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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果搞黄色算犯罪的话那我们都罪无可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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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泉!你才多大,15?16?怎么还在说Tinder啊——”
电话那头传来关山紫拉长的恨铁不成钢的调子,关山泉闻言抿了抿嘴“听人家说的。”
“别用Tinder!里面的货色真的不行!快下Hinge和Bumble,等你暑假来欧洲找我狂刷,遍地191大帅哥日本人不骗日本人!”
关山泉眼睛瞬间亮了,立刻打开App Store“怎么拼,H-I-N-D-G-E吗?”
紫哒哒把这两个软件拼写好发过去之后,又立刻打开其中一个演示了一下截图给泉:
“哝,比如我现在随便划一下,我截给你看,这不就是一个柏林的帅哥嘛~”
泉把图片放大,哇哦,好一个高眉深目棕色卷卷头的酷哥。
“哦而且不是随便划一下,是match了现在,”紫懒洋洋地说着,莫名带着点餍足的语气。
泉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下,“呜呜在下了在下了。”
“但不知道日本那边怎么样,不过这两个软件肯定比Tinder好多啦,Tinder上都是什么肥肉,emmmm——”
紫还没抱怨完,像是终于想起什么,亡羊补牢地问到“话说你未成年我跟你搞这些,叔叔不会生气吧哈哈哈我是不是在犯罪?”
“如果搞黄色算犯罪的话那我们都罪无可赦了紫表姐!”泉非常无语。
“哈哈哈哈哈哈哈”紫肆无忌惮地大笑出声。
“最矮的一个187cm,平均身高191cm而且不是白人普信男哦脸都很赞!”
“那我定个小目标,遇到一个19cm的吧。”泉在这种时候嘴巴一定是要硬要强的。
“一定!说起来这几天都没问你,你在日本还好吗,明天就开学了还适应吗突然到一个陌生的国家?”
泉愣了一下,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应紫的担心,只好转移话题 “还好!先不说啦估计等会杏子阿姨要喊我吃饭啦拜拜紫姐姐~”
语音挂掉之后,这两个软件也下载好了。
泉盯着屏幕上一白一黄两个app,刚刚口嗨的勇气瞬间消散了。
她甚至都没有点开就将手机锁屏扔到一边。
她抱着抱枕在床上滚了一圈。
好羡慕紫表姐,可以那么自由又快乐啊。
今天是她来到日本的第7天,明天4.1日高一开学。
她半异国半故乡的高中生活第一天。
泉的爸爸是日本人而妈妈是中国人。
因为爸爸妈妈工作的关系她一直跟父母待在中国。
她有一半中国血统。
但在中国上学的时候,虽然大家都对她很友好但仍然能感觉到一些细微的隔阂。
更仔细地对待也是划出界限的一种。
爸爸在上海的大学工作,所以泉上的是一个比较好的大学附属初中。
学校初二组织过南京大屠杀纪念活动,她记得老师询问她要不要参加时小心翼翼略带尴尬的语气。
初三学农的时候也耗费了老师更多的精力关照她弱不禁风的体质。
她总感觉,她在给别人添麻烦。
一直一直。
如果她不在那所学校念书,老师就不会那么尴尬要额外来担心她的心理生理了吧。
父母工作都很忙,而哥哥那么早慧优秀,他随便学学钢琴就是演奏级,没有费力气申请去年就被美国常春藤录取了。
现在他即将结束第一学年,听说也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泉只是个比普通人更普通的普通人。
明明父母和哥哥都从来没有给别人添过麻烦,他们那么耀眼。
但为什么就自己一直一直好多事处理不好。
哥哥在小学就能自己翻阅父母以前的微积分教材自学了,而她初中的二元方程都解的吃力。更不要说什么三角函数什么立体几何。
哥哥全靠自己,泉却需要额外上学科辅导班请家教,双倍三倍的练琴时间来弹奏乐曲,身体也不太好让老师父母都有在担心。
学期评语班主任夸她努力又乖巧。
努力只是因为她不够优秀,乖巧则代表她很胆小。
她为自己的哥哥和父母骄傲,可是她在他们身边像个丑小鸭只能发着暗淡的光。
在不知道别扭什么坚持参加中考失利后,泉终于在一种类似羞愤愧疚的情绪的加持下做出了15年来最大胆的选择。也是她萌生了很久的想法。
她说想去日本读书。
父母当然非常担心,不同意她一个人离家那么远读高中。
那天,会议不断总是很忙碌的母亲破例4点半就到了家,父亲下午也没有做研究早早去买菜做了泉爱吃的越南春卷和咖喱猪排饭。
餐厅暖黄色的灯光洒下,可看似温馨的情景气氛却有些僵持。
“爸爸妈妈,我上国际高中也是住宿啊,学校在郊区我一周最多回来一次。”
泉一手扶着汤碗,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汤匙。“日本的话我还能住在秋田的老宅不用住校。”
她咬着下唇,听着父母声声担心的语句差一点就要放弃了。
“但你的甲状腺怎么办。”母亲皱着眉头,泉认真看着她突然心里一阵刺痛。
妈妈眼角已经出现了几条鱼尾纹,明明之前都没这么明显的。
是因为我吗,我占据了父母太多的精力时间了吧。会不会只有哥哥一个孩子爸爸妈妈会过得轻松很多。
一定是吧。
“医生说了通过锻炼会缓解的,而且这个病也并不罕见,那么多人跟我一样,我也可以的相信我嘛妈妈~”
泉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她用祈求的眼神看向爸爸妈妈“而且我们都那么久不在日本,我小时候的记忆现在都记不得啦,真的想回去看看。”
泉的爸爸听着她们的对话,想到泉先是逞强要参加中考而不是IGCSE,像是要证明自己跟哥哥一样在体制内也完全可以。再怎么熬夜刷模拟卷学习仍然跟不上,考试出分不理想之后整个人就像泄了气,恹恹不乐跟他们说对不起让爸爸妈妈失望了。
他们在泉的身上忽视了很多问题,在成长过程中没有及时给予她足够的鼓励和安慰,导致泉一直有点不自信甚至自卑,过度压抑自己。
或许换个陌生的环境重新培养自信心对泉的性格改变有利。
于是他开口劝说“泉也是大孩子了,她想去日本读高中的话就随她吧。我平时假期都可以飞去看她,反正中国离日本这么近。”
闻言泉松了一口气。
家里有明净的房屋,舒适暖和的房间,温馨的亲密。
可她一直有细细密密的窒息感。
她想让父母变轻松一点,也想让自己变轻松一点。
爸爸妈妈的絮絮软语让她时而心酸,紫表姐的污言秽语却让她心中泛起了一种新鲜奇妙的感觉,一种大逆不道、放飞自我的感觉:泉觉得自己可以忘记一切公序良俗道德包袱礼仪枷锁!
好比简单的嘴臭极致的享受。
在各种黄暴的聊天内容产生之后,泉感觉自己积压的内心黑色的情绪被释放缓解。
拒绝精神内耗,从搞黄色开始。
总的来说,泉觉得很爽,她不要做人了。
去日本吧,别让妈妈担心,自己也可以换个陌生的地方做个快乐的变态。
想法萌生的那刻,她对自己心生鄙夷。不过脑海中后者这一丑恶却强劲有力的念头深深刺激了她,没有任何念头像这个一样,将自己与紫表姐的秘密聊天和快乐如此牢固地绑在了一起。
泉抱着枕头在自己粉色的床铺上又滚了一圈。
她默默叹了口气。
莽只是一时的,胆小鬼是一世的。
想想明天要开学了在完全陌生的环境她就很慌。初中比较熟的几个朋友完全不可能来日本秋田念高中啊!
因为不想面对甚至只提前了一周多来日本,到日本之后的一周也没有怎么出去熟悉环境,磨蹭着跟杏子阿姨一起整理行李购置新的各种家具小家电就过去了。
杏子阿姨一直被雇佣在老宅照看着,各个角落都被她照顾的很好,甚至庭院石子路边看似随意生长的苔藓都是杏子阿姨特意修剪过甚至会将枯萎的移去,栽植新的。
她糊弄紫表姐说要吃饭了倒也不是假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先到外间和室,敲了一下铜罄,给爷爷奶奶上了香祭拜。
泉在心里默默念叨。
天国的爷爷奶奶,不知道你们过得好吗,奶奶还是那么喜欢麻将吗。小时候奶奶那么喜欢教泉认牌,把自己抱在腿上让自己一张一张摸花纹教着念八条二筒什么的,让爷爷看了直摇头。
明天孙女要开始全新的旅程了,这说不定就是成为自我的命运内在的核心脉络。不知道能不能保佑孙女拥有一个明朗丰富,美好规整的高中生涯呢!
爷爷奶奶保佑我捡到一个黑皮肌肉/体育生吧中和一下我贫弱的体质顺便做点快乐的事!说不定高中这无人知晓的经历能让我原来人生中乱七八糟的裂痕弥合痊愈。
拜托拜托啦!以后给奶奶供奉上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