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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W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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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被弹幕说的有些恼了,开始疯狂禁言。
【快跑快跑,小宝贝炸毛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婆!我没说你!我是最爱你的!】
【救救命!主播破防开始禁言啦】
“谁破防了?我没有!”晚安一边把说她破防的账号一一禁言,然后面不改色:“嗯?谁急了?”
【可恶】
【该死的权利狗】
【呜呜呜老婆怎样都是对的T T】
晚安将注意力放回游戏,这把她在自闭城和直播间的水友撞了。
“老婆!老婆!我终于撞到你了!”全麦里一个女生的声音在响,同时楼梯口一个粉色睡衣的人不停歪头在看。
晚安收起了枪跑过去,女生又说话了,“老婆,撞到你好不容易,你死太快了。”
晚安:“……”
死太快真是对不起啊!
【笑死了】
【礼貌:你晚安吗】
【直播间的妹妹都好可爱啊啊啊啊】
【想在直播间捡个老婆,本人长发T,征婚】
【+V***** 本人P,接受ppl】
【姐姐+我******,我很烧,湿了】
【铁T有人要吗,主页+】
【卧槽直播间的人已经骚出边界了】
弹幕突然转向一发不可收拾,晚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直播间充斥了女同征婚信息,活脱脱像一个不太正经的直播间。
晚安人都傻了,后台直接收到了网站提醒,说她的直播间存在故意虚拟打广告,她赶紧清屏,声音都抖了,“搞什么飞机啊,你们不要在直播间发这些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婆声音都颤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所畏惧,我已经加了好几个了】
【刚来,发生了什么?】
【简直是史无前例,不愧是晚安,你身上自带同性恋buff?】
晚安吓的又炫了一口伏特加,语气很无奈,“你们别把直播间搞得那么奇怪,文明发言。”
这个时候游戏里一直在直播间的水友妹妹又开腔了,并带着一种不知死活的勇敢:“老婆,我给你刷一千,可以加微信吗?”
晚安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不加。”
这一句话,又把直播间的节奏疯狂带了起来。
【我刷500,我不要你微信,给我照片~】
【1500,给我给你微信!老婆!!!】
【2000!!!】
【你们都出价是吧,行,那我出2000.01】
【10块,给我你的地址,不能再多了】
晚安麻木且熟练的清屏加禁言,她发现今天晚上后半程好像没怎么打游戏,光禁言了。
她突然觉得今天不适合直播,是不是风水不太好?
果不其然,直播间直接一黑。
被封半小时。
晚安气笑了,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边点边拿起手机看消息,她从重新开播之后到现在,因为热度上的快,平台的管理前些日子加了她的微信,所以消息的通知变多了很多。
她点开和时吻的聊天记录,结尾依旧是昨天时吻最后发的那句晚安。
所以小时吻现在在做什么?
“嗡——”
“嗡——”
手机突然的震动和弹出的视频请求打断了她的发呆,晚安还没反应回来时手已经下意识按了接受。
她的表情有些慌乱,但看清后很快顾不上思考,屏幕里出现的是她脑子里正在想的人,时吻神情有些疲惫,看到她时原本淡漠的眼睛立刻亮了一下,柔和了下来,露出浅浅的梨涡。
“姐姐。”
晚安怎么可能没看到时吻那一瞬间的眼神变化,她抿了抿唇,最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也没有开口,就静静的看着屏幕里的时吻。
时吻此时刚从警局出来,她在街边,将身后的警局标志挡住,默默往前走,两个人一时相望无言。
直到时吻忽然开口:
“姐姐,你和人打过架吗?”
这还真问对人了。
晚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了一下,认真回答她:“打过,但没赢。”
时吻望着屏幕里的少女说到没打赢时懊恼的表情,嘴唇抿出弧度,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
晚安心里瞬间塌陷了一大片,她盯着屏幕里的时吻,明明是在笑,可她就是能感觉到时吻快要哭出来了,她就是能看到那眼睛里藏着的痛苦和悲楚。
她抬头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时间。
4月10日。
原来是这天。
这天是她被时镇送进局子教育的日子,这辈子就进过这么一次,她记起来了。
当年时镇甚至当着调解警官的面,要求她赔偿,面目可憎。
她还记得这事发生在于美珍住院期间,后来没过几年她跳楼了。
这一刻晚安心像揪成了一团棉花,被捆成了死结,越缠越紧,越绕越多,好像伴随着时吻而起伏,伴随着她的呼吸才能正常心跳。
原来这就是自我共情。
18岁的时吻没有和她倾诉,没有抱怨,她在最难受的时候给自己打了电话,乖巧到让她心疼。
她想到之后于美珍的死亡,几乎不敢再往下思考,一瞬间像是被扼住了呼吸,心里的恐惧使她有些颤抖。
为什么以前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悲哀过?
为什么变成旁观者反而无法接受这样的人生了?
不,她不是接受不了。
她是接受不了看到时吻如此悲伤的样子。
她是接受不了这世上原来真的没有人救18岁的她于这水火中。
街道上霓虹闪烁,路上偶尔经过的行人风尘仆仆的前行着,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生活给的烦恼和枷锁,而时吻抬头望了望月亮,她的瞳孔没有泛起涟漪,静静地,只映着明月。
好像只有她,最黯淡。
所以这世上到底是谁在幸福?
直至屏幕里传出少女轻软的声音,将她拉回了视线——
“你自私点,没有关系。”
时吻眼里的错愕一闪而过,屏幕里的晚安认真的开口:“我的意思是,你多把自己的想法放在第一位,你可以讨厌别人,也可以讨好自己,可以装乖,也可以没有目的,什么都可以。”
说完晚安觉得不够,又补充:“哪怕你想杀人,想报复社会都可以,但不要一个人,叫上我,我帮你。”
时吻缓缓睁大了双眼。
这一刻,她想起自己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我的悲伤,我能看到。
正叛逃到你那里。
她没想到晚安会说这些话,却又在几秒后忽而红了眼眶,晶莹的眼珠仿佛起了雾,她以为晚安会问一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或者是别难过。
实际上时吻已经很久没有掉过眼泪了,哪怕当初知晓父母离婚,哪怕是今天的事,她都没有难过到想要哭。
可这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生,只是一番话,她才发觉自己这么多年好像真的受了很多苦,这么多年根本没人会对她说这种话。
时吻嘴角的弧度慢慢消失,轻抿着唇,终于不再勉强自己微笑,嘴角委屈的撇了撇,像是忍耐到了一个点,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下,大大的泪珠随之落下,带着隐隐的哭腔,说着最柔软的话:
“我只要见到姐姐,就安心多了。”
她像个没有得到糖的小孩一样,声音颤着讨要着拥抱,撒着娇。
屏幕里的女生脸因风吹的泪痕而泛着红色,她的鼻尖也红红的,晚风吹起着她的发丝,微乱的丝丝拂过脸庞,她看她眼神柔软而绵密,像极了那些动人情诗里美丽的女子,牵动人心。
晚安撇开脸红着眼眶使劲眨了眨眼睛,不让自己的样子影响到时吻,深吸了一口气才重新去看屏幕,时吻湿润的眼睛此时像是洗净过的玻璃珠子,启北的夜晚没有星星,可她的眸似有无数星点,烂漫无比。
“姐姐。”她轻轻唤她。
“嗯?”她应。
“姐姐。”她不厌其烦的喊着。
“嗯,我在。”她继续应。
“我想你。”
启北的夜晚没有星星,漂亮的女生站在街边,披着的长发被凉风吹起吹落,难免成为一抹华丽的风景线,引得匆匆的行人回眸瞩目,而她举着手机红着耳根,漆黑的眼睛带着柔和的笑意。
这一世的时吻在十八岁遇到了她认为最特别的人,她是个女生,还没有见过面,但和她说话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就好像她明明十多年来一直是独自坐在昏暗的角落里,而这个女生却忽然来到她身边,带着一身光亮,点燃了她的衣角。
后面路过的一对小情侣频频回头:
“那女生好漂亮,在和男朋友打视频吗,好幸福。”
“你瞎吗,那屏幕里是女的。”
“真的?!她是蕾丝吗?更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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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被封之后晚安没有再开播了,她陪时吻说了会话挂了视频之后一直在看西岚到启北的车票,后来干脆先进浴室洗澡。
从浴室里出来的晚安裹着浴巾,白嫩的胸前的柔软堆出一条诱人事业线,此时她拎着酒瓶走出房间,在沙发上边翘着二郎腿边喝着酒,十足的女主人架势。
直到大门被打开,她想着应该是岑乐乐回来了,所以没有转头,垂眸看着手机开口:“才八点,没去图书馆吗?”
没有应答。
晚安轻蹙起眉,似是察觉到什么一样,看向门口——
一个穿着西装的陌生男子。
他手里拿着房门钥匙,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来了。
他拎着一个银色小箱子走了进来,对晚安轻轻颔首,语气不卑不亢,“晚小姐,沈先生回国了。”
晚安的姿势未变,表情似乎并没有太大惊讶,只是轻轻弯着嘴角,神情懒散,“可以不要站着这样看我吗,怪不好意思的。”
男子愣了一下,立马撇开视线,说了声抱歉,将手里的箱子打开放在桌上随即往后退了一步,半弯腰,“晚小姐,先生因伤势原因目前还在医院休养,我们已经将你的姓氏办了更改手续,方便您后面出国学习,需要您在这上面签字。”
晚安放下酒瓶,视线落到箱子里的文件上,她拿起看了看,眼神带了点讥讽的笑意。
这是让她改姓沈。
也就是说,只要签了这个字,她这辈子就彻底和沈这个字脱不了干系了。
那这世上再无晚安了。
客厅一时安静下来。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沙发上的金发女孩半垂着眼,辨不清神情。
“您说。”
话音刚落,他看到女生抬眼,没有血色的冷白皮和金色的长发将她的脸带出不属于十八岁的诱惑力和病态的美丽,那是一双罕见的浅色瞳孔,此时紧紧的锁着他的脸,带着几分专注和从容不迫的侵略者意味。
似乎和以前的晚小姐有些不同。
他来不及细想,便瞧见那透着娇红的双唇微微张开,清甜的声音在这晚上悦耳的如同清泉,不带攻击性——
“沈家有个叫沈思绒的女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