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与和平》丐娅

195、第 195 章

　　他们对这座城市不熟悉，同时又需要补充食物和水，去老奶奶家暂缓一下是个明智的选择，顺便还可以向她打听一下这边丧尸的情况。
　　奶奶一路甩着拐杖，指挥几个人七拐八十绕地钻过各种大街小巷，甚至还有穿行人家房顶的一段路，奥希被吓得腿软，好几次差点摔下去，肖蕊一直在后面小心翼翼地看顾他，少年的笨拙给队伍拖慢了不少速度，幸好老奶奶指出来的路丧尸真的很少。
　　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阿韧的背已经被老奶奶一路各种扑腾弄得快要散架了，奶奶家住在一片联排别墅的小区，她报了屋子的序号和方向，刺猬刚要像之前一样直接闯进去，阿韧的鼻尖动了动，神色突然一凛，“等等，里面有东西！”
　　刺猬立刻缩回脚，在这方面他很相信阿韧，毕竟他现在的身体比一般人要敏锐得多，相当于一个活的人形雷达探测器。
　　阿韧打开实况覆盖地图，调成联机模式，这样肖蕊和刺猬也能看到路，万一需要逃跑，奥希在中间跟着他们移动就行。奶奶没戴智能隐形眼镜看不到这些，她不耐烦地拿拐杖敲了敲少年的腿，“怎么不走了？年轻人你可别偷懒，我家就在前面了，快带我去看我的小孙子！”
　　少年抱紧背上的老人，“奶奶别急，我闻到了很大一波丧尸的味道。”
　　等耳机嗡嗡地翻译完，老奶奶眉头一皱，声音猛地拔高：“胡扯，我怎么就没闻到？你身边的这几个人怎么都没闻到？你就是嫌老婆子重想偷懒，快走！到了我家再休息，没多远了。”
　　他正要解释，突然一只丧尸被奶奶尖锐的声音吸引了过来，它速度很快，但刺猬的速度更快，他麻利地解决掉了丧尸，但紧接着又有几只听到声音冲了过来。
　　“跑！”
　　阿韧毫不犹豫地扭头，几名队友立即跟了上去，奥希夹在其中也没有落队。小区里的味道很浓，而且低低的呜咽声此起彼伏，在这里打起来的话他们立刻就会被包围，快点甩掉背后的几只丧尸是个不错的办法。
　　老奶奶气急，把棍子挥成了风火轮，啪啪啪不停敲阿韧的腿，她尖锐古怪的嗓音像一个因为开关坏掉了而关不了的高音喇叭，“快停下！才这么几只而已，你们这么厉害，能解决掉它们。我很快就能见到我的孙子了，走侧门就绕远了，快回去！”
　　眼看背后的丧尸被她的声音越吸引越多，刺猬受不了了，他在衣兜里一摸，拧着眉回过头，“老大。”
　　阿韧应声停下脚，心领神会地伏低身体，奶奶喜出望外，“这就对了，不过才这么几只，快点解决掉就能走正唔——”
　　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就被刺猬给塞了团布，同时他的一只手绕到老人后脑利索地缠了两圈又打了个结，老奶奶瞪大了眼睛，被这么一堵，她连呜呜呜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着急地扑腾四肢，双手用力拍打阿韧的背，但少年却不理她，只是又紧了紧双手，将两只脚给抡出了幻影。
　　奥希一看才刚停下居然又要跑，喉咙里一涌，眼睛一翻，膝盖就忍不住要朝下跪，肖蕊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扯着男孩一起向前跑。
　　谁也顾不上开口解释，老人看一帮人都不理自己，无奈消停了下来，直到甩掉所有的丧尸，一众人跟着地图跑到小区的侧门，阿韧才停下。
　　肖蕊松开奥希，男孩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剧烈呼吸着，声音甚至都带上了哭腔，皮肤一阵白一阵红，像是两种颜色在他脸上这方寸之地抢地盘。刺猬也跑得满头是汗，他警戒着四周，阿韧快速地喘匀气之后蹲下身看着老人。
　　她正极其恼怒地瞪着他，挥起来的拐杖冲他抽打下去，啪！少年一把攥住拐杖，他眸色平静，内里没有一点情绪波动的涟漪，宛如两眼被冻结的深泉，“奶奶，我的嗅觉比一般人灵，能闻到丧尸身上的腐臭味，所以这些人才跟着我。你想要救你的孙子，可以，但得全程听我的安排，你不听话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肖蕊在背后搭上老人的肩膀，她笑眯眯的：“奶奶，他没骗你，他跟一般人不一样。”
　　刺猬举起棒球棍，走近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老人，“没错老东西，你再敢像刚才那样乱吼乱叫，我这根棍子下一次就会敲在你头上。”
　　他本来就长得有点凶，打扮又多少遗留了点在十三区那会儿张牙舞爪的模样，尤其是一头跟扎满了钢针一样的微炸刺头。现在他逆光站着，手里缠满铁丝和钉子的大棒球棍像猛兽的獠牙一样发着骇人的寒光，再加上他面庞上的细节看不清晰，就给老人一种这人凶神恶煞，简直是魔鬼门徒登临的感觉。
　　她不由得抖了一下，这小伙子的语气也吓人，刚才他击杀丧尸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人类坚硬的颅骨在他那根棍子底下就像脆皮巧克力似的，嘭一声就完全碎裂了，血花和脑浆一朵朵地爆开之后含着骨头片四处飞溅散射，有些东西甚至溅到了她的脸上，或者骨头片擦着她的脸颊划过去，像恐怖的子弹一样。关键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有些上瘾地在笑。
　　天呐！
　　老奶奶想起来就又颤了颤，这男人真的是魔鬼的门徒，她当时看到那些破了个口子的脑袋，里面还混着血液流出白色的脑浆，她忍不住犯恶心，而且要被吓出心脏病了。不管怎么说，那些丧尸过去也是他们的同胞来着。
　　奶奶在心里默默地画了个十字，她可绝对不希望这种人靠近自己，也绝对不希望他手里那个可怕的东西碰着自己一丁点儿，尤其是脑袋。
　　老人眼里的惧意让刺猬满意地翘起唇角，阿韧太年轻，一路走来他镇不住场子的时候自己就会亮相，在十三区经历了十多年腥风血雨炼出来的派头在震慑一些小鬼头时很好用，这一点阿韧和肖蕊都曾经不止一次的亲眼见识过，所以两个人也就默认了刺猬行为式的威胁，总之他不胡乱伤害人就行。
　　在为了达到目的这一点上，阿韧并不像他的性格一样死板，稍微灵活一点有时候反而效果更快更好，比如现在。如果光靠他苦口婆心地劝，这性格乖戾的老奶奶估计要闹上好半天，搞不好还会再次把丧尸给引出来，那样不仅浪费时间还得不偿失，重点是……
　　阿韧瞥了一眼身后咳嗽到呕起来的奥希，（这孩子的身体太弱了，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剧烈跑了。）
　　他抓住老人后脑勺上绑着整个嘴巴的绳结，目光严肃地看着她：“老奶奶，我刚才说的，你能做到吗？”
　　老太太只是个普通人，哪里还敢不同意，她疯狂地点头，生怕这些人拿自己当沙袋，她现在才意识到敢在这种丧尸横行的末世里到处行走的，都是身手不凡之辈，而且被绑着嘴巴老半天，年老体衰的她已经有些呼吸不畅了。
　　布条和堵塞物全部松开的一刹那，老太太疯狂又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就蹲在她面前的阿韧忍不住被老太太口中涌出的气味熏得皱起了眉。他看向肖蕊，女孩会意地凑过来，她不着痕迹地嗅了嗅老太太口中的味道，面色也变得严峻了一些，看来这位老人消化系统出的问题比她想的还要严重，待会儿救出她的家人后得仔细给她检查一下。
　　阿韧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他揉了揉后背，自己的背刚才被硌得有些疼，这老太太不仅重，身上还有棱有角的，尤其是肚子，硬得像面石鼓。他再次蹲下身，“奶奶，待会儿我们尽快杀出一条路靠近你家，小区里丧尸有点多，你用助理把家人喊出来，我们带上他们离开这里。现在让你的家人先待在安全的地方，保持安静。”
　　“你们真的能做到吧？”老奶奶不放心地看着他，少年没有点头，但是目光却很坚定，“我们尽力。给我重新指一下你家的方向，门牌号也再报一次，我需要估算一下从这里到你家的距离。”
　　他扭过头看着朋友们，“大家找一些丧尸的内脏挂在自己身上，露出来的皮肤，尤其是脑袋和脸上都抹一些丧尸的血，注意不要碰到伤口，千万不要让那些血流进自己的身体里，实在不行就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抹满血挂在脑袋上，手脚也注意抹上。”
　　才刚好转了一点的奥希看着外面横七竖八的，散发着浓重臭味的恶心尸体，脑子一晕，耳朵嗡地一下子发出哀嚎的长鸣，“你说什么？我听错了吗？”
　　阿韧温和地看着他：“别怕，只是抹在皮肤上的话问题不大。以前有朋友告诉过我，丧尸主要靠温度和气味分辨活人跟死人。”他扭头看着同样准备抗议的奶奶，“奶奶，你也要，我的同伴会尽量帮你抹在安全的地方。”
　　“好了，别磨叽，快点动起来，一直待在这里不安全。”
　　大家按照阿韧说的把丧尸爆出的内脏和血液涂抹在身上，奥希忍住再吐一次的冲动，逼自己把白皙漂亮的脸涂得像是要参加万圣节的狂欢派对，而阿韧因为从小接触武术，而且丧尸爆发以来就不停地在接触尸体，已经习惯了腐臭味，鼻子没有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