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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急中生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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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这些人自是不肯说的。现在还没有到小树林,只怕她发现了,所以知画是和柳红同骑一匹,等会儿再换。一口气奔了五六里,为了即将到来的恶斗,须得要保留一些体力,所以他们暂且停下,靠着山坡儿略作休整。知画欺骗柳红说要方便一下,来到一棵大槐树后。
槐树的另外一边坐着的是永琪和小燕子。二人正在感叹万千地想着以后的事。永琪虽然对知画没有感情,但是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要去了,未免伤感,也很抱歉,和小燕子说话便懒懒的,一点精神也无。
宫里有两件极为珍贵的金丝甲,乾隆一件,另一件献给了太后。太后因为疼爱永琪,又赏给了他。如今这件衣裳,竟是穿在箫剑身上。这也算是永琪对小燕子爱的证明吧。时至今日,他竟能二度抛家舍业,还把保命的宝物,给了“仇家”,想来事情弄成这般,是永不可能翻案洗雪。经此一役,大家共同患难,有望消解仇怨,不再继续。
永琪是拿自己的安全赌一赌。到时候他们一齐上,混淆视线,箫剑逃脱的机率就又大了许多。箫剑身上有金甲,知画不是自己人不用管。众人只消保护好自己便是了。永琪想那些人纵然是高手也是底下的奴才,不敢对他怎么样,小燕子是他的女人,他们也会投鼠忌器。只是柳青柳红危险一些,不过他们是小人物,未必被那些人盯上,实在拼不过再说吧。
还有一件武器,本不打算用的,被逼无奈,只好见机行事。
小燕子不懂这许多事情,还在为之前因为知画受批评的事懊恼。觉得知画实在没有必要参与到他们当中来。又疑心是永琪舍不得她年轻貌美,便不依不饶地扯着问:“我不管,我们为什么要带着她一起走?为什么她要打扮得和晴儿一模一样?你说,你说,你到底有没有爱上她,你是爱她,还是爱我?你说,你说!”
永琪陷入深深的烦恼,小燕子总是这么不合时宜。可是实情不可言语,他也只好低叹一声,拿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她,盼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是小燕子不懂,眨着大眼睛无辜又生气的。永琪只好无奈地抱她在怀,说着缠绵的情话:“小燕子,你不要说话,一句也不要问,等会儿,你就会明白我是爱她,还是爱你。”
等会儿是什么意思?知画听到这些,冷冷地笑了一笑,悄无声息地走开。
片刻,箫剑召集人数,准备重新上鞍。柳红身为女子,到底心软,不肯再近前。永琪便责无旁贷地去了知画身旁,笑容有如春水,温柔至极:“知画,不如你和箫剑同骑一匹吧,他的武功是我们当中最强的,由他来保护你,我也放心。”
他之前和知画说过他们是从皇宫里逃出来的,之所以带上知画是因为不想害了她。这是太后钦点的亲事,倘若永琪跑了,留她在宫里,只怕要守一辈子。不如辛苦些将她也带上,寻机送回老家去,这样,谁也没有辜负谁。
话说得很好听,却是很恶心的。海宁陈家作为从前的元老,是多么知名的人物,好好的女儿就这样被退回来了,还能再嫁得出去么,朝廷又该怎么追究他们?这些全不在永琪等人考虑的范畴内,因为他们晓得知画是有去无回的,所谓“老家”么。考虑这些全然没有意义。
不晓得知画明白多少,只见她淡淡地答:“好,谢谢。待小女回到‘老家’,一定遥祝五阿哥夫妇平安,安祥喜乐。”
永琪听得刺耳,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小燕子过来扯着他上鞍,他便讪讪地退了。
知画看着小燕子头上的簪子,簪尾镶了翡翠,坠珠晃来晃去的,突然唤道:“五阿哥,且等一等!”
永琪停了,回头看:“怎么了?”
知画愣愣地看着小燕子,仿佛很为难似的。永琪的目光随着她,就看见这根簪子,想到了一些事。
它很利,几天前,小燕子就是拿它伤了知画的。永琪见她这样马上就明白了,转手从小燕子的头拔了下来,递去道:“临别在即,也没有什么礼物送你,若不嫌弃,这簪子便赠给姑娘,小燕子不是有意的,还望姑娘切勿介怀,这个,就留作纪念吧。”
“多谢。”知画毫不推辞地接了过来,拿在手中。小燕子马上过来拦:“哎,永琪,你怎么……”
“我待会儿再跟你说,快走。”永琪将她拨转了方向,再道:“快走!”
如此大家便上路。
马儿很快,前边就是小树林。
草丛里埋藏着将近百人,都是骑术的好手,身披大刀,背有箭囊。箫剑应于明晨才得出城,他们提前在此埋伏,是忠于职守的体现,也是为难的源由。
奉上头的号令,务必截杀箫剑,可是和他一起出现的,居然还有永琪,小燕子,以及“晴儿”。这便难了。小燕子杀不杀倒没什么,只怕永琪会救。他若是来救,这些人便是和自己的主子搏杀,这怎么敢。那便射杀柳青柳红?不值钱的角色,杀了还嫌浪费力气。
这是拿长视镜(望远镜)瞧见的,及到近前还有一段路。大家在草丛中窃窃私语,觉得这帮乱党真是诡计多端。箫剑和小燕子究竟叛逆,竟然丧心病狂,拉上自己心爱之人作挡箭牌。教动手之人杀也是死,放也是死。
幸好早有防备,心中冷笑的伍佐领,看向他们过来时的树顶。
这段路在终止前有两个坡口,每个坡口都要拐弯,拐弯的地方都有一棵大榕树,长了很多年。藏个把人没有问题,不方便动手时,由人冒险从上面扑下来,直接格杀匪首。
此次行动共有两名佐领指挥,分别埋伏在两个坡口,一个队伍失败,还有一个。
如今看来,是要用这种法子了。伍佐领拿出镜子来,给对面的人暗示。
来了。
永琪的马儿在最前面,箫剑的在中间,柳青和柳红押后。小燕子扣着永琪的腰,害怕地闭着眼,任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永琪急促地安慰:“别怕,一会儿就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树叶摇晃,顶上的人没有跳下来抓他。
两人齐齐松了口气,心盼箫剑平安。继续快马加鞭。
箫剑距离他们只有几丈,临近树下时抬眼上望,突然大声急唤道:“晴儿,抱紧!”
本来已经抱得很紧的知画胳膊又酸又痛,只能听话,继续搂定了他。她的脸紧贴箫剑的背,那些人更加看不清楚。
树叶摇晃得很厉害,树顶上的人还是没有跳下来。他们也过去了。
最后,柳青柳红也是平安无事。
——只片刻,这三对通通如漏网之鱼溜过眼下。
待人一过,树上的高手便三三两两跃了下来,去佐领面前问个明白:“标下不明,大人为何?”
他们是依照镜光的指示行事的,没有命令,绝不可擅自动手。眼看大鱼溜走,岂肯甘心。
“没有听见箫剑在喊晴儿么?杀了柳青柳红,他们还会继续往前走么?”伍佐领自有道理,随即吩咐:“快放烟火!”
既然还有一道关,就将难题推给他们吧!
守定第二个坡口的陆佐领已经很不耐烦了。他的性子比伍佐领要躁得多,又时常斗气的,若真等到明天早上,是要了他的命。
幸好箫剑今晚就来了。
“哈哈,来了!”陆佐领看见天上燃起的提示,十分高兴,大家即刻戒备,准备迎战。
为了将伍佐领比下去,陆佐领的决策非常蛮横。什么“晴儿”、“雨儿”的,这回是别想奏效了。这世上没有哪个阿哥会脑子有病到这种地步,竟然帮着乱党跟自己人玩命的;也没有哪个格格放着指婚的大好前程不要,拿钦命要犯当情郎的。拼了命要这样,只能说明有病,对有病的,只有当NC看待!
这是杀人,不是锦上添花。还讲究什么客气不客气。陆佐领认定最有效的便是最好的,是非出杀手锏不可。
这样也好,伍佐领走脱了他们,已是担着失职的处分,这是最后关口,不可再失。陆佐领自觉如此,只好冷面无情。也管不得参与的“案犯”里有主子们,索性一并对付。
想要故计重施是不可能了,更奇怪的是,这回三对人都还没有过去,已经败了。
永琪刚刚驶过,箫剑待要跟上,却感到知画的双臂突然松开,立刻警觉道:“你做什么!”
晚了,马儿被突然一簪扎中,剧痛不已,长嘶一声,身躯弯倒。
知画滚了下去,箫剑即刻夹紧马腹。这片刻分神,他已失先机,树上的高手跳了下来,周围火把纷纷立起,人们向前冲去。
竖起的火把映亮了他们的脸。这次出来一干人等都是穿成老百姓的样子,个个蒙面,好像劫匪,却是心知肚明得很。永琪原本已经驶过去了,发现情况有异,当即调转马头,大声嚷嚷:“我知道你们是谁,我是五阿哥,你们不许动手!听见没有,不许动手!”
他说不许动,那便更要动,不动就证明自己是官兵。
嚓!
一名骑兵跃前,二话不说,飞起大刀砍去一双马腿。
“啊啊!”这对NC立刻身向边侧地重重摔下,摔得仰面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