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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聘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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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阵地,如遇故交。
当然这不是萧慕的心思,毕竟他没觉得自己这低了一辈儿又一辈儿的辈分,经得起琢磨。
看这院儿里相谈甚欢的二位,萧先生任劳任怨地当着泡茶师傅。
这世道,真坎坷。
“好好好,小友见地之远,我辈不及啊。”
萧父端起那位称职之人刚倒的茶水,只觉今夜月明,天朗气清。
“您也谦虚了。”
姑娘低头喝茶,这茶不错,手艺也甚佳。
“哈哈哈,对对对。”
这姑娘也是位奇人,能和他这个半截子入土的老家伙聊得风生水起,还真是此生之幸。
幸她,世间难得的清明人。
幸他,捡到明光的幸运人。
“好了,有人理理我嘛。”
其实萧慕想说别互相吹捧了,但并不敢,自己又插不上嘴。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看得少了。
“啧”
嗯,很好,两人都投去了关注的目光,不过一位是莞尔的,一位是嫌弃的。
“行了,就你啥都不会。”
嫌弃的人,觉得一字不够表达自己的无语,觉得还是抒发一下心中的不满,这小子幼时没些个天赋工读文学就罢了,长大了也不知道勤能补拙的道理。
“叔叔,萧慕真的很好。”
栀夏转回了他们饭桌上最后的话题,并相当真挚。
“哎,看看现在有人挺你的感觉,如何。”
萧父不是没看到自己空着的茶杯,以及对面只给栀夏添水倒茶的狗腿子。
“嘻嘻”
很好,相当好,萧慕笑嘻嘻地倒着茶,就不给你这老头子倒。
“……”
“噗”
秋夜月浓,院竹幽静,只余笑音。
“夏夏可介意我现在看看你的礼物?”
萧父这么说是有前提的,毕竟萧慕才是最佳销售,回来的路上就给自己说着栀夏姑娘准备礼物有多用心。
“当然。”
当然不介意,礼物就是给人看的。
萧慕去自己家里拜访的时候,那可谓是用尽心力,他们都从未觉得这些个是什么虚礼,该说的要说,该做的也要做。
姑娘准备了些时日,也是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
同样问询了姑姑的意见,觉得既然要把人家领进门,还是要重视起来。
“好好好,小子去取来。”
指使着把自己当没事儿人的傻小子,萧书乔先生突然觉得他有些傻气。
“取哪个?”
傻气的孩子问的不是那对自己唉声叹气的老父亲,而是身旁歪着头看自己的姑娘。
“一起。”
栀夏觉得这孩子傻是傻了些,养眼是真的。
一起去取吧,拿的那些个东西里,也有一半是通常的酒水礼品,那些个没什么大用。
…………
提亲之礼,果然郑重。
萧父和萧郎,低头看着礼物,理解着即将嫁作人夫的现实。
嗯,倒也不亏。
萧书乔先生前两日才知道萧慕去上门拜访的事,着实对这嘴巴死紧的小子,好一顿斥责。
如此重要,为何不知会自己,自己是外人不成?!
不过他备的礼倒是妥当,这饭桌上才知道原来怕自己这个后盾不结实,怕他多事。
而且上次去拜访,栀夏觉得也不算正式的见家长,萧慕太郑重了。
萧慕此时也觉得郑重,却与有荣焉。
纤巧剔透,儒雅润泽。
两方印章,这是其一,萧书乔先打开的是萧慕主推的那方章子。
萧老先生的名字很容易得知,毕竟萧慕的大名可是有百科的,萧父再怎么低调,那院士的名头也是实打实的。
栀夏没有和萧慕说过这事,毕竟还有另外的惊喜。
“哎呦,这手艺绝佳啊。”
不是虚赞,这积年累月的功力看得到,这细心挑选的重视,也感觉得到。
“咱不是夸大,肖道长很厉害。”
的确,在篆刻这条路上,栀夏哪怕沉浸十载,也不过是个初学者,可肖道长已然颇有建树,业界大拿。
“真是麻烦了道长了,想必小友也手艺不俗。”
“没有没有,差的远了。”
“又谦虚了。”
萧父觉得这姑娘的谦虚劲儿有冒出来了,即便不如那些个大家,这手艺可谓是拿得出手了。
“好,我很棒!”
栀夏真的笑出了声,这先生还真是执着。
“我的呢?”
萧慕没理那位沾沾自喜的父亲,毕竟自己心中酸涩。
“还没来得及,这不是先得有提亲礼。”
栀夏姑娘按压住心中的笑意,决定还是先哄哄这牙酸的孩子。
好在,孩子好哄的很,哪怕这提起二字实在不太合适,却也让某人的眉眼笑成了新月。
“您再看看这方。”
“这是鸟虫文?”
萧父举着这方寿山石的闲章,惊叹于这刻章之人手艺之精湛,二龙衔珠,栩栩如生。
滕王阁序,七百七十三字,一面尽书,巧夺天工。
夏夏当然是从肖道长那里划了来的,也付足了肖道长其实半分不想要的酬劳,同样得到了肖道长嫌弃无比的白眼。
“夏夏破费了,叔叔很喜欢。”
二人仔细惊叹了许久,终于是在几番心里建设中,各自无言。
福建省福州市,有一个名叫“寿山”的小村落,而寿山石的矿脉,就分布在小村的群山溪野之间。
质温栗,利镌刻。
寿山石,是名副其实的“四大印章石”之首。
而不论是那枚闲章,还是栀夏出手的文人章,都是当世少有。
而为何栀夏姑娘为何知晓萧父的爱好,就要说师傅的小道消息了。
上次萧慕去青城山,与师傅相谈甚欢,也聊到了些其他。
“那就好。”
送礼送到点子上,是双方都欢喜的最好结果。
萧书乔先生将两方印章妥善放好,被粉笔和岁月打磨过的指节,摸索着同样精巧的檀木盒子。
心中千万句,却无从说起。
毕竟,人家这么尽力是重视那小子,那就让当事人还债去吧。
“爸,我们就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萧慕在心情起伏和插不上嘴中,来来回回,终于决定结束今日的章程。
毕竟天色已晚,今日事毕。
“好好好,你送夏夏早点回去。”
“……”
哦,父亲还不知道他们住在一起。
但,一人一屋和分居两地也没区别。
“叔叔,这是?”
栀夏刚想起身道别,眼前就出现个木头匣子,还是金丝楠的。
“阿姨送你的,拿着。”
只一句话,似是千言。
“谢谢阿姨。”
双手捧着有些分量的盒子,姑娘似是从这位先生的目光中,看到一位濯濯而立的夫人。
“谢谢妈。”
不论对着哪儿说,不论萧慕是不是还有儿时的记忆,这一刻涌上心头的又何止思念。
“行了,路上小心。”
…………
一只玉镯,一封金条。
姑娘和萧先生坐在家里,看着桌上鲜明,又相得益彰的两个物价儿。
一位无言,和田白玉的镯子,一斤装的金子,有些着实惊人了。
这是见面礼?!
还是?!
一位无语,这老头子应该包个现金的红包啊,这两坨像什么样子。
含蓄的人总有共通点,他们都还不适应将对方的家长归到自己家。
毕竟没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也就还没有改口以及改口费一说。
“叔叔在哪里高就啊?”
栀夏放下镯子,又颠了颠这坨金子,好奇萧父谋生的手段。
这见面礼,着实重了些,向对方推了推,栀夏不敢收。
“咳,祖上有些家业。”
对面的人丝毫没觉得这有多沉,反手推了回去,只觉太土气了些。
“这确实不好看哈,改天给你打成戒指?”
“……”
很好,人家给的城门楼子,我和你说的胯骨轴子,你觉得是大爷的胡子。
“收下吧,应该的。”
萧慕也被自己父亲这一手土豪作风噎住了,但该收的收,他该孝敬的孝敬。
“哎”
栀夏最后深看了一眼这方匣子,觉得自己早有准备是明智之举,起身回屋取件儿东西。
这本是单纯的拜访,双方咋能这么一致地如此重视,都很重视。
“给,爷爷送的,收着。”
也没有其他的话,也让人拒绝不得。
这次倒不是什么盒子,是方锦袋,看着有些年头了,却相当干净。
萧慕一脸郑重地双手接过,爷爷您好。
一方墨翡,无雕无字。
“嗯,无事牌。”
栀夏从萧慕手中接过,调了调挂绳的长短,给萧慕套了上去。
嗯,套牢。
“爷爷祖上何处谋生啊?”
萧慕摩梭着胸前的玉牌,玻璃镜面钢琴黑,入手温润侵人。
“嗯,都是贪官。”
半真半假的话,似笑非笑的姑娘。
栀夏姑娘陪着长辈追寻过族谱,网上数五代,还真都是当官的,不过贪不贪谁又知道个一清二楚。
只晓得以前家中有许多物件儿,那些个年代里丢的丢卖的卖,剩下的也没什么了。
这方无事牌是爷爷留给自己的东西之一,自己重新包了金,挂了绳儿。
“感谢包养”
萧慕再一次重新审视他们的关系,以及自己的财力。
“不客气。”
姑娘抛过去的眼尾都夹杂着无语的笑意,这厮还真是。
“但……”
某人欲言又止,他不是觉得这礼还不够重,只是心有所属。
眨巴着眼睛看向栀夏,万语千言意图太明显。
“噗”
栀夏其实有些恶趣味的,主打一个延迟满足。
夜还长,慢慢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