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只凤凰？》太涩琴

23、妈妈

　　第二天也没有来电，何儋醒来时，发现铭诺已经不在了。

　　何儋想起他昨晚说的话，内心突然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冲出房间，却看到铭诺拿着两个盘子从厨房走出来。

　　“你又去做饭了？”何儋问他。

　　“你看这次怎么样？”

　　何儋本来不抱什么希望，结果却看到两盘金灿灿的蛋包饭，外皮煎得酥脆焦香，淋着晶莹的酱汁。

　　何儋大吃一惊。

　　两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饭，铭诺拿着一大根莴苣在啃，何儋用筷子挑开饭包，里面竟是五香牛肉丁炒的米饭，一股鲜香的牛肉、油脂与米饭的香气扑面而来，何儋吃了一口，味道也令他惊讶。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做了？”何儋吃惊地问。

　　“这是隔壁养猫的女性教我的。”铭诺说，何儋看着他吃莴苣，这个人啃着这个大棒子的姿态也是那样该死的优雅与清纯。

　　“没想到啊！”何儋说，“进步很大！”

　　铭诺看着他：“我只学会了这一个，你喜欢吃吗？”

　　“喜欢啊！”

　　铭诺笑了笑：“以后多给你做。”

　　何儋突然发现，自己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有些沉默，还有些发呆，而现在他的脸上多了些笑容，也会开玩笑了，有些像变了一个人。

　　这时门又开了，晶化人女孩从屋子里走出来：“你们在吃什么好吃的？”

　　何儋将另一个盘子递给她：“尝尝咱们的手艺。”

　　而女孩看到了桌子上的餐刀：“好可爱！我可以叫它亚丽安吗？”说着她就要去拿。

　　何儋先她一步拿走了那把刀，反手给了一个勺子。

　　吃早饭的时候，何儋看到了新闻，由于昨夜的强降雨和一些不知名原因，陂海市有几个区发生了大规模停电，现在正在尽力抢修，已经有不少地方停止了商业活动和公共交通，包括何儋所在的区，何儋的公司发了消息，改为在家办公。

　　“这是不来电的意思吗？”何儋吓得关了手机，手机电量已经不多。

　　停电也引起了暂时性的停水，三人吃完饭，只能将盘子就扔在厨房的洗碗槽里，这在合租房里是糟糕的，因为还有其他人吃剩下的餐具。何儋当机立断，既然不上班了，不如今天就出发去长山县。

　　何儋本想联系张芸英，但是给她打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于是决定就他们三个人先去探探情况。他们坐上何儋的小车，何儋心满意足地将手机放在车载蓝牙充电器上——幸好汽油还是管够的。

　　何儋没想到的是，在这雨天出门的人还很多，道路上车满为患，因为停电，大部分路口用的是临时指挥灯。街道上大部分店面都关门了，只有超市还开着，里面也黑洞洞的，饭店大部分也歇业，但是少部分开着的店面，里面都人山人海——看来大家都不想在家弄脏碗筷。

　　市区已经很堵了，到高速路口时，更堵，何儋排队过关卡排得头昏脑涨——相当多的人趁这个时候回乡下老家去。

　　晶化人女孩问：“你不是有空间转移能力吗？你为什么不把咱们直接传送过去？”

　　何儋满头黑线：“我有那么厉害就好了，直接把你们这些祸害都送回去。”

　　终于爬上高速，他们一路行驶，逐渐走出乌云最密的区域，天还是阴的，但是雨已经不下了。在公路上飞驰时，何儋的心情也逐渐变得愉快起来——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回老家去了。

　　“长山县就是我的老家，我妈妈在那里，”何儋对铭诺说。“我们出发去明仁岛，要从长山港坐船，正好路过我家，我们可以顺路去吃个饭。”

　　铭诺转头看着何儋，何儋开车看着前方，似有似无地说：“我觉得，我妈妈会很喜欢你的。”

　　铭诺低着头，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道：“就她一个人吗？”

　　“就她一个人。”

　　“你的父亲呢？”

　　“不知道，”何儋笑了笑，“从记事起就只有妈妈抚养我，我也是跟妈妈的姓。”

　　这对一个农村的妇女来说是艰难的，一来文化水平不够，只能从事重体力劳动，但是家中却没有壮劳力，二来一个年轻妇女带着一个孩子而没有男人，在农村社会是一定会被指指点点的，何儋从小耳边就充斥着村里对母亲各种不堪的闲话，在学校也免不了被一些同学歧视。每到这时，妈妈就会告诉他，不要理会无聊的人，你够强大，这些自会消失。这些烦恼最终止于何儋考了名校，还读了研。而且很奇怪，何儋从记事起从来没有问过她父亲的事，好像他只有一个妈妈是理所应当的，何儋对父亲也从来没有好奇过。

　　对何儋来说，无论他的父亲是活着，还是已经去世，这个人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当中都没出现过，母亲也从来没有提过，去追问父亲是件无意义的事。

　　何儋与母亲感情甚笃，在他的世界里，在没有爱人之前，就是母亲最令他心疼。

　　铭诺也没有继续追问，这让何儋感觉很舒服，他问道：“那她现在还好吗？”

　　何儋无奈地笑了笑：“她的身体一直不算好，前几年生了慢性病，一直在吃药，但是好在还能洗洗作作。”

　　开了一个多小时，下了高速，又沿着县公路开了半个多小时，上 了乡间公路，又开了半个多小时，上了乡间水泥小路——这个小路本来就不宽，还是单行线，由于一些村民们“今天占一点、明天占一点的”的操作，这路的状况只能说是“比没有路强一些”。开着开着 ，前方的路边突然出现一个大石头，何儋急忙向反向急打方向盘，却又差点撞上另一边的民房，只能急刹车。

　　车里的三个人者猛地向前一拱，随后停下来。

　　“我们到家了。”何儋本来要骂乱放石头的村民，一抬头，看了看他差点撞上的民房的大门，转脸喜气洋洋。

　　他们三人刚下车，一个胖胖的剪着旧式“二刀毛”头的妇女，手里拿着一个擀面杖，从大门里走出来。

　　“妈妈！”何儋非常激动。

　　这个妇女看着何儋，愣住了。

　　何儋激动得想马上扑过去，但是女人手持擀面杖飞快地上前一步，手臂一探，打到了他侧屁股上。

　　“哎呦！”

　　“你轧了我种的菜！”何妈妈又给了他一下。“怎么开车不长眼睛！”

　　铭诺向地上一看，才发现民房的墙根下种了不少菜，现在在他们的车轮下面，看样子凶多吉少了。

　　这时何妈妈抬头一看，看到站在后面的铭诺和晶化人女孩，马上转了个热情洋溢的笑脸，比变脸还快：“是何儋的朋友呀？哎呀，这天气来一趟不容易，快进屋坐！”

　　“看来是亲妈无疑了。”晶化人说着，先走进了大门。

　　何妈妈刚才正在院子里擀面条，她热情地忙前忙后地帮人端茶倒水，一边不忘了教训何儋：“快去从里间把桌子上的水果、点心拿来。”她又对何儋说：“我这没有准备，你下次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镇上买些！”

　　妈妈擀好了面，何儋走进厨房：“平时我太忙了，没时间做饭，今天给你们露一手。”铭诺也跟进来，要帮忙。

　　何妈妈的屋子很小，她从屋子里拿出一个折叠桌子摆在院子里的果树下，又找出几把很久不用的椅子，她忙的时候，看到何儋和铭诺在厨房一边干活，一边挨着头低着脸说话。她不由得多看了他们一会儿。

　　过了不久，开午饭了，何儋从厨房端出一大盘子的过水面条，以及竟然有十几小碟子配面的小菜与炒料，色香味俱全：“好久不做了，手艺有些生疏了。平时太忙，没有时间和精力做。”

　　铭诺坐在一边有些拘束，何儋取出两碗小菜，里面是切好的配菜。

　　“这是给你准备的。”他得意地一笑。

　　何妈妈是个健谈的人，他们吃饭的时候，一直呱呱地讲个不停，差不多把何儋从小到大发生的糗事都抖露了出来。吃到一半，妈妈说有点事，就出了趟大门，不一会儿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大西瓜，立刻切了给他们当餐后甜点。

　　吃饱喝足，何儋觉得自己在这个从小生活的院子里找回了片刻的宁静，但是当妈妈问他们在这里呆多久的时候，何儋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可能一会儿就走了。”何儋说。

　　妈妈本来高兴的脸，突然就变了色。

　　何儋没想好怎么和妈妈解释，但是妈妈自己却说：“我知道，你们有工作要忙，没事，你们去，忙自己的要紧。”

　　何儋急忙对她说：“我们是去明仁岛上看一眼，完了我们再回来。”

　　“没关系！你们只管去！没人给饭就上我这里来！”

　　这时天已经快晴了。

　　他们很快出发，在车上何儋对铭诺说：“那就是我的妈妈，我今生最大的希望就是她能幸福，如果我这边发生的事影响到了她的话……”

　　“我是不会原谅那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