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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烟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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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治愈人心的，无非人间烟火。
择完菜的姑娘，已然没有用武之处，盯着人看虽说是很醒脑，却也给人了极大的压力。
是的，极大！
萧慕先前还是很热血的，而后就是迟来的自洽与瑟缩。
姑娘盯着自己看，那腰杆挺得笔直不说，更是把早已洗好晒香的同款睡衣，展示地一览无余。
这睡衣是不久前自己买的，两天的激情澎湃中置办了不少物件儿。
即便没有登堂入室的非分之想，也有些暗戳戳的小心思。
但姑娘如此大方的直视，还是让某人心慌了，毕竟这大脑不受自己控制。
而后确实有些心虚，顾头不顾腚的行为，让手底下慌忙异常。
索性姑娘十分能体察他的纠结，借口去书房参观，以缓解某人的无所适从。
“呼”
淡定，不就是欣赏且专注的目光嘛。
辣子鸡丁，藿香鱼，麻婆豆腐。
萧先生从未觉得川菜有一朝能和自己如此适合，不仅是口味适合了，手艺也合适了。
翻遍八大菜系，只有此道异乎趁手。
咳，忽略刚才的心意缭乱，自己这些时日的挥勺，还是颇有成效的。
且看，今日。
…………
博览群书，通晓天地。
这曾是栀夏的梦想，博古通今的大拿，出口成章的古往今来，如何又不是文人们都努力的方向。
旧时，她曾在四合院儿里同宋南晨挥毫泼墨。
幼时，她也曾在那红木书架下瀚海徜徉。
那一墙一屋一书一册，不是所谓的装腔作势，而是她或者他们的精神天堂。
萧慕说这间屋子他已租了三年，三年里却也没怎么住踏实过。
他也说，想有个稳定的家，属于他们的安稳。
路要一步一步走，他们饿的未来也要一步一步谋划，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予对方最大的精神支撑，建造属于他们的精神家园。
抬头瞩目，尽是憧憬，抬手流连，却也是人间，姑娘抽出本看似多些使用痕迹的书。
《我与地坛》
“就命运而言，休伦公道”
栀夏依旧清晰的记得这句话，她曾不止一次在懵懂中质问过自己，何为知足，何为圆满。
谁又不曾埋怨过万千不钟意的七七八八，却又在不自知中无能为力。
后来才知，为何需圆满。
“但是太阳，它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
史老的生命力，不曾停歇。
教育的滞后性，却又在貌似来迟的的时日中，在时光的闭环中，醍醐灌顶。
合上书的那刻，有人自楼梯步上。
“吃饭了。”
那人清晰却放缓地走到书房前，看姑娘抬头笑看着自己。
“好。”
起身放回那本书，放回暂时游离世外的自我熏陶。
………………
人类的活动促成了食物的相聚，此刻相聚的是恰逢其时的温暾。
实话实说，萧先生的手艺相当了得，领悟力之高超乎栀夏的预料，这几个菜都是他们共同吃过的，却也是萧慕这个北京人所不熟悉的。
就她所认识的土著，能吃辣到如此境地的其实不算多。
即使地域不代表一切，却也在某些时刻养成了很多习性。
栀夏曾独苗儿一根，活得算是自我，却也在自洽后学会精神价值的重要性，给予对方的更为重要。
相当得体地夸赞了萧先生的手艺，看着那逐渐挺直的脊背和上扬的眉峰，栀夏姑娘吃着美食赏着美人儿的此情此景，也相当玄妙。
怎么会有这么一天，自己能如此好运。
不得不说，人类就是视觉动物，美好的事物存在就是有它无与伦比的价值。
“我之前看过史老的《病隙碎笔》。”
姑娘有些撑，需要缓缓继续战斗，剩饭不是她的习惯。
想起史老的另一本书，也想起一句铭刻于心的话，那句曾送给她南晨兄的话。
“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的去走你的夜路。”
不同的人身有不同的苦逼，谁还没被难缠之小鬼儿咬过几口，有的伤及皮毛，有的痛彻心扉。
如宋南晨，正在用力回咬回去。
如萧先生，即便不知道他后续是否会追究一些责任，却也希望他不再内耗。
毕竟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解决问题。
“嗯，说丝毫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
萧慕也很饱，且嘴嘛，今儿花椒放得有些多。
他相当认同姑娘所言，那一遭还真如鬼火重重，也的确烧到了自己，毕竟他也不是多么心大或是东墙铁壁的存在。
不然也不会给自己放那么久的假，会寻不到自己的来处和归途。
“那会做什么吗？”
很好，某人又去切水果了，养膘计划正式开启，栀夏就这么瘫着，半分不想起身帮忙。
“会。”
一字看定，毫不犹豫。
“为何？蓝莓多洗点儿，谢谢！”
栀夏好奇的是他的原因，并想吃蓝莓。
“好嘞！”
萧慕喜欢如此的栀夏，当他是自己人，更随意地相处，于是欢喜的人，瞬间多掏出两盒。
“怎么说呢，之于我所受的伤害是不可逆的，萧慕承认人性的脆弱。”
“但更想追究的是相对于其他人的伤害。”
端来一大盘子五颜六色的水果，萧先生觉得栀夏姑娘雕的果盘果然好看，终于他也有同款了。
“对于你朋友家人工作人员？”
抓起一把蓝莓，栀夏姑娘这果盘其实是个半成品，但最近真的找不到更好的木料了。
“对。”
抓着同款蓝莓，萧慕终于理解追星人的执着，原来同款是如此的令人心仪。
“嗯，不论是对他们的精神损失或是财务损失，都需要一个交代。”
之于精神损失，摇摆了举棋不定的粉丝及听众，造成了不必要的舆论，也伤害了自始至终支持和保护自己的人们。
之于财务损失，工作室及合作商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影响，更不用说陈陈苦大仇深的精神支柱。
“嗯，好。”
这蓝莓质量很好，酸的不多。
萧先生思想很好，不做那被狗咬过还假装慈悲的伪善之人。
“这次势必追究到底。”
起身收拾碗筷，萧慕这次很决绝，何必为他们的过错买单，他现在缺资金得紧。
“加油！”
栀夏能帮到的不多，当同盟还是可以的，同仇敌忾地一起去洗碗。
莫言先生也曾说过，你的价值就是你的一切，很少有纯粹的好人与坏人。
萧慕的价值有多大，难以概述，也同样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如此瞩目。
如此的价值却并不让栀夏洗碗，把人撵走的背影都如此果决。
…………
世事无常，人心叵测。
这是他们又一次望着夜景，一同摊在椅子里的认同。
“大都数人都认为娱乐圈没几个干净的，只有塌了和暂时没爆出来的。”
萧慕觉得有些事还是明着说得好，芥蒂一次在他这里有着不能存在的位置。
“听说了。”
这话题转的并不突兀，栀夏也听出了话中的严肃与认真，转过平摊的身子，也同样予以郑重的倾听。
“这是一部分不争的事实。”
萧慕无法不承认人性的弊端，贪得无厌，欲壑难填。
对于普通人如此，更别说是娱乐圈或者上层阶级的更大获利人群。
与其说他们是舆论更偏袒的对象，不如说是人性映照的最真实体现。
“但也请相信有一部分人会坚守本心。”
萧慕的表态当然是为了自己，为了他们彼此能够更信赖对方。
“当然。”
栀夏接受这份诚意，即便她如今认定这个人，也需要理性地对待所有事。
“谢谢！”
谢谢这份信任，事实不是说出来的，他不是没有功利过，但起码的底线因本性毫不犹疑。
举起的酒杯，因为这月色，也因为那信任。
“客气！”
之于啤酒，姑娘还是喜欢红酒，起码不涨胃肠，今晚真的不能再吃了。
同样举起的酒杯，因为这秋风，也因为那坦诚。
娱乐圈的乱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大大小小被爆出来的骇人听闻的事实，林林总总被标记或扒开的真相。
现实如此，人性如此，普罗大众又能好到哪儿去。
不过是经济基础，无法让他们建造更无厘头的上层建筑。
又能如何，能把持的只有本心，能操控的不过人心。
“明天想出门吗？”
萧先生目光中的温柔缱绻似滴出，这姑娘其实宅得很，除非必要、需要、想要，没事儿的时候不喜欢出门。
“暂时不想。”
的确，这京城对于栀夏的吸引力并不大，该去的早就去过，能逛的大差不差也就那些。
自然风光无甚有之，人文景点大同小异，唯有历史古迹值得一观。
那也还不想出门，再说吧。
“好。”
自己出门一不小心说不定会给栀夏造成困扰，他不想突发状况时，假装和姑娘不相识。
也不喜欢姑娘的解决办法，说装作他的助理或是工作人员。
难得他有些生气，姑娘苦笑这人的执拗，不过是个借口也如此较真儿。
“困了。”
姑娘哈气连天，眼尾生出的水雾升腾出几丝氤氲。
“嗯，休息。”
人就是在不断开解自己和被开解中，适应世界。
这世界，无比绚烂。
