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与和平》丐娅

7、第 7 章

　　“去死吧哈哈！”
　　嗖嗖——
　　白杰克怪叫着，他的手一甩，两把手术刀就朝着阿韧飞了过来，幸亏他的准头不行，阿韧才没有被扎到。他身上虚弱地冒着汗，扶着墙缓缓蹲在地上，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全身都像在被火焰灼烧。
　　少年胸膛剧烈起伏，白杰克双手交叉，夹着剩下的手术刀一步一步笑着走过来，他吊着舌头，仿佛夺命的白无常：“这是你杀了我女儿的代价，活该哈哈！看！老天都在替我惩罚你这个恶棍！”
　　当！
　　一把手术刀被狠狠插在距离阿韧的脑袋不足两厘米的地方，白杰克蹲下身，他的表情十分疯狂，眼球几乎要迸出眼眶：“还有什么遗愿吗？我可以大发善心替你实现。”
　　还不等阿韧回答，他又自说自话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刚才问了我你姐姐的事，她叫什么，白……阿敏是吧？”
　　他站起身，像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地转了两圈，脚尖一顿，又突然停下来看着阿韧笑道：“可惜啊，你永远也看不到她了！”
　　阿韧呼吸一窒，他挣扎着站起身，说话有些吃力：“你说……什，么？”
　　白杰克慢慢走向前，温柔的微笑中两排露出来的牙齿发着和手术刀同样的寒光，他附在阿韧耳边，低声说道：“因为你活不下去了！”
　　嘭！当——
　　白杰克还要继续挥刀，阿韧挤出身上剩余的力气，一拳把他砸出手术室，手术刀被甩飞。阿韧追出去，脚快速一勾关上了手术室的门，（呼……大小姐这下子暂时安全了。）
　　他还是担心地瞥了一眼手术台上昏睡的女孩：（快点醒来啊，大小姐！）
　　当！
　　趁他走神的功夫，白杰克又一把刀子扎了过来，阿韧怒吼一声，身上的青筋纷纷迸现，他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力气，一套连环拳打得白杰克连连后退。两个人一直打到诊所外面，刚刚还好端端的诊所被乱飞的白杰克给砸成了快碎的花瓶。
　　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有丧尸被吸引过来，手术台上的金枝也被这巨大的动静吵醒。她挣扎着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幸好旁边有一把被遗落的手术刀。
　　外面不断响起斗殴声和惨叫声，金枝看着被关上的门，着急地割捆住自己的皮带：（快！再快些！阿韧……）
　　外面，很多丧尸被白杰克和阿韧打斗的声音吸引过来，金枝嘭一声打开门，刚好看到白杰克被踹向自己。
　　“大小姐小心！”
　　阿韧飞奔过去一把搂开金枝，金枝诧异地眨眨眼睛：（这家伙速度变快了？）
　　嘭！
　　白杰克撞到墙跌在地上滚了两圈，他只是个普通的医生，根本不是武校出身的阿韧对手，这会儿被打得力气全无，再动弹不了，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
　　“大小姐，对不起，都怪我大意。”
　　少年愧疚地低下头，金枝摇了摇头，她蹙眉，紧张地看向越来越多靠过来的丧尸：“不用解释了，我刚才是有意识的，只是醒不过来，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
　　“反而是现在，我们被包围了，该怎么办？”
　　阿韧打量了一圈四周，丧尸已经聚过来不少了，形成了人墙。两个人手无寸铁，他自己的胳膊也被咬了，现在体力脱节，而大小姐一个人又根本不可能跑得出去。方韧悄悄叹了口气：（这回恐怕要死在这里了。）
　　少年抱着金枝，一步步退回身后的诊所，他关上门，握紧了桌子上仅剩的那一个燃烧|瓶。
　　地上的白杰克突然笑出声，声音诡异至极：“少年，你想活下去吗？你想活着找到姐姐吗？我知道你姐姐的去向，听说她被带到了绿洲，那里有她的消息。”
　　阿韧的瞳孔一缩，急忙拽起白杰克：“绿洲是什么？你说清楚，我姐姐现在在哪里？”
　　他摇晃着白杰克，白杰克却不理他，只是兴奋地瞪大两只眼睛，歪着头，那模样活像一条吸了致幻剂傻掉的狗。他自说自话：“可是你还能认出姐姐吗？因为你，将要变成怪物了哈哈！这是你杀了我女儿的报应！报应——”
　　“别废话，快告诉我们白姐姐在哪儿？”
　　金枝当机立断，转身去手术室里抱出被打烂的大脑，厉声逼问他。白杰克还是不理会两个人，他嘿嘿傻笑着，手却在没被注意到的时候偷偷伸进衣服口袋里摁下了诊所玻璃门的遥控器。
　　嗡嗡……玻璃门突然打开，丧尸哗一下子全部涌进来，金枝吓得手一松，烂成一滩的大脑掉在地上。
　　“女儿……我的女儿……”
　　白杰克像狗一样立即爬过去抱住了大脑。他喘息着，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冲进门的丧尸彻底淹没。
　　这回是真的躲不了了，阿韧抱紧金枝不停地往后退，两个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大小姐，是我不好……”
　　少年喃喃，他的眼睛湿润了，搂着金枝的那只手更加用力地将她收在怀里，青筋都迸了出来。怀里的女孩瑟瑟发抖，她抓紧他的衣衫，柔弱得像一根随时会被风折断的草。
　　“阿韧，动手吧！”
　　女孩厉声，狠下心吩咐，却因为恐惧还是带上了哭腔。阿韧高高举起手中的燃烧|瓶，他紧咬着牙，准备跟这些吃人的变态畜生同归于尽。
　　突然一阵密集的枪声凌空响起，两个人抬起头，惊讶地看到白天产生过摩擦的那名醉汉正利用诊所上方的铁丝吊着滑索，举着一杆大枪，飞快地冲自己滑过来。
　　“小子，一只手抱紧你怀里的妞儿，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腰带，快点！”
　　他大声叫着，手里的枪不断扫射着距离阿韧和金枝最近的那圈丧尸，阿韧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抓，醉汉就带着他们上了滑索，三个人离开诊所。
　　丧尸们呜咽叫着追出来，他们伸着胳膊仰起头，试图抓住天上飞的三个人。
　　“不能让它们就这样跟出来！”
　　阿韧啧了一声，他用力甩出手里的燃烧|瓶，醉汉配合地打穿诊所旁边的油罐，整个诊所瞬间变成火海。
　　风吹乱了刘海，金枝看到在追出来的众多丧尸背后，白杰克已经被啃得只剩骨架和一些内脏，少得可怜的肉丝挂在骨架上。他紧紧护着怀里那颗已经烂掉的大脑，到死都没舍得松开手。
　　从滑轨上落下来，男人带他们七拐八绕，最后进了一间非常偏僻的屋子。打开门上看起来并不配套的掌纹锁，扑面而来的臭味让金枝不由得停在了门外。
　　“这里是我家，先凑合一下吧。”
　　男人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不肯进来的两个小年轻，自顾自脱了外套往冰箱走，“嫌弃的话也可以出去，只要你们能不被外面的那些丧尸发现。”
　　金枝看着沾满污垢的地板，她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还是忍着恶心踮起脚走了进去。阿韧看了一眼外面，确认没丧尸追上来，才谨慎地关紧门。
　　男人胳膊一抬，两瓶矿泉水被丢过来：“那个白杰克几个月前亲眼看见老婆和女儿被丧尸吃掉之后就疯了，我听说已经有好几个女孩在他的诊所那儿失踪了，你们挺幸运。”
　　金枝攥紧手里的水，不敢再轻易打开，男人笑着举了举手里的啤酒：“放心，我可不是他，现在西博城的资源紧张，你们不要的话就还我。”
　　金枝和阿韧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地把手里的矿泉水推了回去，醉汉不屑的嘁了一声，将矿泉水塞回冰箱里。
　　“大哥，那个……”
　　金枝往前挪了挪身子，小心地看着他，“大哥，能给我们讲讲西博城丧尸的分布情况吗？”
　　阿韧也补了一句：“白杰克说其实现在全球已经遍布丧尸了，但是我们根本不知情，这是怎么回事？您知道吗？”
　　他的语气客气了不少，男人满意地抬了抬眉毛，他灌了一口啤酒，正打算开口，金枝的智能助理突然滴滴响了起来。
　　“啊抱歉，家里来电话了。”
　　她避到墙边接起电话：“父亲，有什么事吗？”
　　严肃低沉的声音从助理中传出来，阿韧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叹了一口气：“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孩子，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我刚刚才看到新闻，伽本帝国爆发了丧尸潮，西博城一天之内就有不少人被咬死了，情况真严重！”
　　阿韧站起身走了过去，他恭敬地看着助理上的通话界面，即使那并不是视频通话：“老爷请放心，大小姐身边有我跟着呢，小姐目前是安全的。”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挑了挑眉。
　　金枝笑了笑：“是的爸爸，我并没有受伤，阿韧把我照顾得很好。”
　　两个人都默契地隐瞒了已经经历过好几波丧尸和刚才白杰克的事情，电话那头的声音继续道：“你还平安就好，国内目前封锁了，我没办法派人过去接你。阿韧，快点把小姐带回家，务必要保证她的安全！”
　　“是！”
　　男孩严肃应声，金枝哔一声掐断了电话。方韧摸着下巴，他担心地看着金枝：“大小姐，我先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吧，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考虑怎么送你回去。国内封锁的话想进去比较麻烦，你也知道。”
　　金枝点了点头，她将窗帘打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外面，现在是凌晨三点多钟，外面依然看不见什么光亮，有一两只落单的丧尸漫无目的地游走着，“我知道，但是我们不了解这里，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
　　“去大使馆。”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开口，“去巨美玛公国进驻在这边的大使馆。丧尸潮大规模爆发今天是第一天，虽然之前也早就陆陆续续地有过迹象，但那里目前来说是绝对安全的。”
　　两个人惊讶地眨眨眼睛，男人坐直身体，脸上那副懒洋洋的表情罕见地收了起来，他正色看着金枝，女孩脖子里那块名贵的蓝宝石正泛着无暇的光泽，彰示着她高贵的身份。
　　男人说：“我可以带你们过去，并且保证你们的安全，但这位看起来很有钱听着也确实很有钱的大小姐，你要支付我双份的报酬。再加上刚才救了你们一命，一共是四份，一条命算一份。”
　　不等两个人反应，他又提唇一笑，语气老练狡猾：“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罗擎天，之前是隶属于帝国的特种作战部队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