱老子的厨艺，你看看，人家小鸣就很欣赏。]
　　赵盛天看看安安静静地坐着小口吃饭的小鸣，欣慰无比。
　　[我家男主好可怜呜呜呜，这吃得是人情世故啊！]
　　团子拿着一块帕子出来，擦着眼睛上并不存在的眼泪。
　　[说什么呢你？认可老子的厨艺让你为难了吗？]
　　赵盛天气敷敷地叫道，团子没说话，只有一阵阵抽泣声隐隐约约地传回耳朵里。
　　这让他一下子黑了脸。
　　男主吃完一碗饭，赵盛天见锅里的食物还多很多，赶紧舀了两大勺填满他的碗，“吃吧，你太瘦了，多吃点。”
　　“不……哥……哥我吃饱了”，男主皱着苦瓜脸，试图拒绝。
　　“这没多少，就一点菜，不吃今天得浪费了。”
　　赵盛天极力推销，又舀了一大勺到男主碗里。
　　男主看着堆成小山的碗，傻眼了，胃里一阵翻涌，平复了下呼吸，才强压下去。
　　这时，赵盛天手机响了，客厅里信号不好，他起身走到阳台那里接电话。
　　男主趁他不注意，扯了一个黑色塑料袋，飞快地将碗里的饭菜倒了进去，等系好他打算拿到房间里去，没想到赵盛天已经从阳台出来了。
　　无奈下，他把垃圾袋踢到一个角落里。
　　回来看到空的碗，赵盛天愣了愣，“你这么快吃完了？”
　　“嗯嗯，哥……哥做的饭菜太好吃了。”
　　男主撒着谎，面不改色。
　　赵盛天脸上一阵欣喜，“还以为你吃不惯，没想到你这么喜欢，以后哥天天给你做。”
　　“哥……做……饭太辛苦了。我们还是点……点外卖吃吧。”
　　“没事的，不辛苦，不能点外卖，你忘了拉肚子的事，你病刚好，哥不能再冒这个风险。”
　　“那……那好吧”，男主表情纠结，无奈地接受了。
　　赵盛天在客厅里坐着一直没动，男主不好去拿袋子，只好找个借口先回房。
　　[看到没，老子做的饭小鸣就很欣赏，你看这么快就吃完了]
　　赵盛天指着空碗，得意洋洋。
　　[哈哈哈哈]
　　团子笑得打滚，笑过后，指了指角落里的黑色塑料袋。
　　[你看这是什么？]
　　[嗯？]
　　赵盛天一脸狐疑，走到角落里蹲下，解开塑料袋一看，发现那里面正是他刚才给小鸣添的饭菜。
　　[啊啊啊啊啊！]
　　他崩溃地抓着头发，在心里大叫。
　　[哈哈，这下你知道你做的饭有多难吃了吧，素菜肉类全部用水煮熟，再加点调味，这也叫菜？]
　　一个小问号从团子脑门里蹦了出来。
　　[怎么不叫菜，有荤有素有营养，一锅煮怎么啦？]
　　赵盛天不服气地吼。
　　[得得得，你别吼，男主可是把你做的菜都扔进垃圾袋了，哈哈。]
　　[气死我了，这臭小子浪费粮食，老子辛辛苦苦做菜半天！]
　　[那也得好吃才有人欣赏，来来来，吾这里有本食谱，好好看看好好学。]
　　团子说完，变出一本食谱，扔到他脚边。
　　赵盛天一脚踢飞，气急败坏道
　　[老子不学，老子就这水平，爱吃不吃！]
　　[哟，急眼了，不学怎么能行，男主可是正长身体的时候，吃不好饭可不行。]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闭嘴，养孩子真烦！还挑嘴，老子不会养，谁爱养谁养去！滚滚滚滚滚！！！”
　　团子越说越来劲，气得赵盛天大吼出声。
　　房间里的男主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黯然地低下脑袋。
　　等到客厅里不再有动静，赵盛天进了房里后，男主悄悄地拧开门把手，走了出来。
　　出门前，他深深地看了屋内摆设一眼，扭头就离开了家。
　　外面刮着大风，天气预报说今日有大雨，行人在马路上奔跑着，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他看到情侣紧紧相拥着跑到车上，也看到一家三口，妈妈将孩子抱起，爸爸用衣物裹着她们一同前行。
　　只有他一人，孤单地漫无目的地顺着风的方向走。
　　他不知道风会将他带到哪儿，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否是他的家的所在。
　　他还有家吗？还有亲人吗？
　　他不知道，心里甚至有一点点后悔，若没有倒掉那一碗饭，他或许还能在那个虚假的家里停留很久很久罢。
　　走累了，他走到公交车旁的木椅上刚刚坐下，大雨倾盆而下。
　　雨势太大，站点的屋檐起不了太大作用，他的半边身子很快被雨水打湿。
　　雨水夹裹着风，吹得他有点冷，他紧紧地环抱住单薄的身子，垂下脑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睛盯着地面疼了，雨终于变小。
　　他抬起头来，扭动脖子，无意间在花坛里发现了一只死去的猫。
　　站起身来，他走到那小动物身边蹲下，轻轻地抚摸着它冰冷的身体。
　　“你也和我一样没有家吗？”
　　他闷闷地开口，猫儿却不会有任何回应。
　　想到这猫儿，和自己一样，在世间上没有紧密联系的亲人，只能孤单地死去之时，他莫名地感到悲伤。
　　盯了它良久，他动手在这小动物身边刨了一个小坑，将它埋了进去。
　　做好一切后，他回到老地方坐下，将手慢慢伸出，看着雨水一点点将他沾满泥土的手指冲洗干净。
　　雨水是冰凉的，就如他的心一样冰冷，他没有钱，什么都没有，也没有明天。
　　突然间，他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垂下的脑袋里一片昏沉。
　　雨珠从屋檐滴落到他的头发上，滑落到发梢，再顺势而下。
　　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颓废的气息。
　　直到一把伞的阴影将他完全盖住。
　　蓦然抬头，他对上的是一张大汗淋漓且年轻的脸。
　　刹那间，他的眼眶红了，很快地他低头，掩饰好他那并不平静的内心。
　　“你傻啊你，下大雨还跑出来干嘛？不带伞，淋雨会生病的！”
　　赵盛天撑着伞，用袖子去擦拭面前少年的脸。
　　却被少年狠狠避开，“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我是你哥！”
　　“你不是！”少年大吼出声，压抑已久的情绪爆发出来，“咱俩根本就没血缘关系，你不是讨厌我嫌我烦吗，还追出来干嘛？！”
　　“你……你听到了？”
　　赵盛天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干巴巴地解释：“我……我没嫌你，也没烦你。”
　　“你说谎！我明明亲耳听到的！”少年带着哭腔吼出来，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哥……哥就是嘴贱”，赵盛天有苦难言，狠瞪了团子一眼，继续道，“你要知道，哥……哥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就是嘴巴有点毒，要不在乎你，还追出来找你干嘛？”
　　“真的？”少年狠擦了下眼泪。
　　“真，比珍珠还真！”赵盛天信誓旦旦地向少年保证，不忘吐槽一句，“你是玻璃心吗？别人说你一句就受不了？”
　　“我吃你的，用你的，你都那么说我了，我没那么厚脸皮留在你家！”
　　少年说出自己的顾虑，心情一下子好很多。
　　“哥……哥的错”，赵盛天耐心安抚道，“以后哥说的话你反着听，哥说你不好就是好，你要什么你就说，你受伤了得喊疼，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要什么呢？你一个男孩子，别那么脆弱行吗？”
　　“你又嫌我了，行，反着听，你没嫌我。”
　　“对，就是这样，别一言不合离家出走，哥真的很担心你，你看看找你找的衣服鞋子都湿了。”
　　赵盛天指指自己的裤腿，少年见此，心里一阵内疚，“对……对不起。”
　　“好了没事，听话回家吧，哥煮点姜汤给你喝。”
　　“嗯。”
　　少年别别扭扭地任由赵盛天牵着，往家里赶了。
　　风雨很大，他的心却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