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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然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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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
三月的然乌,可以美到人难以置信。
……
两小时前
“转山”的几人在感叹世间致景致情之于,也没忘了为下一程,先做个攻略。
毕竟这前面一截子的路,给这一众人等,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不论是让人车内蹦迪的石子儿路,还是只能紧盯导航目不斜视,时速二十不断摸索着行进的山雾道。
众人觉得,一次就够了,真的。
今日的行程,在认为体验感最重要的人们统一下,决定就去旁边百余公里不到的然乌湖,也是方圆百里内,最为负盛誉的地方。
晃晃悠悠两个小时,让终于可以在白天走山路的人们,再次领略了318怒江路段的飞沙走石,和这路间的世道艰辛。
定好的酒店就坐落在然乌湖的一侧,房间正对着雪山和湖泊。
日光映下,远山苍,近湖蓝,尽数洒进了本就暖意洋洋的房间内。
“这,才是旅行啊。”
或靠在软榻上独望,或趴在床上放空,或三五成群聚众闹事,一道“流浪”了好几日,此时此刻,不再匆忙时,也终于有了与自己独处的闲暇。
……
鸣月望着碧波如海,心绪从未有此刻的宁静。
时间虽未溯洄,曾经却历历在目。
“能被左右的不过是不牢靠而已,如非自愿,哪儿有那么多的不想,不会,不得已。”
鸣月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亲密的人,陌生无比。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和别人有什么,简直无理取闹。”
“呵,你还不如承认了,起码对一个人还能算有点责任。”
那时的鸣月心间莫名,莫名对另一个未曾谋面之人,感到悲哀。
“显而易见的情,明明白白的事,何必遮遮掩掩。我不会莫须有的冤枉任何一个人。”
鸣月觉得,自己有身为新闻人的职业操守,不论在哪儿。
“你不要老翻历史好吗,有意思吗?”
对面的人,好似无辜。
“历史,什么叫历史,历历在目的都叫历史。”
那时的鸣月早已不再在意了,毕竟放下了事,就不要再让它影响今天新的自己。
“别废话了,真没有意思。”
是的,没意思。
“所以说。经不起推敲的,多半都是感情。”
曾经的自己,会为了那一个人晚回家而担心,会为了对方手机里本是自己熟悉的话语却出现在陌生的人的对话框里而心悸,也会为了那人与别人的经久默契而怔愣。
但,都过去了。
难得糊涂,真的,难得糊涂。
人的第六感太准,只会让自己伤的颇深。
不过也好,不要奢望把任何一个人留在身边一辈子,有的人,他来,就是来陪你这一段,或许无功无过,或许纷纷扰扰。
孤独,才是常态。
鸣月也在曾经里,学会了一个词“钝感力”。
不要随便放大别人的意思,就不会被伤害,面对任何感情,都要模糊一点。
对,简单到,对任何一件事,都不要那么在乎,不要那么敏感,不要顾虑太多,不要着急做判断,也避免过早的主观臆断。
鸣月就这样看着那山,那湖,希望让往事,随流水,入尘埃。
……
“月月,没必要,往事已矣。”
栀夏拿着从隔壁顺过来的茶,递过去,曾经即使无法从记忆里抹去,那也就只是曾经。
“明白,最后一次。”
“好,这一程结束,同我一起回家。”
栀夏是清楚这个人的,有些乐观的压抑着自己的人,毕竟两人伴着彼此走过了二十余年的时光。
“走了!夏夏姐!”
两人转头间,门外暖意融融。
三四月份天,分外耀眼的湖。
曾听说,然乌湖,好像个有些情绪的人,睡饱了就晴空万里,生气了则狂风骤雨。有几个月可以看到致景,有个把月则只能赏到一片浊水。
而现在的然乌湖就相当给面子,美到众人词穷。
然乌湖分上中下三个湖,在薄荷绿色的帕隆藏布江的加持下,美到让人失语倒是理所应当的事。
即使众人现在到来的时间并不是最好的上午九点前,这吹着的风也没有影响它的任何美貌。
“明早离开之前,再来一次吧。”
看,就连资深宅女的吴佳,也不能幸免于这大自然的神奇创造,果然,人越少的地方,越能展现自然的瑰丽无尽。
并没有人质疑这个提议,失语,或是此时最好的表白。
然乌湖因是冰川融雪所形成,因而更加的洁净,好似铅尘不染。两百年前的一场山体滑坡,造成的堰塞湖,其源头就是有名的来古冰川系。
出门在外,有时可以感叹运气甚佳,但,路上的不只是风景,还有周遭的人,以及与自己的相见。
豁达开朗的人走到哪二都是风景,管他月是否圆缺,管他什么四季时别。
就比如过于外向的余秦。
“咱的运气是真的好吧!”
兴奋的狗子在一路上都觉得自己气运甚佳。
“是真的,别怕,不要否定自己。”
李域鼓励着好基友,还有些说不清也不想道明的寓意:“相信自己,你就是光。”
“你真的够了!”
尽管余秦听出来李域的话外音,却不想让别人听出自己的“不安好心”。
此时的余秦,在经久却不久的几天里,有些不自信了。
一路上都在注意着栀夏的点点滴滴,也回忆着曾经的过过去去。
曾经以为的相遇就是有缘,在这几天里,困扰了这个在感情上一直处于“被动”的人。
对,就是被动,毕竟是那“年轻貌美”的狗中峻杰,不缺各类异性的花式表白,更不缺有意之人的直截了当,这是朋友们给他的定位,这也让这个傲然的狗子,在过去,有些自以为是了。
自以为对方也是对自己有感觉的,觉得不用什么功夫就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世事难料。
人心,或许不难料。
栀夏就是那个对自己不心动的“有缘人”,这是余秦刚刚才察觉到的。
这个人,不是自己觉得可以就可以的,这也是自信的狗子才意识到的。
恍然大悟的人开始十分的惴惴不安,况且在出现了一位不亚于自己有魅力的人的时候。
对,说的就是半路入伙的萧慕。
余秦有点后悔当时的积极招募。
当然,这一点,是在看到栀夏不经意的多次看向萧慕的时候,才察觉的。
所以说,自信的人容易自满,自满让人轻易的忽略了太多的事。
“哇哦,现在才意识到,真的好早哦。”
一旁处于第三视角的鸣月,只当自己是个观众,毕竟,他人的人生,自己无权也不想干涉。
“曾经不行动,或许机缘未到,那之后又迟迟不行动又算什么呢?”
鸣月有些无法理解,既然有感觉就尝试啊,一直拖着就意味着只是些许动心过,毕竟余秦的人生不缺心动。
当然,以上都属鸣月的心理活动,一些个经久又纷至沓来的内心腹议。
鸣月毕竟和栀夏互相参与了彼此的大半人生,即使都自觉的不干涉对方的个人生活,也难免在私下里来个家长里短。
一直不看好余秦之于栀夏的这份感情,既然你有想法就去付诸实施啊,觉得给了栀夏些许信号,又在不确定间,转头开展了段自我感觉良好的感情。
这让外人觉得,他们之间顶多,最多其实就是友情之上的知己之情。
这让鸣月觉得,此人在摇摆不定间,又老好人的不推拒她人的感情。
有些,渣。
因此,从不诽议他人的鸣月,对此人颇有微词。
“一切都明明白白,但却仍匆匆错过。因为你相信命运,因为我怀疑生活。”
只是余秦自己不知道罢了,他或许觉得,当初栀夏没有向自己也示意,只是他们的机缘未到。
拉萨近在咫尺,余秦决定到了就展开自己的行动。
莫名的情绪流转在几人之间,还不够影响其余人对大自然的盛情感叹。
“洗礼,这就是洗礼吧。”吴海问向栀夏:“之前你说的那个什么来着。”
“吾生梦幻间,何事绁尘羁。”
栀夏叹道:“陶渊明的,或许不是很贴切你想的意思。”
“不,很贴起。”
吴海好像想起来什么,又放下了什么:“人生如梦,恍惚不觉,何必被束缚在某一处不值得的地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不乏数人。
“她和自己有些相似。”
这是萧慕的感觉,但,又千差万别。
相似的在于,初识总让人觉得高冷,觉得难以靠近。
相熟之后,又会让人觉得,他们本就那样,表面清冷而已,虚有其表罢了。
这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萧慕不禁怔愣地注视了旁边的人儿良久。
久到,梳理完自己心绪的余秦,看到了这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人生行乐须少年,老去看花亦可怜。”
李域轻声说着,拍了拍余秦的肩膀,即使也看不惯兄弟的踟蹰不决。
“咱也感性一把,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要做就做,犹犹豫豫算什么男人。”
“哎。”
……
一行人等,心绪翻涌。
此等致景,不染尘烟。
几时归去,做个闲人,甚好。
我被高山围绕,山水自为我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